呃


    聞聽李利一語道破自己手下的虛實,滿臉殺氣的匪首頓時臉露驚愕之情。隨即他看著李利愈發冷靜的神色,本想揚刀動手,卻莫名感到一陣陣無端心悸。憑借多年打殺之中磨練出來的直覺,他清晰地感知到麵前這個年輕人足以對自己構成致命的威脅,自己極有可能不是此人的對手。


    哼常年刀口舔血的敏銳直覺促使匪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隨即他冷哼一聲,沉聲道:某便是黑山黃巾頭領眭固,你又是何人


    眭固乍聽匪首道出姓名,李利頓時覺得這個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此人在史冊中有何過人之處。


    叮想知道我的名字,你還不夠資格


    隨著一聲輕呤響起,隻見李利猝然拔出腰間佩劍,雙腿稍稍用力夾緊馬腹,極具靈性的驊騮馬驟然跨出兩步,既而前蹄揚起,迅疾如電地踏向眭固胸口。


    呃霎時,名喚眭固的剽悍匪首驟然心驚,憑借身體本能地揮刀斬向飛身踏來的火紅戰馬,腳下卻急忙撤步,試圖拉開雙方的距離。畢竟他沒有坐騎,徒步麵對神駿至極的火紅戰馬和俯身揮劍刺來的李利,尚未交手,便已身處劣勢。


    鏘噔噔噔


    戰刀與長劍淩空相擊,隨著火花激射抨擊聲響起的一瞬間,眭固被迫連續後退十餘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飛身踏來的馬蹄。隨即他尚未回過神來,便覺眼前一暗,一個偌大的身軀完全遮擋住他的視線。電光火石間,他根本無暇多想,完全憑借無數次拚殺中錘煉出來的廝殺本能。側身一矮,既而一個蹚地打滾,從飛身襲來的驊騮馬胯下鑽過去,再次躲過凶悍的馬踏攻擊。


    一瞬間,眭固兩次險之又險地躲避火紅戰馬的連續飛踏攻擊,令他暗呼僥幸之餘,又極為狼狽,一種久違的恥辱感湧上心頭。


    嗒嗒嗒


    趁著李利策馬轉身的空擋,眭固翻身而起,攥緊手中的戰刀。神情警惕地注視著勒馬轉身的白麵男子和他胯下的火紅戰馬。


    就在此時,他頓覺右臂十分僵硬,手掌虎口處傳來劇烈疼痛,攥緊刀柄的右手十分粘滑。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右手鮮血淋淋。虎口已然崩裂,猶如咧開的大嘴一樣。鮮血橫流。眼見自己右手傷勢如此嚴重。一股鑽心的痛楚再度洶湧而來,痛得他嘴角抽搐,滿臉猙獰。


    剛才躲避戰馬飛踏時,眭固對自己右臂的傷勢尚不自知,集中精神全力避讓戰馬的踐踏。直到此刻得到喘息之機,他方知自己剛剛與白麵男子的一擊之中。自己整個右臂被男子的強大力道震得麻痹僵硬,虎口炸裂,血流如注。


    小白臉竟然強悍如斯


    暗自驚歎之中,眭固微微抖動右臂。幸好右臂還能動,但抖動手臂時的劇痛卻令他痛得齜牙咧嘴,嘴角劇烈抽搐。


    親身體會到小白臉的強大和他胯下紅馬的凶猛,眭固頓時麵如醬色,暗道自己看走眼了,居然把此等強悍之人看做軟弱可欺的白麵書生,從而招致如此慘敗。僅僅一次交手,小白臉就等於廢掉他一隻右臂,致使他右臂僵硬疼痛,雖然還能動彈,卻根本用不上力。如此以來,他自身戰力必然大減,已然取勝無望,能不能保住性命尚在兩可之間。


    這時眭固已經將取勝的希望寄托在自己手下一幫兄弟身上,隻要他們能夠擊殺小白臉的幫手,然後群湧而上,定能打敗小白臉。即使最終無法打殺此人,也能將其擊退。而他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與小白臉周旋,不求取勝,隻要纏住他,不被他所殺就行。


    叮叮叮


    媽的,一群廢物也敢阻擋老子,去死吧


    縱馬殺入劫匪戰陣的桓飛,手中揮舞著一根長約丈八堪堪一握的鐵棒,棒頭是三棱狀的鋒刃。躍馬疾奔之中,他揮舞著鐵棒打落密集的箭矢,隨即猶如猛虎衝入羊群一般,擋在他麵前的劫匪看似凶悍異常,卻無人能夠阻擋他的衝殺之勢。隨著戰馬一往無前地飛奔殺到,層次鮮明的劫匪方型戰陣瞬間被他強行破開,隨之被鐵棒淩空飛舞打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組成有效的防禦陣型。


    隨著桓飛一馬當先殺入陣中,許褚和李摯二人不甘人後地躍馬殺到;隻有馬雲蘿沒有急衝衝地策馬衝殺,而是不慌不忙地與李玄一起策馬緩緩而行。這是李利早就交代過的事情,一旦遇襲或是遇到戰事,馬雲蘿不用上陣衝殺,隻需保護好李玄即可。


    其實李玄自身也習得武藝,騎術精湛,劍術也不差。而且,他身材高大,體形魁梧,倒也不是文質彬彬的純粹書生。不過他對武藝興趣不大,習而不精,頂多相當於二流身手,遇到一般廝殺場麵尚能應付;若是遇到高手,他就危險了。


    有鑒於此,李利便將他當做完全不會武藝的文士對待,專門給他組建了多達五百人的親兵衛隊,還給他派去一名遊俠出身的擁有頂級戰將下階實力的衛隊長。此番隨行遊曆,李利本來想讓許褚貼身保護李玄,卻因許褚初來乍到,立功心切,又與李玄不熟,因此臨時換成馬雲蘿隨行保護李玄的安全。


    將近三百人的劫匪戰陣,在桓飛李摯和許褚三人同時出擊之下,完全是不堪一擊。隨著三人策馬衝入戰陣當中,戰陣瞬間崩潰,而放手衝殺的三人儼然是勢如破竹,勇不可擋。這三人皆是當世頂尖高手,擁有萬夫不當之勇;或許他們無法真正做到以一抵萬,但是以三人之力衝殺三百人的劫匪戰陣,那真是小菜一碟,完全沒有挑戰性。


    噠噠噠


    回馬轉身之中,李利根本不用刻意扭頭察看桓飛等人大殺四方的戰鬥場麵,便知此戰毫無懸念。隨即他勒馬轉身。長劍入鞘,緩緩策馬行至眭固身前,語氣平靜地問道:現在如何,我可曾說過大話,虛張聲勢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與我過不去原本還想憑借數百手下取勝的眭固,此時心裏哇涼哇涼的,看著一個個跟隨自己征戰多年的兄弟倒在血泊中,他痛惜的心頭滴血,神情極為痛苦。


    看到眭固蒼白陰沉的臉色。李利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之色。但是,他卻不會因此而心存婦人之仁,更不會下令桓飛等人停手。因為這是劫匪們應有的下場,當他們肆意殺戮別人的時候。就應該做好有一天被別人所殺的心理準備。


    殺人者,人恒殺之。


    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匪首眭固手下的一眾劫匪。對於李利本人以及像他一樣的各鎮諸侯。同樣適用。一旦他們這些諸侯勢微,或是給別人可趁之機,他們同樣難逃被殺的命運。因此,生逢亂世,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活得長久,打敗對手。殺死敵人,他才能活得更滋潤,更安全。除此之外,別無它途。


    俯視著眭固。李利沉聲道:其實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是過路人,可你卻不相信。不過我既然碰到你們擋道行凶,就不能不聞不問。換言之,即便我置之不理,你們隻怕也不會讓我們通行。所以,現在這種局麵在所難免,既是你們自找的,也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


    看到高坐在馬背上的小白臉麵對殺戮時神情竟是如此平靜,語氣平淡到仿佛訴說著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眭固不由得為之膽寒,看向李利的眼神隨之變得敬畏起來。與此同時,他也知道小白臉說得沒錯,因為他們強盜和過路之人本就是天敵,更何況小白臉一行人來的這般湊巧。於是一場殺戮在所難免,不是我殺人,就是人殺我。


    你們都是高手,我和手下這幫兄弟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直說吧,你想怎麽樣


    聽到眭固之言,李利眼皮都不抬一下,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在等你的決定。繼續抵抗,你和你的手下都得死;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或許還有一條活路。如何抉擇,就在一念之間,你自行決定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一定要快,否則你手下這幫兄弟就被殺光了。


    眭固聞言神色大變,扭頭看一眼不遠處的廝殺,一切正如小白臉所言。他手下本來有三百名人,先前劫掠商隊死去二十人,還剩下二百八十名兄弟。然而,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就死去六十多人,再打下去,說不定一盞茶的時間,他的手下就會全部死絕。


    鐺隨著一聲哐當聲響,眭固手中的戰刀砰然落地,隨即他滿臉頹廢地低頭說道:我願降,請公子手下留情


    你很果斷,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眼見眭固稍稍遲疑便立即放下武器請降,李利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隨之他揚聲喝道:住手飛虎子誠仲康,立即停下,他們的頭領已經歸降了


    揚聲下令之後,李利沉聲對眭固說道:接下來就是你的事情了,讓你手下立即放下武器,列隊站好


    兄弟們都住手吧眭固倒是個言出必行的漢子,對李利躬身一禮之後,當即大步走到劫匪中間,大聲喊道。


    哐當


    聽到首領的命令,一眾劫匪紛紛轉身看著眭固,待看到首領已經放下兵器後,便紛紛丟掉手中武器,既而走到山道兩旁。顯然,眭固在劫匪中威信頗高,而他這幫手下也確實訓練有素,令行禁止。


    由此可見,這些劫匪都是難得的敢戰之士。隻可惜他們入錯了行道,淪為攔路打劫的劫匪;否則這些人稍加訓練,補充軍械之後,便是很好的兵士,完全可以發展成一支精兵。


    噠噠噠


    主公子,就這麽饒了他們,太便宜這群狗崽子了好家夥,趕盡殺絕呀,比我當年當馬賊首領的時候手段還狠策馬趕到李利身旁,桓飛滿眼不屑地看著棄械投降的劫匪,眼神極為不善地說道。顯然,他這是沒有殺過癮,可是剛才戰死的六七十名劫匪之中,將近一半都是死在他的鐵棒之下。


    看到桓飛這種神色,李利知道他就是喜歡說牢騷話,實際並不是嗜殺之人。


    到此為止吧。世道紛亂,如果不是生活困頓,被逼無奈,誰願意幹這種刀頭上舔血的營生不管如何,盜賊也好,劫匪也罷,終究都是人;既然他們願意改過自新,我們就應該給他們留一條生路


    李利一邊說著話,一邊策馬來到馬車前。而他這番話確是一語雙關,不光是說給桓飛聽的,還有馬車裏一直不曾下車的婦人,免得她再在此事上糾纏。


    在下過路之人鄭鋒,不知小姐可願屈尊一見


    驅馬來到車駕前,李利也懶得下馬,隨口招呼一聲,就準備離開。因為他對這種英雄救美的事情實在是興致缺缺,再加上車中女子直到劫匪已經放下武器投降卻仍然不肯露麵,顯然是對李利一行人同樣心存戒備,不願下車與人搭訕。


    既然如此,李利也不想多做糾纏,招呼一聲也是出於禮節。若是車內之人仍然不理不睬,那他立即帶上眭固等人轉身就走。至於救人之事,李利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嘭就在李利話音方落之際,馬車木門陡然打開,從中俯身走出一個身著錦衣羅裙的美豔女子。待此女緩緩下車之後,卻見車內又有一個錦衣羅裙裙的女子俯身下車,緊接著一個紅裙美女,接下來又是綠裙少女,還有淡黃色羅裙少女和最後一位粉雕玉琢的粉裙少女,相繼走下馬車。


    一二三四


    好家夥,這輛馬車裏居然坐著六位漂亮娘們


    妾身甄氏,代女兒侄女拜謝恩公救命之恩為首的錦衣羅裙女子帶著身後五位少女款款施禮,聲音清脆悅耳地柔聲說道。


    呃李利高坐在驊騮馬背上,神情驚愕地看著以甄氏為首的六個美貌女子,嘴唇微張,怔怔愣神。


    與失神發愣的李利不同,桓飛這廝看到從馬車下來的甄氏六人之後,頓時張大嘴巴失聲驚呼道:哇啊,都是美女呀


    恰恰是桓飛這廝大煞風景的一聲驚呼,致使片刻失神的李利當即清醒過來。隨即他翻身下馬之時,扭頭瞪了桓飛一眼,既而走到甄氏身前,微笑著說道:甄夫人不必多禮。在下鄭鋒,字文昌,途經此地,舉手之勞而已,當不得夫人如此大禮。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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