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什麽?


    當然是在一起了!這還用問嗎?!


    桑虛目光灼灼看進花斯年的眼中,就見他眼裏慢慢染上了笑意。那笑意既有渲染力,讓桑虛的緊張感漸漸消去。


    他看著花斯年,花斯年也回望進他的眼裏。兩人對視片刻,當桑虛開始莫名心虛時,花斯年手從桑虛的下麵往上一抱,身體翻轉就將桑虛壓到身下,“吾乃上古遺脈——九天玄狐,善見山狐族之王,統帥萬千狐族,整座善見山都在我狐族庇佑之下,就算打個噴嚏別的妖族也要敬我三分。我隨手一揮就有上百狐族為我獻上珍寶奇物。”


    花斯年頓了頓,兩眼彎起笑道:“說白了,娶我一狐,後世無憂。”


    桑虛眼睛眨了好幾下,聽完花斯年最後一句話,眼中霍地爆射出璨爛光芒,“我家住昆侖之巔,以天水甘露為飲,以日月精華為食,以邪祟惡念為補。昆侖山上寶物琳琅滿目,靈草遍地。說白了,我的聘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桑虛還要說什麽,花斯年突然猛地低下頭,吻上了桑虛的唇。


    兩人唇齒交纏,皆是快慰一歎。


    這兩人正吻到極致,那邊將湘兒重新靈魂歸體的白袍人才想起來把客人扔在了一旁,匆匆趕來。這房門一推,就看到滾在地上 恨不能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實在是,有礙瞻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啊。


    見兩人吻的投入,沒察覺自己的到來,白袍人隻好幹咳一聲,敲了敲房門,尷尬道:“兩位,要不然你們回去再……行那什麽之歡?”


    被人打擾了興致,花斯年這才不情不願放來桑虛,意猶未盡舔舔嘴唇。


    這輩子的愛人,嘴唇可真叫一個嬌嫩啊。


    “湘兒姑娘怎麽會靈魂出竅的?她已經神魂不穩到可能隨時靈魂出竅的地步?”桑虛臉頰紅彤彤的,有些害羞地掃了掃了花斯年一眼,這才看向白袍人問道。


    白袍人卻沒有立刻回答桑虛的問題,而是在桑虛和花斯年身上來來回回掃了好幾眼,才道,“被蛇妖嚇得神魂渙散,險些丟了性命。”


    花斯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後又幫桑虛整理了一番,也不害羞,將剛才有些涼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問道:“大師,還不知您法號叫什麽?”


    “我一個區區佛靈,有什麽法號,你叫我星月便好。”


    花斯年:“聽方才星月大師說,這半年來您一直幫湘兒小姐驅除妖物,可我聽那許老爺說他們中的是蛇的詛咒。我們當日去許府時隻感受到了衝天的怨氣和不願往生的鬼蛇,並沒見到什麽妖物。對他們家的事情您應該比我們了解,纏繞著他們許府的到底是什麽?”


    “是妖蛇。”


    “妖蛇?還活著的蛇?”


    白袍人盤膝坐下,“具體我也不知許府是從何時被這妖蛇找上的,反正半年前湘兒姑娘身上就已經是一身妖氣和怨氣。怨氣是她那些夭折的兄弟姐妹,妖氣此前我一直沒找到來源。我讓湘兒姑娘來著寺廟中,我為她誦經見佛,超度依附在她身上的亡魂,助他們早登極樂。再以佛法加持於她周身,可保她不被邪靈入體。但沒過幾天,那些佛光就從湘兒身上消失,轉而又換成了妖氣和怨氣。我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誦經施法。”


    “我一直在找這股妖氣的本源,找了半年,都未曾發現。而就在月蝕前晚,一股強大的妖氣進入這片深林。那些被我收服壓製的百鬼躁動不堪,不聽我指揮,反而轉過頭來反噬於我。也正是那一晚,我看清了這股妖氣主人的真麵目。”


    星月法師頓了頓,在花斯年和桑虛麵前取下了一直佩戴在臉上的惡鬼麵具。


    花斯年好奇星月的相貌,星月一將麵具摘了他就抬頭看去。星月法師麵目清秀淡雅,像一株綻放在溪澗的幽蘭花。


    這星月法師摘了麵具,隻是卻還閉著眼睛。


    “我描述的可能不太真切,你們自己看一看吧,以後說不定還要與它交鋒,”星月此話一出,慢慢睜開了那雙一直緊閉的雙眼。星月的眼睛沒有眼白,隻有漆黑的眼瞳,眼瞳中無數星星點點,竟是一片星光點綴的星空。那眼睛甫一和花斯年對視,花斯年就覺得整個靈魂都被這雙眼睛吸了進去。


    神識在黑暗中翻轉了不知幾次,才是聽到一聲怒吼聲,“妖孽,休要作祟!”


    周圍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黑色深林,天空黑雲密布,將月亮完完全全遮擋了起來。還沒等看清楚周圍的環境,花斯年的視線就自己動了起來。這視線望向天空,他就看到了一條巨大的蛇甩動尾巴懸浮在天空中。


    這裏應該就是月蝕前一日星月法師的記憶了。


    許許多多黑點飛舞在巨蛇身旁,花斯年認真看去,原來那些黑點竟然都是一個個的惡鬼。


    那蛇吐著蛇信子,沙啞地沙沙笑出聲,“一串小小佛珠竟也敢阻本王之路,今日便要你葬身於此!”那蛇說著口中噴出火苗,身旁萬鬼齊出,紛紛向花斯年衝來。視線再次移開,花斯年就看到自己眼前一雙修長的手掐作蓮花狀,手中佛珠漫天灑落,化作無數佛陀與萬鬼纏鬥。他可撒豆成兵,鬼卻無窮無盡,佛陀隻攔住了大部分鬼物,剩下一切依舊不顧一切朝這裏飛來。


    星月法師再次掐指,身邊金光乍現,金色透明的蓮花寶座從腳下綻放開來,登時彈走了那些湊過來的惡鬼。惡鬼們尖叫一聲,化成一片齏粉,融入空中,消失不見。星月身負佛光加持,口中念著如來金剛經,惡鬼痛苦不已,被壓得節節敗退。


    眼看著萬鬼被製,花斯年心中拍手叫好,可就是這是,花斯年隻覺得胸口一通,低頭看去,一條長劍已經從自己的後背穿入胸口,至刺胸前。視線從劍看向地麵,花斯年這才發現,天上那條巨蛇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垂直地麵鑽入地中。趁著星月法師全力驅逐萬鬼之時從後背鑽出化為利劍趁機偷襲。


    花斯年心中一沉,升起不好的預感。


    星月法師佛法加持,任何邪祟不得其身。這蛇妖的尾巴化成的長劍之外,竟然包裹著層層佛光咒文。金色咒文密密麻麻懸空附著在長劍之上,讓星月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就被這蛇暗算了。


    那蛇見一擊成功,抽回尾巴,沙啞著嗓音陰狠道:“見你我本源為一派,我留你一個全屍。如今隻刺你一劍,也算你對得起佛祖。”


    那蛇說著便搖動著身軀朝城鎮飛去,萬鬼卻還留在此處。星月要去追那蛇,可萬鬼襲來,頃刻間就將花斯年的視線湮沒於黑暗之中。身上如有萬隻螞蟻啃咬,惡鬼生生地撕扯著星月的皮膚。就在花斯年以為星月要被萬鬼蠶食殆盡時,星月發出一聲怒吼聲,數百道金光穿透萬鬼,將它們全都燒成灰燼。天空中落下一顆有一顆破碎的佛珠,毫無生氣墜入地麵,落入泥土之中……


    花斯年跟隨星月的視線,不甘心地望了一眼白蛇離去的方向,向天嘶吼一聲,絕望的昏倒了……


    從黑暗中悠悠轉醒,花斯年皺眉看向已經閉上眼睛的星空,神色複雜,“你已經……”


    “等一下請二位將湘兒帶回許府,”星空淡淡笑起,“我大限將至,以後再不能陪她左右。如今回光返照,身上還殘餘些許佛力,待我將佛力全部注入湘兒體內,便可助她魂體融合。”


    “那晚發生了什麽你們也都看到了,雖然你們救了湘兒,可你們也惹上了殺身之禍你們那天驅逐的鬼蛇乃是那條白蛇的後代,他滿心歡喜盼著自己的孩子借腹出世,卻被你們壞了好事,”星月重新附上麵具,茶水有些涼了,他將茶水倒入茶桶中,添上水重新燒了起來,“那白蛇不會放過你們的。”


    剛添上水,他遲疑片刻又苦笑一聲將茶壺從炭火上去下放在一邊,站起了身。


    桑虛顯然剛才也進入了星月的記憶中,他的表情和花斯年一樣,看著星月的表情有些遲疑。


    像交代後事一般,星月站起身,“請二位隨我來,我帶你們去見湘兒。等我佛力耗光,此處會重新變回一片荒野,我不希望湘兒自己一人躺在荒野之中。”


    花斯年心中雖是有些無奈,卻也無可奈何。隻好和桑虛跟在了星月的後麵。星月打開房門,率先埋了出去,花斯年和桑虛自然是跟在他身後,隻見方才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廊道,兩人一踩出去,麵前場景驀地一遍,竟是到了一間臥房中。


    臥房並不大,可裝修的十分精致,妝台雕花,不消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閨房。剛才靈魂離體的湘兒姑娘此刻就躺在床上雙眸緊閉,她額頭冷汗涔涔,在睡夢中依舊是心神不寧。


    湘兒姑娘口中喃喃自語,表情極為痛苦,“不要……不要死……”


    星月苦笑一聲,摘下麵具,俯身用臉頰和湘兒姑娘的臉頰耳鬢廝磨,其中溫柔繾綣,讓花斯年看了莫名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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