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手指的柔軟一直留在蘇茂言的心裏，他有點遲疑，很想開完會之後立刻回華市看看小孩兒的情況。
不過他答應了秦嶼要和他出去旅遊的。
秦嶼聞言忍不住笑了：“我們在華市旅遊也可以啊，等你看了他，放心了，我們就出門。”
蘇茂言這才反應過來，他怎麽就走進死胡同了。
不過也因為他今晚飛明晚回，所以他嚴厲拒絕了秦嶼陪同的請求。
“你就在家裏乖乖待著。”蘇茂言道。
說完秦管家就端著兩碗中藥過來了。
一碗是蘇茂言的，一碗是秦嶼的，前者是係統給蘇茂言開的，後者是蘇茂言給秦嶼開的。
別看這兩碗中藥看著苦，喝著也苦，但卻是蘇茂言精心製作，傾情奉獻。
秦嶼苦著臉道：“真的要喝？”
昨天他有點頭暈，被蘇茂言逮到之後就準備給他補身體了。
蘇茂言認真道：“要喝，最近你心火旺，舌尖都紅成什麽樣子了，不僅得喝藥，還得控製飲食。”
秦管家在一邊幫腔道：“少爺您就喝了吧，蘇少爺也是為了您好。”
蘇茂言的藥那可是很有用的，之前他風濕犯了，也是吃的蘇茂言開的藥。
自從蘇茂言住到秦家大宅之後，秦家的這群老老少少們就跟著享受了一下“家庭醫生”的待遇。
一般誰有什麽毛病了，蘇茂言看上幾眼就能看出來，再喝點藥下去，大部分問題就都解決了。
所以如果讓秦家的人投個票，估計蘇茂言能打敗秦嶼成為秦家最受歡迎的帥哥也說不定。
喝了藥之後蘇茂言就被秦嶼送到了機場，和他一起在機場集合的還有李老和王斌，三人買的是同一班的飛機。
秦嶼給蘇茂言脖子上套上了一個枕頭：“一會兒在飛機上麵好好休息，別看書，知道嗎？”
蘇茂言點頭，又被叮囑了好幾句之後才被送上飛機。
一上飛機蘇茂言果然就聽話的開始睡覺，不過睡著睡著他就被顛簸給驚醒了。
旁邊的王斌正死死抓旁邊的扶手，李老也是有點害怕。
蘇茂言安慰道：“沒事的，隻是遇到了氣流。”
坐飛機也要看運氣，運氣不好的話，遇到比較強的氣流，飛機會顛簸的比較厲害，最近蘇茂言飛機坐的不少，也有了經驗，沒有那麽害怕了。
不過他不害怕，卻有不少害怕的人。
身後的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兒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之前這孩子一直很安靜，如果不是這會兒在哭，蘇茂言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身後坐了一個孩子。
他的父母開始低聲的安慰，不過也沒什麽用，因為飛機抖得厲害，成年人都害怕，更別說小孩兒了。
過了好一會兒飛機才恢複了平穩，但是小孩兒還是沒有止住哭聲，甚至哭的一抽一抽的，臉都憋紅了。
蘇茂言回頭一看，小孩兒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李老也看見了，立刻道：“怕不是屏氣了？”
蘇茂言坐在最外麵，見狀解開了安全帶，想要去看看小孩兒究竟怎麽回事。
沒想到他才剛起身，小孩兒就哭背過氣，抽搐著暈了過去。
這可把父母兩人給嚇壞了，更別說小孩兒現在看起來嘴唇發青，四肢摸著也冷得很。
男人下意識的就要喊空姐，卻聽蘇茂言道：“別慌，我來看看。”
王斌也起身，趁著蘇茂言處理的時候對趕過來的空姐道：“我們是醫生，別著急，我同事正在幫忙看是怎麽回事。”
空姐聞言鬆了口氣，是醫生就好。
其他人也忍不住看了過來，這會兒也沒人想睡了，先是飛機顛簸，緊接著又是有人暈了，他們也給通通嚇醒了。
蘇茂言先是給小孩兒診了脈，又打開了聽力開關聽了聽心音和肺音。
從脈象和心音肺音來看，是癲癇的可能性比較小，大概率是小兒屏氣。
他心裏有了數，就慢慢的按下了小孩兒的穴道。
十幾秒之後，小孩恢複了呼吸，眼睛也睜開了。
他父母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麵。
小孩兒自己倒是懵懵懂懂的，而且一恢複意識之後又張開了嘴巴，又想哭了。
蘇茂言趕緊把他抱起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沒事啊，沒事啊，摸摸毛，不哭不哭。”
小孩兒一愣，或許是因為蘇茂言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也或許是因為蘇茂言的動作很溫柔，總之他忘記了哭，隻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著蘇茂言。
蘇茂言見狀鬆了口氣，把他交給男人道：“沒事了，剛剛應該是屏氣了。”
小孩兒到了自己爸爸懷裏，但是眼睛還是一個勁兒的盯著蘇茂言。
不過這會兒他盯的不是蘇茂言的臉了，而是他的衣服。
蘇茂言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自己兜裏露出來的鑰匙扣，扣子是之前買的，一個流行動畫的周邊，兔子長長的耳朵因為他的動作露了一大半出來。
小孩兒估計就是在好奇的看兔子。
蘇茂言把鑰匙拿出來，小孩的眼睛果然睜大了不少，不過整個人還是沒什麽精神，也不說話，就窩在他爸爸的懷裏。
女人還在感謝蘇茂言：“剛剛真是謝謝你了。”
蘇茂言一邊搖頭一邊道：“沒事，應該的，你們孩子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女人點頭道：“第一次，原來從來沒有哭暈過。”
更別說還四肢抽抽了，真的是把她的心髒病都給嚇出來了。
蘇茂言想了想道：“他可能是屏氣，也就是吞氣症，這種毛病一般都是嬰幼兒時期得的，原因和情緒有關係，屬於過度換氣導致的呼吸中止，如果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建議你們還是帶他去看看醫生。”
其實這種病一般發作起來也就是一兩分鍾，過後小孩兒就會自己醒過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治療辦法，隻能平常在情緒上麵多多引導小孩兒注意，或者是吃點藥來預防吞氣症再次發生。
女人聽到了吞氣症之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雖然不是醫生，不過還是了解了不少小兒疾病的，所以她立刻道：“我們下飛機就帶他去看醫生。”
蘇茂言點頭：“平常還是要注意他的情緒，不要讓他哭鬧過度。”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小孩兒的症狀不算嚴重，有些發生屏氣的小孩兒甚至會出現大小便失禁和四肢僵直的情況。
隻是雖然不算嚴重，如果以後不注意，也可能會多次反複發作。
小孩兒的父母又謝了蘇茂言。
蘇茂言看著那個盯著他的小孩兒，幹脆把兔子從鑰匙扣上麵解了下來。
小孩兒的目光就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移動。
男人見狀解釋道：“他平常愛看這個抱抱兔的動畫，所以才會一直盯著您的鑰匙扣，不好意思啊。”
蘇茂言蹲下來道：“沒事。”
他對小孩兒道：“這個鑰匙扣送給你，飛機顛簸是很正常的，別害怕，你在你爸爸懷裏呢。”
小孩兒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不過卻沒有接過兔子，而是害羞的把自己埋進了爸爸的懷裏。
不過一邊埋頭，還一邊偷偷的那眼睛去看蘇茂言，自以為做的非常得隱蔽，但是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斌是不喜歡小孩兒的，但是見狀也覺得心頭一軟。
蘇茂言的兔子鑰匙扣還是沒有送出去，倒是下飛機的時候，小孩兒對著他揮了揮胖乎乎的小手。
李老見狀笑著打趣他道：“要是你以後有了孩子，估計是當不了嚴父的。”
蘇茂言和秦嶼談了戀愛之後，就沒有想過孩子的事情。
這會兒李老提起來了，再加上最近看見的小孩兒太多，他也忍不住想了想，要不要和秦嶼去領養一個？
這念頭剛剛閃過他就笑了，他才多大，離當爸還早著呢，不著急不著急。
第二天一大早蘇茂言就起了，他們住的酒店就是召開會議的酒店，吃飯在二樓，開會在三樓，非常的方便。
這一路出去，他們也看見了不少和他們一樣帶著胸牌的人，隻是大家來自各省各處，都不認識。
偶爾也有幾個看起來比較熟悉的麵孔，仔細一想，好像是經常出現在各大交流會上麵的專家，當年他們學習的時候，還讀過不少這些人的論文。
“有種追星成功的感覺。”王斌小聲道。
蘇茂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這就像是課本必背詩詞的作者出現在了麵前一樣，真是讓人忍不住激動又忍不住回想起被背誦支配的恐懼。
到了會場之後，蘇茂言就發現了國協的氣氛比起省協來說還是嚴肅得多，至少沒有會前的保留項目，大家都安安靜靜的，湊在一起聊天的也不多，總之氛圍非常到位。
很快會場就坐滿了，而會長他們也到了。
第一個議程，就是歡迎今年國協的新會員。
巨大的屏幕上麵很快出現了每個人的照片和介紹，主持人一個一個的介紹，每每cue到誰，誰就會站起來向著大家鞠個躬。
這位主持人也是國協的一位專家，不同於其他非常嚴肅的會員，他一直以幽默聞名，所以cue人的時候也很有趣，瞬間打破了這場沉悶的會議。
會長和副會長們忍不住笑了笑，卻沒有阻止。
他們也喜歡熱鬧一點的氣氛，太嚴肅了反而有點奇怪。
主持人見狀眼珠子一轉，忍不住更放開了一點。
其他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於是蘇茂言知道了，剛剛的嚴肅都是假象，這會兒國協的真麵目才暴露了。
第一個被cue到的就是首都的一位非常牛逼的醫生，蘇茂言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在各種期刊上麵卻經常看見他的名字。
王斌聽著聽著就有點慫了，因為對比前麵的幾位，他的履曆好像有點不太拿得出手。
自信心被強烈打擊的王斌忍不住開始思考起他為什麽能進入國協，難不成是運氣好混進來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蘇茂言，蘇茂言的履曆雖然也沒有這些人這麽豐富，但是蘇茂言年齡小啊，他畢業滿打滿算也就八個月，這八個月能把履曆豐富成現在這樣，已經比在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強了。
至少剛剛介紹的那些人在蘇茂言這個年齡，絕對做不到這個地步。
他隻暗暗祈禱一定不要在介紹了蘇茂言之後再介紹他，不然他就更沒臉了。
還好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不僅沒在他之前介紹蘇茂言，甚至他後麵也不是蘇茂言。
蘇茂言也有點愣，他怎麽沒有在王斌的後麵？之前介紹的順序都是按照每個省的排序來的啊。
接下來的幾個人也沒有他，直到蘇茂言都感覺到了附近人奇怪的目光之後，主持人終於開口了。
“今天還有一位會員我還沒有介紹，想必大家都很奇怪，按照順序，我應該介紹的會員應該都介紹完了才對，為什麽還會剩下一位沒有介紹？”
大家都忍不住偷偷那眼去看蘇茂言，這裏又要說一下位置的排序了，新會員們都是坐在一起的，座位的順序就是ppt裏麵介紹的順序，所以就算不認識蘇茂言的人，也知道那一排就他沒有站起來過，更別說在座的還有一些人是認識蘇茂言的。
“是雷鳴的徒弟啊。”
“果然，我就知道今年可能會看見他。”
“雷鳴都收他當徒弟了，加入國協也不奇怪。”
這些是前麵坐著的專家們的討論，而比較年輕的會員們討論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他叫什麽名字？蘇茂言？”
“這是靠臉混進來的吧？”
“聽說就是之前和錢智有恩怨的那個。”
他們的聲音太小，作為主人公的錢智也沒聽見，隻是看了蘇茂言一眼就回過了頭。
不就是壓軸介紹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嗬嗬，一會兒聽了明年的課題入圍名單，你們估計才該奇怪了。
主持人看了一下會場的小小騷動，也不在意，繼續笑著道：“為什麽我要把這位會員留在最後來介紹，是因為這位會員很特殊，為什麽特殊，想必在座的不少老會員們都知道。”
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不過隻有一次，那就是介紹那位27歲就進入國協的天才的那次大會。
就連錢智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因為他是28歲進來的，他進來之前，那位27歲的天才已經跟著導師做了好幾個國際項目了。
錢智忍不住有點酸，他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不過就相差一歲而已。
他正檸檬著，主持人已經揭曉了謎底：“今年入會的新會員裏麵，出現了一位25歲的年輕中醫師，作為目前國協入會年齡最小的成員，我認為他值得大家熱烈的掌聲！”
蘇茂言見狀立刻站了起來彎腰示意，同時潮水一般的掌聲響了起來。
不管之前大家是怎麽想的，25歲這個詞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側目。
這也太年輕了吧？
27歲，28歲對他們來說還算想得通的一個年齡段，但是25歲？
這才畢業沒多久吧？
果然，很快主持人就開始介紹起了蘇茂言的履曆。
這些履曆蘇茂言在黎陽市拿獎的時候也聽過，但是這會兒聽著聽著就臉紅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周圍的眼光太炙熱了。
之前在黎陽市的頒獎典禮上麵，在座的三分之二都是搞西醫的，不明白履曆上麵出現的一些研究成果是怎麽回事，但是這裏不同，國協的都是各個領域的中醫專家，所以他們看的懂蘇茂言這八個月來做了這麽多事情的不容易。
會場上的氣氛也因此迎來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蘇茂言坐下的時候，臉都紅透了。
這個歡迎儀式也太刺激了。
沒想到國協竟然是這樣的國協，難道不應該在沉悶又嚴肅的氛圍之中，由各位領導一板一眼的把手裏麵的稿子念完就結束大會嗎？
王斌這會兒也很激動，雖然大家剛剛的掌聲和目光都不是給他的，但是他和蘇茂言來自一個地方，也是與有榮焉。
他道：“茂言，看來今天過後大家肯定都認識你了。”
雖然每年都要介紹新會員，但是這麽多人，如果不是特別有特色的，大家也就是聽聽就過了，但是像蘇茂言今天這種壓軸出場，估計不僅大家會記得，也會成為不少人接下來的談資。
不愛出風頭的蘇茂言有點囧，因為接下來在會長的講話中也cue了他一次。
“今年我們國協迎來了年齡最小的一位會員，並不是因為我們放低了招新的標準，正相反，今年的招新工作，我們在貫徹往年的標準上，考核更加全麵，標準更加嚴格。”
“所以我們很高興，在這樣嚴格的標準下，仍然出現了一位年輕的中醫師通過了我們的考核。”
“我希望，以後能夠湧現更多的年輕的中醫師們，隻有他們更優秀，我們的中醫事業才能發展的更好！”
會長的發言很長，不過並不無聊，反倒是從各個方麵提到了中醫發展的困境、機遇和方向。
在場的中醫師們才開始還以為是一般的領導講話，不過聽著聽著就聽出了意思來。
這位新會長明顯並不滿足於當一個國協的會長，他的目標還是在他的手上，讓中醫的發展更上一個新的台階。
所以接下來大家聽到明年的工作計劃後也不奇怪了。
這可真的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把國協好好燒一燒，燒出一個更好的發展來。
而當會長提到了最讓人關注的課題方向時，所有人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畢竟這才是和他們息息相關的話題。
會長一個一個說著今年的課題方向，當說到骨科方麵時，骨科的專家們都坐直了身體。
但是等他們聽到要研究新的損傷後遺症的手法治療時就不由有點愣，他們好像沒有人報送這個研究課題啊。
別看他們是競爭對手，但是大家的聯係也很頻繁，誰在研究什麽課題，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聽到這個陌生的課題之後，大家不由麵麵相覷，有點搞不懂這是誰準備做的研究。
蘇茂言低調的低著頭，旁邊的王斌卻是睜大了眼睛。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蘇茂言寫的什麽論文。
所以這會兒在看見淡定的蘇茂言同誌，他就沒法淡定了。
最年輕的國協會員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要成為最年輕的項目帶頭人？
會議結束之後，不少人都去打聽課題項目了，王斌則是跟在蘇茂言後麵：“剛剛那個？”
蘇茂言道：“我也不知道_。”
他是真的不知道，畢竟沒有得到官方通知。
王斌狐疑的看著他，不過蘇茂言這張臉太純良了，一旦他做出無辜的表情時，沒有人會覺得他在撒謊。
王斌也是這樣，雖然他覺得蘇茂言肯定知道什麽，不過這個表情……算了，反正等正式通知下來他就知道了。
李老倒是知道不少內幕，拍了拍蘇茂言的肩膀，小聲道：“好好幹。”
會議結束後，蘇茂言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華市，因為秦小姑開始發動了。
秦小姑的預產期本來是在半個月後，但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麽的就見紅了，現在已經在醫院了。
蘇茂言聽到消息之後，也顧不得和其他新會員們聚會了，解釋了一下情況之後，他就改簽了飛機票，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
一出飛機場，他就看見了焦急等著他的秦嶼。
“怎麽這麽趕？吃飯了沒？”
蘇茂言點點頭，又問秦小姑的情況。
“還沒生下來，醫生說小姑的身體不適合順產，現在正在剖腹。”
等兩人到醫院的時候，秦嶼的表弟已經順利出生了。
是個六斤六兩的小男孩兒，正在哇哇哇的哭，他們伸長了脖子，也隻能看著護士把小孩兒抱下去清理。
秦老爺子這會兒也在，笑得臉都成了一朵花，這可是他的小外孫，哎喲，那長的可愛的，比秦嶼小時候也不差。
秦姑父看了自己的娃一眼，就恨不得衝進產房看看秦小姑的情況。
“手術很順利，你們不用擔心，現在還要縫針，結束之後就能回病房了。”
雖然醫生說沒問題，但是秦家人還是很擔心，畢竟沒看見人，總是叫人沒法放心。
秦嶼去給蘇茂言接了一杯熱水：“喝點水，坐一會兒，累不累？”
蘇茂言確實有點累，不過他搖頭道：“沒事。”
沒過一會兒護士就抱著小嬰兒回來了，秦家早就找好了月嫂，還找了不止一個，月嫂們立刻忙了起來，喂奶的喂奶，拿東西的拿東西，忙忙亂亂的，把一屋子的男人襯得茫然而懵逼。
蘇茂言作為一個和小嬰兒接觸過的男人，很快就給自己做好了消毒工作，躍躍欲試的去看看秦嶼的小表弟六六。
沒錯了，雖然大名還沒取，但是這個皺巴巴的小猴子已經有了一個小名，就叫六六，取的是六斤六兩的意思。
秦老爺子，秦衛國，秦嶼，秦姑父，四個男人就眼巴巴的看著蘇茂言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六六。
他們也想抱，不過不敢。
六六剛剛喝了奶，現在特別乖，也不吵也不鬧，臉雖然紅紅的有點皺，但是能看出五官應該不差。
盡管換了一個懷抱，但是或許是這個懷抱太舒服了，他也沒掙紮，乖乖的縮著，很快就睡著了。
蘇茂言也不僅僅是來抱孩子的，作為一個醫生，他主要還是來查體的。
先是聽心音和肺音，然後是摸摸肥嘟嘟的手和腿，再看看五官，特別是鼻子嘴巴耳朵，都檢查完了，蘇茂言也鬆了口氣。
“寶寶很健康。”蘇茂言走到秦姑父的麵前，打算讓這個新手爸爸抱抱寶寶。
秦姑父咽了口唾沫：“我要怎麽抱啊？”
蘇茂言笑著道：“不用緊張，就像我這樣，嗯，慢慢的，輕輕的。”
秦姑父最後還是順利的抱到了自己的娃，一抱就不舍得鬆手了。
這時秦小姑也被送回了病房，她全程都清醒著，這會兒雖然累，但還是堅持著先看看寶寶。
六六似乎也感覺到了媽媽的氣息，一靠近秦小姑就醒了過來，嗚哇嗚哇的開始哭，像是特別委屈媽媽剛剛怎麽不見了。
蘇茂言和秦嶼都退了出去，秦嶼道：“小孩兒好像也沒那麽討厭。”
他之前對小孩是真的沒有興趣，但是現在見了六六，卻也覺得很可愛。
蘇茂言也道：“是很可愛。”
如果說國協會長是把希望寄予在一批又一批的新會員們身上，那他們的希望，就是在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兒身上。
蘇茂言想到這裏就笑了。
秦嶼卻猶豫了半晌：“你想要孩子嗎？”
蘇茂言一愣：“孩子？”
秦嶼點頭：“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蘇茂言笑了，如果不是這裏有其他人在，估計他已經開始給秦嶼蓋章了。
“不用。”蘇茂言道，“我們還沒結婚呢，哪裏就說到要孩子了。”
秦嶼雙眼一亮，也不再說小孩兒的事情了，因為他竟然在蘇茂言的嘴裏聽到了結婚兩個字。
不過就在他準備繼續這個讓人心迷神往的話題時，秦老爺子出來了。
秦嶼隻能遺憾的把話吞進了嘴裏。
秦老爺子是出來叫他們回家的，這裏也不用這麽多人，幹脆都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第二天，蘇茂言先是過來看了六六，然後又去省中醫院看了之前的小嬰兒。
這個小嬰兒的情況確實在恢複，不過聽說父母那邊卻好像在吵架。
兒科主任道：“或許是知道了硬腫症的預後比較差，所以兩夫妻正在吵架，也不知道在吵什麽。”
才開始其實兩夫妻也挺緊張的，不過第二天或許是查了一下什麽叫做硬腫症，知道了這個病預後差，就開始吵架了。
他不能避免的也聽了倆耳朵，男人說是女人懷胎不注意，所以孩子才會早產得這個病，女人說是男人天天在外麵鬼混不回家，有什麽立場指責她。
說著說著兩人就醫藥費的問題吵了起來。
吵完了錢的事情，又開始吵以後寶寶有後遺症了怎麽辦。
這樣的事情兒科主任見的也不少，除了歎氣之外也沒別的辦法，隻能祈禱這個小寶寶趕緊好起來，不然他爸媽估計能吵離婚。
蘇茂言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說話。
他看向麵前的小寶寶，因為剛剛接受了治療的原因，這會兒正哭的一抽一抽的，更像是抽抽噎噎的小貓崽子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蘇茂言的靠近，他癟了癟嘴，哭聲小了一些。
蘇茂言摸了摸他的手，手上溫度還是不算高。
小孩的手指也跟著動了動，像是想要把他的手抓住。
蘇茂言就任由他碰著，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小腿。
硬腫的情況好了一點。
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寶寶的情況惡化了。
不過他答應了秦嶼要和他出去旅遊的。
秦嶼聞言忍不住笑了：“我們在華市旅遊也可以啊，等你看了他，放心了，我們就出門。”
蘇茂言這才反應過來，他怎麽就走進死胡同了。
不過也因為他今晚飛明晚回，所以他嚴厲拒絕了秦嶼陪同的請求。
“你就在家裏乖乖待著。”蘇茂言道。
說完秦管家就端著兩碗中藥過來了。
一碗是蘇茂言的，一碗是秦嶼的，前者是係統給蘇茂言開的，後者是蘇茂言給秦嶼開的。
別看這兩碗中藥看著苦，喝著也苦，但卻是蘇茂言精心製作，傾情奉獻。
秦嶼苦著臉道：“真的要喝？”
昨天他有點頭暈，被蘇茂言逮到之後就準備給他補身體了。
蘇茂言認真道：“要喝，最近你心火旺，舌尖都紅成什麽樣子了，不僅得喝藥，還得控製飲食。”
秦管家在一邊幫腔道：“少爺您就喝了吧，蘇少爺也是為了您好。”
蘇茂言的藥那可是很有用的，之前他風濕犯了，也是吃的蘇茂言開的藥。
自從蘇茂言住到秦家大宅之後，秦家的這群老老少少們就跟著享受了一下“家庭醫生”的待遇。
一般誰有什麽毛病了，蘇茂言看上幾眼就能看出來，再喝點藥下去，大部分問題就都解決了。
所以如果讓秦家的人投個票，估計蘇茂言能打敗秦嶼成為秦家最受歡迎的帥哥也說不定。
喝了藥之後蘇茂言就被秦嶼送到了機場，和他一起在機場集合的還有李老和王斌，三人買的是同一班的飛機。
秦嶼給蘇茂言脖子上套上了一個枕頭：“一會兒在飛機上麵好好休息，別看書，知道嗎？”
蘇茂言點頭，又被叮囑了好幾句之後才被送上飛機。
一上飛機蘇茂言果然就聽話的開始睡覺，不過睡著睡著他就被顛簸給驚醒了。
旁邊的王斌正死死抓旁邊的扶手，李老也是有點害怕。
蘇茂言安慰道：“沒事的，隻是遇到了氣流。”
坐飛機也要看運氣，運氣不好的話，遇到比較強的氣流，飛機會顛簸的比較厲害，最近蘇茂言飛機坐的不少，也有了經驗，沒有那麽害怕了。
不過他不害怕，卻有不少害怕的人。
身後的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兒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之前這孩子一直很安靜，如果不是這會兒在哭，蘇茂言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身後坐了一個孩子。
他的父母開始低聲的安慰，不過也沒什麽用，因為飛機抖得厲害，成年人都害怕，更別說小孩兒了。
過了好一會兒飛機才恢複了平穩，但是小孩兒還是沒有止住哭聲，甚至哭的一抽一抽的，臉都憋紅了。
蘇茂言回頭一看，小孩兒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李老也看見了，立刻道：“怕不是屏氣了？”
蘇茂言坐在最外麵，見狀解開了安全帶，想要去看看小孩兒究竟怎麽回事。
沒想到他才剛起身，小孩兒就哭背過氣，抽搐著暈了過去。
這可把父母兩人給嚇壞了，更別說小孩兒現在看起來嘴唇發青，四肢摸著也冷得很。
男人下意識的就要喊空姐，卻聽蘇茂言道：“別慌，我來看看。”
王斌也起身，趁著蘇茂言處理的時候對趕過來的空姐道：“我們是醫生，別著急，我同事正在幫忙看是怎麽回事。”
空姐聞言鬆了口氣，是醫生就好。
其他人也忍不住看了過來，這會兒也沒人想睡了，先是飛機顛簸，緊接著又是有人暈了，他們也給通通嚇醒了。
蘇茂言先是給小孩兒診了脈，又打開了聽力開關聽了聽心音和肺音。
從脈象和心音肺音來看，是癲癇的可能性比較小，大概率是小兒屏氣。
他心裏有了數，就慢慢的按下了小孩兒的穴道。
十幾秒之後，小孩恢複了呼吸，眼睛也睜開了。
他父母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麵。
小孩兒自己倒是懵懵懂懂的，而且一恢複意識之後又張開了嘴巴，又想哭了。
蘇茂言趕緊把他抱起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沒事啊，沒事啊，摸摸毛，不哭不哭。”
小孩兒一愣，或許是因為蘇茂言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也或許是因為蘇茂言的動作很溫柔，總之他忘記了哭，隻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著蘇茂言。
蘇茂言見狀鬆了口氣，把他交給男人道：“沒事了，剛剛應該是屏氣了。”
小孩兒到了自己爸爸懷裏，但是眼睛還是一個勁兒的盯著蘇茂言。
不過這會兒他盯的不是蘇茂言的臉了，而是他的衣服。
蘇茂言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自己兜裏露出來的鑰匙扣，扣子是之前買的，一個流行動畫的周邊，兔子長長的耳朵因為他的動作露了一大半出來。
小孩兒估計就是在好奇的看兔子。
蘇茂言把鑰匙拿出來，小孩的眼睛果然睜大了不少，不過整個人還是沒什麽精神，也不說話，就窩在他爸爸的懷裏。
女人還在感謝蘇茂言：“剛剛真是謝謝你了。”
蘇茂言一邊搖頭一邊道：“沒事，應該的，你們孩子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女人點頭道：“第一次，原來從來沒有哭暈過。”
更別說還四肢抽抽了，真的是把她的心髒病都給嚇出來了。
蘇茂言想了想道：“他可能是屏氣，也就是吞氣症，這種毛病一般都是嬰幼兒時期得的，原因和情緒有關係，屬於過度換氣導致的呼吸中止，如果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建議你們還是帶他去看看醫生。”
其實這種病一般發作起來也就是一兩分鍾，過後小孩兒就會自己醒過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治療辦法，隻能平常在情緒上麵多多引導小孩兒注意，或者是吃點藥來預防吞氣症再次發生。
女人聽到了吞氣症之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雖然不是醫生，不過還是了解了不少小兒疾病的，所以她立刻道：“我們下飛機就帶他去看醫生。”
蘇茂言點頭：“平常還是要注意他的情緒，不要讓他哭鬧過度。”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小孩兒的症狀不算嚴重，有些發生屏氣的小孩兒甚至會出現大小便失禁和四肢僵直的情況。
隻是雖然不算嚴重，如果以後不注意，也可能會多次反複發作。
小孩兒的父母又謝了蘇茂言。
蘇茂言看著那個盯著他的小孩兒，幹脆把兔子從鑰匙扣上麵解了下來。
小孩兒的目光就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移動。
男人見狀解釋道：“他平常愛看這個抱抱兔的動畫，所以才會一直盯著您的鑰匙扣，不好意思啊。”
蘇茂言蹲下來道：“沒事。”
他對小孩兒道：“這個鑰匙扣送給你，飛機顛簸是很正常的，別害怕，你在你爸爸懷裏呢。”
小孩兒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不過卻沒有接過兔子，而是害羞的把自己埋進了爸爸的懷裏。
不過一邊埋頭，還一邊偷偷的那眼睛去看蘇茂言，自以為做的非常得隱蔽，但是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斌是不喜歡小孩兒的，但是見狀也覺得心頭一軟。
蘇茂言的兔子鑰匙扣還是沒有送出去，倒是下飛機的時候，小孩兒對著他揮了揮胖乎乎的小手。
李老見狀笑著打趣他道：“要是你以後有了孩子，估計是當不了嚴父的。”
蘇茂言和秦嶼談了戀愛之後，就沒有想過孩子的事情。
這會兒李老提起來了，再加上最近看見的小孩兒太多，他也忍不住想了想，要不要和秦嶼去領養一個？
這念頭剛剛閃過他就笑了，他才多大，離當爸還早著呢，不著急不著急。
第二天一大早蘇茂言就起了，他們住的酒店就是召開會議的酒店，吃飯在二樓，開會在三樓，非常的方便。
這一路出去，他們也看見了不少和他們一樣帶著胸牌的人，隻是大家來自各省各處，都不認識。
偶爾也有幾個看起來比較熟悉的麵孔，仔細一想，好像是經常出現在各大交流會上麵的專家，當年他們學習的時候，還讀過不少這些人的論文。
“有種追星成功的感覺。”王斌小聲道。
蘇茂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這就像是課本必背詩詞的作者出現在了麵前一樣，真是讓人忍不住激動又忍不住回想起被背誦支配的恐懼。
到了會場之後，蘇茂言就發現了國協的氣氛比起省協來說還是嚴肅得多，至少沒有會前的保留項目，大家都安安靜靜的，湊在一起聊天的也不多，總之氛圍非常到位。
很快會場就坐滿了，而會長他們也到了。
第一個議程，就是歡迎今年國協的新會員。
巨大的屏幕上麵很快出現了每個人的照片和介紹，主持人一個一個的介紹，每每cue到誰，誰就會站起來向著大家鞠個躬。
這位主持人也是國協的一位專家，不同於其他非常嚴肅的會員，他一直以幽默聞名，所以cue人的時候也很有趣，瞬間打破了這場沉悶的會議。
會長和副會長們忍不住笑了笑，卻沒有阻止。
他們也喜歡熱鬧一點的氣氛，太嚴肅了反而有點奇怪。
主持人見狀眼珠子一轉，忍不住更放開了一點。
其他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於是蘇茂言知道了，剛剛的嚴肅都是假象，這會兒國協的真麵目才暴露了。
第一個被cue到的就是首都的一位非常牛逼的醫生，蘇茂言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在各種期刊上麵卻經常看見他的名字。
王斌聽著聽著就有點慫了，因為對比前麵的幾位，他的履曆好像有點不太拿得出手。
自信心被強烈打擊的王斌忍不住開始思考起他為什麽能進入國協，難不成是運氣好混進來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蘇茂言，蘇茂言的履曆雖然也沒有這些人這麽豐富，但是蘇茂言年齡小啊，他畢業滿打滿算也就八個月，這八個月能把履曆豐富成現在這樣，已經比在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強了。
至少剛剛介紹的那些人在蘇茂言這個年齡，絕對做不到這個地步。
他隻暗暗祈禱一定不要在介紹了蘇茂言之後再介紹他，不然他就更沒臉了。
還好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不僅沒在他之前介紹蘇茂言，甚至他後麵也不是蘇茂言。
蘇茂言也有點愣，他怎麽沒有在王斌的後麵？之前介紹的順序都是按照每個省的排序來的啊。
接下來的幾個人也沒有他，直到蘇茂言都感覺到了附近人奇怪的目光之後，主持人終於開口了。
“今天還有一位會員我還沒有介紹，想必大家都很奇怪，按照順序，我應該介紹的會員應該都介紹完了才對，為什麽還會剩下一位沒有介紹？”
大家都忍不住偷偷那眼去看蘇茂言，這裏又要說一下位置的排序了，新會員們都是坐在一起的，座位的順序就是ppt裏麵介紹的順序，所以就算不認識蘇茂言的人，也知道那一排就他沒有站起來過，更別說在座的還有一些人是認識蘇茂言的。
“是雷鳴的徒弟啊。”
“果然，我就知道今年可能會看見他。”
“雷鳴都收他當徒弟了，加入國協也不奇怪。”
這些是前麵坐著的專家們的討論，而比較年輕的會員們討論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他叫什麽名字？蘇茂言？”
“這是靠臉混進來的吧？”
“聽說就是之前和錢智有恩怨的那個。”
他們的聲音太小，作為主人公的錢智也沒聽見，隻是看了蘇茂言一眼就回過了頭。
不就是壓軸介紹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嗬嗬，一會兒聽了明年的課題入圍名單，你們估計才該奇怪了。
主持人看了一下會場的小小騷動，也不在意，繼續笑著道：“為什麽我要把這位會員留在最後來介紹，是因為這位會員很特殊，為什麽特殊，想必在座的不少老會員們都知道。”
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不過隻有一次，那就是介紹那位27歲就進入國協的天才的那次大會。
就連錢智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因為他是28歲進來的，他進來之前，那位27歲的天才已經跟著導師做了好幾個國際項目了。
錢智忍不住有點酸，他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不過就相差一歲而已。
他正檸檬著，主持人已經揭曉了謎底：“今年入會的新會員裏麵，出現了一位25歲的年輕中醫師，作為目前國協入會年齡最小的成員，我認為他值得大家熱烈的掌聲！”
蘇茂言見狀立刻站了起來彎腰示意，同時潮水一般的掌聲響了起來。
不管之前大家是怎麽想的，25歲這個詞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側目。
這也太年輕了吧？
27歲，28歲對他們來說還算想得通的一個年齡段，但是25歲？
這才畢業沒多久吧？
果然，很快主持人就開始介紹起了蘇茂言的履曆。
這些履曆蘇茂言在黎陽市拿獎的時候也聽過，但是這會兒聽著聽著就臉紅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周圍的眼光太炙熱了。
之前在黎陽市的頒獎典禮上麵，在座的三分之二都是搞西醫的，不明白履曆上麵出現的一些研究成果是怎麽回事，但是這裏不同，國協的都是各個領域的中醫專家，所以他們看的懂蘇茂言這八個月來做了這麽多事情的不容易。
會場上的氣氛也因此迎來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蘇茂言坐下的時候，臉都紅透了。
這個歡迎儀式也太刺激了。
沒想到國協竟然是這樣的國協，難道不應該在沉悶又嚴肅的氛圍之中，由各位領導一板一眼的把手裏麵的稿子念完就結束大會嗎？
王斌這會兒也很激動，雖然大家剛剛的掌聲和目光都不是給他的，但是他和蘇茂言來自一個地方，也是與有榮焉。
他道：“茂言，看來今天過後大家肯定都認識你了。”
雖然每年都要介紹新會員，但是這麽多人，如果不是特別有特色的，大家也就是聽聽就過了，但是像蘇茂言今天這種壓軸出場，估計不僅大家會記得，也會成為不少人接下來的談資。
不愛出風頭的蘇茂言有點囧，因為接下來在會長的講話中也cue了他一次。
“今年我們國協迎來了年齡最小的一位會員，並不是因為我們放低了招新的標準，正相反，今年的招新工作，我們在貫徹往年的標準上，考核更加全麵，標準更加嚴格。”
“所以我們很高興，在這樣嚴格的標準下，仍然出現了一位年輕的中醫師通過了我們的考核。”
“我希望，以後能夠湧現更多的年輕的中醫師們，隻有他們更優秀，我們的中醫事業才能發展的更好！”
會長的發言很長，不過並不無聊，反倒是從各個方麵提到了中醫發展的困境、機遇和方向。
在場的中醫師們才開始還以為是一般的領導講話，不過聽著聽著就聽出了意思來。
這位新會長明顯並不滿足於當一個國協的會長，他的目標還是在他的手上，讓中醫的發展更上一個新的台階。
所以接下來大家聽到明年的工作計劃後也不奇怪了。
這可真的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把國協好好燒一燒，燒出一個更好的發展來。
而當會長提到了最讓人關注的課題方向時，所有人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畢竟這才是和他們息息相關的話題。
會長一個一個說著今年的課題方向，當說到骨科方麵時，骨科的專家們都坐直了身體。
但是等他們聽到要研究新的損傷後遺症的手法治療時就不由有點愣，他們好像沒有人報送這個研究課題啊。
別看他們是競爭對手，但是大家的聯係也很頻繁，誰在研究什麽課題，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聽到這個陌生的課題之後，大家不由麵麵相覷，有點搞不懂這是誰準備做的研究。
蘇茂言低調的低著頭，旁邊的王斌卻是睜大了眼睛。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蘇茂言寫的什麽論文。
所以這會兒在看見淡定的蘇茂言同誌，他就沒法淡定了。
最年輕的國協會員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要成為最年輕的項目帶頭人？
會議結束之後，不少人都去打聽課題項目了，王斌則是跟在蘇茂言後麵：“剛剛那個？”
蘇茂言道：“我也不知道_。”
他是真的不知道，畢竟沒有得到官方通知。
王斌狐疑的看著他，不過蘇茂言這張臉太純良了，一旦他做出無辜的表情時，沒有人會覺得他在撒謊。
王斌也是這樣，雖然他覺得蘇茂言肯定知道什麽，不過這個表情……算了，反正等正式通知下來他就知道了。
李老倒是知道不少內幕，拍了拍蘇茂言的肩膀，小聲道：“好好幹。”
會議結束後，蘇茂言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華市，因為秦小姑開始發動了。
秦小姑的預產期本來是在半個月後，但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麽的就見紅了，現在已經在醫院了。
蘇茂言聽到消息之後，也顧不得和其他新會員們聚會了，解釋了一下情況之後，他就改簽了飛機票，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
一出飛機場，他就看見了焦急等著他的秦嶼。
“怎麽這麽趕？吃飯了沒？”
蘇茂言點點頭，又問秦小姑的情況。
“還沒生下來，醫生說小姑的身體不適合順產，現在正在剖腹。”
等兩人到醫院的時候，秦嶼的表弟已經順利出生了。
是個六斤六兩的小男孩兒，正在哇哇哇的哭，他們伸長了脖子，也隻能看著護士把小孩兒抱下去清理。
秦老爺子這會兒也在，笑得臉都成了一朵花，這可是他的小外孫，哎喲，那長的可愛的，比秦嶼小時候也不差。
秦姑父看了自己的娃一眼，就恨不得衝進產房看看秦小姑的情況。
“手術很順利，你們不用擔心，現在還要縫針，結束之後就能回病房了。”
雖然醫生說沒問題，但是秦家人還是很擔心，畢竟沒看見人，總是叫人沒法放心。
秦嶼去給蘇茂言接了一杯熱水：“喝點水，坐一會兒，累不累？”
蘇茂言確實有點累，不過他搖頭道：“沒事。”
沒過一會兒護士就抱著小嬰兒回來了，秦家早就找好了月嫂，還找了不止一個，月嫂們立刻忙了起來，喂奶的喂奶，拿東西的拿東西，忙忙亂亂的，把一屋子的男人襯得茫然而懵逼。
蘇茂言作為一個和小嬰兒接觸過的男人，很快就給自己做好了消毒工作，躍躍欲試的去看看秦嶼的小表弟六六。
沒錯了，雖然大名還沒取，但是這個皺巴巴的小猴子已經有了一個小名，就叫六六，取的是六斤六兩的意思。
秦老爺子，秦衛國，秦嶼，秦姑父，四個男人就眼巴巴的看著蘇茂言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六六。
他們也想抱，不過不敢。
六六剛剛喝了奶，現在特別乖，也不吵也不鬧，臉雖然紅紅的有點皺，但是能看出五官應該不差。
盡管換了一個懷抱，但是或許是這個懷抱太舒服了，他也沒掙紮，乖乖的縮著，很快就睡著了。
蘇茂言也不僅僅是來抱孩子的，作為一個醫生，他主要還是來查體的。
先是聽心音和肺音，然後是摸摸肥嘟嘟的手和腿，再看看五官，特別是鼻子嘴巴耳朵，都檢查完了，蘇茂言也鬆了口氣。
“寶寶很健康。”蘇茂言走到秦姑父的麵前，打算讓這個新手爸爸抱抱寶寶。
秦姑父咽了口唾沫：“我要怎麽抱啊？”
蘇茂言笑著道：“不用緊張，就像我這樣，嗯，慢慢的，輕輕的。”
秦姑父最後還是順利的抱到了自己的娃，一抱就不舍得鬆手了。
這時秦小姑也被送回了病房，她全程都清醒著，這會兒雖然累，但還是堅持著先看看寶寶。
六六似乎也感覺到了媽媽的氣息，一靠近秦小姑就醒了過來，嗚哇嗚哇的開始哭，像是特別委屈媽媽剛剛怎麽不見了。
蘇茂言和秦嶼都退了出去，秦嶼道：“小孩兒好像也沒那麽討厭。”
他之前對小孩是真的沒有興趣，但是現在見了六六，卻也覺得很可愛。
蘇茂言也道：“是很可愛。”
如果說國協會長是把希望寄予在一批又一批的新會員們身上，那他們的希望，就是在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兒身上。
蘇茂言想到這裏就笑了。
秦嶼卻猶豫了半晌：“你想要孩子嗎？”
蘇茂言一愣：“孩子？”
秦嶼點頭：“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蘇茂言笑了，如果不是這裏有其他人在，估計他已經開始給秦嶼蓋章了。
“不用。”蘇茂言道，“我們還沒結婚呢，哪裏就說到要孩子了。”
秦嶼雙眼一亮，也不再說小孩兒的事情了，因為他竟然在蘇茂言的嘴裏聽到了結婚兩個字。
不過就在他準備繼續這個讓人心迷神往的話題時，秦老爺子出來了。
秦嶼隻能遺憾的把話吞進了嘴裏。
秦老爺子是出來叫他們回家的，這裏也不用這麽多人，幹脆都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第二天，蘇茂言先是過來看了六六，然後又去省中醫院看了之前的小嬰兒。
這個小嬰兒的情況確實在恢複，不過聽說父母那邊卻好像在吵架。
兒科主任道：“或許是知道了硬腫症的預後比較差，所以兩夫妻正在吵架，也不知道在吵什麽。”
才開始其實兩夫妻也挺緊張的，不過第二天或許是查了一下什麽叫做硬腫症，知道了這個病預後差，就開始吵架了。
他不能避免的也聽了倆耳朵，男人說是女人懷胎不注意，所以孩子才會早產得這個病，女人說是男人天天在外麵鬼混不回家，有什麽立場指責她。
說著說著兩人就醫藥費的問題吵了起來。
吵完了錢的事情，又開始吵以後寶寶有後遺症了怎麽辦。
這樣的事情兒科主任見的也不少，除了歎氣之外也沒別的辦法，隻能祈禱這個小寶寶趕緊好起來，不然他爸媽估計能吵離婚。
蘇茂言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說話。
他看向麵前的小寶寶，因為剛剛接受了治療的原因，這會兒正哭的一抽一抽的，更像是抽抽噎噎的小貓崽子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蘇茂言的靠近，他癟了癟嘴，哭聲小了一些。
蘇茂言摸了摸他的手，手上溫度還是不算高。
小孩的手指也跟著動了動，像是想要把他的手抓住。
蘇茂言就任由他碰著，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小腿。
硬腫的情況好了一點。
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寶寶的情況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