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征故技重施,命人在蕭雪瀾飲食中下了暖情的藥,會讓人情難自製,等孟疏塵過去看他時,兩人情到深處,做那等事是順理成章。


    負責監視兩人的侍從,親眼看著孟疏塵進了蕭雪瀾的房間,算好了藥性發揮的時辰,等從裏麵傳出曖昧的聲響時,就立即過來稟報給孟征。


    一行人被侍從領著去往蕭雪瀾的院子,白日裏院門緊閉,門外守著兩名守衛,孟征壓低聲音問道:“裏麵情形怎麽樣?”


    守衛回道:“啟稟主上,屬下一直守在這裏,沒有人從裏麵出來,也沒有人進去過。”


    過來當見證人的蘭陵總督被孟家這夥人神神秘秘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奇怪道:“孟仙長,這究竟是要幹什麽?”


    孟征在門外來回踱了兩步,好像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進去,最後握拳敲掌,下了決心,對那些權貴道:“諸位,請大家來隻是替我做個見證,等會無論見到什麽,請諸位看在我的薄麵上,萬萬不要將看見的內容傳出去,否則我孟家今後,無顏在蘭陵立足了!”


    聽上去這麽嚴重,有些人心裏已經打了退堂鼓,猶豫還要不要過去湊這個熱鬧,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又不好多加置喙。


    總督道:“若是孟仙長為難的話,不如我等還是告退算了……”


    孟長勻知道這些人都是牆頭草,急道:“父親!他能做出這種醜事,你還要替他隱瞞?他做這種有傷風化的事的時候,可想到孟家的顏麵?”


    “住口!”孟征佯怒地瞪了一眼孟長勻,深呼一口氣,對守衛命令道,“開門!”


    守衛打開了院門,領著人進了蕭雪瀾暫住的院子,一群人都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麽事,看孟家人這麽緊張的樣子,連帶不知情的這些權貴都忐忑不安了起來,大氣不敢喘地跟在孟征身後。


    他們大氣不敢喘,可左側屋中卻傳來了微弱又曖昧的聲音,傳到靜悄悄的院子裏格外清晰,有沉重壓抑的喘息聲,還有肉體撞擊聲和聽起來既像痛苦又像爽快的呻、吟聲……


    這些聲音意味著什麽,在場的人心裏都清楚,那些權貴都是蘭陵城中有頭有臉的人,聽見側屋裏麵的動靜俱是尷尬不已,不明白孟征請他們聽這一出活春宮是意欲何為。


    蘭陵總督壓低了聲音問孟征:“孟仙長,這裏麵是……?我們在這裏聽這個,打擾了人家,不太妥吧?”


    孟征心裏的打算就是讓孟疏塵的苟且事暴露在眾目睽睽中,當機立斷道:“這就是我請諸位來做的見證,來人,上去把門給我推開!”


    孟長勻深恨孟疏塵,主動帶著人去撞門,走到門邊,卻聽到裏麵好像有尖細的女聲,心裏閃過一絲疑慮,可事情緊急,沒來得及細想便一腳踹開了門。


    側屋屏風後麵,有兩個正進行到激烈之處纏在一起的身影,聽到有人踹門進來,都沒有停下動作,旁若無人,仍在不知疲倦地進行著大戰。


    孟長勻心裏既感惡心,又覺爽快,他與孟疏塵自小不睦,嫉妒孟疏塵的修道天賦,也恨他生來就比自己地位尊崇。


    其實孟長勻也算個相貌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可從小隻要有孟疏塵出現的地方,他就成了陪襯,他恨極孟疏塵奪走了他的光環,他現在倒要看看,一向是副自命清高樣子的孟疏塵,會以怎樣淫、蕩的醜態暴露人前!


    想到這裏,孟長勻麵帶冷笑,一腳踢翻了遮擋著春光的屏風,裏麵兩個人這才被驚得停下了動作,立即抱著被子翻滾進床裏,遮擋住自己的身體。


    “怎麽是你?”並不是意料之中孟疏塵和蕭雪瀾的臉,孟長勻看清了那兩人的麵容,心中驚極駭極,震驚得隻差魂飛魄散,腦中嗡嗡作響,“怎麽是你們?!”


    孟征本等在門外,等著看這場好戲,聽到裏麵孟長勻驚訝得無以複加的質問聲,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孟征大步衝進去,等他也看清了床上兩個抱著被子披頭散發的人的麵容時,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一腳踢碎了倒下的屏風,怒罵道:“賤婦爾敢!”


    外麵的人聽到裏麵的不對勁,都好奇地進了屋子想一探究竟,孟長勻後知後覺想起來還有外麵這些人,立即崩潰地朝門外喝道:“都別進來!”


    可他說的晚了,那些個權貴、隨從都瞧清楚了床上的情形,一男一女垂著頭縮在被子裏,不用想,被子下麵兩人一定是一絲、不掛,孟征興師動眾的,不會就是讓他們這些人過來欣賞活春宮吧?


    孟長勻急紅了眼,邊將拿起床下散亂在地的衣物劈頭蓋臉朝床上兩人扔去邊吼道:“把頭蒙上!別讓人看見你們的樣子!”


    孟征的樣子已經是怒不可遏,他手中若是有把劍,恨不能立即刺死在床上顛鸞倒鳳的兩人,又恨自己大意,看到了床上的人,他才明白過來這一切,他以為自己算計到了孟疏塵,其實是掉進了孟疏塵和蕭雪瀾設下的圈套裏!


    “我這不過和孟師弟出去逛了下,怎麽院子裏來了這麽多客人?”


    一群人剛想聽孟長勻的話退出去,卻被施施然回來的蕭雪瀾和孟疏塵攔在了門口,他們是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孟長勻聽見蕭雪瀾的聲音,赤紅著眼,一副想殺人的表情,從裏麵出來指著蕭雪瀾和孟疏塵恨聲道:“是你!是你設計我們!”


    蕭雪瀾不屑地瞟了隻差跳腳的孟長勻,冷冷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你們這麽多人到了這院子,我還沒問你們怎麽回事,你倒先質問起我來了,這就是你們孟家的待客之道?”


    孟長勻氣急:“你!”之後卻說不出一個字。


    蕭雪瀾越過眾人走了進去,好奇地看了一眼床上瑟瑟發抖的兩人,訝然道:“這兩位又是誰?”


    孟長勻喝道:“你還裝!這難道不是你幹的好事?!”


    “夠了!”孟征不想多費口舌,也不想再和蕭雪瀾虛與委蛇下去,為了保全顏麵,先打發掉屋子裏的這些人才是重點,他以身體擋住了眾人不時往裏麵打探的視線,道,“對不住,讓諸位看了笑話,這是家事,不方便公開,還請各位離開,讓我們自己處理。”


    有和事佬出來打招呼,附和道:“對對對,這是你們的家事,我等不宜在場,我們這就走。”


    “家事?我看未必吧?”蕭雪瀾右手提劍攔住了想走的人,哂道,“孟叔父,你就不給大家介紹一下床上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什麽人?”


    孟長勻惡狠狠盯著蕭雪瀾,道:“蕭雪瀾你究竟想怎麽樣?這裏是孟家,容不得你放肆!”


    “你也知道是孟家?”蕭雪瀾嘲諷道,“孟家正主都沒說話,這個‘放肆’回敬給你。”


    然後朝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孟疏塵問道,“師弟,這床上的兩人,你可認識?”


    孟疏塵瞟一眼都嫌髒,隻淡淡道:“認識一個。”


    “誰?”


    “女子,”孟疏塵頓了頓,無視掉孟長勻想殺人的目光,道,“是叔父的發妻。”


    床上女子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將頭縮進了被子中,嗚嗚哭泣。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孟征說這是要令他顏麵掃地的事,敢情是帶著人來捉他發妻的奸夫來了,但是這種隻要是個男人就絕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的事,孟征卻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這也太詭異了!


    孟征明白孟疏塵是打算借著他這位師兄和自己撕破臉了,今日這場硬戰是逃不過去,轉念一想,隻要先殺了床上的男人,到時候死無對證,他們依然動搖不了自己的地位。


    想清楚了應對之策,孟征馬上朝孟長勻眼神示意身後,眼中殺氣凜然,孟長勻會過意,五指成抓朝那名合歡宗的修士撲過去。


    那修士看到孟長勻向自己下殺手,嚇得慘叫一聲,可孟長勻還沒近身就被人出招攔住,孟疏塵身形鬼魅般出現在孟長勻身後,一掌拍在孟長勻後背,將其打出內傷,摔倒在地。


    那修士死裏逃生,後怕不已,回過神來朝孟征怒目而視,道:“好哇!我替你們父子賣命,你們卻想對我動手!你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笑話!你多行不義,我兒隻是替天行道,我根本不認識你,是誰指使你誣蔑我們?”孟征見搶先動手不成,眉頭一皺又生一計,打算穩住這修士,讓他別把實情抖落出去,“你可得想清楚,亂攀誣的後果。你犯下滔天大罪,還想拉旁人下水,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啪啪”蕭雪瀾拍了兩下手,踱步過去,道:“孟叔父真是好口才,好心計,威逼利誘,樣樣精通。”


    “師弟你認識這個女子,我卻認得這個男的。”蕭雪瀾往床上慘白了臉,害怕得臉部肌肉不斷抽搐的男子瞧去,緩緩道,“之前蘭陵城發生數起合歡宗修士淫人、妻女之事,我調查此人多時,卻沒想到,原來他藏身在孟府。”


    “你胡說!我們從未將他藏在孟府!明明是你將他帶到這裏,嫁禍給我們!”受傷倒在地上孟長勻急於否認,未曾想已經在無意之中說漏了嘴。


    蕭雪瀾抓住了孟長勻話中的弦外之音,道:“哦?聽你的意思,看來你是認識他了?不是說蘭陵總督將此事委托給你們父子了嗎?既然認識,那就是故意瞞而不報?”


    總督可算是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原來是這淫賊跑來睡了孟征的妻子,關鍵是孟征還是和這淫賊認識的,他頗有一種所托非人,被戲弄的感覺,怒道:“孟仙長!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向我承諾你會幫忙捉拿真凶的嗎?!”


    這次換孟征冷笑,眼神陰毒地看著屋子裏的人,冷冷道:“怎麽回事?我認為我不需要向你們交代是怎麽回事,事已至此,今天屋裏的人,誰也別想離開。”


    孟征已經起了殺念,堵不了這些人的口,那他這麽多年的苦心孤詣都就成了笑話,隻有死人才能永遠開不了口。


    這些權貴都隻是沒有半點修為的凡人,聽到孟征的話,明白過來他想做什麽,畏懼道:“是你讓我們過來當見證人的,怎麽,你現在想殺人滅口?”


    “蕭雪瀾與合歡宗淫修勾結,我孟家替天行道捉拿二人,刀劍無眼,若是無意中傷到其他人也是正常,誰能說我殺人滅口?”


    “你敢!”


    孟征不理會那些人的質問,負手在身後,緊握的拳頭上,青筋凸顯,心中恨意滔天,掃視孟疏塵和蕭雪瀾二人,冷酷道:“這次是我大意,中了你們的設計,可你們若是以為我會毫無防備,坐以待斃,那就大錯特錯,外麵都是我的人,今天你們誰都別想活著從這院子裏離開!”


    “孟叔父說的不錯,事情真相沒有查個水落石出,誰也別想從這裏離開。”蕭雪瀾從腰間抽出霜寒,擲向門口,霜寒懸在門框上,化出一道劍氣,將門口籠罩住,設下一個結界,然後悠悠道,“當然,外麵的人,也別想進來。”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真相?你以為孟征父子真能護得了你?”蕭雪瀾朝那合歡宗修士問道。


    那修士在被子裏胡亂套好了衣服,爬起來躲到孟疏塵和蕭雪瀾身後,下跪痛哭流涕道:“我說!我說!都是這對父子逼我做的事!”


    孟長勻還想反駁,喝道:“你胡說!”


    孟疏塵一腳踢在孟長勻胸口,將他踢往牆邊,孟長勻受了重傷,吐出一口鮮血,奄奄一息,再說不出個字來,蕭雪瀾十分淡定地看著處在暴怒邊緣的孟征,道:“繼續說。”


    合歡宗修士指著孟征父子道:“我胡說?明明是你孟長勻提供給我名單,讓我去擄走那些女子,采集她們的精血煉製成丹藥!那些女子都是陰年陰月陰日生人,用她們的精血煉製成的丹藥對提升修為大有助益,孟征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這個丹藥製作的秘方,找上我替他做事,所以我才犯下那些大罪啊!你們父子現在倒想把一切罪名都扣在我頭上,還想殺我滅口?想都別想!要死大家一起死!”


    孟征冷笑連連,道:“一派胡言!我要是與你有勾結,那今日的事怎麽解釋?你這淫賊,不僅侮辱我妻子,還想攀誣我,你受了他們多少好處?!”


    合歡宗修士拍地道:“你沒想到吧?哈哈,是她找上的我,可不是我主動要爬你的牆!你們孟家男人皆薄幸,你冷落她多年,是她耐不住寂寞主動勾搭的我!還不知道她除了我以外背地裏給你戴了多少綠帽子,你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床上婦人聽了這些指責,又羞又恨,已經急怒攻心暈厥了過去。


    孟征心中雖然氣急,但仍是強自鎮定,事情已經走到了絕路,他不能自亂陣腳,隻能背水一搏,蕭雪瀾再厲害,能以一擋百不成!


    孟征氣沉丹田,朝著門外吼道:“來人!”他來之前,已經在蕭雪瀾院子外埋伏了數百門客修士,隻要這些人聽到他的命令過來,對他不利的局勢就可以立即扭轉。


    可他沒等來支援,反倒是頭頂上方的瓦片被人掀開了一大塊。


    “來了來了!是在叫我嗎?我沒來遲錯過好戲吧?”鍾玨從破開的房頂上露出半張笑臉,然後又縮回了頭,對著旁邊的人埋怨道,“我讓你掀開幾片瓦,你一出手就是一大片,把人家屋頂都弄壞了!人家要我賠怎麽辦?從你工錢裏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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