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欣一家也從當晚電視上的新聞報道中,得知了陳平安受傷的消息。


    李母忙活一晚上,熬了一鍋靚湯,準備明天帶著李佳欣去探望陳平安的時候,給送過去。醫院再好,煲的湯也不如自家煲的味道鮮美。


    在李佳明的掩護下,李佳欣躲在房中給陳平安打電話,可那時候陳平安的大哥大已經沒電了。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大哥大質量還是不錯的,能當板磚使,隻要不是太用力,哪怕外表磕碰嚴重,還能保持正常通話。


    聯係不上陳平安,李佳欣心裏焦急猶如貓爪。於是她給張子揚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是李佳欣,然後詢問陳平安的傷勢,還說自己想去看他。


    她們住的這套高檔公寓,當初就是張子揚為她們辦理的過戶手續,因此她們有張子揚的電話,而張子揚也知道李佳欣,以及李佳欣和陳平安的關心。


    接到電話時,張子揚已經回家。


    身為黑馬國際的法務總監,如今他們一家人已經不住在陰暗逼仄臭氣熏天的屋邨了,前年他就在上環買了一套近兩千尺大房子,一家人生活富裕開心。


    從一貧如洗在無線跑龍套的就不贏,到如今法律界炙手可熱的大人物,這一切都來自於陳平安。所以他對陳平安的忠心,不比矮牛少。


    讓妻子在家照顧孩子,他開車來到李佳欣樓下,接上李佳欣,然後直奔明德國際醫院。作為陳平安的心腹大將。他行事知道分寸,避開了守在正門的大批記者。繞到後門進入醫院,帶著李佳欣來到陳平安的病房。


    安哥。有沒有想我呀


    李佳欣探頭進來,眨著黑寶石般明亮的大眼睛,臉上掛著盈盈笑意。


    你怎麽來了陳平安先是一愣,旋即露出笑容,伸出右手,過來,讓我抱抱。


    李佳欣宛如小燕子一般翩然而至,乖巧的偎在陳平安懷中,看著他打著繃帶的左臂。心疼的問道:疼嗎


    本來很疼的,聽到你的聲音就不疼了。


    嗯~安哥你好壞,都受傷了還這麽不老實。


    嗬嗬。你怎麽這麽晚跑來了


    人家擔心你嘛你的電話打不通,還好人家記得張經理的電話,張經理人很好的,聽說我想來看你,立刻開車來接我。他現在就在外麵,和牛經理聊天呢。


    沒有被記者看到吧


    沒有,張經理帶我從後門進來的。哎呀。討厭啦安哥,你都受傷了,手還這麽不老實。


    我這隻手沒有受傷啊。而且,我很久沒有給你做胸部按摩了。是你說的,按摩效果很好。


    討厭啦,你一隻手按。萬一給人家按的一邊大一邊小怎麽辦


    那有什麽,隻要我喜歡不就好嘍


    李佳欣聽得心中一喜。開心道:你的意思是說,將來會娶我嘍


    陳平安把手從李佳欣的衣服裏抽出來。摸著她的臉蛋:怎麽,不願做我的女人


    我願意,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願意變成陳太太。說到這裏,李佳欣眼珠一轉,小手搭在了陳平安襠部,安哥,要不要人家


    感受到李佳欣努力的討好自己,陳平安開心之餘心中也有幾分動容。不過他沒有讓李佳欣這麽做,隻是讓她陪在自己身邊,親熱的摟抱在一起,聊聊天罷了。十一點的時候,就讓張子揚把李佳欣送回家了。


    他手臂上的傷並不嚴重,隻是小問題。在醫院養幾天,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躲躲清靜,離開香港之前,他要和想害自己的人見一麵。如果對方知道分寸,能給他一個滿意交待,他可以留對方一條命,讓其滾出香港了卻殘生。


    而這之間,他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對那個女孩子的承諾,已經快到期了。


    周惠敏今天從出門前開始,就一直心神恍惚,腦子裏裝的都是陳平安。


    他中槍了。


    他受傷了。


    他上的嚴不嚴重


    是誰那麽殘忍,要害他


    他現在怎麽樣


    過得好不好


    還記得我嗎


    今天早上的報紙,鋪天蓋地都是有關陳平安中槍的新聞。除了表達對陳平安的祝福,祝願他早日康複外,還有對他暴行的聲討。


    陳平安中槍後,居然指使保安暴打記者,還砸壞記者攝像機,這不是暴行是什麽


    如果隻看某些報紙,香港市民很容易被誘導,以為是陳平安受傷後遷怒記者,指使保安大打出手毆打記者。但並非所有報紙都一麵倒的聲討陳平安,就像昨天不是所有報社的記者都遭到毆打。


    香港媒體破天荒的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言辭聲討陳平安遷怒記者,指使保安毆打,並且砸壞記者相機的暴行;另一派則指著那些被打記者,缺乏做人的最根本的道德底線,在陳平安遭遇槍擊受傷倒地時,第一時間不是進行人道主義救助,反而忙著抓拍鮮血淋淋的畫麵,人性喪失


    東方日報星島日報首次在有關陳平安的問題上達成一致,言辭聲厲的詰責同行道德淪喪人形喪失,認為陳平安隻是記者暴打記者,事出有因其情可憫。


    不僅是這兩家報社,明報大公報文匯報香港商報等主流媒體亦站在他們一麵,成報甚至專門刊登致歉聲明,為該報社記者當時沒有第一時間救助反而抓拍畫麵道歉。


    按照正常情況,媒體上對一件事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讀者往往會模棱兩可。出於個人好惡分成兩派,各自支持某方觀點。


    然則這一次。東方日報和星島日報居然身處同一陣營,還有成報的登報道歉。加上眾多知名報刊助陣,陳平安指使保安毆打記者一事,很快就變成一邊倒的討伐。


    絕大多數香港市民都認為,那些記者不配稱為記者,活該被打,被打有理。


    港人愛看報,周惠敏也不例外,亦很關心與陳平安相關的新聞報道。


    看到報紙上的報道,周惠敏起初既擔心陳平安的傷勢。又擔心陳平安得罪記者,被記者抹黑從而遭到市民厭惡。可是去電台的路上,聽到路人的聲音,她安心許多,不再擔心陳平安毆打記者一事,隻是擔心陳平安的傷勢。


    來到電台後,周惠敏發覺自己今天總是心不在焉,腦海中經常會浮現出陳平安的聲音。她多次用力搖頭,提醒自己現在跟陳平安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陳平安也已經把她忘了,可那兩幅畫麵總是不由自主浮現在腦海中。


    一幅是她第一次見到陳平安,站在車外無意中聽到陳平安對羅大右說的話,體會到陳平安對自己關心。結果她被陳平安頭頂最佳男友光環覆蓋。整個人陷了進去,情不自禁送上自己的初吻。


    另一幅是在香港黑馬唱片公司的休息室,當時她告訴陳平安自己想要退出公司。陳平安沒有挽留。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略顯霸道的說道:等著我。一兩年內我會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出現在你麵前,記住不許跟別的男人走。


    可是隨後。她似乎就淡出了陳平安的視線,陳平安也再沒找過她,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來過。仿佛她在對方的生命中隻是個匆匆過客,但陳平安卻已經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難以忘卻的身影。


    好容易讓自己不再去想陳平安,結果卻又想起今早吃飯時,母親的那番話。


    囡囡,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探望陳先生啊


    啊探望他看什麽我跟他又不熟。


    這是怎麽說的,咱家現在住的房子,不就是陳先生送給你的嗎陳先生很看好你,對你又好人還很大方,當初簽下你時還給了你十萬塊的簽字費呢。可惜唱片公司他說了不算,平時咱們接觸不到他,現在他受傷了,咱們也因該去看看人家啊。


    媽,還是算了吧。周惠敏有點怕見陳平安,怕陳平安見到自己後想不起自己,讓自己心中最後那點希冀破滅,人家什麽身份,又是中槍住院,肯定會有很多人保護,咱們根本見不到他。況且這段時間台裏很忙,我怕沒時間。


    最終周惠敏說服了周母,周母決定去銅鑼灣的天後廟拜天後娘娘,祈求天後娘娘包有陳平安逢凶化吉吉人天相。


    他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周惠敏心中有幾分傷感,耳邊突然傳來導播的聲音:敏姐,你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馬上就要錄節目了。


    啊,我嗎哦,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我去洗把臉,馬上就回來。


    青春交響曲按時開播,親切隨和流暢自如的開場白過後,周惠敏完全進入狀態,她現在主持起節目來,輕鬆自如遊刃有餘,青春交響曲這個節目,也成為香港電台二台的標誌性節目之一,收聽率位列前五。


    今天談論的話題,是新晉走紅的歌壇新人王傑和他那張以最快速度突破白金銷量的一場遊戲一場夢專輯,很多觀眾都打電話點播裏麵的歌曲,點播率最高的,正是同名主打歌一場遊戲一場夢。


    王傑的這首一場遊戲一場夢非常好聽,再次送上這首歌,希望聽眾朋友喜歡


    滄桑高亢的歌聲響起,周惠敏趁機喝口水休息一下,就看到外麵的導播隔著碩大的玻璃窗,衝自己比劃口型:天使,天使來電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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