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玉。”


    來者剛一開口,滄玉就認出了這張完全陌生的臉,同時陷入了社會性死亡的尷尬之中。


    玄解平靜地看著地上酥胸半露的類貓,神態毫無半點慌亂,呼吸更是均勻,半分都沒有正常男人該有的心神不定,考慮到他的年紀,可能是還不懂這事兒,發問道 :“這是什麽?”


    這大妖竟是滄玉???


    類貓伏在地上,心亂了半拍。


    滄玉看著玄解過分幹淨的眼睛,突兀感到一陣羞愧,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比看愛情動作片被小孩子抓包的無良長輩,哪管這孩子如今到底是八歲還是十八歲,盡管這事兒壓根不是他心甘情願的,隨之而起就是對這類貓的滔天怒火。


    無疑是遷怒。


    幼獸的原型看不出什麽具體,化形之後反倒還算能說道一番,玄解長了張看起來有些薄情的臉,不過礙於年紀太年輕了一些,因此看起來過分幹淨,約莫二十歲大小,說是青年也可,說是少年也成。


    滄玉覺得玄解生得十分英俊,其實赤水水生得也很好看,可至多稱得上俊俏,與英俊還差著一大截。


    隻可惜玄解眼下還太年輕了些,要是再過個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等他品味過人生了,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得成熟了,那時隻怕無人能夠拒絕他的魅力。不過縱然如此,滄玉光瞧玄解眼下的模樣,也能想出自今日後會有多少妖會為這隻寡言的異獸心碎了。


    “這是你今日要學的東西。”滄玉心念一轉,輕聲道。


    要是玄解化形是個孩子,滄玉倒不會起這樣的心思,此刻見他已是個青年了,不免冒出點看笑話的壞心思來。


    類貓瞧了瞧不為所動的滄玉,又瞧了瞧剛來此地不久的玄解,一個是勾魂攝魄的美人,一個是英俊風流的小郎君,她的心兒怦怦直跳,恐自己明日就得挨天打雷劈,今夜竟能有這般豔福消受。


    嗨!這兩個裏頭要能勾得一個翻雲覆雨共赴巫山,明日就是叫天公劈三個響雷又如何!


    “學什麽?”


    玄解倒也沒問滄玉是怎麽知道自己今天出關的,在他心裏,滄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做什麽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更何況他的確每次都有學到新的東西,因此沒有多問,而是好奇地打量起了類貓來。


    這妖怪身上與當日所殺的類貓有相近的氣息,玄解微動鼻子,聞到一陣馥鬱的蘭香,那柔軟如水的身軀很快就撲進了他懷中。


    玄解在電光火石之間擰住了類貓的脖子,毫不費勁地將她提了起來。


    類貓被掐得透不過氣來,她驚駭自己竟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之餘,求生欲促使她使勁兒扭頭向滄玉求救。


    真不知這兩名大妖是發了什麽神經,溫香軟玉快活一夜有什麽不好!怎麽一個兩個不是要殺就是要滾,難道是她在人類裏頭待久了,不懂得妖界如今的風向了不成?


    還是各個都改去修無上大道,修得七情盡喪了!


    “將她放下來。”滄玉好笑道。


    玄解不大明白,不過他向來聽滄玉的話,就鬆了手,將那類貓丟在了地上,淡淡問道:“學什麽?”


    還不等滄玉回答,那類貓已經從地上爬起,急忙挨到滄玉身邊來,水汪汪的眼眨巴眨巴,聲音又甜又膩,尋常男人聽見少不得酥軟半邊身子,她軟聲道:“好哥哥,這毛頭小子懂得什麽風情,還是你憐愛奴家,疼惜奴家,你快摸摸奴家的胸口,疼得好生厲害。”


    滄玉剛想開點黃色的玩笑,又怕這類貓得寸進尺,嘴唇一動又閉上了,想了想笑道:“你今日過來,不過想尋得一夜快活,是麽?”


    “哎呀。”類貓含情脈脈道,“奴隻想同您快活快活,那不懂事的孩子怎能與您比。”


    這話放在之前說,八成是哄騙的瞎話,可當玄解說出滄玉的名字後,就多了那麽幾分真心實意。


    誰不知道這性如冰雪的狐族大長老,妖界裏出了名的高嶺之花,被個半妖棄之如履還一往情深。


    早年妖界閑暇無聊時還開過賭局,妖界最強的妖什麽時候脫單,最美的妖什麽時候成親,誰都沒誠想滄玉會被個半妖半路折了去,折去便折去,還毫不珍惜,妖界的消息流通不慢,眾人除了歎息,還多了那麽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所謂成親有成親的好處,沒成親有沒成親的好處。


    若能誘惑這出了名癡情的大長老與自己快活一夜,姑且不說風月如何,光是精神上的刺激都叫類貓血脈賁張。


    滄玉卻道:“你若想與我親熱,現在便可走了。可你若想與他親熱,隻要你能哄得他鬆口,叫他為你傾倒,那如何快活便是你的事了。”


    類貓脫口而出:“當真?!”


    剛出口類貓就下意識噎了下,看著滄玉漂亮的眸子,假惺惺道:“奴不是那個意思。”


    “當真。”滄玉回道。


    類貓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去,這大長老雖好,但難度太高,這青澀少年也別有一番滋味啊!


    “隻是……”類貓怯怯道,“他會不會又來掐我。”


    滄玉毫無任何底氣地說道:“他不會再掐你了。”


    虧他說得字正腔圓,半點都不心虛。


    有那麽一瞬間,滄玉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個在陰影處冷笑的奸商,等著類貓掉進自己的坑裏,為了消滅這個念頭,他故意用了激將法:“還是你對自己的魅力並不自信?”


    類貓果然被激,一下子就忘記了今晚上自己被嫌棄了多少回,她挺了挺飽滿的胸脯,冷笑道:“論實力也許我不如你,可這種風月□□,我從沒輸過。”


    滄玉被她的大無畏精神感動,一時不慎說出了真話:“你會學會的。”


    類貓完全不想理他,哪怕滄玉長了張這麽美的臉,定下賭局之後她的全部心神就被玄解吸引走了。


    要是說起美色,這世間能夠化形的生靈大多各有千秋,才不管是人是妖是仙是魔。類貓多少也算得上是閱盡風帆,與同族廝混也好,在人間行走也罷,他見過太多太多絕色,不論是美貌的少年,亦或風度翩翩的俠客,甚至是溫文儒雅的文人,隻要他看上了,多都逃不過他的掌心。


    有的有斷袖之癖,類貓就用男身去引誘;有些隻貪戀男歡女愛,他也願意用女體去享樂。


    可今日遇到的這兩個大妖,類貓至今都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小郎君。”類貓定了定心神,分花拂柳般走向玄解,她的指尖輕輕觸到那冰冷的容顏,對方稍一皺眉,卻如滄玉所說,並未拒絕。


    這小子乍眼看來英俊非凡,真仔仔細細瞧了,更是叫人神魂顛倒。


    類貓心兒火熱,被眼前這俊俏少年迷得心神蕩漾,見他神情冰冷,更是蠢蠢欲動。要說這類貓好歹是萬丈紅塵裏混跡過的,慣會招花惹草,自然也有些風流手段,若不是滄玉深受身旁女性的食譜荼毒,又親眼見她從男變女,指不定這時也著了道,遭她肆意輕薄,準得一親芳澤一回。


    偏生撞上的是玄解,這異獸脾氣從來都不大好,叫類貓使勁兒挑撥了幾回,什麽好哥哥好弟弟小郎君小官人亂七八糟念了半晌,隻覺得像是耳邊蒼蠅嗡嗡亂叫,黑下臉來,類貓還當他是有了反應,真歡喜之餘,便被擰斷了脖子。


    類貓一死就變回了原型,長長的頭發披在貓身身上,看起來惡心又怪異。


    滄玉看了玄解半天玩笑,覺得倒是挺好玩的,見類貓死了不免有幾分唏噓,便道:“她倒罪不至死。”


    不過憐憫心在青丘還是越少越好,滄玉看著類貓死不瞑目的屍體,在心中默念:玄解是沒掐你啊,他是直接掐死了你,掐跟掐死是兩個概念,我也不算撒謊。


    玄解隻是冷冷看著他,那雙過分澄淨的眼眸讓滄玉多少有點羞愧:“你便要我學這個?”


    “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半點都不動心?”滄玉沒太明白玄解到底學了什麽,隻順著自己的思路過去了,他咳嗽兩聲,給自己的惡趣味挖了坑下葬,故作正經道,“其實倒也是,對你而言,這堂課也許還太早了些。”


    玄解一蹙眉,他大步走上前來,指尖撫摸著滄玉的臉頰,鼻尖靠近了滄玉的脖子輕嗅,熱氣微吐:“她生得很美麽?我看倒不如你。”


    這話並非調戲奉承,玄解對美醜的概念還不深刻,一路看下來,隻覺得滄玉生得最是順眼,那類貓美則美矣,到底不及滄玉,這番話是真心實意。


    往日玄解還是獸形時這般親近的時刻不是沒有過,多數時候是玄解心情不佳,或是他想提醒些滄玉什麽。


    玄解心無旁騖,於他而言獸形與人形並無任何差異,當初如何做,眼下還是怎麽做,對人形與獸形沒太多概念。倒叫滄玉心中暗罵見鬼,下意識撤開身來,陰晴不定地看著玄解,遲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做什麽?”


    玄解不知滄玉為何如此大的反應,細思自己的行為並無任何不妥,不由皺眉道:“我自然是在蹭你。”


    滄玉怒道:“我知道!可你為什麽要蹭我!”


    “往常不都是如此。”玄解奇道。


    滄玉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往常是往常,如今是如今,你當時是獸形,現在是人形,便不可隨便這樣與我親密。”


    “那你為什麽叫她來蹭我?”玄解疑惑道,“不是叫我學嗎?”


    滄玉想:我真是個豬頭,豬八戒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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