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月睜眼,渾身酸痛,像被逐星追著拿雷劈過。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裏已經沒有逐星了。


    雖然沒有逐星,沒有宮保雞丁魚香肉絲,但是有香香的烤肉……


    天陽!


    容月猛地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埋在泥裏,而是躺在一個巨大的樹洞裏。


    天陽就在自己不遠處躺著,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


    容月鬆了口氣,還沒弄清狀況,就聽到外麵傳來經典的男女對罵。


    “越冬,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


    “急什麽,我兄弟還沒醒呢!”


    “兄弟兄弟,你跟你兄弟過去吧!”


    容月放飛了一下思維,覺得聲音有點耳熟。


    還有兄弟什麽的……


    一個高大的刺頭男人鑽進樹洞,一抬眼就和容月對上了視線。


    “越冬!”容月驚訝。


    越冬也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個憨厚的笑容:“哎呀,嫂啊!”


    被這個嫂字弄得迷茫了的容月,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在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反駁。


    “你怎麽在這兒……”


    “別提了,也是趕巧,不然天陽和你真危險了。”


    根據越冬的說法,他在跟隨部落遷移後,發現天陽不在,就想轉回去找他。


    可雪齊攔住他,說她親眼看到天陽已經死了。


    越冬不相信,準備獨自一人返回查看,但新婚妻子露水強烈要求跟上,隻能帶上了。


    回到部落,他發現天陽家確實有大灘血跡,但怎麽也找不到屍體,於是他直覺天陽還活著,便出發往南邊找——因為他覺得天陽可能恨上雪齊了,不會往部落遷徙的方向去。


    他是個“探子”,盡管現在能力漸漸退化,但比別人還是強不少,加上和天陽從小到大的情誼,聞個味兒實在熟得不能再熟。


    靠著這個,還真把天陽給撿著了。


    容月聽完,心情頗為複雜。


    他昨天還罵人白眼狼,今天白眼就翻回去了,還挺忠犬。


    可如果他們之間感情真的好,那天陽之前中毒生病的時候,他為什麽沒有幫一把呢?


    容月不藏話,直接問了出來,越冬一愣,臉上露出幾分苦澀。


    “我去星野給他找藥去了……可我沒用,找了整個雨季,還是沒找到。隻能空手又回來了,就雨連出嫁那天晚上。”


    容月:“那你走的時候沒跟天陽說嗎?”


    越冬愣了愣:“我太急,忘了……”


    他和天陽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又一同成了守衛部落的中堅力量。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甚至比父母還多。


    越冬從小就是個傻愣孩子,憨厚好騙,誰求他個什麽事他都答應。如果不是天陽一直幫他把關,也攢不到身家娶妻。


    天陽受傷的那一次,越冬在另一隻隊伍裏,等他回來得知消息,已經為時已晚。


    天陽是被魔獸咬傷,中的毒也和魔氣有關。越冬不甘心兄弟命絕於此,當夜撇下新婚的妻子,獨自去往遙遠而危險的星野。


    星野是片神秘禁地,裏頭數不清的奇珍異植,自然也有能夠去除魔毒的草藥。但機遇永遠與危險並存,許多勇士踏進去就沒能回來。


    幸好,越冬傻人有傻福,不管付出了什麽代價,起碼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至於解藥,就算他沒能拿到,天陽難道還會怪他嗎?


    容月猜,天陽後來猜到了越冬的去向。


    雖然他養傷期間沒能離開部落,但一直對各種流言的猜測閉口不言,想必心裏是有擔心的,隻是說出來沒什麽用,便放在心裏罷了。


    容月管不了他們兄弟情深,這些來龍去脈得等天陽醒了自己跟人說。


    容月更關注另一件事——魔氣。


    月的記憶裏幾乎找不到部落外的知識和常識,他原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低魔世界,沒想到還有魔氣存在呢?


    不過反過來想想,連用神力占卜都切實存在,想必是有相生相克的力量體係的。


    這些暫時放一邊,容月看外頭天氣晴好,身上還粘著泥巴,十分不舒服,便問越冬有沒有地方洗澡。


    這裏是一片森林的邊緣,林子裏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水潭。


    容月問清了地方,正要去清洗一下,頭剛鑽出樹洞,猛然想起來:“小二狗呢!”


    越冬正蹲在天陽身邊查看他的狀態,聞言一臉傻樣的問:“啥狗?”


    “!!”容月驚了,他們不會把小孩兒弄丟了吧!


    “嗷,阿媽——”沒等容月驚完,小二狗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容月看過去,幹幹淨淨一個崽子,手裏還兜著一堆野果,看樣子是去采果子去了。


    他恢複平靜,從樹洞鑽出,一把揪住崽子的後頸拎起來:“你叫我什麽?”


    “……嗚嗚嗚月大人。”


    越冬的妻子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容月咬著二狗上供的一顆果子,終於在林子裏把自己洗幹淨了。


    麻布衣服還挺結實,被蹂躪成這樣也不過就是破了些口子,還是可以套上的。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他大可不必穿著濕衣服讓自己不舒服,但是……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回到樹洞前,天陽已經醒了,正和越冬說話。


    兩人臉色均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感天動地兄弟情。


    容月擠了擠自己的濕發,漫不經心地想,這要是放在星月紀元,恐怕又要有一撥小姑娘嗷嗷叫著好萌,給他倆寫床上的故事在漫展交流了。


    他一隻腳踩到了枯枝上,被聲音提醒的兩人一齊看向他,容月微笑著點點頭。


    濕著的麻布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線條,一雙桃花眼泛著水光,豔麗的長相配上聖潔的白發,好一副美人出浴圖。


    天陽看到他手臂上的一片擦傷,皺起眉來,而越冬卻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臉夢幻癡迷。


    “…………月祭祀……”他喃喃道:“你太適合白發了……”


    容月:“???”說好的感天動地兄弟情呢?


    天陽微笑著站起來,一腳把好兄弟踹到了五米外的樹上。


    越冬:“我真不是冒犯大嫂!我隻是讚歎一下大嫂的美麗!”


    眾人圍著火堆烤著食物,越冬還在喋喋不休地解釋自己的失態。


    他委屈地抱怨道:“天陽竟然踢我,我屁股疼死了……”


    容月默默地在心裏給這句話打了個馬賽克。


    和狼狽逃竄導致一無所有的容月他們不同,越冬和他的妻子露水,是做足了準備出發的。


    雖然食物帶得並不多,但野外常用的用具都是有的。


    容月總算喝到了一碗糊糊,雖然還是沒什麽味道,但讓胃很舒服。


    閑話說過以後,天陽向越冬說明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越冬一口糊糊全灑在胸前,愣愣地問:“新建部落?”


    容月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烤肉,心裏暗暗嫌棄不夠好吃:“這是我的主意。”


    越冬愣了愣,難過道:“是了,天陽受傷了,實力大減,部落對受傷和殘疾的戰士一直不太好。你們肯定很恨雪齊吧。”


    “恨倒不至於,畢竟他的傷已經快好了,我們和雪齊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容月說完,見大家都茫然地看著他,才意識到自己拽了一句成語。


    ……看來以後還要努力提高部落的文化成績。


    “等等!”越冬震驚問:“什麽叫天陽的傷快好了!?”


    “字麵意思。”容月把插在腰後的木棍抽出來,使出了一顆潔白的聖光球。經過持之以恒的使用,現在這顆光點又大了一圈,不那麽寒磣了。


    越冬和露水終於露出了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以為自己在做夢。


    “露水,你打我一巴掌。”越冬抖抖索索。


    露水使大力給了他一巴掌,清脆的一聲啪過後,她也抖抖索索地問:“疼嗎?”


    越冬:“疼啊!”


    露水:“我的手也疼啊!”


    容月似笑非笑地看他們:“這光不光能照明,還能治傷,還能對敵。你們就當是神覺得天陽命不該絕吧。”


    不等越冬和露水說話,他又繼續道:“說回建部落的事,我和天陽商量過了,打算找個比較空的地方先駐紮下來。然後就是收人,隨便什麽人都可以來,先把架子搭起來再說。”


    越冬猶豫道:“嫂啊……雖然你厲害,但你再厲害也隻有一個人。”


    他聲音漸漸低下去:“如果你找一群老弱病殘,那你和天陽豈不是要為了養他們把自己累死?”


    容月挑了挑眉:“這你就別管了,你就是給我找一大坑的老弱病殘,我也要。”


    露水突然一拍越冬的大腿:“還真有,一整個大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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