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張敘也沒有聲音,因為他正在想,用什麽理由可以阻止愛幹淨並且有整理癖的人收拾房間。


    其實很簡單,隻要說一句明天出來一起玩,許薄蘇肯定會屁顛屁顛地出來。


    然而出來一起玩就意味著會發生點什麽。


    要是張敘肯跟許薄蘇發生點什麽的話,他也就不用辛辛苦苦地躲出去了。


    “怎麽”許薄蘇很久沒聽到他說話,笑了聲“這麽早就犯困了”


    “不是”在想著怎麽算計你,張敘心想。


    “他們家的人,對你好嗎”許薄蘇問。


    “還挺好的。”張敘挺客觀地說“關以洵人不錯,不過我跟他差點打起來,第一次見麵。”


    “發生了什麽”許薄蘇馬上問。


    “誤會吧。”張敘沒有多說。


    沉默了下,他開口“菠蘿,你明天要不要過來見見我爸,我今天跟他說了。”


    許薄蘇屏住呼吸“說什麽”


    “說我是同性戀,”張敘笑了下“你猜他怎麽說”


    “別吊胃口。”許薄蘇捂著胸口,再這樣他要給張草莓表演心肌梗塞了。


    “他問我對象是男的還是女的。”張敘他歎了口氣,非常地無奈“我還能怎麽樣,又不能咬他。”


    “噗”許薄蘇稍微動了一下腦子,終於明白了張敘的意思,一下子樂了出來。


    “他沒反對,”張敘說“隻是讓我注意安全。”說起這個就來氣“操,你怎麽從來不帶套”


    許薄蘇“......”


    突然說起這個問題,臉一下子熱了,這可從何說起比較好呢“咳,不用吧,我身體健康,你也健康,我們隻跟對方”


    所以,沒有花這個錢。


    “以後再做的話,必須戴。”張敘也挺難以啟齒的。


    “嗯。”許薄蘇的關注點不是戴不戴,而是張敘以後還願意跟他親熱。


    “來不來”張敘問。


    “你都這樣說了,”許薄蘇其實是很緊張,勉強笑了笑“那我還能退縮嗎”


    “行,那等你。”張敘說完不放心,補了句“要早點來,我想早點見到你,聽見沒”


    許薄蘇心裏甜甜的“聽見了。”


    說電話說到很晚,主要是張草莓不肯掛電話,一直說要跟他再聊聊,聊著就到了深夜。


    許薄蘇掛了電話直接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因為張敘那句想早點見到你,許薄蘇出門的時間比平時上班還早。


    開車沿著導航來到關以洵家的時候,才八點出頭,整個別墅區安安靜靜,隻有零星幾個遛狗的人。


    許薄蘇的車越開越近,發現那倆遛狗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他的張草莓,和關以洵。


    大清早一起遛狗


    這倒不是的,張敘一向是起床困難戶,今天之所以這麽早起床,是因為許薄蘇說了會早點來,他跟關家的人說了,今天朋友要來。


    周六日關以洵會親自遛狗,見張敘起了,順便帶他出來一起遛狗,或者說狗遛人。


    關家養的是兩隻牧羊犬,傳說中智商等於八歲小朋友的那種。


    出來之後一直叼玩具逗張敘玩,走太遠還給牧回來,張敘也是醉了。


    “他們很喜歡你。”關以洵挺吃驚地說。


    “我動物緣好吧。”張敘摸摸狗狗的腦袋,那狗就黏糊糊地蹭他,腿,肚子


    起初張敘沒注意,後來心裏一想,這狗怕不是有第六感。


    正胡思亂想著,一輛眼熟的白色轎車開過來。


    張敘猜到是許薄蘇,對關以洵說“我朋友來了,我過去看看。”


    “嗯,一起吧。”關以洵不知道張敘的朋友是誰,他牽著狗跟了過去。


    所以車窗打開,從裏麵探出半張臉的時候,關以洵愣在了原地,一會兒看看許薄蘇的臉,一會兒看看這輛車,來回確認了好幾遍,才敢認這人是許薄蘇。


    許薄蘇看他們都走了過來,於是熄火下車,先抱了一下他家一夜不見的寶貝疙瘩“想你。”


    耳邊偷偷說一聲,然後放開,越過張敘笑臉相迎地對上關以洵,伸出手“關先生,好久不見。”


    關以洵看著他,握上那隻手“許先生,沒想到張敘說的朋友是你。”


    許薄蘇“我也沒想到,他口中的哥是你。”


    說完兩個人的目光都看著張敘,搞得張敘壓力山大,心想你們早就認識,何必拿我來當開場白。


    “既然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張敘打開車門坐進去“回去再說。”


    “行。”許薄蘇回他一句,然後對關以洵笑笑“一會兒見。”


    “好。”關以洵挺沉默的一個人,牽著狗看他們離開,才往回走。


    關以洵家,三個年輕人剛坐下,還在泡茶,樓上關以洵的媽媽就款款走了下來,一身飄逸的裙子,看不出是四十歲往上的人“我聽說敘敘的朋友來家裏做客了”


    剛剛被兒子告知的時候,關榆白心裏挺高興的,因為這代表張敘接受了這個家,竟然都願意帶朋友來了。


    “榆白阿姨,早。”張敘站起來打招呼。


    “張太太,”許薄蘇跟著他草莓一起站起來,微微欠了下身“您好,我是張敘的朋友,叫許薄蘇。”


    看他都麻溜地自我介紹了,張敘也就不多說了“嗯,今天來家裏打擾了。”


    關榆白“許薄蘇”


    這個名字真的不陌生,她驚訝地瞅了眼自己兒子,對方向她頷首“許氏的公子,現在許氏的決策人。”


    已經不是了,這家夥裸辭了,張敘心想。


    “你跟敘敘是朋友”關榆白麵露驚訝,看著這倆八竿子打不著的年輕人。


    “嗯,”張敘當然知道她為什麽驚訝了,坐下說了句“喝酒認識的。”


    然後拉拉許薄蘇,讓坐下。


    “是的,今天冒昧登門,打擾了。”許薄蘇在外麵的表麵功夫,是做得滴水不漏的。


    張敘好笑地挑了挑眉毛。


    許薄蘇有所感應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沒關係,快坐,”關榆白反應過來,笑了“你能來做客我還高興呢,以後跟敘敘一起常來吃飯。”


    張敘心裏吐槽,這話說得,他好像沒露餡吧


    用眼神問許薄蘇,對方回他一個不知道的表情。


    關以洵在一旁泡茶,不經意看見二人的互動,眉頭皺了皺,腦海裏浮現出剛才那個擁抱。


    國外才流行這麽抱。


    不多時,張楚南也下來了,看見客廳裏的生麵孔,問太太“這是以洵的朋友”


    “爸,這是我的朋友。”張敘搶在許薄蘇自我介紹之前,站起來說道“許薄蘇,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然後向許薄蘇介紹“菠蘿,這是我老爸,大明星,你上小學他就開始紅了,名字不說你也應該知道。”


    “有你這麽介紹的嗎”張楚南想不通自己一大早起來得罪了誰。


    許薄蘇笑起來,挺恭敬地欠了下身“張先生,您好。”


    “你就是”張楚南指指他然後伸出手和他握了下手,挺不友好的“你好。”


    許薄蘇收回手暗地裏甩了甩,臉上保持得體的笑容。


    “搞什麽”張敘看在眼裏,瞪眼。


    “哎,坐下說話。”關榆白怕了他們父子倆,見麵說不上三句話就吵。


    “大家都還沒吃東西。”關以洵給各位倒了一杯茶,轉開話題“南叔也醒了,我去廚房看看吃什麽。”


    “我去吧。”關榆白笑著說,拍拍張楚南的手“薄蘇是許氏現任的決策人,管理公司很有一套,你不是說要轉行創業了,和以洵一起跟薄蘇交流交流。”


    說到許薄蘇是誰張楚南可能不知道,但是許氏他是知道的,頓時瞪了眼張敘,這個戀愛談得夠不走心的。


    當然他不是覺得張敘配不上許薄蘇,隻是麻煩,性價比太低。


    “哪裏。”許薄蘇喝了口茶,笑得挺溫吞的“論決策和眼光,張太太才是前輩,但如果說生物領域和我探討,我倒是還能說兩句。”


    “太謙虛了。”張楚南說“不過今天是家庭日,倒是真的沒必要談工作。”


    然而心裏想的卻是,很好,張敘那個笨蛋給自己找了一個完全駕馭不了的角色。


    看人這氣質這談吐,這藏得嚴嚴實實的真實性情,不是打小練習根本沒這火候。


    “那正好,”張敘毫不客氣地拿起水果啃“我最討厭你們說這些嘰嘰歪歪的東西,好像人生除了賺錢就沒有別的意義似的。”


    “我”張楚南說一個字給張敘打斷“別說沒錢我怎麽長大,您就算不拚命斂財也能把我養大,我吃得少。”


    張楚南吐了口氣,自從這小子變得牙尖嘴利之後他每次見麵都手癢,想揍人。


    原來這就是張敘和他爸爸的相處方式,許薄蘇挺吃驚的,但也不能說這不是另一種交流感情的渠道。


    許薄蘇今天就和張敘在這裏待著了,中午在房間午休,兩個人一關門就親了起來,一個靠在門板上,一個捧著對方的臉,跟人前裝模作樣截然相反,親得停不下來。


    餓太狠了吧。


    許薄蘇貼著張敘的耳朵“成麽”


    張敘立刻說“不成,沒套。”


    許薄蘇幾乎給他跪下了,這都不成那今天怎麽過了。


    “我”張敘看他挺可憐的,表情都快扭曲了“用別的方式幫你吧”


    這種將就的日子還真沒過過,雖然也滿足,但是許薄蘇總覺得心裏沒填滿,抓心撓肺地,抱著張草莓使勁兒地稀罕“我死了”


    “怎麽死的”張敘接一句。


    “冷落死的。”許薄蘇說。


    張敘立刻踢他一腳“你這是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來點清粥小菜就把你委屈得”


    “不是吃的問題。”許薄蘇抱緊懷裏的人,想說不想說地透露“我膽子小,你這樣晾著我我會胡思亂想。”


    “神他媽的膽子小”張敘靠著他,準備睡覺“我要是晾著你,我喊你過來幹嘛”


    是這個道理,但是道理誰都懂。


    “對了。”張敘戳戳許薄蘇的胸膛“晚上也別回去,跟我一起在這裏呆兩天,明天下午再一起回家。”


    許薄蘇考慮了下,親親張敘的手“好。”


    菠蘿跟草莓在一起,哪裏都行


    家裏除了張楚南,其餘人都不知道許薄蘇跟張敘是情侶關係,而張楚南覺得這段戀情不靠譜,也就沒有透露。


    不過女人的心思總比男人細膩,當關榆白知道許薄蘇要留宿的時候,就察覺到他跟張敘的關係,可能不僅僅是朋友那麽簡單。


    可是這事兒她也沒有過問的權利。


    更不知道老公對這件事的看法,如果說出懷疑導致張家父子大戰,那還不如不說。


    於是許薄蘇順利地以朋友的身份,和張敘在這邊過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一起離開。


    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回到家還沒歇好久,許薄蘇竟然要搞臥室的衛生。


    “你能消停點嗎”張敘點開一部電影把人喊過來“陪我看電影。”


    許薄蘇還能怎麽樣,當然是切好水果晾好水,陪張敘看電影。


    搞臥室衛生的事情,看樣子隻能挪到下周末。


    周一,許薄蘇前腳走,小張後腳爬起來,把那份令人提心吊膽的罪證,放到小區外麵的儲物箱,花錢把這倆供起來。


    因為扔又舍不得扔


    許夫人終究還是弄到了許薄蘇現在住的地址,從實驗室那邊,打算周一過來隨便看看,說不定早上還能偶遇一下。


    可她低估了許薄蘇上班的時間,晚了點才來。


    安安靜靜的老小區,綠樹蔥蔥,行人稀少,許夫人找半天才找到一個人問路“小哥哥,請問d棟在哪裏”


    這個被問路的就是張敘,他都驚呆了好嗎,被一名阿姨叫小哥哥,挺新奇的“d棟前麵。”


    他指了一下,他們住的那棟樓。


    “謝謝。”許夫人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又問“有電梯嗎”


    兒子可是住在十一樓。


    “有。”張敘樂了,當初他也是這麽想的。


    “那就好。”許夫人揚起微笑。


    兩人一路進了d棟的電梯,張敘按完問“小姐姐去哪層”


    四十好幾的許夫人笑了“我也是十一樓。”


    “那真巧。”張敘看她第一次來,隨躍氣氛“來會客嗎”


    許夫人想了想,也算是吧“嗯,一個不認識的客人。”


    哎,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挺緊張的。


    很快到了十一樓,張敘禮讓了一下,又獲得妝容精致的大姐的一枚微笑。


    但是大姐出了電梯之後,抬頭看了下他家的門牌號,就過去按鈴。


    張敘拿出自己的鑰匙,不好意思地問了句“你是不是找錯門了,這是我家。”


    許夫人一回頭,被嚇得花容失色有木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失戀後我閃婚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峰一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峰一鶴並收藏失戀後我閃婚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