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b市的清晨亮的很早,微風帶著些許涼意掃過街道上的人,如頑皮的孩童一樣掀起別人的衣角,讓人忍不住拽好衣服,之後又悄咪咪跑開了。


    “泉水站到了,要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下車後注意安全。要上車的乘客……”


    溫柔女聲播報響起的同時,公交車的門打開了,下方的站台一下子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穿著學生的校服,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拿著兩本練習冊,背部筆直的在站台邊東張西望著。


    路過的人多數都會側過頭打量他一眼,倒不是他長的很特別,而是他有一頭披散的長發。


    明明是個身材很好的男生,頭發卻留到了脖子處,甚至遮住了眼睛,隻看得見下麵的半張麵部。


    顧桑在左右兩邊都看了一會兒,努力的想要在混亂的記憶之中找到正確的方向,最後卻越想越亂,更加不知道往哪邊走了。


    就在他準備拿出手機看地圖的時候,又有一輛公交車到站,從上麵又下來幾個和他一樣校服的學生。


    顧桑目光撇了他們一眼之後,收起了手機,跟在他們後麵不遠處,和他們朝著一個方向走著。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路邊的景象終於和記憶裏的重合。


    顧桑原本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他生活在一個與這裏差不多的地方。一周之前,他已經得了胃癌死了,死後就來到了這個世界,重生到了和他一樣叫顧桑的男孩身上。


    而顧桑自己得胃癌之前,也就是個沒有人管,繼承了一點遺產的富二代。死了重生到別人身上,也沒有什麽舍不得的。


    努力捋清兩個不同的記憶的時候,顧桑正走在一條去學校的近路上,一條挨著河的路,地麵被清潔工阿姨們掃的很幹淨,美中不足的就是有兩顆小鵝卵石。


    顧桑前麵穿著校服的學生越來越多,他沒有注意地麵,便被一個石子絆住腳,險些摔個精彩,手裏的練習冊搶先落地。


    練習冊的書皮因為墜地而翻開了,第一頁上麵,被人用鋼筆寫著“顧桑”兩個字。


    顧桑看著那兩個字,站著愣了一會兒,然後麵色不算太好地彎腰撿起書,首先做的就是合上書遮住那兩個字,然後拍了拍灰塵,繼續走。


    原身顧桑是個膽小懦弱的家夥,顧桑重生的時候那家夥正好也死了,死因是連續六天不眠不休拚命學習,疲勞猝死的。


    這兩本練習冊,就是原身失去意識前還壓著的書。


    不過五分鍾,顧桑就已經走進學校,上了教學樓的樓梯。


    就在二樓樓梯邊挨著的教室,高二三班,就是顧桑所在的班級。還沒進教室門,三班的哄笑聲就先到了外麵人耳朵裏,聽著就十分熱鬧,估計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而顧桑走進去的時候,原本吵鬧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不少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顧桑身上,一時間場麵有些怪異。


    在顧桑的記憶裏,除了幾個挨著他座位的幾個人,其餘的他一概不認識不了解,不說名字,臉都還沒熟悉。


    顧桑麵色平淡,絲毫沒有別扭,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然後將一起帶過來的書放在桌子上。


    書一出現,教室裏開始有了些竊竊私語。


    “你看你看。”


    “唉?”


    ……


    “我靠!他帶了這麽一疊書,什麽意思啊?”


    “我怎麽知道?我還以為他和薛麗一樣退學了呢。”


    “我還不是也以為他退學了,一周都沒過來。”


    “薛麗退學是因為她爸媽離婚,顧桑又不是。”


    ……


    “管他呢,考試作弊到年級第二,全學校都知道的。”


    ……


    “我想和他學學,怎麽樣才能在月考作弊考這麽多分?要不是被同桌發現,還沒有老師知道。”


    “這有什麽難的?”


    ……


    在兩周之前,黎青中學的一次普通的月考成績發布出來,高二年級的一個叫顧桑轉學生,剛轉來學校沒多久就遇上考試,一考就是年級前三十。


    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值得所有人都注意的事情。


    真正讓人注意的事情是,那個轉校生的成績,是作弊得來的。據說是班裏有人撿到他的筆,裏麵藏著一整張寫滿字的紙條。成績都已經貼在榜上了,後來還是學校老師親自劃去的。


    ……


    其實顧桑重生後躺在病床休息的那幾天,一直都在梳理原身的記憶。原身是個不怎麽會與人溝通的陰鬱少年,死因既然是因為連續六天的熬夜,疲勞過度猝死,所以熬夜的原因一直是顧桑最關注的。


    熬夜原因,就是眾人口中的作弊。


    然而顧桑在原身的記憶裏發現,原身根本就沒有作弊。


    所謂的作弊,根本就是別人的誣陷。可是原身懦弱膽小,不善言辭,麵對老師的追問,怎麽也解釋不出來,最後還是被認定作了弊。


    原身因此內心崩潰,連續六天都在拚命學習,直到猝死。


    到死,原身都不知道是誰舉報了他。


    早自習就要開始了,就這麽一會兒時間,教室裏又多了不少人。顧桑坐在位置上,從頭到尾除了把書放好,就沒有過多餘的都動作。


    剛到教室的人,一進門就能看見顧桑,幾乎每個都會“我靠”一聲,然後看著他那遮住臉的長發露出嫌棄的表情。


    顧桑隻是一抬眼,冷冷的盯回去,對方就撇嘴側過臉,嘴裏念道:“拽屁啊,做個弊還不讓人看了。”


    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到顧桑肩膀上,顧桑側過頭一看,對方正是原身的同桌,也是本班的班長林誌誠。


    林誌誠模樣斯文,身材偏瘦,究竟是什麽時候站到旁邊的顧桑也不知道。


    就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站在顧桑旁邊也不坐下,表情有些尷尬道:“顧桑,那個……”


    班長林誌誠向來對人不錯,原身剛轉校過來的時候不愛說話,但是和林誌誠說話的次數最多,算是印象很不錯的人。因此,顧桑對他態度要好些:“怎麽了,你說。”


    林誌誠看著他,語氣溫和道:“你請假那幾天,老師把你的座位換了。你已經不坐這裏了。”


    顧桑低頭一看書桌的抽屜,發現裏麵的書果然變得不一樣了,麵色立馬沉了下來。說實話,以前的顧桑就算是得了癌症沒有人來看,也沒有過這樣的憋屈感。


    在他低頭確認的時候,周圍有人在偷笑,就好像是一直就在等著他發現這個事情。


    顧桑從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態度很好的問:“哪個是我的?”


    林誌誠聞言指了指教室後方,表情似乎有些難以開口。顧桑一看過去,目光瞬間冷了。


    那個位置靠著牆角,是一個單獨的桌子,後麵就是垃圾桶和掃帚的擺放區域,書桌桌麵上什麽東西也沒有,孤零零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多餘出來,被整個教室遺棄的區域。


    正好這個時候,上課鈴響了。


    伴隨著廣播裏的鈴聲,還在外麵的人都衝跑回了教室坐下來癱著,隻有顧桑一個人筆直地站在教室中央,身上聚集了不少目光。


    顧桑在整個教室裏掃了一圈,發現在一個離垃圾桶很遠的地方,有一個空出來的座位,書桌抽屜裏一本書都沒有,顯然也是個沒有人坐的地方。


    顧桑微眯了一下眼,走到垃圾桶旁邊的書桌裏拿出第一節課需要的書,然後在所有人目光之中,橫跨半個教室,繞道了那個空位上坐下來。


    不知道哪裏有個男生低聲在說:“我去,這麽剛!”


    薑勝舟本來趴在桌子上睡覺,忽然聽見自己旁邊的座位有了動靜,當即抬頭,就對上了顧桑碎發下麵,有些詫異的雙眸。


    顧桑一開始是看到這裏趴著一個人,但是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薑勝舟。


    薑勝舟,黎青學校的風雲人物,是學校公認的校草,可以說學校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生都喜歡他。不僅是因為他長相出眾還有家境優異,還有成績也是年級第一,為人也溫和。


    原身顧桑膽子小的很,和人溝通有障礙,轉校許久,和他說話的人也沒有幾個。但是原身無論是在班裏,還是班外,都聽得到有關薑勝舟的談論,就是他不敢去認識人,也認識了。


    詫異也隻是一瞬間的事,顧桑下一秒就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薑勝舟也沒說什麽,看著他禮貌地笑了一下。顧桑也揚起嘴角禮貌回應了一下。


    薑勝舟沒有說什麽,可這時坐在兩人斜對麵的一個女生轉過頭來,皺眉看著顧桑,似乎不滿意他坐在這裏:“嘿,這個不是你的位置。”


    “我知道。”顧桑抬眼看過去,“可我就是要坐這裏。”


    那女生聽見顧桑的回答之後,表情變得有些不滿,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什麽,最後還是鬱悶地轉回去了。


    第一節早課是數學,教數學的女老師進教室的時候看見顧桑坐在薑勝舟旁邊的位置上愣了一下,然後立馬調整表情,走到講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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