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舜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其中的意思淩舜自然是聽明白了。


    “好不好?”


    “哥哥。”


    最後一聲哥哥,江殊故意拖了長腔。


    淩舜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長吻之中。


    加上低沉的嗓音是最好的蠱惑。


    竟是一句“不”都說不出來。


    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又一次被握緊。


    手心中還帶著冷水水珠,但溫度可比剛才高了不知道多少。


    淩舜這才反應過來。


    趕忙試圖掙脫。


    再不掙脫,這次就不一定隻是拉拉手了。


    “這樣,這樣不太好。”


    “不願意啊?”江殊停下動作,耐心的詢問道。


    倒不是真的不願意和江殊親密接觸。


    如果江殊能安安靜靜閉嘴,不說話的話,心理那道坎兒反倒容易邁過去。


    但關鍵就關鍵在江殊這張嘴就沒停過。


    隻會給原本就無地自容的羞恥心火上澆油。


    “不願意的話……隻是擁抱和親吻可以嗎?”


    “剩下的事情,哥哥聽著就行,我自己處理。”


    大雪停課。


    鬧鍾響了沒兩聲,就被掐掉了。


    “繼續睡,今天不用起那麽早。”


    淩舜剛睜開眼,隻聽見了個響,就重新閉上眼睛。


    下意識的往身側的臂彎裏鑽了鑽。


    頭抵在對方的胸膛上,裹緊了被子,這才安心似的陷入了沉睡。


    一覺醒轉,外麵還是陰沉的很。


    淩舜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先是江殊身上的睡衣印花。


    稍微一動,就會觸碰到對方。


    淩舜反應了很久。


    才意識過來好像現在是以一個窩在江殊懷裏的姿勢躺著。


    幾乎是瞬間就清醒了。


    趕忙坐直。


    “哥哥醒了?”


    “嗯……”淩舜有點尷尬的拽了拽衣服的領子。


    “都快中午了。”江殊看了一眼表,“我們待會兒去吃點兒什麽?晚上得回家,我媽也要回去。”


    “快中午了?”淩舜很少一覺睡這麽久。


    可又想想。


    昨天陪著江殊鬧騰完,都快兩點了。


    這不回想到好。


    一回想……


    雖然江殊不要求也不勉強他做什麽。


    隻是單手抱著他,經常附上兩個纏綿或是強勢的長吻。


    屋裏不開燈也暗的很。


    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更別提看見對方在做什麽。


    可耳朵不聾。


    哪怕看不見,光聽著也知道。


    淩舜不敢再回想。


    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站在衣櫃旁邊,兩手還空著。


    準備穿上的衣服就先一步被江殊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了起來。


    沒說話,隻是示意淩舜抬手。


    “我自己穿……”淩舜這點反駁,一點效果都沒有。


    最終還是抬起胳膊。


    任由江殊一點點的把衣服一層層套上。


    粗糙的之間偶爾會接觸到皮膚。


    基本都是手腕內側,脖頸,或者是鎖骨這種連衣物,陽光都甚少沾染過的地方。


    被指尖上的繭子擦過,淩舜整個人不禁繃直。


    哪兒有這樣的。


    哪怕談戀愛……不也是一起寫一寫作業。


    或者一起去食堂。


    偷閑能趁著夜色,在操場上悄悄碰一碰手,躲著老師聊兩句風月,對視一眼就夠了。


    即便出了校門,大膽一些。


    不過就是比勾肩搭背更親密一點的抱著。


    一起回家或者一起上學。


    絕對不會像江殊這樣……


    完全超出了淩舜對“戀愛”範圍的認知。


    雖然說討厭倒也不討厭。


    但的確給淩舜帶來的衝擊力不小。


    換鞋的時候。


    淩舜剛想彎腰係鞋帶。


    就被製止了。


    隻見江殊先一步蹲下.身,半跪在地攤上。


    “不用,我自己係就行。”剛付出行動,又一次被按回了沙發上。


    淩舜隻好坐回沙發上。


    但隻要睜開嚴禁,就會看見江殊現在……跪在他麵前,細心的係著鞋麵上的繩結。


    雖然隻是係鞋帶。


    但這個動作……


    很多動作但看都是根正苗紅的,但隻要是江殊做出來,味道就變了。


    淩舜最終還是別過目光。


    剛轉過頭沒多久。


    倏地,腳踝上好像多了幾分溫度。


    淩舜一驚,趕忙回頭。


    隻見江殊低著頭,單手捧起那隻剛係好鞋帶的腳,輕輕地將唇附在襪子沒掩蓋住的腳踝骨上。


    “鬆手!”


    淩舜說完之後有些急了,急忙想站起來。


    可一隻腳腕被抓的死死地。強行站起來,最後又一次跌回了沙發裏。


    隻能氣急敗壞的瞪著江殊。


    “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吼完這句話之後,腳踝上的禁錮才解開。


    淩舜趕忙站起來。


    想教訓江殊兩句,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知道自己剛才在幹什麽嗎?”


    江殊毫不避諱的回答,“當然是在親吻——”


    後半句還沒說完,淩舜強行用手把嘴給他捂上。


    “以後不允許這樣,我…我會生氣的。”


    “可是哥哥剛才並不像生氣的樣子。”江殊繼續回答道。


    “我能分清哥哥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或者實際上喜歡但心理暫時不接受。”


    “如果真是不接受,我會像昨天晚上一樣,隻要哥哥搖頭,我一點都不會再勉強。”


    “以後,哥哥會慢慢接受全部的我。我也會慢慢適應哥哥。我說的是生活習慣。”


    每個字拆開都正經的很。


    但組合在一起……


    雖然還是在室內,淩舜直接帶上了羽絨服的帽子,拽上拉鏈。


    看不見臉,就看不見他紅到不行的麵色和耳垂。


    外麵的雪停了,但積雪還厚的很。


    道路上基本沒法通車。


    昨天路上撒過鹽,但半夜又下雪,所以還是上凍了。


    兩個人找了家麵館隨便吃了碗湯麵和餡餅,渾身暖和了,才往外走。


    沒法開車,隻能坐地鐵回去。


    雪天出行的人很多。


    地鐵站也是人山人海。


    兩個人光是買票過安檢就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


    每一趟列車上也是人山人海。


    完全不輸高峰期時候的盛況。


    淩舜和江殊是最後上車的。尤其是淩舜,幾乎是被月台的安保人員給塞進去的。


    關上門之後,淩舜連抬手都困難,更別提抓著扶手了。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近的幾乎沒有縫隙。


    但要說離他最近的……


    淩舜看了一眼麵前車門的玻璃。


    比他稍稍高上一些的少年,正站在他身後。


    人群擁擠,兩個人自然也是前心貼後背的。


    淩舜有點不太自在。


    但這點不在自在……也沒法說出口。


    隻能把頭抵在車門玻璃上。


    突然,地鐵顛簸了一下。


    雖然不抓著什麽也不至於摔倒。


    但淩舜還是下意識想要扒著車門。


    幾乎是同時。


    有一隻有力手臂把他圈的穩穩地,避免遭受道路不平的顛簸。


    淩舜剛想道謝。


    可平穩之後,江殊並沒有把手放下來。


    “謝謝,不過……能把手放下來了嗎?”淩舜盡量壓低聲音說道。


    周圍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有的舉高手機也要外放短視.頻,吵得很,基本不會有人聽見他和江殊的小聲對話。


    江殊沒吭聲,手還是圈在淩舜身上,活像一條人形安全帶。


    “手放下,這是在外麵。”


    “別,別太過分。”淩舜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是怕哥哥不小心摔著。”江殊這才開口。


    淩舜還想反駁什麽。


    肩頭先一步落下了一些重量。


    抬眼,玻璃上正好映著江殊把頭抵在他頸窩上的畫麵。


    車廂裏的人還是各自玩著手機,或者帶著耳機。


    完全沒有人有心思幹涉陌生人的世界。


    緊接著,除了人群帶來的熱氣。


    動脈旁邊的溫度更升高了幾分。


    “話說,怎麽每次在外麵,哥哥總想我過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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