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了,還說了不少。夢見我之後的事兒都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


    淩舜還是不相信,趕忙問道:“我,我都說什麽了?”


    江殊沉思了一會兒:“我同事都在附近,這兒大白天的,哥哥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我開不了口啊。”


    “那就是沒說。估計當時就是撥錯號了,少騙人了。”淩舜說完之後就準備掛斷。


    “怎麽又是我騙人了。換種方式說,哥哥夢見的場景裏,有沒有一個……和我一起,穿著校服,然後在空教室裏的講台上的?”


    淩舜聽完以後怔了一下。


    像是突然回憶起什麽似的,整個人一個激靈。


    哪怕電話那頭的人和他隔得十萬八千裏遠,臉上的溫度也恨不得燙的能煎雞蛋。


    “沒,沒有。”否認的語氣已經開始慌了,“絕對沒有。”


    說完之後,淩舜趁著江殊開口說話之前,先一步搶先,“我先掛了。繼續寫作業了,沒什麽急事別突然打電話,影響學習。”


    掛斷之後,淩舜看著通話結束的大字。


    久久沒有回神。


    昨天晚上怎麽可能和江殊說這種話……


    淩舜原本以為是對方匡他的。


    可那些內容,的的確確出現在夢境裏過,而且江殊敘述的“在講台上”已經是含蓄過後的講法了。


    已經不是丟人說的清楚的了。


    而且看著江殊的架勢,肯定是連夢境過程,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在原地緩了好久,淩舜才推開安全門,重新回到圖書館。


    反正江殊回來是好多個月以後的事兒。


    估計這件事兒早忘了。


    暑假的時光消磨的也快。


    整個七月,淩舜基本都是在自習中度過。


    把高一高二的知識和習題都反反複複的刷了幾遍,很快就到了八月初開學的日子。


    開學第一天,班上的氣氛肉眼可以看得見的凝重。


    沒有剛分班的時候那種活力,同學之間甚至很多時候連打招呼都沒有。


    課間也甚少有人出去,最多就是倒個垃圾或者接杯水,去趟洗手間這種範圍的活動。其餘時間都是個學各的。


    到了八月中旬的時候,班上有一次比較大型的考試。


    雖然老師隻說是普通測驗,但淩舜從同學口中大概聽出來了,是和保送相關的。


    果不其然考完之後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淩舜就收到了另外一場考試通知。


    考試時間是在周末,地點不是在學校。


    考試前夕,淩舜接到了林阿姨的電話。


    說是這場考試不同於以往學校的保送名額,是整個首都,各個學校選出來成績靠前的應屆高三生競爭的,讓淩舜好好把握。


    淩舜隻說了聲知道了,別的就沒再多問。


    到了周末之後,淩舜就乖乖的收拾好東西準備去考試。


    來的人不算多,大概不到一百個人,淩舜大概看到了十來個熟悉的身影,都是他們班的。


    相互誰也沒打招呼,都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隊列裏,等待安排。


    淩舜見此隻好收回手,也不敢開口。


    雖然沒公開說這次的學校和專業,問了林阿姨,林阿姨也不和淩舜說,就說讓他好好考別管那麽多。


    但進考場之前,淩舜觀察了一下考場外麵家長們的車,大概也能猜出來學校的排名。


    考試的時候,淩舜明顯感覺到考題比平時在學校遇見的花樣多,難度也大,而且一不注意很容易出錯。


    不過淩舜到底穩紮穩打的努力了那麽久,哪怕明顯感覺到比平時難,也沒慌什麽,隻當是平常考試正常發揮。


    上學期從班上最後一名攀到前十的時候,就和自律,踏實冷靜的性格分不開。


    交卷之後,淩舜默默收拾好書包。


    出考場之後,發現不少考生情緒都十分不穩定,甚至有的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場莫名其妙的考試過了半個多月,最終在國慶假期期間,淩舜接到了通知。


    是以前高二,在五班的時候班主任的。


    “張老師好。”


    淩舜按照短信上的時間,到了原來班主任的辦公室。


    看著對方一臉凝重,原本就深的皺紋更是駭人了幾分。


    過了很久,淩舜才聽見對方開口。


    “淩舜,這次叫你的過來,是有關一個月前那場保送考試的。說是保送考試,更類似於提前招生。”“有人和你說過是考的哪所學校嗎?”


    淩舜搖頭,沒接話。


    接著,麵前多了一份紙質文件,上麵有幾個字被熒光筆標了高光。


    “這所學校。”


    “之所以能讓人爭破頭,是因為不僅僅是本科,還帶保研的。”


    淩舜看見之後,一時間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又想起來當時出考場的時候,很多考生的極端反應,又覺得能理解了。


    淩舜明麵上沒多大反應,隻是繼續安安靜靜的聽著。


    “這場考試往年都是給那些…有錢有勢的後代準備的,所以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條路。今年算是第一次公開考,而且錄取成績透明公平。除非被錄取的考生自願放棄,才能順次錄取。”


    張老師說完之後,歎了口氣。


    “話說到這兒,你能明白了嗎?”


    淩舜還是不太明白。


    “咱們學校有家長,想和你談談放棄保送的事兒。”


    聽到這句話,淩舜反應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言外之意。


    第一反應是高興和不可思議。


    “肯定是不願意。”淩舜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大學能提前有著落,還是這麽好的學校。意味著高三剩下的學期不用再緊張兮兮的去學習,甚至還能有時間提前預習大學的課程。


    自願放棄這種事兒,淩舜怎麽可能會願意。


    “我知道這會兒說這個,你肯定不願意。但對方給的條件很豐厚…也知道你是被林女士資助的。”“老師也希望你能和這個家長見見再說。”


    “真的不可能放棄。”淩舜說到這兒,語氣也稍微有些急了,“今天來這兒是因為您是我曾經的班主任,所以您發消息我才會無條件過來,要是知道是談這件事兒的話,我就接著在家寫題了。”


    淩舜還記得當初第一天轉學的時候。


    來這個學校,第一句話就是和張老師說的。


    也是第一個勸他好好學習,如果難受可以幫他預約心理醫生的老師。


    以前在班上和江殊發生矛盾的時候,挨訓的也是江殊。


    淩舜理所應當的對這個老師有所敬重,和信任。


    “對方家長已經來了。”


    “淩舜,和對方見見吧。開的條件…真的挺不錯的。尤其是對於你,可能獲利比保送大得多。”


    淩舜剛想站起來就走,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兩個人。


    中年人,應該是一對兒夫妻。


    收拾的簡潔大方,至少看上去,很有親和力。


    兩個人在淩舜對麵坐下。


    “你叫淩舜是嗎?”


    “是啊。”淩舜回答完之後,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接下來還有事兒,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孩子,我們原本可以和和氣氣的談話。”


    “我說了不可能自願放棄。”淩舜又一次重複道。


    “願不願意再說,這個你先拿著,見麵禮。”


    說完之後,淩舜看見桌子上,多了一張卡。


    擺在他剛才坐著的那個位置。


    “裏麵有四十萬現金。”


    “剛才張老師可能沒說條件,所以引得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想好好談談這件事兒。你放棄了這次,接下來還有別的保送機會,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而且全首都前五的成績,想必高考對你而言也不是問題。”


    四十萬現金。


    這比數字的確挺有誘惑力的。


    不過淩舜最終隻是看了一眼那張卡,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謝謝您的誠意,我還是拒絕。”


    “剛才我們也說了,這些隻是見麵禮。”


    “據我們所知…你現在應該是在接受林盈瑛女士的資助?如果沒有弄錯,你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有實質性保障的合同,而且你現在居住的環境…也十分堪憂。”


    “父母早在你成年之前就離開了,沒給你留下什麽。”


    淩舜:“……”


    “這些隻是從學校老師口中了解到的。”


    “沒有刻意去調查,隻是聽學校這邊的說辭,如果有冒犯我們先道歉。”


    “我們的意思是。如果你同意,可以在首都給你一套高端公寓的永久使用權。並且簽訂合同,保證你以後的學費,不僅僅是本科,哪怕以後出國深造,這筆費用我們也可以負擔。生活費也會一直供給到你工作為止。”


    “如果願意的話,畢業之後可以幫你找合適的工作。這一切都會寫進合同裏,是不是聽起來劃算不少?”


    淩舜:“這麽多錢,快夠你們給大學捐棟樓,把孩子塞進去了。幹嘛非要我放棄。”


    淩舜說完之後,還是一副準備甩手走人的的態度。


    “把孩子捐進學校,和保送進去,名聲不是同意回事兒。”


    “而且這次錄取的又不止我一個,你們要不要去聯係一下其他同學看看?”


    淩舜說完了之後,停頓下來思考了一會兒,“不過可能…父母雙亡,家裏沒權沒勢,讓你們覺得好欺負的就我一個?”


    “不過不好意思啊,我雖然住的地方不太好,也沒家長幫忙做決定,但我腦子還行。四十萬,還是建議您拿著看看……能不能不讓成績排名出現在我麵前吧。”


    “不然我知道排在我後麵,能順次錄取的人是誰的話,四十萬估計就擺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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