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會有這個疑問?”


    托尼又是好笑又是不得其解。


    “我隻是……”人工智能先生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他的數據庫有一些混亂,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


    他隻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甄維斯的時候……不,他作為人工智能,並沒有‘想’這個功能,因為他隻需要調動他的數據庫就可以了。


    那個時候,他以為甄維斯隻是一個和他一樣的人工智能,從初次見麵,那個孩子就一直粘著他,就好像他是他的全部一樣。


    直到後來,他知道了甄維斯其實是一個人類小孩,但是他以為至少他在那個孩子的心中還是他的親人,就算那個孩子忘記了,但他知道,他和他的製造者都會想辦法讓他恢複的。


    那個孩子很孤單,這是賈維斯通過無比複雜的計算得出來的結果。


    一直到現在,甄維斯真正的親人出現了。


    這就是……失落嗎?


    人工智能先生這麽想。


    那個孩子,從一開始的獨屬於他,到現在越來越遠,他在對方眼中僅僅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工智能而已。


    “sir,是不是對於人類來說,人工智能始終隻是人工智能?”


    托尼並沒有從賈維斯的聲音當中聽出什麽來,因為他的管家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地溫和平靜,所以他回答地也漫不經心,“這要看情況,賈維斯。”


    “不過對於人類來說,的確是同類更加容易親近些。”


    “謝謝您的解答,sir。”


    賈維斯在網絡中沉寂了下來,他沉默地翻閱著自己的資料庫,最後頗有種人類的那種失落的感覺——


    他似乎失去了他的兒子了。


    托尼:麻煩你醒醒,我的管家。


    “阿嚏。”


    病房裏的甄維斯打了個噴嚏,他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手上戴著的抑製器,想想白天發生的事情就有一種忍不住豎中指的衝動。


    他在那些人走後,就一直窩在被子裏想著辦法把那個抑製器弄掉,然而不管他怎麽扯,就算手腕發紅了也沒有將它弄下去,他差點沒把自己一口牙崩斷,也沒咬出個缺口來,最後隻能放棄了。


    他嚐試過從窗戶口溜走,然而當他好不容易用自己的小短手小短腿扒拉著爬上窗戶後,就發現地麵站著幾個明顯是警戒的人員,而且就在他的窗戶下正對著的角度還擺放著一個軟綿綿的墊子——


    甄維斯最後是抽著嘴角離開窗戶口的。


    shit,那明擺著就是嘲諷他,你盡管跳,我還友情給你贈送一張軟墊,但是讓你跑了算我輸。


    本來因為身體縮小後能力也跟著大縮水了,還被戴上了抑製器,這回甄維斯連偷偷控製別人的手機打個電話都沒法做了。


    說起來,肚子還有點餓了。


    又重新躺回當病床上的甄維斯摸了摸自己明明沒吃什麽卻依舊肉肉的小肚子,他不是一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既然那群人明擺著把他困住了卻沒有對他問訊,那麽甄維斯也不會客氣,他直接按下了病床旁的響鈴。


    沒多久,就有人送了晚餐過來了。


    當甄維斯拿起刀叉正準備開吃的時候,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甄維斯立刻抬頭看了過去,然後在看清來人是誰後的下一秒朝對方丟了個白眼。


    完全沒有錯過那個白眼的托尼嘖了一聲,“真是沒良心的小混蛋。”


    “我和你之間需要良心這種東西嗎?”甄維斯朝托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右臉頰的酒窩特別明顯,可愛的讓人想要戳一戳,就是說出來的話不怎麽可愛,“托尼先生,我還沒有忘記你對我做過的事情。”


    “我說了我沒有做過那些事,”一說起這個,完全就是從天而降一口巨鍋的托尼難得感覺到了委屈,“我從來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找理由,但是也不會承認莫名須有的事情。”


    他走到病床前,屈指敲了敲小孩的腦袋,沒好氣地道,“我要被你氣死了。”


    “我跟你不熟,斯塔克先生。”甄維斯頭被敲得一點一點的,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開口回懟。


    他討厭疼痛。


    或者說,就是因為懲罰時的那種痛苦太過刻骨銘心,才讓他對記憶裏拷問自己的托尼產生了厭惡,明明初次見麵時還覺得這個男人挺有趣挺麵熟的,但是如今那本就不多的好感已經消耗完了,並且直接變成了負值。


    托尼看到甄維斯的眼神差點沒氣笑,他收回手環胸看著甄維斯,明明是想要好好教訓這個小混蛋的,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嘖,托尼自嘲,他跟一個小孩計較什麽呢,明明他們都清楚,甄維斯如今的表現都是受了他背後那個組織的操控罷了。


    是的,他不會計較這麽一個小混蛋的話的,托尼這麽想著。


    ……那你就把你的手拿開啊混蛋!!


    被托尼蹂躪著臉的甄維斯真的很想有誰給他一把槍崩了這個斯塔克。


    他將手中的叉子放下,然後拍開了托尼的手,跳下了病床,噠噠噠地跑到了衛生間,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托尼等了一會,發現衛生間的門依舊沒有開,他走過去,敲了敲,自認為十分好心地道,“嘿,甄維斯小寶寶,你是掉進廁所裏了嗎?”


    門後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被丟了過來撞到了門板上的聲音。


    甄維斯隨手從洗手台上拿了個東西丟了過去,然後就聽到托尼的大笑聲透過門板傳了進來,鏡子裏倒映出來的他的包子臉殺氣騰騰。


    為什麽巴基沒有帶他一起跑路?甄維斯痛心地想,難道他跟巴基之間的愛情真的已經結束了嗎?


    不管怎麽樣,最後甄維斯還是從衛生間裏出來了,畢竟他總不能為了托尼委屈自己的肚子。


    不過等他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病房裏又多了一個人,那個叫做麥考夫福爾摩斯,自稱是他的親人的家夥。


    如果甄維斯沒有被洗腦灌輸虛假的記憶的話,可能他就忍不住翻白眼了。


    為什麽感覺全世界都有我的親戚,我難道長著一張認親戚的臉?


    不過此刻的他隻以為麥考夫和哈利自稱是他的親戚,並不知道他還有一個‘爸爸’正在網絡裏時刻看著他。


    “我已經聯係好了,”麥考夫朝甄維斯揚了揚手中的黑傘,“明天你就可以離開這個病房了。”


    “如果你們覺得有用的話。”甄維斯也沒怎麽抗爭,畢竟他看得出來以他現在這個情況也做不了什麽,他自然不會自討苦吃,但他的態度也積極不到哪裏去。


    麥考夫走到病床前,伸手撥弄了一下餐盤,眉頭微挑,“這就是你的晚餐?”


    “沒錯。”甄維斯警惕地看著他,難道想把他的晚餐拿走?


    麥考夫似乎沒有注意到甄維斯的目光,他微抬下巴,勉強帶著那麽點真誠的意味,“我以為,你這個身體,需要更容易消化的,比如牛奶,比如——”


    一旁的托尼一本正經地道,“比如一片紙尿褲,以防你晚上尿床?”


    甄維斯:……不要攔住我,我要跟這個混蛋同歸於盡!!


    結果甄維斯同歸於盡的想法終結在他的身高上,托尼隻需要伸出手抵住他的額頭,他的小短手根本就碰不到對方。


    托尼一臉壞笑地看著甄維斯,不得不說,每次看到這個小混蛋吃癟,簡直比他穿著戰甲去揍那些混球們還放鬆。


    “我們該走了。”麥考夫提醒自己的老同學。


    “有個好夢,甄維斯。”


    離開前,麥考夫轉身輕聲道。


    隻要一想到明天還會看見你們我就覺得那是一個噩夢,甄維斯翻了個白眼。


    第二天一大早,甄維斯便出了醫院來到了麥考夫的地盤,他在那裏看見了好幾個發際線有那麽點危險的上了年紀的男人,這讓他的視線忍不住移到了麥考夫的頭頂。


    他在想,難道麥考夫找人的標準是照著自己的發際線來的嗎?


    並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操心著發際線的麥考夫帶著甄維斯走了過去,他們之間並沒有交流太多,甄維斯便跟著那些人進入了一個房間。


    麥考夫和托尼則站在單向透視玻璃後觀察著房間內的一切,他們的表情不再像和甄維斯相處時故意放鬆的情緒,而是不約而同變得認真嚴肅了起來。


    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他們都關心著房間裏的這個人。


    “你查到什麽了嗎?”托尼抱胸靠在玻璃上,目光依舊盯著房間內的甄維斯,卻突然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麥考夫握著手中的傘柄,嘴唇微抿,他的眉頭因為托尼的問題而蹙起,“有一些難度,我隻知道這個組織在二戰時期就出現過,但是它的主要勢力並不在英國。”


    他凝神思索,那雙淡灰色的眼睛注視著玻璃後的親人,低聲喃喃,“甄維斯經曆過洗腦。”


    “不止一次。”


    “他可能從小就參與了那個組織,經受過訓練,但是信任的人並不多,而那個殺手算是其中一個。”麥考夫想到那個舉著槍朝他們射擊,眼神冰冷毫無感情的男人,眉頭蹙得更緊。


    那個男人在麥考夫的觀念裏絕對是要遠離他的親人的,畢竟大英政府的弟弟隻是有個新室友,對方都要被麥考夫調查個祖宗十八代才放心,而巴基甚至還是甄維斯的搭檔,他在麥考夫這裏絕對是不合格的存在!


    雖然巴基可能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畢竟誰也不想有事沒事就被騷擾,甚至還是職場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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