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我們幾個還不夠。”戈爾多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們知道轉化‘永生派’的規律嗎?”


    “我知道。”戴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我正好認識一位‘廚師’角色的朋友,見過他的密簽,上麵顯示的是,隻要征求一位‘廚師’同意,每個永生派成員都擁有一次指定轉化的機會,但是轉化對象僅限一個人。”


    戈爾多皺起了眉頭:“每個人就一次選擇機會?”


    “是的。這就是為了限製我們找到一個‘廚師’之後,一次性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戴恩微笑著說道,“遊戲如果太早結束了,估計賽方也會很苦惱吧。”


    戈爾多:“……這倒也是。”


    戴恩繼續說道:“在這種條件下,我們想要擴大永生派的隊伍,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恐怕達不到永生派過半的要求。所以我建議我們還是走研究永生泉水那條路,主動轉化一些學者,然後逼迫他們繼續‘研究’改良永生之水的方法……當然,為了能夠在島上多呆幾天,我們還要適量的‘除掉’幾個人,保證船上的食物夠分。”


    在這場比賽中,被搶走密簽則被視為“角色死亡”,原地淘汰,會被迫被關在船艙裏,每天隻能吃黑麵包。而船上自帶的幹糧和肉食隻供給“活著的人”,目前來看,幹糧和肉食的供應還是比較充足的,但這也僅僅是“目前”罷了。


    也就是說,“永生派”既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又要費心去拉攏“廚師”,而且還要選擇轉化“學者”中有效的力量幫助他們研究泉水,還要定期清除掉一些人,保障研究時間延長後大家都有飯吃……


    戈爾多感歎道:“永生派太難了。”


    戴恩也跟著歎氣:“是很難。”


    戈爾多:“但是我們不能放棄分辨夥伴。永生派的人數越多,我們能夠轉化的人數也就越多——況且如果我們想轉化的對象原本就是永生派,那我們就是浪費了一次轉換的機會。時間緊迫,每一次轉化都至關重要……”


    戴恩猶豫了片刻,說道:“是該先試探試探。”


    “辨別同伴的事情就交給我。基蘭也跟著我來,必要的時候幫我淘汰一些人。”戈爾多主動攬活,“戴恩你就繼續接觸你認識的那個‘廚師’。”


    “沒問題。”戴恩說道,“明天就是泉水研究的第一階段,晚上的時候我來跟你們要指定轉化的名單——我們還是在這兒見麵嗎?”


    “換個地方吧。”戈爾多說,“我看山後的那片樹林就不錯。”


    “不過,如果你整天跟基蘭在一起活動,會不會引人懷疑?”戴恩說。


    “不會的。”戈爾多擺了擺手,“路易總是來找我,基蘭跟著他一起出現,沒什麽不妥的地方。我也隻不過不時跟基蘭說幾句話,不會有人懷疑的。”


    戴恩笑著挑起了眉頭:“我明白了。”


    幾人討論完戰術之後,各自回到了營地裏。戈爾多掀開帳篷的時候,發現賽倫醒著。


    “談的怎麽樣?”賽倫問他。


    戈爾多把指定轉化的事兒跟他說了。


    “你說我明天轉化誰好?”戈爾多問他。


    賽倫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或者路易,隨你高興。”


    戈爾多:“基蘭看起來並不想讓我動路易。”


    賽倫:“路易不是跟我們一夥的嗎?”


    戈爾多:“大概是路易沒把事情告訴基蘭吧。”


    說來也是,這個秘密兄弟倆從不往外說,當初戈爾多也是偶爾撞見,不然也不會知道內情。


    戈爾多:“那我明天先投你的名字吧。你看著淘汰幾個人……我們現在需要減少‘活著的人數’。”


    賽倫:“明白。”


    他們一覺睡到第二天的早晨。


    第二天,戈爾多依舊像是沒事幹一樣在外邊閑逛著,看看風景吹吹風,整個島上就數他最悠閑。


    路易再次看不下去了,他把題目抄在了紙上,裹起來丟到了戈爾多身邊:“給我過來一起做題!”


    戈爾多懶懶的翻了個身:“不要。”


    路易都快抓狂了:“我們這次運氣真的不好,學者裏麵就沒幾個真的能做題的。這道題的計算量太大了,光憑我們幾個分攤不下來,你趕緊過來幫忙!”


    ……哦豁。


    難怪路易這麽抓狂。


    原來第一天的題目和算術有關。


    在這個世界,數學並不是每個學生的必修課目。學院裏麵當然也會教,但是無論是世俗的學院或者是魔法的學院,大多將算術作為一門輔助型學科開設課程,也就是說,數學成績好壞對學生的綜合評價影響不是很大,數學學的好的都是些天才——


    戈爾多當時也發現自己的倒黴弟弟都十歲了還不會算百位以內的加減乘除,於是強摁著他的頭讓他背完了九九乘法表。結果那傻孩子在背完乘法表之後還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了。


    戈爾多已經可以想象那些“學者”對著計算題流淚的可憐模樣了。


    “……你怎麽知道我數學好。”戈爾多笑著反問他。


    路易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哲學家’嗎,數學不好怎麽做‘哲學家’?”


    “那是人物設定。我又不是真的哲學家。”戈爾多說。


    路易吸了口氣:“……讓你幹活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話呢?!”


    戈爾多:“其實我的數學挺好的。”


    路易鬆了口氣。


    戈爾多:“但我就是不想做題啊。”


    路易:“……”


    最後戈爾多還是被路易硬拖著去了學者那邊。


    五六個“學者”圍著那塊寫著題目的題板,每個都神情萎靡。見戈爾多來了,也沒有振奮多少,而是默默的後退幾步,給戈爾多讓出個位置,那言下之意,仿佛是在說:“兄弟,你也想不開跳這個坑了?”


    戈爾多笑了出來:“你們怎麽都這幅表情。”


    “你是不知道啊。”其中一個“學者”開口就是一聲歎息,他的目光和麵容都透露著一種難言的憔悴,“這道題目他簡直就是……!我覺得即使是我們擅長算術的導師來做,也不一定能在一天之內做出來,你懂我的意思吧?”


    說著,他將手邊的一張草稿紙遞給了戈爾多。


    紙是很珍貴的資源。可是他們幾個人今天已經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張紙了。


    戈爾多微微瞟了一眼,伸手指著那滿紙符號的其中一個:“你這行連符號都抄錯了。能算出來才有鬼。”


    對麵的人愣了愣,紅著臉把稿紙拿回去,又仔細看了兩遍,果然發現自己在中間的部分出了錯。


    “真的啊。”他低聲感歎道。


    “但不管你符號有沒有錯,照你這個思路寫下去也是得不到結果的。”戈爾多補了一刀。


    對麵的人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戈爾多拿起題板,把原始的題目看了兩遍,心想如果是伊斯特來幫忙,這道題應該很快就能解出來。可惜伊斯特不在學者隊伍裏,是不能來和他們一起解題的。


    他隨手寫了兩行算式,然後把任務一個一個發布了出去。


    “把這部分的數字算出來。”


    “把這些數據也給套進這個公式裏去……你不要問我公式怎麽來的,總之套進去給我算出來。不會就打算盤。”


    “等他們倆的數字出來之後,你負責檢查。記得多看幾遍。”


    “……”


    很快,所有人都有活幹了。即使是真的對算術一竅不通的,也被戈爾多安排了幾個笨活,隻要認字都能做。


    同時,戈爾多手中拿著羽毛筆,就在一旁奮筆疾書了起來。


    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後,到了午飯時間,活兒基本就幹完了。戈爾多把那些雜亂的紙張整合在一起,和自己算出來的結果做了個比對,點了點頭,然後把答案寫上了那個石麵題板。


    題板發出幽幽的光輝,四周的空間有一瞬間扭曲了起來,然後就恢複了一片空白。


    幾個人捏了把汗,見狀輕輕吐了口氣,有些忐忑的問道:“……這算是過了嗎?”


    戈爾多丟下了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脹的肩膀:“當然是過了。”


    所有人不禁歡呼起來。


    “停停停停停。”戈爾多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冷靜些,這還隻是第一天呢。明天的題說不定就連我也不會做了。”


    幾個“學者”表情空白了一瞬間,隨即哭喪著臉說:“你不要這麽現實嘛……”


    “就是啊,明天的題明天再說。”


    “……我好想回去,我不想再做題了。我是誰我在哪,我究竟是來做什麽的?”


    不用他們說,戈爾多也覺得,這些題板上的題目實在是有些超常。


    這些“學者”的抱怨固然有誇張的地方,但是這些題確實是有為難人的嫌疑。如果“學者”裏擅長計算的人恰好不多,那就得耽擱很久,一天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得到答案。那他們待在這座島上的時間,就又被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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