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心一橫,捧著眼前的臉,吧唧一口親在了芃姬的右臉頰上,那聲音將芃姬給震得一愣一愣的。


    她頓時覺得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此不堪入目,明明駙馬是這般嬌美的女子,怎會與那話本子中的人那般……


    擁有這等想法的自己簡直匪夷所思。


    她在心中暗暗鄙視著自己,並且發誓這點子想法她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倒是忘了給眼前人一點反應,隻是雙眼愣愣的,沉浸在自我批評中。


    法一見對方毫無反應,一股子挫敗感油然而生,她不信邪的又捧著眼前女子的臉在她的左臉頰上吧唧一口,這回為了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她那吧唧的聲音更大了。


    親完她又覺得有些委屈,“殿下不給牢酒上賞賜,牢酒便自己個要。”


    有委屈這種情緒,法一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當初她隻能躲在暗處偷偷看她,卻從不覺得委屈。自從她知曉殿下也對自己有一點心意,便一丁點事她都易覺得委屈了。


    真應了那句話,過慣了嬌貴的日子,如何受得了苦日子。


    芃姬總算是回過神來,才有點心思用來臉紅,“駙馬還真是。”


    她又說不出來什麽了,要說胡鬧吧,也是怪自己會錯了意,她無奈說了個:“傻。”


    真是傻,費這麽多口舌,就想要自己親她一下。她怎的就不曉得說出口呢,自己難不成表達的心意還不夠直接嗎?她說了自己也定是會滿足她的要求的呀。


    法一親著了佳人,才不覺得自己傻,笑的一臉滿足,“牢酒不傻。”


    這話一出,芃姬更覺眼前這女子憨傻憨傻的,無奈的撿起被扔在一旁的賬本,“行行行,聰慧的駙馬趕緊歇著,本宮將剩餘的賬務處理完。”


    說著她躺至一旁,自顧自的看起賬本來。


    今日嚐著甜頭的法一心卻久久不能平靜,她腦子轉來轉去,盯著芃姬,似乎想讓對方繼續搭理自己,可偏生被看著的人就是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專注。


    她的視線從對方的臉上轉移到舉著賬本的手上,突的腦子一靈光,“殿下,這般舉著賬本太過勞累,還是牢酒替殿下舉著吧。”


    話畢她抽走那賬本,雙手捧著,又覺這般翻頁不太便利,便上前攔住芃姬,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而自己一手舉著賬本,一手攬著佳人。


    芃姬先是雙眉微蹙,倒是未多言,有人舉著賬本,替自己翻頁,何樂而不為。


    一個被攬在懷裏,一個舉著賬本,房間的燭光直至深夜才暗下。


    次日一大早,法一便收到了初語公主送過來的證據,裏頭都是一些來往的書信,被牛皮紙好好的包裹著。


    法思齊寫了告示貼在了衙門口,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所有百姓近一年被搜刮的錢都可以三日後在衙門口領回。


    這一告示貼出去,不僅泉州知府被嚇了一跳,就連劉春熙與齊世郎都找上門來了。


    偏生兩人還在樓梯上碰見了,互相一寒暄,才曉得都是為著這告示想去問個明白的。


    畢竟那告示是以芃姬公主的名義發出的,那100萬兩白銀自前泉州知府被滅了後根本不知所蹤,那這錢得從哪兒出?


    法一正陪著芃姬飲茶,就被這兩人給打擾了,提起正經事,芃姬帶著法一在隔壁用作臨時書房的房間見了二人。


    齊世郎第一個憋不住,“公主殿下,據臣所知,近一年私自收的賦稅並不止一百萬兩白銀,何況那一百萬兩現在也不知所蹤了,法大人貼出去的告示實是不妥,這麽一大筆銀兩,定是不可能從國庫拿出,難不成這都得從公主府中拿出?”


    他真是急得很,生怕殿下被這個人騙了,告示一出,就等同於被架在火上烤,不拿出銀子來都不成。


    法一向來是不會給這個人好臉色的嗎,她肅著臉冷哼了一聲,“我怎麽不知,齊世子的消息竟這般靈通,我的案子你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需要我再提醒世子一次嗎?您是來當護衛的,不是來做廷尉的。”


    齊世郎一忍再忍,此刻對方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他大拍桌子,跟著站起喊了一聲:“放肆,本世子乃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容不得法大人如此無禮。”


    要的就是他跳腳,往日裏一副好君子的模樣,她還真操心殿下被這張皮給騙了,她跟著站起,“本官隻是實事求是罷了,不如世子爺問問在座的各位,看看本官是有哪點無禮了。”


    齊世郎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他下意識去看芃姬,卻在見著後者一副事不關己顧自飲茶的樣子。


    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殿下是站在這個商戶之子的那邊。每回想起這事兒,他都心肝兒都疼。


    明明當初他才是駙馬人選,卻叫這樣一個卑賤之人給搶了去。


    見殿下都一副這樣子,齊世郎氣得拂袖而去。


    芃姬無奈的瞧著那一臉得意的人,“駙馬坐下說話。”


    法一聽話的坐下,對著芃姬,那臉色立時一變,就成了一副笑意滿滿的討好樣兒。


    劉春熙眼瞅了這麽一出戲,都有些顧慮自己還要不要開口了。萬一被駙馬爺嗆一頓,失了臉麵不說,偏生殿下也是由著她的,沒的還要惹了殿下的嫌。


    室內陷入一片沉靜,偏生法一絲毫不覺有什麽,隻是坐著笑眯眯的盯著芃姬。


    芃姬倒是還惦記著這房中還有一人,“春熙可有要事?”


    “這……那,也無甚要事……”劉春熙吞吞吐吐的。


    法一對這個劉春熙的敵意倒是沒那般重,好歹是殿下的伴讀,且是個女子,她向來對女子就寬容。


    “想必春熙大人亦是為了告示一事而來吧?”法一主動問。


    劉春熙點頭,既然駙馬爺主動提起,那她也該順著杆子往下才是,“正是。這並非是一小數目,但想來駙馬爺這般穩重的人定是早想好了對策才會將告示貼出,隻是春熙內心不安,這才想來得個信兒。”


    芃姬看向法一,麵露疑惑,“本宮可是到了現在都不曉得發生了何事?”


    這下劉春熙張大了嘴,殿下竟不知曉此事?那可是用她的名義發出的告示啊,要是有個好歹,那殿下在百姓的眼中還能有什麽名聲。不得民心的繼承人肯定比那些絲毫不作為無功無過的繼承人要來的受歡迎。


    一想到殿下現在已經被情之一字迷了眼,而自己家因著自己的緣故,也早已站上了芃姬公主的船,她便有些不安。


    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左右不過一個永世不入朝為官,可整個劉家,不能毀在自己的手上。


    “原本想著昨日要與殿下稟報的,可殿下說……不必事事稟報……”法一越說聲音便越小。她趕忙將自己笑臉扯的更大,討好的樣子到了極致,“就是今早,思齊在衙門口貼了告示,承諾會將多收的那些賦稅還給老百姓……”


    她心裏忐忑,這個事她是昨晚就想與殿下說個明白的,可偏生昨日沉浸在親到了殿下的喜悅中,便給忘了個幹淨。思齊又是個勤快的,昨日吩咐的事兒,她一早晨便去給辦了。


    想著挽回些信任,法一又繼續說:“本想著要找個機會告知殿下的,這二人就來了。”


    芃姬卻是毫無表情變化,隻是隨意的說了句:“那駙馬的打算究竟是作何?”


    她還挺喜歡看駙馬這變臉的樣子,一見那齊世郎便是黑麵煞神,轉頭看自己便是一副憨傻的模樣,真是可愛的很。


    再見她這樣一副要討好人的模樣,還真討人喜。


    至於那還給百姓的銀兩,即便就由她公主府中拿出,也無甚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駙馬上交的豐源客棧值不少錢,再加上自己身為獨孤家的人,給自己的子民發些銀兩也是應該。


    “殿下大可放心,三日後那一百萬兩自會出現在衙門口,隻是有些縣令再從中克扣的銀兩,牢酒已經傳了告知書到前劉知府留下的賬本上各個知縣的手中,如若不將自己貪汙的主動上交,本官便會親自去查,一經查實,會上奏陛下,判處她們滿門抄斬的刑罰。”


    劉春熙聽了這才放下心來,雖覺得駙馬爺的做法過於激進,可又莫名有些佩服,怕是那煞神的名頭便是這般才會有。


    京州世族中,還真沒有誰能做到什麽都不管不顧,用重罰來讓貪官聽話的。


    想著她忍不住恭維了聲:“駙馬爺真是高明。”


    法一在自己心上人麵前得了認可,更是得意起來,裝模作樣的擺擺手。


    “那本宮倒是好奇了,那100萬兩白銀早已消失不見,那為何駙馬就篤定會出現在衙門口呢?”


    這事法一倒是賣了個關子,她殷勤的起身站在芃姬的背後,替她捶起背來,“這個嘛,待到了那一天,殿下便會明白了。”


    芃姬不自在的瞧了劉春熙一眼,紅著耳朵又白了法一一眼,伸手拍了拍她那在動的手,示意她安分點坐回去。


    這兒還有外人在呢,怎的這般分不清場合。


    倒是劉春熙,她一見著殿下的耳朵,便自覺地低下了腦袋,趕忙告退了。


    芃姬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被自小就認識的人見著了自己與駙馬親熱的樣子,那種感覺奇怪的很。


    偏偏這個法牢酒絲毫不覺有什麽,還笑的一臉無害又替自己捏起肩來。她沒好氣的說了句:“趕緊去坐好。”


    法一這回倒不乖巧聽話,站在後頭停了捏肩的手,一把從背後饒過脖子抱住芃姬,鼻尖重重吸著她身上的梅花清香,閉起眼享受的很。


    “殿下是羞了,牢酒曉得的。”


    芃姬更是羞極,可她偏生什麽都做不得,打是不可能打的,也打不過。現在兩人情意相通,喊暗衛也不行。


    隻得無奈又無力的說了句:“駙馬自從來了泉州,便不聽話了,偏生本宮也治不了你,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被攬著,脖頸那兒是傳來的熱氣,熱的她隻覺兩人之間的氣氛現在曖、/昧的很。


    其實她也發覺了,駙馬喜歡親近自己,而隻要自己由著她親近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會成這樣。


    法一可不認同這句話,她拱著腦袋親昵的蹭了蹭,“牢酒可乖巧的很,殿下的話牢酒句句在聽。不光在這兒,待回了京州,牢酒也是聽話的很。”說起這個,她又接著交代了一句,“牢酒想著,便衙門發銀兩的那天,啟程回京,可好?”


    這個她自然是有原因的,殿下這回來便是要掙點民心的,不然可就白受了那些苦。發銀兩的日子,定是全州百姓都湧過來了。


    她想好了措詞,誰知芃姬壓根不問她緣由,隻是點頭表示知曉了。


    法一不自覺的就喜悅起來,殿下這般,是全副身心的信任自己。


    這該不僅僅對自己隻是好感加一點喜歡了,一定是與自己一樣,喜歡極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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