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去了隔壁將法思齊喊去劉春熙那兒,將後幾日的安排一說,得到認可的她便要趕忙回房去,卻是被劉春熙給喊住。


    “駙馬爺,下官想著還有一事需稟告你,據家父所說,前劉知府應當曾是英王殿下的心腹。”


    法一倒是有些意外,這事兒她雖用自己身後的勢力查著了,卻是不能輕易寫進案宗去的。涉及皇家子嗣卻又沒有有力的證據,即便她寫了,晉成帝也會讓她抹了。


    她本想過通過京州劉家入手,卻又怕對方念著是自家兄弟不會開口,這劉春熙主動說了,怕也是劉家當家人的主意。


    這是要徹底從明麵上棄了劉謙這一支庶脈,怕自己沾上點什麽了。


    “哦?劉大人可有證據?”法一肅著臉問道。


    本就打算好了,這回定是要將英王一腳踩到底的。既占嫡又占長,是一丁點的翻身機會都不能給他留的。


    春熙倒是未被法一這張臉嚇著什麽,原本沒見著本人的時候聽名聲是個狠厲的角色,見多了他在殿下麵前的模樣,倒是隻覺眼前這人有些溫和過了人。


    她行至床邊,從枕下拿出早已備好的一疊紙,遞給了法一,“此是家父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裏頭是早幾年英王殿下與前劉知府來往的書信,許是對此案有所幫助。”


    法一接過大致翻閱了一遍,便將其遞給思齊收好,向劉春熙拱了拱手,“此乃鐵證,多謝劉家的正氣凜然。”


    劉春熙現在是不敢小覷此人,不說殿下對她的重視,眼前這人長著一張無害的臉,待人也溫和,可偏生抓人的錯處是一個比一個準。


    她完全相信,即便劉家不將此信拿出,眼前這人最後依舊會拿得出鐵證。


    父親的意思,她懂,無非是要自保,要讓陛下知曉,他劉家與英王殿下毫無關係。


    法一又去了一趟法思齊的房中,交代了許多要辦的事,才回到房中。


    房中靜悄悄的,床簾也已經打下,法一不自禁的放慢了步子,靠近床邊,仔細分辨著那起伏的呼吸聲,才輕聲開了口,“殿下,可累了?”


    床簾中傳出聲音,聽著有些低,“嗯,駙馬自去沐浴吧。”


    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的法一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她可是還記得一清二楚,殿下向來嫌棄自己身上有異味。雖是沒聞出什麽,但心中已有膈應的她還是應了一聲,趕忙去了後頭沐浴。


    一身清爽後法一摸上了床榻,她一手撐著腦袋瞧著芃姬的臉,見她上眼皮輕微抖動,便知曉她還未入睡,隻是假寐罷了。


    這下她便有些激動的伸出一隻手,去抓了芃姬交叉放置在腹部的手,卻也並未有大動作,隻是輕輕抓著捏了一下。


    今晚真是個好日子,究竟可還是不可呢?她是不奢望殿下能主動說些什麽,也隻能自己主動試探一二。


    心中也隱約有些答案,這不閉著眼假寐就是在拒絕自己的意思麽?可還是抱著些僥幸,萬一呢?


    試探試探,也不損失什麽嘛。


    芃姬卻像是早已知曉她這意圖,一言不發的將自己的雙手抽了出來,雙眼依舊閉得緊緊的。


    也非是她不願意,相反,她倒是想要盡快完成夫妻之禮,以此夫妻之名留住法一。


    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回房沐浴之時,她……


    “駙馬今日勞累了一天,早些歇著吧。”想了想,還是輕聲加了一句,“本宮,今日身子不適。”


    淡閑茶館見這個人的時候,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這個人,說出這麽羞人的話。更不會覺得會有這麽一天,自己會向人解釋此事。 法一倒是緊張的很,又摸上她的手,另一隻手也不是撐著腦袋了,直接撐著起了身,語氣焦急,“殿下怎的了?可是哪裏不適?”


    見她還是這般閉著眼假寐,更是著急的不行,就想要下床去喊隨行女醫來,被人回拉住了手。


    芃姬無奈睜眼,卻在見著那充滿了擔憂的眼神中,有了一絲的喜悅。


    她當真是魔怔了,芃姬想,這般情況下,自己竟還能生出喜悅的心情。果真是那般,情之一字,奇妙的很。


    “駙馬莫要鬧出笑話來,本宮如何不適了,駙馬身為女嬌娘豈會不知?”


    法一先是腦子一懵,便想明白了。她訕笑著躺回了床榻,將一手輕輕放置在芃姬的腹上,輕輕揉著,“原是來月事了,殿下明日便在房中歇息吧,左右這兩天就等洪知府將所有的流民冤情登記在冊,我與春熙大人去守著就行。”


    氣氛好的很,芃姬倒是更加遺憾自己正這時來了月事,她不自禁將自己的手覆在那人手上,隨著法一替自己揉腹部的動作輕輕動著。


    “也罷,本宮在這日子裏確是有易疲憊的毛病。此番來泉州,父皇的原意便是讓泉州的百姓都知曉朝廷看重的意思,本宮今日已出了麵,目的也已達到了。”許是氣氛太好,亦或是身子的緣故,芃姬有些昏昏欲睡的迷糊感。


    法一倒是不想讓她就此歇下,一想到明日好幾個時辰見不著殿下,她就想多賴一會,便又上趕著將後幾日的打算說了。


    沒甚精神的芃姬也隻是輕輕應著她,多的便也不說。


    法一便想出了法子,“殿下可能與牢酒說說幾位皇子殿下?此次泉州一案,牢酒還有些疑惑。”自己發問,她總是要答的。既然會答,那便不會隻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了。


    芃姬卻是睜開了她半眯的眼,瞧了眼自己側上方的臉,“嗯?泉州一案不是大皇兄做的?”


    說起幾位皇兄,芃姬卻是不想在這挺好的氣氛裏提起。五個兄長,沒有一個是帶著善意的,沒有一個是想讓自個好過的。


    原本是想起這些事就覺得心涼極了,但自從得知自己有可能並非父皇親女,那這幾個兄長,也就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了。這般想來,那幾位帶給自己的寒涼倒也減弱了幾分。


    非親生,那父親還說得上是養父,幾個毫無善意的兄長,那與路人也無甚一樣了。


    畢竟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傷害自己就是比有血緣關係的人欺負自己來的好受多了。


    但是提起,卻依舊是壞氣氛的。


    法一手上輕柔小腹的動作不停,她見芃姬好似有了些精神,便知自己的法子奏效了。這便殿下就說了這般長的話呢。“自是與大皇子脫不了關係的,適才春熙大人送來了前劉知府與英王的來往信件,裏頭足以證明前劉知府每年在泉州境內搜刮的100萬兩白銀確確切切的是進了英王殿下的府邸裏。”


    她說著說著,看著芃姬略微帶著些疲色的臉,便走神了。


    往日紅潤的唇色,現下淡了不少,就好似口脂中沾了許多水一般,卻是殿下少見的柔。


    她本該讓殿下早些歇息的,卻還是不舍得,她心中矛盾的很。既想要殿下休息好,又奢求殿下能與自己多說說話,多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


    她還是太自私了,自私到隨了自己的心意,纏著殿下多說幾個字。


    芃姬還等著後話呢,卻見那人盯著自己走神,“那駙馬為何要問起其餘的皇兄們?”


    法一瞧著那一張一合的雙唇,俯下腦袋在那淡唇上重重啄了一口,發出吧唧一聲。


    見對方懵著的雙眼,配上那略蒼白的臉,她隻覺心裏滿滿的喜愛,便又朝那淡唇啄了一口。


    “正是說著事兒,駙馬又胡鬧起來。”芃姬壓下喜悅,狀似嗔了一聲。


    眼神卻是不好意思再看著法一了,翻了個身背對著法一。


    待確認身後的人看不見自己的臉了,才將自己的笑意釋放一二。


    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後,芃姬才覺得自己腦子怕是有問題了。


    喜悅就喜悅,為何會羞於讓她知曉呢?兩人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又有什麽可羞的呢?可要她再轉回去,心中的羞意便是更甚了。


    她才不想讓這人曉得自己心裏頭害羞了呢,總覺得那樣便會弱人一等似的。


    她未有過情人,隻看過些話本子,卻依舊是不知如何與駙馬相處的。


    開府前,宮裏頭的嬤嬤也隻教過一些床事,便是這兒,當初那嬤嬤也是含糊的很,還說自己不用知曉太多,未來的駙馬會曉得一切的。


    話本子中也盡是些難以啟齒的話,就如她曾看過的女丞相這一話本子,前期還正常些,後來兩人發生了那檔子事後,筆者便是寫的都是些難言的甜言蜜語,有時候自己隻是瞧瞧那些字眼,都挺讓人臉紅的。


    現在要是讓她在被親了後,說那些子話,還不如讓她躺著,任駙馬擺布呢。


    法一卻不是那種被佛了臉麵就曉得睡覺的人,見對方把背留給了她,便也跟著挪了過去,像是得了香餑餑一樣傻笑著,身子也跟著貼上去,一手繞過芃姬的腰,停留在小肚子上,繼續她之前的動作。


    嘴裏還說著為對方好的話,“殿下,牢酒替你揉揉,明日裏就好多了。”


    芃姬嗤了一聲,“駙馬這手,難不成比太醫開的藥還管用?要真是如此,怕是駙馬早被拉去太醫院了。”


    明明兩人就貼著,法一甚至能透過中衣感受到芃姬背部散發出的熱意,心中卻依舊不安的覺得兩人不夠近。


    她也隻剩下腦袋還能往前動一動,便一股腦貼近芃姬脖頸,狠狠的吸了一口香氣,那淡淡的梅花香味才讓她的不安有些緩和下來。


    “牢酒可不騙殿下,族中人少時會學些吐息之法,殿下摸摸,牢酒現在的手心熱的很。而月事期間的不適,大部分都是因著體寒引起,這般暖暖,便能舒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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