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送走常映雪,還沒安心喝一盞好茶,就聽下人通報說廷尉張釗前來拜訪。這張釗到底是顧慮著國公府的麵子,不敢將人給傳到廷尉寺中去詢問,隻得自己親自上門。對於書中的小人物,高洛神沒什麽映像,但是這張釗,倒是有點模糊的記憶,好似書中王府下毒的案子也是他破的,隻不過那時丫頭已經下毒成功了,害得楚王險些一命嗚呼。


    多事之秋。


    高洛神暗暗地嘟囔了一句,拍了拍袖子起身,還真打算去見張釗。


    忽地高洛川神色匆匆地趕了進來,他剜了高洛神一眼,低聲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麽能見外客?張釗乃是廷尉寺的人,這事情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為同咱們定國公府有什麽關係。”頓了頓,他抖了抖眉頭,沉聲道,“你不必去,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高洛神掃了高洛川一眼,心中哂笑,這閨中女子見外客還少麽?隻是見他臉上的擔憂和關切出自真心,她才緩和了語氣,說道:“我隻是配合調查?有什麽過錯?兄長你難道想妨礙公務?”


    高洛川呼吸一滯,皺著眉盯了高洛神半晌,硬邦邦道:“不許出去,這件事情父親與我會解決的,哪裏需要府中的女眷拋頭露麵。”


    “可是大哥你沒在場,如何解決?”高純慢悠悠地插了一句話,“我與二姐一起過去吧,當時我們都在場。”


    高純一開口,高洛川的神情便鬆動了,說什麽不能見外男隻是借口。高洛神想來不靠譜慣了,他隻是怕又惹出什麽新的麻煩來。現在高純開口了,顯然讓他安心了不少。沉思了片刻,他長舒了一口氣道:“那好吧,我與你們一道去。”


    高洛神白了高洛川一眼,問道:“你去能做什麽?”


    這一句話又激得高洛川怒火騰騰,要不是顧忌著一旁的三妹,恐怕已經開始訓斥高洛神。


    張釗進了定國公府,隻是在側堂等待著,這沒見到定國公就罷了,甚至連世子也沒見著,隻有幾個伶俐的小廝。定國公府上的人養得極好,可是兩個主子未必靠譜。他一隻手背在了身後,一隻手撚了撚胡須,眯縫著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張廷尉久等了。”雖然高洛川遭到了高洛神的嘲諷,依舊是伴同著兩個妹妹一同前去,他踏入了堂中,朝著張釗一拱手,溫和一笑。


    張釗拱手還禮,視線在定國公府的兩位小姐身上打量了片刻,又回到了高洛川的身上,輕歎了一口氣道:“打擾了府上的兩位小姐,實在是無奈之舉。事關重大,宮裏也傳來了旨意,勢必要查出此案,故而在下來此,詢問一些細節。”


    高洛川扭頭看了高洛神一眼,又對張釗拱手道:“張廷尉不必客氣,有什麽想知道的,便直言吧。”


    張釗的眼神一亮,若是定國公府打定主意不讓他見高洛神,他也無可奈何,除非去宮中請一道旨意,可是誰不知定國公高峻乃是當今的寵臣?定國公府上的世子如此爽快,想來這事情便好辦多了。他轉向了高洛神,問道:“聽聞二小姐與常小姐起了衝突?”


    高洛神勾了勾唇,頷首道:“是。”到了廷尉寺中,想來常映雪不會刻意給自己隱瞞,再者就她那性子,撒謊了定然會被辨認出來。不等張釗繼續問,她便道,“我與常映雪起了口角,她試圖攻擊我。雖然我平日裏溫柔可人,可豈能容忍欺侮?我自然是還手,踢了她一腳,至於她身邊的丫鬟,沒有對她動手。”


    張釗麵上的笑容一僵,就連一旁的高洛川神情也不好看。想象一下,一位大家閨秀出腳踹人,該是如何樣態?他們不知道,那日高洛神著了男裝,行動方便得很。張釗緩過神,又道:“既然如此,高小姐為何指認丫鬟欺主?”


    “這事情傳出去不太好聽。”高純接過話,“我二姐此舉乃是維護太常寺丞一家的麵子,畢竟對國公府的小姐動手,可不是什麽好事情。那丫頭本就有罪,何不背負了罪名,這樣大家麵上都好看。”


    張釗點了點頭,這種現象京中可不少,大多時候都是身邊的奴才丫鬟來頂罪。他對高洛神與常映雪之間的矛盾不感興趣,抓住了重點問道:“也就是說,在之前二小姐就瞧出那丫頭行事不對勁了?”


    高洛神剜了高純一眼,瞧見了她眸中劃過了一抹戲謔,便知曉她是故意的。麵對著張釗,高洛神綻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她道:“那丫頭鬼鬼祟祟的,一點兒都不像我身側的芳澤那般大方。就算是小家小戶,進了王府也該是拘謹和豔羨,哪裏會像她那般?我看她賊眉鼠眼的,也是瞎猜一回,沒想到楚王世子還真從她身上搜出了東西來。”


    張釗了然。瞥著高洛神的神情慢慢地變了,京中關於這位的傳聞不太好,他其實更傾向於高洛神是看常映雪主仆不順眼,瞎貓碰上死耗子。常家的那丫鬟雖然不是什麽絕色,但至少是清秀的,哪裏會像高洛神形容的那般?事已至此,張釗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了,他的心思定了定,朝著高洛川兄妹拱了拱手,開口道:“多謝高小姐提供線索。”


    這也算提供線索?高洛神掃了張釗一眼,又別開頭瞪麵上帶笑的高純。這京中還是太危險了,自己還是趁早收拾包袱會山莊種地去吧。


    在張釗準備離開時,高洛川冷不丁開口了,他問道:“不知廷尉寺查出什麽來?”


    張釗神情一冷,麵上嚴肅,他搖了搖頭,隻說了“不可說”三個字。這事情牽連到十五年前的一樁大案子,沒人敢輕易提起。


    至於高洛神,心中算是清明的。有什麽不可說的?無非就是十五年前的廢太子案,當時牽連甚廣,天子至今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害了太子和皇後的性命,隻是命人建了一座思兒台,時不時上去眺望。有人說,當今天子至今不立太子,還有前太子殷純鈞的關係在。


    高洛神悄悄地掃了高純一眼,見她神情不變,仿佛此事與自己無關。難道她想不到是廢太子案相關麽?難道她的人調查不到麽?當初的廢□□羽,似乎有好大一批人都成為了她的支持者吧?這麽一想,高洛神的神情頓時變得微妙了起來。


    高純這家夥太危險了,還是得遠離。


    幾日後,宮中傳出了消息,天子重視此案,由楚王世子協同廷尉寺全權調查此案。天子欽點的人中,亦有高洛川的名字。


    高洛神聽到這個消息後,往高純院中走了一遭,哪裏省得一道黑影掠過,仿佛林中的烏鴉。


    高純偷人了?高洛神頓時緊張了起來,神情肅穆,如臨大敵般昂首闊步,踏進了高純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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