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地海麵上,一群人望著天上的光屏。


    托遊戲直播小助手的福,即使是隔了老遠的距離,大家也能夠通過頭頂上的這個光屏觀看這場現場播放的修羅場。


    謝韶那什麽麵具遮掩實在是太不靠譜,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就能看得出來他是誰,更別提他們倆第一場靠臉圈了一波顏值粉。


    這些自從進了遊戲就在也沒能追過星的妹子們被他們愣是給激發出了骨子裏燃燒著的顏控之魂。


    一聽完他們倆的對話,立刻就和炸了窩的小蜜蜂一樣,嘰嘰喳喳起來。


    “啊啊啊怎麽肥事?我磕的cp怎麽就變成相愛相殺了?”


    “樓上姐妹還沒殺呢,冷靜點!”


    “啥還沒殺?你看清楚一點情況啊,我們磕的俊美npc突然反水到主神係統了,我們兩家可是死敵啊!”


    “等一等,姐妹您能多解釋兩句嗎?什麽叫反水到主神係統去?那是啥啊?我怎麽那麽懵呢?”


    ……


    主神係統的存在畢竟是個比較隱秘的話題,除了某些頂尖玩家,或者是誤打誤撞觸碰到的玩家外,基本沒人知道。


    現在謝韶橫空出世,頓時引發了大批黑人問號表情包,大家都很茫然,但同時也有很多玩家不再保密,於是兩個係統互相吞噬撕逼的真相就在這裏的玩家中流傳開來。


    從大家恍然中帶著狂喜的表情來看,對於恐怖遊戲吃癟這件事,大家都是非常開心的。


    但光開心也沒有用啊!


    因為大家梳理了一下現在得到的信息,得出了一個很可怕的推論:


    倆係統這是準備兵對兵,將對將地開始pk啊!


    那麽讓我們來康康對麵的兵都是什麽水平的吧。


    和煦的海風微微拂過,自從到達了這裏後,就變得一動不動,說是船不如說是浮島的幽靈船突然移動起來。


    哦,倒也不是他們坐著的動。


    他們的還是一動不動像個破爛的小烏龜,隻有跟著謝韶後麵的那些幽靈船,逐漸自迷霧中駛出。


    那些從各大副本中傳送而出,等待多時的npc們靜靜地看著他們。天上,海裏,還有那些被裝載在幽靈船上,大概是能被歸屬於陸軍,但實際組成部分令人眼花繚亂,不管是男女老少,紅的紫的綠的都有,像是年底趕春運一樣的大部隊。


    隻要看上一眼,就能深深地對己方戰鬥力擁有最真切的評估。


    打不過。


    “是真的打不過啊,”裴虎那麽高一個漢子,他數了一遍對方的船隻,眼眶通紅,笑容苦地都能擰出苦瓜汁來,“不說質量對比,就連人數我們都沒對方多。打起來估計得是十打一,就這比例還是算上了我們這邊的骷髏兵,這要是不算……”


    他看向漂浮在他們頭頂那個一動不動的金元寶,眼中閃爍著最為真切的絕望、恐懼以及……憤怒。


    “恐怕這回我們是真要死了。”


    “但如果是和遊戲陪葬,好不甘心啊。”


    他輕聲呢喃著,短短兩句話將在場大部分玩家的心情都說的透徹。


    玩家恨遊戲嗎?


    倒也不能說是恨,畢竟,他們這些人原本就應該在各種意外事故下死亡,僥幸撿回一條命是幸運,他們應該感謝。


    但是這種生存方式,沒有親人,沒什麽知交朋友,好不容易認識了幾個熟人,可能下次從副本回來他們就全都死翹翹了。


    生存的壓力無時不刻碾壓著他們的神經,讓大家飛快地從活下來的喜悅,到咬牙艱難生存,到最後……就隻剩下了麻木和對導致這一切的遊戲的怨,以及強烈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明明已經那麽努力地活下來了,憑什麽要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而死去?


    所以,不管是誰,想要我的命,就來真刀真槍地幹一架吧!


    慘烈的氣勢逐漸彌漫開來,很多玩家的手已經摸上自己的武器,隨時準備和對麵可怕的敵人開戰。


    幹掉一個不虧,幹掉兩個回本!


    祁魚冷眼看著這一切,在那種決絕的氣氛將要達到最頂端的時候突然出手如閃電,一巴掌糊在裴虎後腦勺,把他拍地一個踉蹌,差點就五體投地摔了。


    “急什麽急?你摸刀幹什麽?遊戲開口說話了?”


    “什麽都不知道呢,著急忙慌地幹什麽?”


    “看見對麵這麽厲害就急眼了?給你們厲害的,誰教你們的那麽莽,碰見大佬第一個反應難道不應該是想辦法去抱大腿嗎?”


    直播鏡頭還沒厲害,祁魚的每一句話都通過光屏給播放了出去,激動的玩家們突然一滯,麵麵相覷,滿臉懵逼。


    對哦。


    我們幹什麽那麽急啊?


    怎麽回事?為什麽剛才我滿腦子是硬剛的想法?誰?是誰給我喂藥了?!


    ……


    一片呆滯中,他們老大,那坨看起來挺胖的金元寶滾了一下,像是卡機後剛剛才恢複,在屏幕上趴著抖了抖。


    還沒等它把自己抖成正常狀態呢,他邊上又鑽出一個圓乎乎的白團子。


    眾人:“……”


    那啥玩意啊,遊戲的伴生寵物還是說……是傳說中的主神係統?不應該吧,遊戲平常雖然傻逼又坑爹,但應該沒菜雞到連個屏幕都被對方給一起攻占了吧?


    大家還在懷疑呢。


    白團子出手如閃電,一頓猛如虎的操作後,屏幕大變樣了。


    本來囉囉嗦嗦寫了一堆什麽,幾組幾組,什麽名字的屏幕瞬間被清空分成兩列,兩邊端端正正地分別寫著主神係統和恐怖遊戲八個大字,下麵就是他們各自的玩家。


    順著看下去,第一行就是祁魚和謝韶他們,名字中間還被□□味很重的加了一個vs的字樣。


    “哎呀,”謝韶嘖了一聲,“看來我們老大已經幫我把小要求完成了,那就換成另一個吧。隻是一個小小的,合乎規則的要求,遊戲你應該不會不肯吧?”


    不等遊戲回答,他自顧自地又繼續說了下去。


    “咱們其實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把我們老大給重傷了,害得它差點掛掉。這還沒什麽,畢竟要掛掉的不是我嘛,但是你還亂抓人,把我們都抓來給你打工,當npc還不給工資,這就很難受了。”


    “為了對您這段時間的周扒皮行為回報,順帶給老大報仇,我代表主神係統管轄的所有員工正式對您發出開戰請求,這應該是非常符合規矩的要求吧?”


    他站在船頭,被一群熟悉或者陌生的npc所簇擁著,明明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但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向他俯首。


    說是代替主神係統開戰,用的是嬉笑般的玩笑口吻,但他眼底那最明顯不過的寒意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他是來複仇的。


    帶著所有的,那些曾經在主神係統中努力生存,最後卻又被恐怖遊戲剝奪掉最後的希望,甚至連記憶都被洗去,最後淪為副本npc的,曾經的玩家們。


    他們要來複仇了。


    *****


    眾皆沉默,玩家們凝望著複仇者們,眼神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隨著主神係統的暴露,那些npc的由來也早就被猜測地七七八八,大家都知道他們的來意,但他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玩家。


    這兩個字就是他們最大的束縛。


    身為棋子,生死不由己。


    這樣的感覺真特麽的讓人難受!


    祁魚低低地罵了一句,他看著金元寶,總覺得遊戲接下來又要不做人了。


    果然,在謝韶話音落下後,遊戲沉默幾秒,然後不急不慢地“滴”了一聲,玩家們從來沒有聽過的,極其人性化的聲音從它“嘴裏”發了出來:“你怎麽知道我的核心在這裏?”


    “很簡單啊,”謝韶攤開手,特別瀟灑地笑了笑,“因為我一直在搞事,從幾個副本之前,就一直化身玩家們的金大腿,不計後果地給他們開後門,哪怕遭到懲罰也不慫。那麽頭鐵,那麽奇怪的我,難道不能得到你的注視嗎?”


    遊戲沒有吱聲,因為謝韶的確做到了。


    他的核心運轉軟件現在正毫無掩飾地展示在所有人麵前,這對他們這種係統來說是非常要命的一點。


    以前的主神係統,都被追著咬成那個樣子了,為什麽居然能堅持了那麽多年一直沒掛掉?不要說什麽它底蘊深厚,運氣好之類的瞎話,真那麽厲害的話,它憑什麽會栽在恐怖遊戲這個沙雕這?


    它能逃了那麽多年,靠的就是沒有讓恐怖遊戲找到它的核心運轉軟件。


    隻要核心沒被吞噬,它就能和遊戲保持一個,你吞我藏的狀態,一直平安地苟下去。但要是被抓到的話……


    那死的可能就是它了。


    “我不太明白,”小金元寶上十分人性化地做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你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嗎?”


    “……喜歡?”謝韶的表情停滯了兩秒,然後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來,“你一個係統,居然跑來和我說喜歡?”


    金元寶:“……”


    謝韶抬起頭,隔著屏幕看向另一邊的祁魚。


    從剛剛開始,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看著,連謝韶說出那種幫他一直都是為了把遊戲給引過來,這種堪稱渣男語錄的話,他也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們目光相交。


    幾秒後,謝韶率先低下頭。


    “喜歡當然是喜歡的啊,”他苦澀又嘲諷地笑了笑,“不然誰會每天顛顛顛地跟在一個玩家身後,心甘情願地陪著。但是仇還是要報的嘛,不然我豈不是白白等了那麽久。”


    “是這樣啊。”


    金元寶向左滾了一下,不留情麵地直接把那個白團子踹到一邊。


    白團子軟趴趴地,趴在角落裏沒有一點動靜,讓謝韶那邊的npc們忍不住有些許躁動。


    為什麽沒有動靜?


    主神係統在哪裏呢?


    “人類果然很複雜,我每次關鍵時刻都猜不準。”遊戲感歎一聲,然後轉過頭仔仔細細地把謝韶給打量了一遍,鄭重地道:“如果你願意停止和主神係統接觸,我可以收納你當玩家,還會獎勵很大一筆積分給你。”


    臨陣招攬,說實話,這主意不太靠譜,畢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謝韶是那邊的領導者,你要把他給招過來,就像是打遊戲下副本,打到最後你朝boss丟了個組隊邀請,誰會理你啊。


    謝韶身後的npc們哄地一下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它在問謝哥要不要跟它誒,它是在做夢嗎?”


    “我從前就聽說這個係統很沙雕,但沒想到能沙雕到這種程度,這個時候還不忘招人,如果它哪天辭職了,也許可以去當公司的hr,這隨時隨地招人的不能實在是太感人了。”


    眾人笑嘻嘻的,嘲諷意味十足。


    但被詢問的本人卻沒有笑,謝韶甚至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看著那個被踢到一旁的白團子,凝視幾秒後無奈地歎息一聲。


    遊戲饒有趣味地盯著他,“你發現了嗎?”


    “啊,大概吧。”


    遊戲嘲笑道:“主神係統那個家夥,以為在你們的幫助下就可以直接吞噬掉我的核心,它簡直是做夢。那麽多年過去了,它的手段怎麽還是那麽幼稚?”


    npc們閉上了嘴,遊戲的話讓他們此時感覺非常不安。


    主神係統難道沒有配合著一起發起進攻嗎?


    它到底去哪裏了?


    “它?它當然被我隔離在這個副本外麵,”金元寶蹦躂了兩下,它的臉上擠出了一雙奇怪的眼睛,盯著謝韶他們的時候,眼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以及憐憫,“在三十分鍾內,它都不可能攻破副本防線衝進這裏。而這個時間,已經足夠我將你們全部葬送,你們準備好了嗎?”


    “集結所有力量,來進攻我還有我的屬下。”


    謝韶沉默不語。


    在沒有主神係統的幫助下,隻有他們這些人的力量,根本不夠。


    因為遊戲可以直接調動副本的力量,將他們鎮壓,沒有相對應的力量,他們對它而言,隻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這個現實極其殘酷,但遊戲可能還覺得不夠,它看著謝韶,又加了一句,“祁魚會是我手下的領袖,他將帶領我麾下的玩家和你們作戰。”


    “你可以試試,先殺了他們,再來找我的麻煩。”


    話音剛落,有人怒罵起來,不包括npc,連同玩家那邊也有很多人罵娘。這話裏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讓謝韶和祁魚互砍,明明知道他們是互相喜歡的,哪怕謝韶之前的立場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他也是承認了自己喜歡祁魚這個事實,但遊戲現在這個命令……


    裏麵蘊含的惡意幾乎要滿的溢出來了。


    有之前磕了他們cp的女玩家差點被氣哭,本來就已經那麽虐了,你個混賬還往裏麵塞玻璃渣。


    這特麽要怎麽辦才好啊!


    謝韶垂眸,沒有說話。


    站在他身邊的npc可以看到他表情猶豫地伸手摸像自己的口袋,似乎是想要拿出一點什麽東西來。


    正當他準備掏的時候,突然出來刺啦地一聲,像是指甲劃過塑料表麵,非常刺耳又難聽。這聲還是從天上的光屏裏冒出來的,等於就是全場播放,音量還大,頓時驚地所有人都抖了抖。


    大家探頭探腦地尋找聲音來源時,之前話題的主人公自己冒出來了。


    “遊戲,你這就很不公平嘛,”祁魚站在那裏,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手裏拎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二胡,“要搞你的是謝韶啊,和我祁魚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我上戰場,你看看我這纖纖五指,是能揍人的手嗎?”


    他張開手給大家看,確實纖細白皙,骨節分明,是看了就被人讚一聲好看,順便問一句你是不是學過彈鋼琴的漂亮手。


    “要不然這樣,”他很耐心地和它商量,“我給你拉個二胡,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你就當我不存在,行嗎?”


    遊戲:“……”


    遊戲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給大家發了個集結令的命令,上麵的領袖明明白白地寫著祁魚的名字。


    祁魚:“……”


    “看來是談崩了啊,”他感慨地歎息一聲,在所有人驚訝地眼神裏,還是抱起了二胡,“算了,你不想聽的話,我就拉給別人聽吧。”


    “謝韶。”


    “嗯?”


    “留書出走還敢背著我搞事情,記你一筆。”


    “……嗯。”


    “為了慶祝我們倆等等要撕破臉打一架,我先給你拉個曲兒來助助興吧?”


    “好。”


    謝韶被麵具遮著臉,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表達出來的樣子來看,非常慫是真的。祁魚說什麽他應什麽,這種狀態似乎是討好了祁魚,他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在所有人茫然眼神裏,坐在椅子上真的特別認真地開始……鋸木頭。


    “吱!——”


    仿佛什麽東西垂死□□的聲音引入耳膜,還不止一聲,來回嘰嘰喳幾下,別人離得遠還忍得住,裴虎站祁魚身邊就真忍不住了。


    “祁、祁哥啊,您要想給他拉二胡,單獨拉給他一個人聽好不好?我都快死了,臨死前聽的居然是這個,也太慘了吧。”


    祁魚有些不好意思地停手撓撓頭:“害,學這玩意都是小學的時候被我媽拎去青少年宮的事情了,後來高中為了高考分鞏固過一回,但現在又忘得差不多了,你等等我找找手感,很快就好啦。”


    他想了想,似乎是為了補償他:“死之前聽我這個的確有點慘,要不然這樣,在做的有沒有什麽會吹嗩呐的大佬,等我拉完您給大家吹一段?”


    眾人:“……”


    “……不了吧,”裴虎極力掙紮,“我還是想在我頭七那天聽這個,現在聽也太晦氣了點,萬一我能活下來呢?”


    祁魚衝他慈愛一笑:“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眾人:“……”


    這麽搞下去能直接把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全都給拖完,遊戲看不下去了,語氣冷冰冰地催促:【請玩家盡快執行任務。】


    “行了行了知道啦,”名義上的玩家領袖祁魚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一揮手:“催啥催啊,我這不正找手感呢?”


    【你不用給謝韶拉曲子,想聽的話可以讓直播助手給你放!】遊戲估計也是受不了祁魚的磨嘰了,它憤怒地道。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祁魚搓搓手,將手裏的二胡往懷裏收了收,特別可惜地歎了一聲,“我其實正想著呢,主要是我隻會拉一曲小寡婦上墳,給謝韶拉合適,給你拉就不太襯了。”


    “要不然你給我找個曲譜,我學學給你拉?”


    【滴——】


    【玩家祁魚因不遵守規定,扣除積分一百。】


    “扣就扣唄,你當我怕你啊。”祁魚輕手輕腳地把二胡放在一旁,當著所有人的麵,朝遊戲翻了一個特別標準的白眼,“我告訴你,勞資不幹了!”


    他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裏,突然給自己切了個陣營,特別興師動眾的那種。


    就別人都沒啥反應,他腦袋上突然頂了個黑框框,裏麵生怕遊戲不來打他的寫了一行大大的字【恐怖級boss轉化中——】


    如果這遊戲能有什麽紅名的功能,那祁魚估計他在地圖上會很壯觀地在一片綠色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紅點。


    仇恨值mxa!


    這還不算,他伸出雙手,手腕上不知道啥時候纏了一根應該是從二胡上麵拆下來的線,現在那根線不止在發光,它還發生——


    “滴——”


    “成功突破副本防火牆,正在進攻中。”


    屏幕上的白團團突然站了起來,它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語氣冷酷地給所有npc下達命令:“協助進攻恐怖遊戲係統,願意攻擊的人都可以轉入我的陣營,在結束後可以離開這裏,回歸現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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