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咬牙切齒地喊道:“血鸚鵡!”然後拔槍朝上方開了一槍,這一槍隻是示警。


    血鸚鵡立即沿著房梁躥到一堆建材的頂部,輕笑道:“有本事來抓住我啊。”


    我聽見繩子被割斷的聲音,喊道:“快跑!”


    我們四人迅後撤,堆積如山的建材嘩啦啦倒下來,轉眼就把通道和地上的屍體埋住了,當塵埃散盡,血鸚鵡也不知所蹤。


    我和黃小桃追到外麵,環顧四周,明明地上有積雪,卻沒有留下任何她逃跑的腳印,黃小桃憤然罵道:“該死的女人!”


    我無力地說道:“去驗屍吧!”


    所幸埋住屍體的建材並不很重,我們花了半個小時把它清理出來,原本就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被砸壞了許多地方,並且沾滿了塵土,增加了驗屍難度。


    我用手機把死者的臉拍攝下來,同黃小桃辨認了一下,此人就是作建材生意的潘文德,當年的四個嫌疑人,終於全部死光了。


    我戴上橡膠手套,先確認了一下死亡時間,我說道:“血鸚鵡突然出現在這裏,不覺得有點可疑嗎?死者已經死亡三天左右,棄屍時間可能是一天左右,血鸚鵡為什麽還要回來一趟呢?”


    “毀屍滅跡?”黃小桃猜測。


    “然後被我們撞上……總覺得有點刻意為之。”我皺了皺眉毛。


    屍體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西裝,全身多處骨折,我拿手摸著斷骨的部位,骨膜沒有出血和炎症,這些骨折都是死後造成的。我搜了一下死者身上,口袋基本上空的,我在領口、袖子、前襟這些容易被觸碰到的地方撒了一些海草粉,並沒有留下指紋,由引看來,凶手的手段在不斷升級。


    然後我現死者下身一片血肉模糊,於是我把死者的褲子扒了下來,當看清他的下身時,黃小桃低低地出一聲驚呼。


    死者的"sheng zhi qi"隻剩下一坨血淋淋的爛肉,從形狀看像是被鈍物反複擊打過,似乎是一把錘子,黃小桃說道:“宮刑?”


    我搖頭:“不,這叫幽閉之刑!”


    幽閉之刑是古代對女囚使用的一種宮刑,古書中記載:“用木槌擊婦人胸腹,即有一物墜而掩閉其牝戶,隻能便溺,而人道永廢矣。”這種刑法就是用木槌重擊女囚子宮,毀壞她的"sheng zhi qi"官,使其永遠喪失生育能力。


    無論是對女性的傷害,還是羞辱,以及終身影響,都沒有比幽閉之刑更殘酷的了。


    死者不但"sheng zhi qi"被砸得稀爛,下腹部位也受到了反複砸擊,所以我判斷,凶手是在複原古代的幽閉之刑。


    我現死者的腿部有不少鮮血,我把鼻子湊過去嗅聞,上麵不但沾了鮮血,還有尿液和精-液,我拿過褲子看了看,褲腳上也沾了這些液體。


    按理說,死者承受幽閉之刑的時候肯定不是站著的,血不太可能流到腿上,或者流這麽多。


    我看了一下死者的腳,他的腳掌上沾了許多泥沙,有多處磨損,我說道:“看來他被上刑之後,自己又逃出來了!”


    “逃出來?在這種狀態下……”黃小桃咋舌。


    “嗯!”


    我脫掉死者的衣服,拿在手上嗅聞了一下,上麵有一股黴味和機油味,看來他確實在車內呆過一陣子。


    隨後我檢查了他全身,死者身上有多處擦傷和摔傷,卻沒有毆打傷,似乎是逃跑途中留下的。然後我注意到他的後腦勺陷進去一塊,皮下軟軟的,裏麵全是淤血,我朝周圍摸了摸,下麵的骨板呈放射狀骨裂。


    然後我掰開死者的嘴,朝喉嚨裏看了看,氣管裏積了一些帶血的泡沫,我說道:“打在腦袋上的這一下非常沉重,讓死者當場進入強直狀態,這是不是致命傷,我現在還判斷不了。不過死者全身沒有其它外傷,證明凶手打了這一下之後,覺得沒必要再補刀,所以我想,死者受到擊打之後,不久便咽氣了。”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死者的內髒,內髒倒是沒有大損傷,看來頭部這一下確實是致命傷。


    也就是說,這樁命案生了意料之外的情況!凶手未能按原計劃殺掉死者,死者逃脫了一段時間之後,凶手才找到他,並將其殺害,然後用一輛車把他裝到這裏棄屍。


    如果昨天和我們相撞的那輛車裏裝的就是死者,那麽命案應該生在除夕夜。


    我對著屍體思索著,這時黃小桃接到孫冰心打來的電話,她交談幾句之後說:“dna化驗出來了。”


    我說道:“找塊防水布或者塑料袋,把屍體裝回去吧!”


    兩名學員幫忙抬屍體,沒怎麽經過這場麵的學員心理素質實在不行,把屍體往後備箱裏一放,立馬跑到一旁嘔吐去了。


    我們開車離開,這時天色已暗,到廠門口的時候,一束強光射來,隻見一個大爺站在院門口,手裏拿著手電,喝問:“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門上的鎖是不是你們剪的。”


    我們下車,黃小桃亮出證件:“大爺,我們是警察,正在查案!”


    大爺嗓門很響地說道:“警察查案也不能隨隨便便進來啊,還把我這鎖給剪了,這大過年的,進來個小偷不把倉庫全搬空了。”


    我招招手,叫學員過來,問他們身上帶煙沒有,給大爺點了根煙他情緒才略微緩和了些。原來這大爺是看門的,家就住在附近,剛剛在樓上看見院門大開,就立馬過來了。


    我心說這來的可真是時候,凶手進來的時候沒現,偏偏我們進來的時候現了。


    我問道:“大爺,這倉庫是誰的,你知道嗎?”


    “知道啊!潘老板的嘛,他舅舅和我是老同事,看我退休沒事,就介紹我過來看門,四千塊一個月。”


    要是他知道老板現在就在我們車裏,不知道該是什麽表情,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這倉庫以前是幹嘛的?”


    “以前?以前是一家工廠,二十年前可能是煤氣泄漏,生了大爆炸,後來這塊地皮就被法院拿去拍賣,被買下來當了倉庫。”大爺回答道。


    聽到這裏,我和黃小桃驚愕了交換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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