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倒在地上的血鸚鵡,我握著酒瓶的手在顫抖,我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做到了。


    血鸚鵡腦袋上全是紅色的液體,當然那並不是血,而是葡萄酒,她隻是昏迷了而已。


    如果不是吃了那種解毒劑,我恐怕早就在她的輪番進攻下失去理智,這種藥叫作絕情丹,是宋家先祖布衣神探宋遠圖所創,用於審理案件時封閉自己的感情,防止做出錯誤判斷。在扶風逗留的兩天,我生怕下次遇上血鸚鵡無法應付,於是調了一丸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我現在完全處在感情麻木的狀態,即便如此,剛剛砸她的時候,心裏還是動搖了一下,在這個妖精的媚惑下,沒有男人能夠保持冷靜。


    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弱勢!


    我立即朝門走去,這扇門已經被鎖起來,我回到血鸚鵡身邊,把她抱到床上,她身上根本沒有口袋,不知道鑰匙藏在哪。


    好在藥效還在持續,我異常冷靜,我仔仔細細地搜了一下血鸚鵡的身,在她的胸-罩裏找到一張感應卡片,拿到門上一貼,門開了。


    臨走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昏迷的血鸚鵡,感覺自己簡直像個禽獸。左思右想,用手蘸了一點紅酒在牆上寫下“對不起”三個字,然後出了門,將門反鎖,隨手將那張感應卡片折斷了。


    這是一棟很舊的樓,沒有電梯,我一口氣跑到樓下,立即感覺心跳加、呼吸急促,扶著扶梯喘了半天。


    這是絕情丹的負作用,人類的情感說白了是體內的各種激素在揮作用,絕情丹可以抑製激素的分泌,同時讓心跳減慢,達到無情無欲的狀態,相對的精力就會大打折扣。


    我來到街上,向路人借手機,路人驚訝地看我一眼,快步走開。


    我又找了兩個路人,都是這個反應,我看了一眼旁邊商店的櫥窗,自己的模樣確實有點古怪。穿著白襯衫和燕尾服,身上卻沒有錢和手機,就好像從哪個地下俱樂部逃出來的。


    這世道,大家都缺乏安全感,都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隻能喟歎一聲!


    我對澳門完全是人生地不熟,找人問路又語言不通,實在哭笑不得,隻能憑印象往回走,可是越走越找不著北。


    我走累了,就坐在公交站牌的椅子上休息,突然看見側麵有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手裏抱著一隻泰迪熊,正閉著眼睛穿過往來如梭的車流,她已經走到三分之一處。


    我大喊一聲“危險”,立即衝過去,在一輛疾馳的卡車撞上她之前把她拽回人行道。


    一劇烈行動,絕情丹的副作用又開始作,讓我上氣不接下氣,我扶著膝蓋一邊喘息一邊告誡道:“小姑娘,這也太危險了,你家人呢?”


    小女孩歪著腦袋打量我,笑了:“叔叔,你的打扮好奇怪哦。”


    我說道:“人小鬼大,你要過馬路嗎?我帶你過去。”


    她把腦袋搖成波浪鼓:“叔叔,我在玩遊戲呢。”


    “遊戲?”


    “你瞧那邊!”她一指馬路對麵,然後閉上眼睛,半天不說話,這讓我一頭霧水。


    我正要開口,她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我實在不知道她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隻好安靜地等著。


    半分鍾後,小姑娘閉著眼睛指向一個方位道:“那裏有一個紅衣服的大姐姐。”


    然後她指向另一個方位:“那裏有一個推著嬰兒車的阿姨。”


    “那裏有一對大爺大媽。”


    “那裏有一個剛放學的大哥哥!”


    她在不用看的情況下,把對麵行走的所有行人全部指了出來,我震驚地瞪大眼睛,這難道是能力?


    她睜開眼,歡快地叫道:“我全說對了吧!”


    “你……你怎麽做到的?”


    “這就是我玩的遊戲呀。”


    我還是不太明白,小姑娘神秘地眨著眼:“我再玩個遊戲給你看!”


    她朝馬路上掃了一眼,然後閉上眼,開始背數字,我朝右側車道看去,原來她背的數字是那條車道上每個車的牌照,一個字不差。


    “叔叔,我說對了嗎?”小姑娘睜開一隻眼睛,調皮地看著我。


    我豎起大拇指:“全對!”


    “太好了!”她興高采烈地說道。


    我似乎明白了,她擁有很罕見的照相機記憶力,她的右腦比常人達,眼睛看見的圖像能夠像照片一樣儲存進大腦。


    所以她看一眼馬路對麵,便知道所有行人的特征,並且通過行人的移動度精準地知道半分鍾後他們各自的方位;剛剛她閉著眼睛過馬路也是如此,她的大腦中已經知道所有車輛的軌跡,能夠精準地避開。


    雖然知道原理,但還是令我歎為觀止,這種近乎能力的記憶是萬裏無一的,據說曾經國外曾經有一個人大腦受傷之後獲得強記憶,可以一字不差地記下兩萬本圖書。


    小姑娘天真爛漫,我忍不住想逗她一下,我指指自己的眼睛說道:“其實我也可以辦到。”


    “你吹牛!不害臊!”小姑娘生氣了。


    “那我做給你看。”


    我動洞幽之瞳朝馬路上掃了一眼,閉上眼睛,畫麵便以殘象的形式印在我的視網膜上,在殘象消失前我迅地念出每輛車的車牌號。


    我睜開眼,看見小姑娘驚訝地捂著嘴:“叔叔,你和我一樣。”


    “不不,我比你差遠了,小姑娘,你的記憶力是先天的,還是後天訓練出來的……”


    我話沒說完,突然被一隻大手粗暴地揪住衣領推到一旁的電線杆上,一個穿著衛衣的中年男人凶神惡煞地盯著我,喝道:“誰派你來的!說!”


    我趕緊舉起雙手:“大哥,我隻是路過的。”


    “路過?”中年男人把右手拎的一袋食物扔了,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指著我的眼睛喝問道:“再問一遍,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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