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今天生的情況,黃小桃覺得回酒店可能不安全。晚上我們是在局裏過的夜,大家睡在床上、沙上,甚至還要睡在空的拘留室裏的,警員們辦案的時候經常湊和,所以也不介意。


    次日一早我爬起來的時候,全身都不自在,活動了兩下,黃小桃叫了豆漿油條的早餐,大家一邊吃一邊開一個案情討論會,把手頭的情報匯匯總。


    出乎意料的是,平時從來不遲到的聶警官今天竟然缺席了,沒來的包括他手下的一大批人,我猜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昨天辦案太晚。


    八點鍾,突然一大批警員走進會議室,我注意到他們的神情都不太好,似乎有什麽壞消息,這幫老警員竟然不顧秩序,七嘴八舌地開口說話——


    “黃警官,幫幫我們!”


    “我們的家人出事了。”


    “求你一定要找到他們。”


    在場諸人都愣了一下,黃小桃拍了幾下桌子,大聲叫道:“別亂,一個一個說!”


    眾人麵麵相覷,打算派個代表來言,這時從後麵傳來一個聲音:“還是我來說吧!”


    人群立即分成兩半,隻見聶允忠警官走了出來,幾天睡眠不足加奔波勞苦,他的模樣也跟所有人一樣憔悴疲憊,兩眼布滿血絲,下巴上多日未刮的胡茬子。


    他告訴我們,昨天他們和我們一樣,是在局裏過的夜。今天早上有一名有家室的警員抽空回去送孩子上學,卻現家裏被人破了門,孩子不見了。


    他回來報告之後,聶警官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叫本地的警察全部回家看看,結果令人震驚,二十多個警員裏麵,有十三人全家失蹤。


    這消息讓他們一下子炸了營,一時間不知所措,所以才來向我們求助!


    聽完之後,我感到一陣恐懼,我們對付的是人販子集團,拐賣是他們最拿手的事情,而且他們毫無底限,做出這種事並不意外,不,應該說是我的錯,我忽視了這一點。


    眾人議論紛紛,尤其是有家有室的警員們,一下子士氣全無,黃小桃作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環顧大家說道:“家在本地的警員,我限你們兩小時之後回家確認,無論生了什麽事都必須回來報告,這無疑又是景王爺的卑鄙手段,所以我們現在更加不能自亂陣腳!”


    我補充了一句:“大家放心,你們的家人一定還活著,我們特案組在此保證,接下來暫時一切工作,全力營救你們的家屬!”


    說到這裏,黃小桃遞給我一個堅定的眼神。


    警員們立即各自回家去了,我們在這裏焦急地等待著。半小時後,便有家比較近的警員已經趕回來了,哭喪著臉說道:“黃警官……宋顧問……我家人被綁架了!”


    每聽到一個這樣的信息,我們的心便沉重一分,但是我仍然確信他們還活著,因為景王爺如果殺害了這幫警員的家人,就等於斷了大家的後路,我們會和他拚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景王爺老奸巨猾,我推測他以警員家屬為砝碼,和我們談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把這個告訴黃小桃,黃小桃默默點了點頭。


    這時孫冰心拿著一份化驗報告過來,見大家一臉愁悶地坐在會議室裏,問道:“生什麽事了?”


    我立即把她拽過來,小聲說明,孫冰心嚇一大跳,隨即道:“那我這個化驗結果你還要嗎?”


    “念一下吧!”我說道。


    “現場現的血跡竟然是一名嫌犯的……哦不,他現在已經是監獄裏的囚犯了。”


    我一陣訝異,這也稀奇了,犯人的血怎麽會跑到現場,顯然是有意為之,我問道:“血氧蛋白濃度怎麽樣?”


    “正常水平,是新鮮血液。”孫冰心答道。


    難道鍾表匠想告訴我們,有一名犯人已經不在監獄了,這個手法真是隱晦又大膽,我立即給監獄打電話,叫他們清點一下新進來的囚犯,我說我不掛電話等他們回音。


    焦急地等了大概十五分鍾,獄警著急地叫道:“宋顧問,出事了,其它囚犯都在,唯獨那個囚犯和另外一個不在。”


    “哪一個?”


    獄警告訴我名字,這兩個是組織裏普通的中上層幹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不過,他倆有一個共同點,都沒有任何家人。”獄警說道。


    這句話好像提醒了我,我迅對黃小桃道:“不行,出了點情況,我們得去趟監獄。”


    黃小桃道:“囚犯的事情放一放吧,你剛剛答應大家,要不惜一切救他們的家人。”


    我點了點頭:“我會遵守承諾的,而且我隱隱感覺到,這兩件事是有聯係的,極有可能是第三場考驗。”


    黃小桃說道:“我不去了,我在這裏守著,你和孫大小姐快去快回。”


    但有一個問題,我和孫冰心都不會開車,而且公安隊伍裏有個《警車使用規定》,我倆都不算真正的警察,不能單獨把警車開走。


    眼下大家家裏都出了這檔子事,我去哪找個司機?正愁的時候,王援朝和李晉豐從外麵進來,李晉豐畢恭畢敬地敬了個禮:“黃隊長、宋顧問,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想加入特案組。”


    李晉豐雖然一臉疲憊,可是精神格外高漲,我關切的問道:“你女兒好轉些了嗎?”


    “經過一宿的搶救,總算脫離危險了,總算是平安無事了。”這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笑得像孩子一樣燦爛:“你們幾位對我有大恩,我什麽可報答的,從今往後聽憑你們差遣。”


    我說道:“不必把話說這麽重,大家聯手摧毀景王爺集團,我們便是戰友!”


    李晉豐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希望再也不要有這樣的悲劇生在其它父親身上。”


    他倆來得正好,我讓王援朝留下來,李晉豐和我一起去趟監獄,當然還有宋星辰。


    一小時後,我們來到位於南郊的扶風市監獄,手上有特案組的證件,進出這樣的地方如同開了綠燈。我們找到管理那批囚犯的獄警,他匯報了一下情況,和剛剛那名獄警說得大同小異,兩名囚犯就像人間蒸一樣消失了。


    因為這幫人過去是團夥,所以進來的時候為防止他們拉幫結派,全部像洗牌一樣打亂了。與這兩名失蹤囚犯在同一間牢房的囚犯反映,他們前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見到兩人,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因為事情太蹊蹺了,怕懷疑到自己頭上,所以當時沒敢匯報。


    一名囚犯提供了一個細節,昨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他明顯感覺頭暈乎乎的,好像喝醉了一樣。


    這話提醒了我,這又是江北殘刀慣用的手法,景王爺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本地仍然擁有根深蒂固的黑惡勢力,從監獄裏撈人如同探囊取物般輕鬆。


    留在現場的血跡仿佛就是在向我們炫耀,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能夠攔住他們魔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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