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告訴我,剛剛她們吃飯的時候突然聽見飯店裏有嘀嗒、嘀嗒的動靜,於是便四下尋找,結果在廚房門後麵找到了一個手提包,裏麵放著一枚定時炸彈,當時隻剩下二十秒了。


    黃小桃立即大喊一聲:“我是警察,飯店裏有一顆炸彈,所有人趕緊撤離!”


    當時一片混亂,而且炸彈體積很大,二十秒內可能根本跑不出它的爆炸半徑。於是黃小桃當機立斷,把它扔進冷藏室裏,緊緊地關上門,然後和孫冰心一起衝了出來。


    幾乎就在同時,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半個飯店被震塌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捏了把汗,我回頭朝瓦礫堆裏看了一眼,那台大冰櫃已經被炸爛了,內壁一片焦黑,嵌滿了碎彈片。假如不是它吸收了爆炸大部分的衝擊力,可能周圍的房屋全部會被夷平。


    我伸手撫去黃小桃臉上的灰塵,說道:“幸虧你機靈。”


    黃小桃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嘛!”


    雖說躲過一劫,但對方明顯是衝著黃小桃來的,看來我們從現在起必須加倍小心才是,我決定離開扶風之前,再不離開她倆半步。


    鄭隊長帶了一隊特警和防爆專家過來了,我們現在沒功夫管這件事,就把這爛攤子丟給他了。


    晚上八點,孫冰心跑來告訴我們,磁帶上麵的物質化驗出來了,是一種食品添加劑,用在水果罐頭上的,這無疑是個重大線索。我們攤開一張南江市的地圖,本市的警察告訴我們,渭城區有一家倒閉多年的水果罐頭工廠,前陣子食品安全局的人現一幫小商販利用那裏的設備私自加工罐頭,已經被查封。


    我眼睛一亮:“走,馬上去那裏!”


    我們立即動身,來到那家罐頭加工廠,門上貼的食品安全局的封條果然被人揭掉了。同行的警員請示我們要不要把電閘拉開,我說道:“先不用,小心打草驚蛇,我進去看看。”


    我獨自走進黑漆漆的廠房,不少警員都覺得很驚訝,問我不需要任何照明設備嗎?


    廠房裏放著一排排加工罐頭的機器和傳送道,我盡量把腳步聲壓得很低。我一直走到廠房最深處,現一片空地中央突兀地豎著一個長方形物體,罩著黑布,上麵沒有積塵,說明是剛剛被人放置在這裏的。


    我一陣興奮,準備給黃小桃打電話,卻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騷亂,然後是一聲槍響,在寂靜的深夜格外刺耳。


    難道這是個陷阱?


    我迅原路返回,見黃小桃帶著一幫警察站在廠區的院內,大家手裏舉著槍,齊唰唰地圍著一堆木頭箱子,我問孫冰心:“怎麽了?”


    “有一些可疑人員混進來了,幸好及時現。”孫冰心臉色煞白地說道,幾小時前才死裏逃生一次,她現在就是驚弓之鳥。


    “滾出來!”黃小桃喝道:“否則就開槍了。”


    “別……別開槍。”那聲音我好像在哪聽到過,隻見市長秘書舉著雙手走了出來,嚇得臉都青了。


    原來是一場虛驚,大家鬆了口氣,紛紛把槍收了,黃小桃驚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我……我悄悄跟上你們的警車來的……警察同誌,聽說你們現了重要線索,不是說第一時間通知我嗎?你不能言而無信。”


    黃小桃冷冷地說道:“我隻說過有進展通知你,不代表每條線索都要向你匯報,那樣隻會讓效率變得很低下。”


    秘書寸步不讓地質問道:“市長女兒是不是在這裏,請讓我和你們一起進去吧,否則市長不放心。”


    黃小桃指派了兩名警員,道:“看住他,不要讓他進來!”


    其它人轉身離開,秘書還在後麵叫嚷,黃小桃罵道:“煩死了,這家夥。”


    我說道:“我剛剛在裏麵現了一樣可疑的東西,去把燈打開吧!”


    一名警員答應一聲去找電閘,一會功夫廠房亮起燈來,大家來到我現那東西的地方,我伸手揭開上麵的布,下麵的東西讓我們所有人吃了一驚,那是一個類似遊戲機的東西,四四方方,上麵扣著一個有機玻璃罩。


    孫冰心搶先道:“我見過這東西,是一個扭蛋機,把硬幣投進去,一扭就會有扭蛋從這個口子出來。”


    我望著空空如也的玻璃罩:“看來鍾表匠把它改造了。”


    這台機器的中間有一個旋鈕,上麵畫著箭頭,旋鈕兩側各貼著一張女孩的照片,右邊那張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很像李晉豐,無疑正是他千辛萬苦尋找的女兒。


    這東西會出現在這裏,證明磁帶上的線索是他故意留給我們的,毫無疑問,鍾表匠在叫我選擇,救市長女兒,還是救李晉豐的女兒?


    我歎口氣道:“對手是想讓我認清一個殘酷的‘現實’,人命是不等價的,所以他是想叫我選擇市長的女兒。”


    孫冰心詫異的望著我:“你不會做這種事吧!”


    我搖頭道:“這個選擇我實在做不出來,選擇一個,就是殺掉另一個!小桃,能不能找一個比較懂機械的人過來,看看這東西的內部構造。”


    我想先弄明白這台扭蛋機是如何揮作用的,弄清這一點,兩個女孩同時救下也是可行的。


    其實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兩個女孩我會一起救,就算會失敗,也要一起救!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人粗暴地撞開我和黃小桃,衝到那台機器前麵,猛地一扭那個按鈕,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幹出這一‘壯舉’的人正是秘書。


    扭蛋機內部似乎被啟動了什麽機關,出咕嚕咕嚕的動靜。


    “混蛋,你幹了什麽!”黃小桃忍不住罵道。


    秘書滿臉通紅,顯然是一路狂奔進來的,他氣喘籲籲地說道:“我……我知道你們在猶豫,我替你們選擇。”


    “你殺了人知道嗎?”黃小桃咬牙切齒道。


    秘書提高音量:“人又不是我殺的,你們去找凶手算賬啊!難道你們打算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兩個女孩一起死掉,我至少救了一個,你們才是偽善。”


    “你再說一遍!”


    黃小桃氣得給槍上了膛,這時從扭蛋機的出口處滾出來一個黑色的球,與此同時玻璃罩裏麵騰起一簇熊熊火焰,有機玻璃罩迅變形,火焰從機器的縫隙裏不斷噴湧出來。


    孫冰心迅把那個黑球抓在手上,說道:“宋陽哥哥,球上是一個地址!”


    原來如此,兩個女孩被分別關押在不同的地方,我們隻得到其中一個的地址。


    孫冰心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原來秘書從她手中一把奪過黑球,掃了一眼,冷笑道:“我不指望你們警方了,你們什麽事都辦不成,我自己找人去救市長的女兒。”


    說罷,他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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