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來討論去,黃小桃說道:“沒有地方呆,我們自己創造空間吧!”


    孫冰心問道:“蓋一棟樓出來啊?”


    “哈哈,你真說對了,我爸這次經曆了這件事,估計可以說服他放點血。我讓他給市局捐筆錢,在旁邊再建一棟樓,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占一層了。”黃小桃說道。


    孫冰心豎起兩個大拇指:“哇塞,財大氣粗!”


    幾分鍾後老幺衝了進來,他的尊容用一句話很難概括。一腦袋雞窩亂,身上的衣服扣錯了鈕扣,一隻腳穿著運動鞋,一隻腳趿著人字拖,手裏提著一袋早點,估計是跑來的,喘了半天才喘勻。


    黃小桃看了下表,說道:“正好趕上,不錯不錯,大家掌聲表揚。”


    她和孫冰心啪啪地鼓起掌來,老幺環顧一圈,跑到我和宋星辰中間坐下,一坐下就擠眉弄眼地跟宋星辰搭訕:“帥哥,怎麽稱呼?”


    宋星辰冷冷地回了句:“滾!”


    黃小桃宣布正式開會,把案情經過大致說明了一下,聽的時候大家都格外震驚,尤其是老幺和孫冰心。


    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這個罪惡的俱樂部,我們有三個調查方向,一個是保鏢公司,這條線索由王援朝負責;一個是與會的南江市富翁,這條線索黃小桃來查;最後一條線索是通過黃老爺子的敘述,大概找到俱樂部的物理位置,這個由我和宋星辰去查。


    老幺去網上調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俱樂部的線索,考慮到俱樂部的隱蔽性,網絡無疑是個最方便的組織形式。


    孫冰心去化驗那個腎髒,確定一下死者身份。


    黃小桃分配完任務,將視線移向我,我說道:“孫冰心的任務我改一下,你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在桂和園的包子裏現人指甲的事情嗎?”


    黃小桃道:“那件案子另一個組在查,聽說已經帶回來一些人在詢問。”


    我說道:“我隱約覺得指甲包子和吃人俱樂部有關,孫冰心,你過去看看,找出兩案之間的聯係……算了,待會我也去看看吧,這案子其實我也比較在意!”


    黃小桃打了個響指:“那就先這樣了,我建個微信群方便聯絡,你們彼此留下聯係方式,確保每個成員能找到每個成員。我們現在是特案組,是一個整體,大家要學會協同合作!解散吧!”


    我、黃小桃還有孫冰心去了法醫試驗室,那片被絞碎的指甲法醫沒驗出什麽來,由於指甲不好提取dna,況且又被弄碎又被蒸熟,線索等於沒有。


    值班法醫從冰箱裏拿出當時的物證,法醫經常用冰箱來保管人體器官,看見那一袋袋血淋淋的器官,我一轉念又想到了那家吃人俱樂部。


    指甲,和整個包子都在,指甲已經被拚了起來,是一個完整的指甲,大小應該是個成年人的,前段有修剪的痕跡,後麵隱約能看見一道半月痕。


    我盯著這片指甲沉吟許久,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從一片指甲上麵查出什麽來。


    孫冰心說道:“這片指甲是怎麽進到肉餡裏麵的呢?是肉剁成餡之前塞進去的,還是之後放進去的?有沒有可能是競爭對手故意搞破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激動地叫道:“對啊,你提醒了我,能不能看看肉餡被凍過多久!”


    法醫取了些樣本,用顯微鏡開始看,細胞被凍了再解凍,會有一些損傷,當然隻有在顯微鏡下才能看出來。看完之後,法醫用試劑檢測了一下,我們耐心等著結果,法醫告訴我們:“凍過很久,至少一個星期。”


    我心領神會地點頭,黃小桃道:“你為什麽要問豬肉有沒有被凍過?”


    我說道:“為了確定這個人死亡的時間,還有地點!”


    “啊?”孫冰心和黃小桃一起驚呼。


    我微笑道:“孫冰心的話提醒了我,指甲應該是插進肉裏麵去的,你們都見過凍肉吧,像石頭一樣硬綁綁,想把一片指甲插進去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這片指甲插入的時候,這塊肉肯定是新鮮的,它被凍了一個星期,也就是說此人是一個星期前遇害的。”


    一個星期前?


    說到這裏我猛然意識到,吃人俱樂部也是每星期舉辦一次活動。


    黃小桃恍然道:“原來如此,虧你能想到這種細節,那遇害地點呢?”


    我說道:“我不能肯定,但絕對不是在桂和園。我們當時看過冰藏庫,裏麵放擺了凍得很硬的肉,據經理稱是從肉聯廠直接運來的,那麽遇害地點應該在肉聯廠!”


    黃小桃搖頭說道:“肉聯廠的人,警方反複調查過,沒有可疑的,也沒有失蹤人員。”


    “什麽?”我一陣失望。


    孫冰心說道:“我很好奇哎,為什麽這人要把指甲插進肉裏麵,有什麽用意嗎?”


    我試圖想象那一幕,沉吟良久才說道:“因為,他想告訴外界,自己遇害了!”


    兩人瞪大眼睛看著我,我擦拭了一下眼淚道:“不少案子都有這種情形,受害者拚命保存下來一些線索,希望日後能有一位像宋慈般的人,替他們沉冤昭雪。我猜這個人的情形是身邊什麽也沒有,隻有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唯一能做的就把指甲拔下來,塞進肉裏。”


    孫冰心問道:“為什麽要選擇這種自殘的方式呢?”


    我看了一眼在場的法醫,下麵的話涉及到一些案情內幕。


    我作了一個出去說的手勢,走到外麵,才說道:“因為他知道自己連屍體都留不下來……”


    “什麽!”兩人一陣驚呼。


    我的思路就像開閘放水一樣,完全打開了,當時的情形仿佛浮現在我腦海中一樣。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和肉被困在一起,周圍特別的冷,他的四肢已經凍僵,他知道自己即將死無全屍,於是用力拔下自己的指甲,塞進還沒有凍結實的肉裏,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讓外界知道自己遇害了。


    男人的屍體消失了,很大可能是成為了俱樂部的盆中餐,豬肉卻跑到了桂和園變成了包子餡。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交叉?難道桂和園和俱樂部有關係,顯然不是,男人遇害的地點是冷凍車,冷凍車裏的氣溫可以達到零下二十度,末梢神經完全凍死的情況下,一個人才可能把自己的指甲整片拔下來。


    想著想著我迅吼道:“去查一下運送豬肉的司機,我想他一定和那個養雞場的保安一樣,做了一份不可告人的‘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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