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驚愕異常,不少人指責我信口雌黃,我請他們少安毋躁,慢慢訴說起來。


    按照這枚鐵核桃的尺寸,人類食道幾乎是不可能吞咽下去的,即使吞下去,腹中的異物也會造成嚴重的病變!


    鐵核桃選神婆這個說法是初代神婆捏造出來的,原因是古代的寡婦地位低下,又沒有謀生手段,初代神婆為了讓以後的神婆能夠謀生,才編造出這樣一套儀式。其實它隻是被一直戴在身上,吞咽儀式也隻是障眼法而已。


    這個秘密由神婆告訴下一代傳人,在她們之中秘密傳遞,但是外人卻以為鐵核桃一直在神婆肚子裏,而這正是凶手想出來的嫁禍手段。但這卻瞞不了我的眼睛,先鐵核桃上麵塗抹的是雞血,其次閻婆婆的腸胃根本沒有被剖開過。


    誰會知道鐵核桃在閻婆婆身上戴著,誰又能夠方便地取到手?這個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翠環。


    其實這個玄機我在講茶大廳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但當時沒想到翠環會殺人嫁禍,我不打算挑破這個善意的謊言,但現在她是凶手,我就不客氣了。


    眾人的視線慢慢集中到翠環身上,我說道:“除了這一個線索之外,我還現閻婆婆是被一根繩勒死的,凶器應該還在凶手身上。另外她死前劇烈掙紮過,抓傷過凶手的手臂,翠環,請你把手舉起來讓大夥兒看看!如果上麵沒有傷痕,你就是清白的。”


    翠環緊咬著嘴唇,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咬出血來了,我看見她故意用袖子遮擋手背,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我冷笑道:“榕樹裏麵的屍體也是你殺的嗎?”


    翠環拚命搖頭:“不是我!”


    村長突然喝斥一聲:“翠環,你好大膽子,竟然犯下此等滔天罪行,來人啊,把她囚禁起來,等候族長落。”


    “等一下!”一個聲音傳來,宋星辰大步從人群中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卷軸。


    村長一驚,問道:“那是……”


    我解釋道:“我剛剛叫宋星辰去把宋家族譜拿來了!”


    村長大吃一驚:“族譜是不許拿出祠堂的,你們怎麽可以……”


    我說道:“之後我會去向姑姑請罪。”


    我翻開族譜,出乎意料的是,翠環竟然嫁過兩任丈夫,這兩任丈夫是一對兄弟,前一任叫宋清河,後一任叫宋清洋。宋清河死於八年前,上麵注的是病逝,宋清洋則是三年前伐木的時候意外身亡。


    我說道:“翠環,榕樹裏麵的人是你第一任丈夫,宋清河吧?”


    翠環瑟瑟抖地回答:“是!”


    村長突然說道:“這下子真相大白了,這女人真是歹毒至極,謀殺親夫還殺害閻婆婆!來人,押走。”


    翠環惡狠狠地道:“大不了魚死網破,今天我就把這個村的秘密全部說出來!”


    村長喝斥道:“你少血口噴人,來人,帶她走!”


    兩個後生過來抓翠環,她突然回身一腳踢開其中一人,身法淩厲地衝向村長,村長慌張地叫道:“這女人瘋了,攔住她。”


    另一個人衝過來,和翠環電光火石地交了幾招,把翠環一拳打飛,她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這幫看似其貌不揚的村民,個個都是習武之人,瞬間一擁而上。宋星辰抓起刀鞘,打中其中一個人的胸口,那人向後摔倒,然後宋星辰把刀鋒一甩,在地上劃出一道線,沒有一個人敢躍過。


    村長陰森森的指責道:“宋星辰,自己人交手沒有動刀的,你過分了。”


    宋星辰說道:“各位叔伯,星辰多有得罪,我幫理不幫親,在嫌疑人把話說明白之前,誰也不許動她!”


    村長喝斥道:“胡鬧!家有家規,這女人罪孽滔天,理應受到家法處置。”


    這時一個聲音悠悠傳來:“家法的事情,還得族長說了算!”


    眾人麵色一凜,隻見宋鶴亭慢慢走上山來,她不再是平時的家庭主婦裝扮,而是一身飄逸的朱紅色漢服,手中抄著一杆長槍,宋潔激動地叫道:“媽媽,你可算來了!”


    宋鶴亭撫摸著宋潔的腦袋,環顧眾人道:“抱歉來晚了,女人家出門總是比較費時間的,事情既然展到這種地步,不如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一五一十地交代明白。”


    村長臉色難堪的道:“當家的,有些事情……”


    宋鶴亭眼神冷傲地道:“跟我說沒用,這案子族長全權交給宋陽來辦,我隻是來湊個熱鬧,助助聲勢。”


    我看著宋鶴亭笑了一下,她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村裏藏著一些秘密,她這個當家人不好挑明,於是才找上我。


    我對翠環道:“說吧,但我提醒你,我的眼睛能看穿謊言,你最好一個字都別撒謊!”


    翠環歎息一聲,然後說道:“我知道我犯了滔天大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絕對不會撒謊的。”


    她悠悠地訴說起來,其實這個秘密說開了也沒什麽,大概從二十年前開始,村裏人就私自往外倒賣罌粟膏,換取暴利,這件事在場許多人都有份。


    族長雖然明令禁止,但是在利益麵前,一些村民還是忘記了祖訓族規,村長就是和那些毒梟聯絡的人,倒賣的罌粟膏大多數都是經他手。


    本來這件事情隻是村裏的一個大汙點,但是沒想到八年前生了一件事情。


    當時翠環和丈夫的弟弟宋清洋私通,紙包不住火,長期在外打工的宋清河隱約察覺到了,但是不知道奸夫是誰,便對翠環施以拳腳。


    宋清洋看在眼裏,忍耐不住,想出一個借刀殺人的主意。他把這個主意告訴翠環的時候,翠環嚇壞了,那不成了《水滸傳》中的潘金蓮和西門慶了嗎?


    可是在宋清洋的勸導下,她終於動搖了。因為宋清河脾氣暴躁,經常醉酒之後毆打她,有一次宋清河一腳把懷孕的她踢到地上,使她流產,因此終生無法生育。


    弟弟宋清洋捏造了一個子虛烏有的香港買家,願以高價從宋清河手上收購罌粟膏,這件事情村長自然也參與了,兩人在利益的驅使下,把二十斤罌粟膏交給宋清洋請來的騙子,對方卻逃之夭夭。


    這二十斤罌粟膏原本有另一個買家,是黑道上的人,宋清河原打算高價賣出貨物之後,從別處收購二十斤來賣給他們。但現在貨沒了,到了交貨日期交不出貨,對方肯定要找上門來算帳!


    宋家人自然不怕黑道,但問題就在於,整個買賣是瞞著族長和當家人幹的,如果東窗事,大家都難逃家法處置。


    村長把責任推卸得一幹二淨,宋清河被逼無奈,翠環提出一個詐死躲債的計劃,宋清河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踏進翠環和弟弟設計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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