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婆尖叫一聲,癱倒在席子上,寡婦厲聲喝道:“你們趕緊出去,閻婆婆需要休息。”


    寡婦幾乎要伸手來拽我,這時閻婆婆慢悠悠地說道:“翠環,你先退下!”


    寡婦離開了,閻婆婆坐穩之後歎息道:“後生,我本以為這個秘密能夠帶進棺材裏,卻沒想到被你查了出來,你說的沒錯,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做了這件事情,怕是死後也不得安寧。今晚酉時你來我這裏,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我鬆了口氣,鞠躬道:“剛剛真是得罪了。”


    “不,是我心中有愧,不是你的錯,你們走吧!”閻婆婆揮了揮衣袖。


    出門之後,宋潔驚訝地問我:“臥槽,你是怎麽辦到的?”


    我沒提冥王之瞳的事,隻是打了個馬虎眼:“拿嘴吹滅的啊。”


    “我不是說蠟燭,我說是在煙裏麵寫字……”


    我說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見閻婆婆在那個小子裏蘸了一下,就猜到這裏麵有玄機,鬥膽一試,果然就成功了。


    後來我從一本江湖方術的書裏看到這一招,那個檀香是特製的,燒出來之後其實是一些微小的水滴,小壇子裏裝的是油灰。這原理就像雨水凝結一樣,霧滴會自動在油灰顆粒上麵凝結,就能夠施展香中寫字的神跡。


    我後來還拿這一手對付過一個江湖騙子。


    酉時就是晚上八點,白天無事可幹,仍然呆在老宅子裏看書,晚上吃罷晚飯,宋星辰和宋潔打算跟我一起,我說道:“她叫我一個人去!”


    宋星辰道:“我們站在外麵等你就是了。”


    “那好吧!”我點點頭。


    我們來到閻婆婆家,敲了幾下門沒人答應,宋潔問道:“她不會睡著了吧?”


    這時門縫裏突然飄出來一些煙味,我大叫一聲:“糟了!”


    宋星辰走過來,一腳把門踹開,我看見屋裏一片狼籍。闖進裏屋一看,裏麵堆著一大把稻草,不斷冒煙,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宋星辰抓起一塊布去撲火,結果火噌的一下燒起來。縱火者十分陰險,在稻草下麵埋了助燃物,房梁上也澆了一些,稍稍一碰火就冒了出來,然後把房梁和屋頂統統點著了。


    宋星辰拽著我逃出屋去,回頭一看宋潔還沒出來,我慌亂的想去救,宋星辰卻淡淡地道:“她不會有事的。”


    隻見宋潔縱身一躍,從窗戶跳了出來,咳個不停。


    “呀,失火了!”


    “是閻婆婆家!”


    周圍鄰居被驚動了,紛紛跑出來,我們三個被晾在火屋麵前,可以說是昭然如揭,有人大聲質問:“是不是你們幹的?”


    我突然明白過來,這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


    “別管這些了,趕緊救火吧!”


    “宋老二,你盯著這三個縱火的,別讓他們跑了。”


    有人去取水借火,有人過來抓我們,宋星辰將手攔在我麵前,冷冷道:“別動手動腳的,我們不會走。”


    宋潔的臉被熏得一團漆黑,她苦著臉說道:“我媽要是知道非打死我們不可……”


    抬頭一看,宋家老宅還亮著燈,村裏火光衝天,宋鶴亭不可能沒看見吧。


    眾人一桶一桶地運水,把火勢給撲滅了,一眨眼功夫,閻婆婆家就隻剩下一堆燒成焦碳的木架,和幾堵土牆。人群中突然騷動起來,有人說道:“村長來了。”


    村長走出來,看見我們三人,驚道:“這不是宋鶴亭的侄子嗎?你們晚上來這裏幹嘛。”


    旁邊立馬有人湊上來道:“村長,就是他們縱火的,這小子這兩天一直在村裏溜達,看著就不像好東西……”


    那人話沒說完,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腳,是宋潔踹的,宋潔罵道:“宋老二,不許亂說話,我堂哥是來這裏查案的。”


    叫宋老二的村民立馬不再言語,我當時心想宋潔是不是太猖狂了?後來才知道村裏譜係雜亂,這個中年男子論輩份比宋潔還低,她這隻能算教訓晚輩。


    “查案?”村長問道:“查什麽案子。”


    我本來不想聲張,既然宋潔一時嘴快說出來了,隻好實話實說道:“各位,其實我是奉族長之命來調查一樁陳年舊案。實不相瞞,我的身份是公安局的刑事顧問,在村裏那棵神樹裏麵,藏了一具屍體。”


    眾人議論紛紛:“開什麽玩笑,神樹裏麵怎麽會有死人?”


    “就算有,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切,一個毛頭小孩子,睜眼說瞎話,村裏死過人我們能不知道?”


    我說道:“各位都是宋家人,就算沒有入世,也該知道聽音辨骨這門絕技吧!”


    眾人一下子不說話了,但也有人小聲嘀咕,懷疑我在吹牛,因為他們是武宋這支的子孫,沒人學過聽音辨骨。


    村長對著山上拱了下手,就好像過去人私底下提到聖上一樣,這才道:“既然是族長的命令,我們理應支持才對,但是縱火一事又該怎麽解釋?”


    我說道:“縱火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火已經燒起來了。”


    有人叫道:“我親眼看見他們三個從閻婆婆家裏出來!”


    我苦笑道:“假如是我們縱火,我們會傻到讓人看見?自己還差點被燒傷?”


    那人道:“誰知道你怎麽想的,反正抓賊抓贓,你身上都是煙灰,最後離開這屋子的人就是你們三個。”


    我說道:“從宋家老宅到這裏需要十五分鍾,我姑姑宋鶴亭可以證明,七點四十五分我們三個都在家裏。”


    村長打起了圓場:“先不提這事,大家都是宋家子孫,有什麽事情可以好好說,不要這樣麵紅耳赤的。眼下關鍵的不是縱火一事,而是閻婆婆去哪了?隻要把她請出來對質,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嗎?你們三個有看見嘛。”


    我搖了搖頭。


    我突然有一個想法,火該不會就是閻婆婆自己放的吧,她不想被我們知道案子的真相,於是借此遁逃。


    這時,突然有個女人驚叫一聲道:“村長,他的口袋在滴血!”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側兜不知何時被血浸紅了,口袋裏麵好像裝了什麽東西。我用袖子把手包住,從裏麵掏出一樣東西,是一枚被血染紅的鐵核桃。


    我頓時感到一陣眩暈,這不是宋潔提到的,神婆的傳承信物嗎?它本應在閻婆婆的肚子裏才對!


    眾人立即炸開了鍋,有人尖叫道:“天啊,他把閻婆婆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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