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鵬冷冷地掃過我們,連聲招呼也不打,對趙老板道:“老不死的,你敢凍結我試試。”


    我心說,這小子已經不是什麽沒禮貌了,根本就是連最起碼的教養都沒有。


    趙老板喝道:“大鵬,坐下來,有事情跟你說!”


    趙大鵬毫不理會的道:“坐你媽坐,你電話裏說我來了就行。快給錢,我待會還有事呢。”


    趙老板拍著桌子怒吼:“你有個屁的事,還不是跟一幫狐朋狗友鬼混?”


    趙大鵬吼回來:“不準你汙辱我朋友!”


    這對父子關係已經僵到除了吼以外沒有任何交流方式,我看見黃小桃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故意露出事業線,然後起身滿臉堆笑地說道:“大鵬,姐姐想找你打聽點事兒。”


    原來凶神惡煞的趙大鵬一下子像貓一樣蔫了,紅著臉不敢看黃小桃,支支吾吾地問道:“你誰啊?”


    雖然他家境富裕,但我估計跟女生打交道,尤其像黃小桃這樣的冷豔禦姐,連王大力都不如……不,王大力的情商都能甩他幾條街。


    黃小桃用哄勸的語氣道:“大鵬,你先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


    “就坐一會兒,我真的有事,車還在樓下停著呢!”趙大鵬忸忸怩怩地在旁邊落座。


    黃小桃對我說道:“宋陽,倒杯水去!”然後擠了幾下眼睛。


    我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去倒水,順手將門鎖上了。


    落座之後,黃小桃的語氣已經恢複正常,她把警官證扔在桌上,冷冷道:“看清楚沒有,我們是警察,趙公子,見你一麵還挺難的。”


    趙大鵬的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雙手下意識地揪了一下沙墊,他故作平靜地問道:“找……找我有事?”


    黃小桃道:“七月十二號晚上,你在哪?”


    趙老板吃了一驚:“黃小姐,你不是說沒什麽要緊的事嗎?”


    黃小桃說道:“趙老板,你不要插嘴,我們現在懷疑你兒子與一樁惡性刑事案件有關!”


    趙老板瞪大眼睛,捂住胸口,黃小桃耍個花招,豎起兩根手指,盯著趙大鵬冷笑道:“不,是兩樁,我說的對嗎?”


    在黃小桃的恫嚇下,趙大鵬窘態百出,連我接觸過的最普通的罪犯都比他心理素質過硬,我基本確定他就是凶手之一。一想到他曾經幹下多麽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對眼前這個嚇壞的男孩沒有任何同情之心。


    趙大鵬突然惱火起來:“你們憑什麽調查我,你們有法庭的搜查令嗎?”


    趙老板也說道:“對啊,拿出搜查令來!”


    我一聲冷笑:“這話誰教你的?”


    趙大鵬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又像氣球一樣泄了,他強辭奪理道:“沒……沒人教我!”


    黃小桃怒喝道:“回答問題,七月十二號晚上,七月十五號晚上,你在幹什麽,和誰在一起。”


    趙大鵬帶著哭腔道:“我不知道!”


    “你覺得現在撒謊有意義嗎?”黃小桃將腰後麵的手銬取出來,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趙大鵬瑟瑟抖。


    “你失憶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前天晚上,你在幹什麽?”黃小桃繼續問道。


    “喝……喝酒。”趙大鵬道。


    “在哪?和誰?幾點到幾點。”


    黃小桃的眼睛像釘子一樣把趙大鵬釘在沙上,趙大鵬已經方寸大亂。我突然注意到他肩膀處的肌肉動了一下,似乎打算掀桌子逃命,立刻動冥王之瞳,趙大鵬尖叫一聲,慌亂地捂著臉,竟然連人帶沙翻了過去。


    我收起冥王之瞳,眼前一陣陣黑,趕緊掏出一袋事先準備的牛奶喝起來,我揮揮手:“先逮捕吧!”


    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打算把趙大鵬帶走的,就算越權也在所不惜,總之先把這四個禽獸中的一個控製起來,讓另外三個不敢再有動作。


    黃小桃抓起手銬,趙老板立即站起來,用身體護住兒子,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無權逮捕我兒子,他到底犯了什麽事,殺人放火了嗎?我現在就給律師打電話。”


    黃小桃道:“你可以找我上級投訴我,隨便怎麽樣,但人我必須帶走!”


    “你……你這是違法的!”趙老板瞪大眼睛。


    黃小桃冷哼一聲:“假如你知道你兒子幹的事情,你會覺得就算當場槍斃他都不過分。”


    趙老板愣愣地看著黃小桃,突然哭了,跑過去摟著趙大鵬問道:“大鵬啊,你到底幹了什麽傻事,你說你好好的不行嘛?幹嘛要結交那幫狐朋狗友,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隻是被人帶壞了……”


    這時趙大鵬突然跳起來,從身後抽出一把蝴蝶刀,頂在趙老板的脖子上,嘴臉完全變了,變得陰森猙獰,他喝道:“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黃小桃皺眉道:“趙大鵬,你還是個人嗎?”


    沒想到趙老板這個糊塗爹還幫著他,結結巴巴的幫腔:“你們趕緊走吧,不然我死了,責任全是你們的。”


    黃小桃笑了一下,我也笑了,本來我們沒有逮捕他的合法程序,現在理由自己送上門來了,我歎息道:“唉,我牛奶喝光了。”


    黃小桃道:“待會下樓給你買!”


    我盯著趙大鵬問道:“你那三個朋友呢?”


    趙大鵬下意識的答道:“什麽三個朋友,那都是我一個人幹的。”


    我冷笑:“這麽說,你承認了?”


    趙大鵬瞪大眼睛:“承認你媽拉了個巴子!我幹什麽了,你們少唬我……啊。”


    我突然動冥王之瞳,趙大鵬撇了蝴蝶刀,抱著腦袋尖叫起來。


    黃小桃迅過去,給他反拷上手拷,趙大鵬被我的眼睛嚇哭了,瑟瑟抖地指著我:“那個人,那個人的眼睛好可怕!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我心說,咱們彼此彼此吧!


    把趙大鵬帶出去的時候,趙老板追上來,哀求道:“警察同誌,剛剛的事情是我自願的,跟他沒關係,我就這一個兒子,求你們高抬貴手。”


    我歎息一聲道:“子不教父之過,你還是好好反省一下吧!”


    趙大鵬的年齡、身材、性格都基本符合我推測的第二個人,團隊裏麵那個最有勇無謀的家夥,以他為突破點是最好的。


    我承受著反噬帶來的痛苦,出門之後像毒癮作一樣衝到最近的便利店買了袋牛奶,結帳的時候已經喝完了,上車之後,黃小桃好奇的問道:“你最近怎麽對牛奶這麽上癮?”


    抓到真凶之一,我心情不錯,答道:“大概正在長身體吧!”


    黃小桃輕輕推了一下我,壞笑道:“你不是在長身體,你是缺蛋白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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