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心剖開狗肚子,裏麵的東西都露了出來,她皺眉道:“噫!這是什麽東西?”


    我說道:“人類糞便、狗糧,還有一塊新鮮的肉。”


    糞便被消化之後,釋放出大量胺氣,那酸爽連我都招架不住,真是辣眼睛。


    還好我們含了辟穢丹,不至於被當時熏倒,惡心這種事是因人而異的,心理上不覺得有什麽,生理上就不會太惡心。孫冰心跟我心都比較大,隻是覺得臭而已,黃小桃就有點受不了,捂著鼻子退開幾步,我揮揮手:“你先幹別的吧,不用在這盯著。”


    黃小桃囑咐道:“你們搞完處理幹淨哦!”


    我命令道:“來吧,咱們驗屎!”


    孫冰心笑道:“別說這麽惡心的話。”


    狗的胃裏,那塊肉幾乎沒有消化,狗牙沒有咀嚼功能,主要就是切割。肉是被整塊吞進肚的,我看見上麵有一些白色粉末,似乎是毒鼠強。


    我們把這塊肉放進證物袋裏,帶回去讓技術組處理。


    接下來重點就是糞便,我用棉簽沾了一點道:“顏色略深,比較鬆軟,沒什麽顆粒。感覺這人內火虛旺,肝髒不太好,應該是長期抽煙、喝酒造成的。”


    孫冰心夾起一小團,跟著道:“這裏麵還有沒消化完的蝦仁、米粒、青椒。”


    我說道:“這人有點便秘,應該是長期熬夜,腸胃蠕動不規律,這吃的好像是蝦仁炒飯。”


    孫冰心點點頭:“蝦仁還挺大的。”


    我們把另外幾頭藏獒的肚子一一剖開,我見孫冰心全程無動於衷,微微有些驚訝:“你心理素質這麽好,怎麽煉出來的?”


    孫冰心道:“宋陽哥哥不也是?”


    我笑道:“死掉的東西在我麵前就是物體,死物有什麽惡心的。”


    孫冰心道:“我們解剖課經常跟其它年級一起上,那幫缺德帶冒煙的學姐就跟我們講各種惡心的笑話,一開始惡心得我不要不要的,吐了好幾次,後來漸漸習以為常了……”


    我問道:“都哪些惡心的笑話。”


    孫冰心講了好幾個,我隻是笑笑,她見我不受影響,祭出法寶來:“宋陽哥哥,你知道屎是可以治病的嗎?”


    我想了想道:“《本草綱目》裏麵倒是寫了不少動物的糞便入藥。”


    孫冰心搖頭說不是那個,有些人腸道裏沒有益生菌,消化不了食物,有一種益生菌療法就是把健康人的大便打碎,給病人灌下去。還不是通過嘴,而是用一根鼻伺管從鼻腔插進喉嚨,一直通到腸子裏麵,然後把幾公斤的大便灌進去,為了保證益生菌存活,還是溫熱的。


    說到這裏,孫冰心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擺擺手:“別說了,再說我也受不了了……”


    隨後,我們在一塊糞便上現了暗紅色的液體,孫冰心一陣興奮:“是血!”她立即拿棉簽采集了一下,放進證物袋,我們總算有凶手其中一人的dna了。


    這項工作沒什麽技術含量,主要是累,弄完之後站起來,我倆都腰酸背疼的,孫冰心撒著嬌說道:“宋陽哥哥幫我捏捏肩膀嘛!”


    我說道:“一會再幫你,先把狗的屍體處理掉,你沒注意到別人都繞著咱倆走嗎?”


    藏獒的屍體死沉死沉的,我用袋子裝起來,叫過來幾名警察拖到外麵,找個不起眼的地方直接挖個坑就地掩埋。我拿出一個小香爐,裝了一片繞梁香在我和孫冰心身上熏了一下,祛祛臭味。


    我掏出手機查一些東西,孫冰心背對著我說道:“幫我捏捏肩膀唄!”


    我說道:“等一會,我在看附近有沒有外賣。”


    孫冰心訝異地叫道:“你在這裏點外賣?”


    我笑道:“凶手吃過蝦仁炒飯,有可能是點的外賣,不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般飯店不會送吧!”


    我點了所有有蝦仁炒飯的店,確認付款,收起手機命令道:“轉過來!”


    孫冰心像小兔子一樣蹦,跳到我麵前,我伸手替她捏著肩膀,孫冰心閉著眼睛出一陣很舒服的聲音。這時黃小桃走過來,看見之後對我作個噤聲的動作,叫我讓開,她替孫冰心捏了起來。


    捏了兩下,孫冰心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回頭一看道:“怎麽換人了?”


    黃小桃冷哼道:“有什麽意見嗎?你還挺會享受,工作時間幹這種事情!”


    孫冰心說道:“我們驗完屍了呀,找到了一名凶手dna。”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有十幾家飯店紛紛表示位置太偏不送,把單給退了,隻有一家肯接單,這是一家法式餐廳,有自己的外賣員。


    我說道:“不好意思我就點了一份。”


    黃小桃對外賣絲毫沒有興趣:“你自己吃吧,我現在哪有胃口。”


    這時手機響了,是這家店打來的,告訴我那裏太偏了,不好找,讓我去附近一個招待站等外賣員,大概二十分鍾就到。


    我們打算一起過去,黃小桃吩咐其它人收拾完現場把證物帶回去化驗,然後我們三人上了車。


    我們來到那個招待站,一會兒功夫,有個外賣員騎著電車來了,問道:“誰點的蝦仁炒飯?”


    我說是我,黃小桃亮出證件,道:“我們是警察,正在調查一樁案子,問一下,你之前也給這個地址送過餐嗎?”


    外賣員點點頭:“送過啊!”


    我問道:“能不能描述一下取餐人的外貌特征。”


    外賣員回憶說,那人裹得挺嚴實,由於是晚上也看不清長相,但從手和眼睛明顯能看出來年齡較大,可能有四十多歲。聽到這個描述我心裏有點吃驚,這和我推測得不太一樣。


    我問道:“幾人份的餐?”


    外賣員掏出手機翻了一下,給我們看,那人點了六人份的餐,有炒飯、蝸牛燴飯、意麵還有啤酒,要了六份餐具。


    看來取餐人是四名凶手以外的人,外賣員牢騷說當時天已經很黑了,又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送餐,一路上都提心吊膽的。


    叫他送一份蝦仁炒飯跑這麽遠,我心裏也有點愧疚,掏出一百塊錢給他:“辛苦你了,這是一點情報費。”


    外賣員驚喜道:“還有情報費嗎?謝謝,我先走了!”


    他剛跨上電車,黃小桃收到一條短信,她看罷手機突然叫住外賣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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