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一家比較不錯的自助餐廳,王大力剛吃了碗牛肉麵,悔得腸子都青了。


    雖然吃不下了,但他還要逞能,拿起沙拉碗對孫冰心說道:“來,我給你展示一個吃垮自助餐廳的絕技,三十厘米高的沙拉你見過沒有?”


    孫冰心不屑地說道:“吹牛,我才不信一個小碗能裝那麽多。”


    王大力說帶她見識一下,黃小桃嘲諷道:“你別得瑟了,吃不完是要多付錢的!”


    孫冰心拉著我的袖子:“宋陽哥哥你陪我去取餐。”


    我說道:“隨便吧,我其實也不太餓。”


    孫冰心非纏著我,這時黃小桃接了一個電話,簡單交談幾句之後,便對我苦笑道:“有人指名要見我倆,猜猜是誰?”


    孫冰心激動地說道:“我爸從省裏回來了?”


    黃小桃搖搖頭:“不是,就是上次那個被燒傷的受害者,又鬧起來了,非要我倆去跟他談談,不然就自殺。”


    我歎息一聲:“這人怎麽戲這麽多?”


    黃小桃說道:“當時就應該一槍結束他的痛苦。”


    三院離這裏不遠,我叫孫冰心跟王大力先吃著,反正是自助餐,菜又不會涼,我和黃小桃去去就來。


    我和黃小桃來到醫院,找到那單病房,進門一看,地上到處是亂扔的東西,摔碎的杯子和倒掉的輸液架,我撿起一個枕頭問道:“找我們有事嗎?”


    他全身裹著繃帶,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我們,我感覺這個人已經有點神經病了,所以語氣不敢太強硬,說了一堆開導安慰的話。


    黃小桃對這種安慰人的活很不耐煩,走在窗戶邊眺望外麵。我還在安慰他,說著說著我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他手上的繃帶結方向不對,一看就是自己打的。


    我突然抓住他的手,扯開繃帶,看見下麵是完好的皮膚,大驚道:“你是誰!”


    那人咧嘴一笑:“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他突然從被子下麵掏出一個噴霧劑,對著我的臉一噴,我來不及屏住呼吸,一下子覺得頭暈目眩,就像喝醉一樣搖搖晃晃,然後一頭栽倒。


    我堅持了幾秒才昏迷過去,昏迷前我看見黃小桃衝過來,然後腳步突然淩亂起來,重重地倒在我旁邊。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突然嗆進一大口涼水,肺部一陣刺痛。我的手腳好像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我拚命掙紮搖晃,突然嘩啦一聲離開水麵,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我環顧四周,周圍一片漆黑,我似乎正處於一個遊泳池的正中間,被固定在一個巨大的衝浪板上。我的外套已經被脫掉了,全身濕透,冷得都快凍僵了,卡住我手腳的是鐵製的鐐銬。


    因為乙醚的作用,我的大腦一陣昏沉,好像塞了棉花似的,我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可怕的現實,我被刑者疾風抓起來接受審判了!


    這時我現衝浪板一直在搖晃,四周嘩啦啦地濺起水花。一開始我以為是有什麽機關,突然間明白過來,以衝浪板的構造,重的一麵肯定會翻到下麵,這個衝浪板卻沒有翻,也就意味著——


    黃小桃在衝浪板的另一邊,浸在水裏!


    我大喊:“小桃,不要亂動,我在這一邊,現在我往左,你往右,咱們一起使力,我數一、二、三!”


    雖然黃小桃不能說話,但我能感到她在配合我的動作,嘩啦一聲,衝浪板翻了個個兒,我浸到了水裏,黃小桃露出水麵,我聽見她在劇烈地呼吸。


    黃小桃深呼吸了十秒左右,說道:“宋陽,我翻過來讓你呼吸,一、二、三!”


    我不能說話,隻能配合她,兩人再次顛倒位置。眼下的處境大概是這樣,我和黃小桃被固定在一個衝浪板的兩麵,隻能有一個人露在上麵呼吸空氣,幾乎沒有任何獨自逃脫的可能性,隻能撐到警方找到我們。


    我喘勻了氣之後,說道:“小桃,我們每人呼吸三十秒。”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可能看不見周圍,我來說一下現在的處境。”


    我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她,三十秒之後,我們又切換位置,黃小桃在上麵說道:“這家夥竟然主動出擊,當時在醫院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因為他的聲音和打電話跟我的醫生的聲音是一樣的……”


    我翻過來之後道:“大概是我們把他整慘了吧?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個機關至少不用缺胳膊斷腿,這地方看起來像體育館,現在的時間可能是晚上十點左右,也就是說,我們要支撐到明天早上才有人來救我們。”


    “你真以為你們能支撐到明天嗎?”一個聲音從泳池那頭傳來,我抬不起頭,但我非常確定,他就是汪一舟。


    這一次他沒用變聲器,冷冷地說道:“拜兩位所賜,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能把我逼到這種份上,我隻想說佩服佩服!”


    我一肚子怒火,大罵道:“你少得意了,你以為你能逃掉嗎?”


    他並不理睬我,自顧自地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身上癢,我在水裏放了一些腐蝕性的藥水,長時間浸泡就會死。”


    三十秒已經到了,我切換過來,讓黃小桃露在上麵呼吸,她少不得一番惡狠狠的咒罵。


    汪一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咱們接觸不多,但我早就聽說過南江市有一對少年神探和美女警花的搭檔,你們二位親密無間,彼此信任。這次的審判正是考驗你們之間的感情,你們其中一個人必須讓另一個人淹死,才能支撐到天亮,等到救援。”


    黃小桃吼道:“你別作夢了,我們會活下來,或者一起死!”


    汪一舟哈哈大笑:“是這樣嗎?在求生本能麵前,你們之間的感情又值多少錢?等你們現全身癢如蟻噬,心跳開始減慢的時候,還有力氣繼續給同伴提供氧氣嗎?你的同伴像你自己一樣值得信任嗎?也許他再也不會給你呼吸的機會!祝你們二位玩得愉快!”


    汪一舟走後,黃小桃沉默了很久,但是沒忘記到三十秒的時候我上來呼吸。


    這時我已經感到皮膚癢,尤其是眼睛,鼻孔刺痛難耐,水裏確實加了料,我說道:“小桃,他在挑撥離間我們,千萬不要動搖,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我瞑目長歎,難道我們中間真要有一個人死掉嗎?


    我寧願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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