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亮了,我這才感到一陣疲憊。黃小桃勸我們趕緊回去休息,我們和凶手正麵交鋒了一次,各有損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暫時不會再有動作。


    我正要走,這才想起來老幺和孫冰心還在裏麵,趕緊去找他倆,推門一看,這兩人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


    我把孫冰心搖醒,她睡眼惺忪地問道:“抓到犯人了嗎?”


    我說道:“跑了,不過我們救了幾個人質,我送你回家吧!”


    王大力指指老幺又指指自己,意思是我送孫冰心回家,難道他要跟老幺一起回學校。


    孫冰心睡得有點迷糊,夢遊似地被我牽著走出公安局,然後我叫了輛出租車,我說送她回家,意思就是出租車從她家繞一下,路上孫冰心說道:“這次也沒幫上什麽忙,宋陽哥哥,你能說服小桃姐姐讓我晚上跟你們一起嗎?”


    我搖搖頭:“你去了又能怎麽樣,當時那情況來一個特警中隊都未必好使。”


    孫冰心撅著嘴道:“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嘛!”


    我哄她說總得有人留在後方作我們的後盾,這就跟我們小時候在小霸王遊戲機上玩的坦克大戰一樣,守老家也是很重要的職責,不然出去戰鬥的人怎麽能安心呢。


    孫冰心乖巧地點頭:“宋陽哥哥放心吧,有我在,老家永遠不會失守的!”


    我一扭頭,現王大力趴在副駕駛座上,用酸溜溜的眼神看著我。


    孫冰心到家之後,非要我跟她一起上去,我說不行啊,我豈能丟下王大力和老幺,那多不仗義,王大力插了一句:“就是嘛,兄弟如手足!”


    孫冰心沒走兩步突然轉身,對王大力叫道:“下一句是什麽,你敢說出來,我打死你!”


    我打圓場道:“不要聽他瞎說,劉備就是個死基佬,他講的話跟放屁一樣。”


    孫冰心哼了一聲,對王大力道:“以後說話注意點!”


    王大力作了一個抹汗的動作:“冰心妹妹真有個性,我喜歡。”


    她上樓之後,一直歪在旁邊打瞌睡的老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幽幽地看著我說道:“小宋宋,你對基佬好像有成見啊,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回學校的這一路,我差點就中途跳車。


    回宿舍之後,我隻睡了五個小時,還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刑者疾風放在一個機關上,四周一片漆黑,他陰森地說道:“宋陽,我想跟你玩個遊戲!”


    我從夢裏驚醒,嚇出一身冷汗,起來一看才下午兩點。


    我打開微信,黃小桃建了一個專案組的討論群,誰現線索會在裏麵簡要地說一下。


    群裏有幾條新信息,有人去追查了製造機關的零部件,現統統是網購的,因為現在已經知道凶手的真實身份,這條線索追查下去也沒有意見。


    技術組從凶手家裏找到一些可以當作呈堂證物的東西,但對目前的案件進展也沒有多大幫助。


    還有就是黃小桃派了一隊人馬,對凶手住處方圓十公裏進行地毯式排查,目前仍沒有下落。從刑者疾風昨晚策劃的逃脫行動可以看出,他背後有人在協助他,很可能是這個勢力龐大的直播網站。


    最後還有一件跟案情無關的小事,昨晚被我們救回來的那人已經搶救過來了,全身百分之九十的皮膚燒傷,大概是接受不了這個殘酷事實,清醒過來之後一直在醫院裏鬧。


    我給黃小桃打過去一個電話問道:“需要人手嗎?我過來幫忙吧!”


    黃小桃說道:“你起得真早,看見群裏的了吧?案件現在進入膠著期了,搞得不好就變成懸案了。”


    我說道:“未必,這兩個凶手都是自我意識很強,極度喜歡表現的人,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們還會有動作的。”


    黃小桃歎息一聲:“是我的決策錯了嗎?”


    我安慰她道:“你昨晚的決定非常果斷,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了。”


    黃小桃笑了:“每次一聽你安慰,我的心情就一下子好起來,要不你改行當心理醫生吧……對了,說到醫生我想起一件事,昨晚那個受害者指名要見你,你不去他就不接受治療,你抽空去一趟三院吧!”


    我估計不會有什麽好事,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王大力正睡得香呢,一轉身抱住枕頭,喃喃地說道:“冰心妹妹!”


    我把他搖醒,王大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叫他醒了之後到局裏來找我,說了三遍,王大力含糊地答應,又睡過去了。


    我打車來到第三人民醫院,有個留守在這裏的警察帶我去見受害者,來到病房外麵就聽見裏麵一陣摔砸的動靜,一個聲音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給我滾!”


    被趕出來的醫生看我一眼,搖頭道:“進去小心點,這人得看心理醫生。”


    我心裏也有點惴惴不安,推門走進病房,看見那個少年全身裹得像木乃伊一樣,他叫道:“是你!我記得你是昨晚救我的人!”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問道:“你感覺好點了嗎?”


    突然一個水杯扔過來,要不是我閃得快差點砸到我腦袋上,少年吼道:“我記得昨晚有個警察要衝我開槍,你為什麽攔下,為什麽不讓我去死?我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個廢人,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說著話,他胡亂抓起一些東西朝我扔過來,我用胳膊擋著道:“你先別衝動好嗎?等你康複之後可以接受全身植皮,如果你覺得你這個樣子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掏一部分醫藥費!”


    不說還好,一說他更加暴怒,跳下來攀著窗戶的鐵欄杆使勁撞頭:“我不需要你們來憐憫我,讓我死,讓我死,我不想活下去了!”


    焊死的鐵欄杆被他搖得喀喀作響,我擔心他真跳樓了,過去勸阻,誰料他突然轉身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地壓在床上。


    這小子雖然瘦弱,可是一個人瘋狂起來力氣卻非常大,我被掐得快要窒息了,突然一幫白大褂衝進來,按住他強行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他兩眼一翻睡了過去,我站起來摸摸被掐出兩道紅手印的脖子,心說真是好險。


    醫生問道:“警察同誌,您沒傷著吧?從昨晚鬧到現在,這個病患我們真管不了了,我看還是轉送到精神病院吧。”


    我說道:“辛苦你們了,送到精神病院恐怕隻會更糟,畢竟生了那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接受不了,我回去讓局裏給找個心理醫生過來,先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我嘴上是這樣說,出了門心裏一直罵,簡直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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