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心嚇得叫了一聲,躲在我後麵,我說道:“死人有什麽好怕的?”


    孫冰心強詞奪理道:“誰說我怕了,隻是看見反常事物的本能反應罷了,就好像看見一個帥哥大吃一驚一樣。”


    秦大叔不忍直視:“真是造孽啊,小女死了之後還被人玷汙,你們趕緊看完埋了吧。”


    其實女屍臉上的笑容隻是死後肌肉收縮所致,但配上她的裝扮和動作就顯得特別詭異,這要是晚上看見肯定要嚇尿。


    我戴上事先準備的橡膠手套,掰了一下女屍的胳膊,現關節異常僵硬,根本掰不動。


    我看了看男人的表情,現他一臉驚恐,他這個體位我也不好聽骨辨音,隻能從瞳孔混濁度和屍僵程度判斷死亡時間,大概是三十個小時以前。也就是說,他當時沒死,被活埋之後才真正咽氣的。


    男屍的指甲有許多破損,手指上紮了不少木刺,但是指甲縫裏沒有土,這就證明他來到這裏時棺材是被打開的狀態。


    他臉頰和喉嚨紫,這是窒息的明顯特征,另外他的皮膚上也有一些紅疹,和鄭在鎬身上的一樣,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這就是中了槐毒的症狀嗎?”


    我解釋道:“準確地說,是刺槐的毒素,新鮮的槐樹汁液是有毒的,但是這種毒性跟蛇毒是沒法相提並論的,隻是為了防止被野生動物吃掉才產生的一點小毒,一般來說是不致命的。”


    農村人說“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鬼拍手”指的就是槐樹,之所以有這種忌諱就是怕家裏的小孩子爬槐樹玩,誤中槐毒,很多民間忌諱都有它背後的道理。


    我對秦大叔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件事騙了您,其實鄭在鎬已經死了。”


    秦大叔瞪大了眼睛:“我沒殺他!”


    我說道:“我知道你沒殺他,他的死是一連串巧合所致。”


    鄭在鎬當時被活埋,接觸了大量槐樹汁液,結果逃出來之後慌不擇路,一路奔逃,使得全身血液流動加,槐毒就進入了肝髒。


    另外他當時處在極度的緊張和恐懼之下,當天晚上氣溫又極低,當他跑進那輛車的時候,身心瞬間放鬆了下來,各方麵因素一起揮作用,於是就坐在車裏猝死了。


    小玻璃是在鄭在鎬逃跑之後來到這裏的,他看見棺材敞著,裏麵一具年輕漂亮的女屍,於是淫心大動就和女屍幹起苟且之事來。做那種事會加呼吸,所以吸入了大量的槐毒,不知不覺昏迷過去,第二天秦大叔等人趕到,因為小玻璃呼吸微弱,就以為他死了,就地掩埋,後來小玻璃在棺材裏醒了,大呼小叫卻沒人來救他,加上被女屍緊緊摟著,喘不上氣來,最後就窒息死亡。


    秦大叔隻是過失殺人,無意中推波助瀾。


    我安慰秦大叔道:“眼前的一切證據顯示,你確實沒有對鄭在鎬動殺心,給了他逃生的機會,這些證據在法庭上或許對你有利。”


    秦大叔苦笑道:“我就知道我是逃不過坐牢的。”


    我說道:“問一句不該問的話,你當初為什麽不殺人滅口?那樣不是更保險嗎?鄭在鎬逃出來肯定是要起訴你的。”


    秦大叔搖頭道:“殺人是要下地獄的,我做不出來這種事,再說我女兒當初是喜歡過這個棒子的,我不想讓我女兒在九泉之下傷心難過。”


    孫冰心扯扯我的衣服:“宋陽哥哥,最關鍵的部分你沒說,女屍為什麽會緊緊地抱著這男人?”


    我說道:“那其實不是擁抱,而是這個動作。”說著,我把雙手交叉。


    孫冰心道:“你要急死我嗎?不管是哪個動作,死人為什麽會動啊?”


    我說這隻是簡單的神經反射作用罷了,就好像切掉腦袋的青蛙在電流刺激下仍然會動一樣,這個現象叫作“拉薩路反射”。拉薩路是《聖經》裏麵被耶穌死而複生的一個老頭,剛死不久的屍體如果被刺激到脊椎,雙手會慢慢地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就好像複活了一樣。


    小玻璃應該是幹好事的時候碰到了死者的脊椎,或者是摩擦產生的靜電刺激到了死者,所以就被緊緊摟住了,間接造成了小玻璃的昏迷。


    究其原因,和宋家起屍術的原理是一樣的,人體磁脈殘餘著一部分能量,適當的刺激可以讓屍體‘動’起來。


    孫冰心驚歎道:“還有這種事情,長見識了!”


    我說道:“以前就生過"jian shi"被屍體摟住的事情,我想這可能是上天留給人類的最後一絲尊嚴吧!”


    秦大叔問道:“警察同誌,我要坐多久的牢?”


    我說道:“過失殺人的量刑可長可短,你這種情況是可以酌情減刑的,我們不抓你了,你去自吧!這樣能爭取到寬大處理。”


    孫冰心說道:“秦大叔,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公辯律師,應該能爭取到緩刑,緩刑期間好好表現,也是可以減刑的。”


    秦大叔說道:“兩位,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我點點頭:“請講!”


    秦大叔唉歎一聲:“能不能讓這件事上報紙,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中國的少女可以知道什麽叫做自尊和自愛,不要再被那些外國人玩弄。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女兒,我不希望相同的悲劇生在別的家庭。”


    他的話令我一陣動容,我咬牙道:“行,我一定替你辦到!”


    秦大叔突然流淚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謝謝,謝謝你們,能遇上你們二位是我的造化。我做這種傻事隻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我的女兒白白死了,那個棒子卻活得好好的,以後還會繼續禍害黃花閨女,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孫冰心安慰了她幾句,我掏出黃紙在墳前燒了,念了一段往生咒,孫冰心問我這兩具屍體怎麽辦,我說道:“一定要分開的話,隻能把秦露的胳膊鋸了,秦大叔應該不想看到這種結果吧?反正小玻璃也沒有親戚,就這樣埋了吧。”


    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秦大叔把他的車開來,準備送我們回去,然後他去自。


    他回頭朝山上看了一眼,歎息道:“這棵老槐樹是我家老祖宗墳頭上長的,我冒了大不敬砍了它,結果就遭了這種報應,唉!”


    我說道:“也不能這樣想,這或許正是老祖宗在保護秦家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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