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問道:“空空如也,那是什麽意思。”


    我不禁苦笑:“你是叫我解釋成語呢,還是問為什麽會空空如也?”


    “你這家夥!”黃小桃踩了我一腳,狠狠瞪我一眼。


    “我說!我說!”我連連擺手:“死者的胃裏沒有食物,餓得非常幹淨。”


    “這也沒什麽吧,大概是被凶手抓起來關了幾天。”黃小桃沒好氣的道。


    “但她的腸道裏麵連糞便都沒有。”


    “什……什麽?”


    接著我做了一件讓所有人倒胃的事情,我分開死者的雙腿,把手指插進了死者的肛-門,而且還插得很深,整根手指幾乎完全沒進去了,黃小桃大張著嘴,瞪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沒什麽好驚訝的,沒見過醫生檢查前列腺嗎?”我說道。


    “這有可比性嗎?”黃小桃道:“你簡直就是……算了我不想說。”


    其實我也挺無辜的,要驗這裏隻能這麽幹,現在有手套有體溫計還算好的,古代沒有這些東西,仵作就是直接把手指插進糞門中測腸溫。


    我當然不是在測腸溫,當我把手指全插進去之後拔了出來,現手上有一層油光,另外,原本應該是人體排汙口的地方,竟然異常幹淨。


    我把手指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有幾名警察惡心得用手捂住嘴,我說道:“死者直腸裏的是植物油!”


    黃小桃錯愕地問道:“植物油?”


    我點點頭:“拿個鑷子過來。”


    一名警察取了鑷子過來,同時遞給我一個異樣的眼神。其實接下來要幹的我也可以用手指,隻是不想讓他們這麽惡心才用鑷子代勞。


    我拔開死者的肛-門,讓一名警察用手電筒照一照,看過之後,我把鑷子放下,手套也摘了,驗屍算是結束了。


    “怎麽樣?”黃小桃焦急的問道,語氣就跟一個關心病人狀況的家屬一樣。


    “直腸粘膜有一些破損,凶手應該是將一根軟管塞進了死者的腸道裏,往裏麵灌油,同時給死者喝了不少油。”


    “為什麽要做這些呢?”黃小桃對此非常不解。


    “為了讓死者把體內的汙物全部排空。”我答道。


    剛剛我聽骨辯音的時候現肝髒有一定程度的萎縮,肝髒就像是人體內置的一塊蓄電池,人處在饑餓狀態時,肝髒內儲存的糖原會開始消耗,供給人體的能量所需。


    這就意味著,死者死亡前被餓了至少一個星期,外加從嘴和肛-門灌油,強行使她排空腸道裏的汙物。


    據此可以推測出,死者失蹤時間大約為二十七天左右。


    最關鍵的是,人體內的消化物和糞便含有大量毒素,當人體饑餓的時候,腸道會開始把糞便重新‘榨’一遍營養,自然這些毒素就積累在肌肉和血液裏了。


    凶手顯然知道這一點,便用這種手段強行讓死者排光糞便!


    再一個,當動物在極度驚恐的情緒下死去會分泌出一些毒素流進血液裏,使得肌肉變僵硬,所以凶手讓死者吸飽了笑氣,在毫無痛苦的情況下被慢慢‘淩遲’而死。


    凶手煞費苦心的做這些,並不是要折騰死者,結論說出來連我都覺得變態得不行,凶手是為了保證死者的肉質達到最‘可口’的狀態!


    聽我說完,兩名警察直接捂著嘴衝出去了,黃小桃之前差點誤食人肉包子,已經有點免疫力,但神情還是有些驚恐:“你的意思是,包子餡不是凶手為了毀屍滅跡才做的,他綁架死者的初衷就是為了取下最好的食材,來做人肉包子……”


    我答道:“是,我猜測這個凶手完全沒有殺人的意識,人在他眼裏和豬牛沒有區別,他是一個內心扭曲的美食家!另外,我剛剛說屍體沒有出現巨人觀的第三個原因就是這個,因為死者餓了一個星期,腸道內的益生菌一部分被排除體內,另一部分被自身的免疫係統殺死了,通俗點說就是細菌被餓死了,所以屍體並沒有嚴重腐爛。”


    黃小桃低著頭,長達十秒鍾沒說話,我以為她是為死者的悲慘遭遇而難過,結果我想錯了,哭那就不是黃小桃了。


    她惡狠狠地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媽的,這種人渣真該千刀萬剮!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再繼續作案了!”


    但我卻有點悲觀,這名死者被棄屍達二十天之久,二十天實在太久了,可能早已經出現了第二,第三個遇害者。


    我安慰黃小桃道:“我們盡全力而為,哪怕這兩天不眠不休,也要把他抓住!”


    “你說的沒錯!”黃小桃點點頭。


    驗完屍,我和往常一樣掏出一些紙錢在死者麵前燒化了,念了一段《往生咒》,然後給她覆上一層白被單。


    我們離開停屍房,小周已經化驗出結果來了,他激動的說道:“宋陽,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死者確實吸入了氧化二氮。”


    “繩子的成分呢?”我問道。


    “丙綸還有一些棉紡織物。”小周飛快的答道。


    “謝了!”我點點頭,了然於胸。


    黃小桃說道:“看來眼下要重點追查繩子、笑氣這兩條線索,幹脆增加一些人手,把轄區內的派出所民警和協警全部調動起來,務必以最快的時間偵破此案。”


    我問黃小桃:“這次怎麽沒看見王援朝?”


    “他下午正好在那家肉聯廠附近執勤,我叫他去追查馬金火的線索了,所以沒有來開會。”黃小桃說道。


    “對了,包子鋪附近有人盯梢嗎?”我繼續問道。


    “我怎麽可能忘了那麽重要的地方,派了四名同誌在附近守著呢。”黃小桃答道。


    這時天已經亮了,我竟然驗了兩個小時的屍,黃小桃說出去吃點東西吧。


    我倆來到附近的西餐館,簡單吃了些披薩,吃完之後,黃小桃說道:“宋陽,你昨晚上沒休息好,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學校吧,有情況我再通知你。”


    “你呢?”我問道。


    “我還得查案去。”黃小桃一臉的苦笑。


    “我跟你一起吧,你叫我現在回去睡覺能踏實嗎?”我說道。


    黃小桃笑道:“好!”


    黃小桃回警察局打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是打給王援朝的,掛斷後對我說道:“王援朝說馬金火三個月前就從肉聯廠離職了,之後送的豬肉什麽跟肉聯廠無關,另外人事科主任說他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這和我的猜想差不多,但這也意味著,這條線索斷掉了。


    不一會兒,有兩名警察抱來厚厚一遝卷宗,說是從各轄區派出所、公安局調來的近三個月南江市失蹤,失聯人口的立案書還有他們的檔案。


    黃小桃驚訝地說道:“南江市三個月失蹤這麽多人,城裏難道有外星人出沒嗎?”


    “也不全是失蹤的,有一部分隻是失聯。”一名警察說道:“畢竟南江市挺大的,有不少流動人口,來去都沒個準兒,這裏麵還有一部分是逃債跑路的。”


    “行,你放這吧!我慢慢看。”


    他們走後,黃小桃對著一桌子檔案苦笑道:“宋陽,用你那雙什麽眼睛幫幫我唄!”


    我拿起一份翻了翻,且不說檔案太多,逐一排查更是要消耗大量警力。我突然有個想法,雖然有點邪道,但確實可以節省大量人力和時間,畢竟晚一秒破案,就會增加下一名犧牲者出現的幾率。


    我說道:“不如我們用用逆向思維吧!”


    “怎麽個逆向思維法?”黃小桃問道。


    “站在凶手的角度看一看,這些人裏麵,哪些是‘最好吃的’!”我打量著厚厚的檔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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