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殺人凶手就在門外,手上可能還有凶器,我的冷汗瞬間就濕透了後背!


    我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大腦快思考著,假扮女鬼的鄧就在門外麵等我,我如果伸出腦袋查看,他肯定會給我一刀。


    但我留在這裏也不保險,從門到這裏不過幾步距離,他完全可以在黃小桃衝上來之前殺了我,拚個魚死網破。


    窗戶大開著,倒是可以跳下去,但這也太慫了,我今晚的目標是抓住他!


    於是我把手插進口袋,撥通黃小桃的電話。


    一邊撥一邊裝作害怕的樣子,大聲說道:“夏末學姐,你可別嚇唬我,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然後抬腳走兩步,出一點腳步聲,悄悄繞到了鋼琴後麵。萬一鄧衝過來,我起碼可以利用巨大的鋼琴同他周旋一下。


    就在這時,鄧出現在門口,看見躲在鋼琴後麵的我,他露出一絲陰森的冷笑:“小子,還裝什麽裝?”


    我清楚地看見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匕,而且他的手和女人一樣纖細白嫩。


    “你是誰啊?為什麽穿成這樣。”我裝糊塗,想勾引他說話,多爭取點時間。


    “還在跟老子裝,那封信上寫的到底是什麽?”說著,他朝我走過來。


    “那封信上說……”我朝鋼琴另一側退了幾步:“說你是殺人凶手。”


    “張凱這家夥果然不值得相信,我竟然還為殺了他愧疚了那麽久。”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心髒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了。


    我說道:“這完全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殺他,遺書怎麽可能會落到我手裏。”


    “別說這些沒用的,把信交給我!”他聲嘶力竭的喊道。


    “信不在我手上,我早就交給警察了。”我說道。


    “你他媽的,敢耍我!”


    鄧正要衝過來,黃小桃一腳踹開後門,雙手端槍,眼神英武的厲喝道:“不許動,放下武器!”


    鄧大驚失色,第一時間朝我衝過來,我猜他是打算挾持我作人質!


    我立即朝教室後麵跑去,鄧從另一側追過來,這時黃小桃放了一槍,震耳欲襲的槍聲在教室裏回蕩著。


    這一槍什麽也沒打碎,據說警察的槍膛裏會壓一枚空包彈,用來鳴槍示警。但槍聲確實起到了威懾的效果,鄧拔腿就跑,從正門跑了出去,假套都掉了。


    黃小桃立即沿著走廊追出去,我也緊跟著跑了出去,雖然走廊是死胡同,但兩邊密密麻麻的都是教室,很容易藏人。


    當我跑到走廊上時,果然現鄧不見了,黃小桃叫我跟上他,她踢開一間教室的門,舉著槍朝裏麵比劃了一下,我說道:“不在這裏!”


    我們連續搜了三個教室,突然聽見開窗戶的聲音,我驚叫道:“不好,他要跳窗!”


    我們急忙衝進一間教室,隻見鄧踩著窗台上,正準備往下跳。


    黃小桃站定,雙手持槍,準備將他射殺。


    就在這時,鄧突然慘叫一聲,從窗台上摔了下來,用恐慌的聲音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黃小桃立即上前,一腳把刀踢開,給鄧戴上手銬,把他的雙手銬在背後,然後對我說道:“宋陽,你說的一點沒錯,這小子果然把手整形了。”


    我長鬆口氣,感覺全身都要癱軟了。


    這時王大力才從外麵跑進來,說道:“臥槽,牛逼啊,這麽快就抓住了,我瞅瞅這小子長啥樣。”


    等他走過來,黃小桃冷不防地踩了他一腳,王大力出嗷的一聲慘叫,捂著腳跳起來。黃小桃惡狠狠地說道:“關鍵時刻居然停下來係鞋帶,我真是見識到了什麽叫作豬隊友!”


    “鞋帶突然鬆了,又不是我的錯,陽子,你幫我說說話。”王大力委屈地說道,我隻是投給他一道鄙視的目光。


    黃小桃給總部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準備將鄧押出去。


    王大力趁機賣起乖來:“喲,你就是鄧啊?連殺兩人,還扮鬼來嚇我們,你挺牛逼的嘛,不過再牛逼也比不上咱陽哥牛逼,是吧陽子?”


    誰都沒理他,王大力尷尬地笑笑,鄧突然用陰森的眼光看著我:“張凱的信上到底寫的是什麽?”


    “信是假的,你到現在都沒明白,我在設局抓你嗎?”我冷笑道。


    “不可能,那明明是張凱的字跡,而且我這麽天才的殺人手法,如果你不是看了信,怎麽可能會識破!”


    原來到現在,鄧還自負的以為自己的頭腦天下第一,所以才認定信是真的,害了他的正是那份自負!


    我歎息一聲:“信是我用張凱的上課筆記合成出來的,你說沒人能看穿你的手法,我隻想說,這次你不走運,遇到對手了。”


    鄧突然大笑起來,那淒涼的笑聲回蕩在走廊裏,聽得人心驚膽寒,他說道:“宋陽,我記住你了,這次是我的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心服口服!”


    “行了,老實點,跟我走!”黃小桃猛的推他一把。


    我叫住他:“等等,你說你輸了?”


    “怎麽,我都落到這副田地了,你難道還想說我贏了?”鄧冷笑連連。


    “沒人輸,也沒人贏,因為這不是遊戲,你是在殺人!兩個寒窗苦讀的大學生因你而死,兩個家庭因你永遠陷入痛苦之中,你竟然拿輸贏來衡量這件事。”我罵道。


    鄧冷笑一聲:“在我眼裏,這就是一場遊戲!一場智商和膽量的較量!”


    “真是內心扭曲,不可救藥!”黃小桃蔑視地說道。


    我們把他押到外麵,不一會兒,警車就開來了,鄧被警察帶走了。


    “大案告破,行了,姐請你們好好吃頓夜宵。”黃小桃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太好了,我們去校外擼串喝啤酒,今晚不醉不……”王大力興奮地手舞足蹈。


    黃小桃狠狠瞪了他一眼,王大力咽下後麵的話,把腦袋埋了下去,估計黃小桃還在記恨剛才他掉鏈子的事情。


    我心裏自然也是一塊大石落地,這時身後的舊教學樓裏傳來一陣幽怨的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風聲,黃小桃幽幽地說:“對了,剛剛鄧看見什麽東西,突然被嚇回來了,難道他真的見到了夏末學姐。”


    王大力打了個哆嗦,抱著臂膀說:“小桃姐姐,你別嚇我啊!”


    我朝走廊盡頭望去,窗戶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張海倫·凱勒的畫像,那扇窗戶沒有關嚴,與窗框呈一個微小的夾角,正好反射出海倫·凱勒的臉。


    原來這就是鄧所見,我笑道:“他是見到鬼了,心中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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