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平靜不波的灰穀鎮上,突然而變得喧鬧慌lā


    首先是羅丹商會的所有人馬都走出了原本的駐地,朝著愛德華家族商隊駐地而去。這個舉動好像觸動了個什麽隱藏的開關,原本沒什麽士兵的街道上忽然冒出來一隊巡邏士兵攔住了他們,讓他們必須回到原本給他們準備的旅店中。羅丹商會的態度很堅定,毫不猶豫地就要強行朝愛德華商會駐地進發,而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士兵的態度更加堅定,直接就抽出了武器讓他們必須回去。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沒多遠的泰勒家族的商隊也離開了,朝著同樣的方向而去,於是又是一隊好像地下冒出來一樣的士兵攔在了他們麵前。但是當另外有士兵慌張跑過來報告說另外還有商隊都離開了原定的駐地,帶頭的幾個軍官馬上就慌了起來。


    好像有默契一樣,羅丹商會和泰勒家族的商隊護衛們都抽出了武器,就像是麵對土匪盜賊的包圍一樣呐喊著衝殺了過去,而那些士兵包括領隊幾個軍官卻都隻是叫囂得厲害,尤其是有兩個士兵被砍倒在地之後,其他的全都一哄而散,任由商隊護衛突圍而去。


    “廢物!都是廢物!不是早就告訴過那些家夥,每一個商隊附近都必須有一個小隊以上的士兵在暗處警戒以防萬一的嗎?那家夥是誰?十二個人也叫一個小隊嗎?被一群商人也一衝而散,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戰鬥力,也配叫做軍人嗎?那個領隊的是誰?是誰介紹進來的?還有負責看守敏特家族商隊的,怎麽隻有兩個人?他們不是上報說是有兩個小隊的士兵嗎?吃空餉居然吃到這裏來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行動嗎?”


    看著監控圖像上的情況,還有聽著下層士兵用導線喇叭傳上來的報告,駐地指揮官的滿頭大汗都順著下巴不停地往下滴,而現在他又不好拿出各種美食美酒來緩解壓力,隻能徒勞地咆哮著。


    說老實話,他之前也早對這次東拚西湊聚集起來的手下的戰鬥力和執行力有些存疑,不過這畢竟是一出有心算無心的陷阱,他們也並不是動手的主角,所以他也並不是太過擔心。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些和他一樣靠著關係和金幣硬塞過來想要分一口肥肉的家夥們,真的隻是一幫徒具其型的士兵,也許連普通的山賊土匪都比他們更有戰鬥力。


    幸好這次還有人壓陣。指揮官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背後。不遠處的座椅上,阿達裏爵士山一樣地端坐在那裏,神色沉穩默然不語,隻是靜靜地觀看著分離出去的一部分監控圖像。而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個子,那就是之前用飛行術闖進灰穀鎮來的法師,聽阿達裏爵士說是他認識的,這次來協助他完成一些任務。


    一些任務。這位老爵士好像也終於明白變通了。居然穿上了那一身奧術戰甲,居然跑到這裏摻和這種他之前嗤之以鼻甚至會勃然大怒的行動,就知道他是終於開竅了。駐地指揮官也是暗暗欣慰,不過他有些搞不明白,就算老爵士自己開竅了,指使他過來參加這次任務,還能給他發布任務的又是誰。想遍軍團中的幾位高層,好像都不夠資格似的,至少老爵士從來都沒給過他們什麽好臉色。


    難道是奧羅大平原,甚至是奧羅由斯塔的哪位?指揮官悄悄瞥了眼阿達裏爵士旁邊的小個子法師。能夠用飛行術飛來這裏,他可以肯定這不會是西海岸本地哪個家族的法師,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六環奧術,西海岸這種窮鄉僻壤能夠用出六環奧術的高階法師屈指可數,還不知道包不包括飛行術,而且都是些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


    而如果是用卷軸飛來的,那就更不得了了。西海岸不可能有哪個家族和勢力能奢侈到這個地步,那幾乎肯定是奧羅大平原上的老爺們才能有的豪奢手段。而且能指使得動阿達裏爵士,也有可能是同是帝國時代留下來的那些老怪物。難道是奧羅由斯塔想對北方軍團有什麽大動作?比如撤換軍團高層,甚至幹脆撤銷軍團編製……


    指揮官忽然覺得背上的汗水變得冷冰冰濕膩膩的,難受得要死。他雖然肥卻不蠢,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事情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範疇。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無謂地想那麽多沒用的,至少先把眼前能做的事做好再說吧。駐地指揮官勉強把精神集中在麵前的投影畫麵上,沉聲下令:“把留守到外麵的部隊也調進來攔截這些家夥!他們都在朝霍華德商隊那邊移動,他們是早有預謀的,很有可能已經提前看出了我們的計劃。同時通知那些該死的矮人,讓他們開始行動了!說好了是由他們主攻的!”


    命令完之後,指揮官忍不住又微微側過頭去偷瞥了瞥後麵的阿達裏爵士,希望從這位老爵士身上看出點對自己的評價來,可惜老爵士還是和他身邊的那個小個子法師一起靜靜的看著分割出去的一小塊監控畫麵,對他這裏的慌亂嚎叫呼呼喝喝一絲興趣都沒有。指揮官匆匆看了一眼,那塊分割出去的畫麵顯示的地方也不大,顯示的好像是山腹裏麵的景象,上麵展現的光點也不多,好像隻有兩個,隻是都亮得有些耀眼。


    “這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了吧?”阿達裏爵士低聲問。他看著麵前的兩顆小光點,一顆亮得像是星星,耀眼之餘在不停的閃爍,另外一顆卻像是太陽,發出的光芒恒定有力而持久,好像能持續萬年不變。


    “應該就是了。和我之前遠處用奧術窺看的一樣。”旁邊的斯蒂芬妮看著那顆有些閃爍不定的光點,表情有些奇怪。“這樣龐大但是並不凝聚的生命力,我也隻在這個家夥身上看見過,就好像移植過很多巨龍的肢體和器官在身體裏一樣,偏偏還能達成完美的平衡,很不可思議。真是古怪的西方巫術。”


    “雖然文化體係不一樣,但西方人關於生命能的開發和運用可是很有獨到之處的。你可別小看他們。”老爵士淡淡地提醒。“皇家學院曾經有專門對他們的生命能開發手段的課題組,好像還有實際運用的技術,隻是沒有流傳下來罷了。”


    “是。”斯蒂芬妮點頭。這位爵士就算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法師,也曾受過帝國時代的正統奧術教育,她可不敢小看。將視線轉到監控影響的另外一個光點上,她問:“那些西方人值得信賴麽?”


    “不知道。”老爵士臉上沒半點表情。“有關係嗎?”


    “不,沒關係。”


    ###


    漆黑的地下通道中,一片柔和的光幕隨著一個腳步聲挪動著。光幕卷動得飛快,不時掠過地麵上一具具形狀各異的矮人屍體,但是這腳步聲卻並不怎麽快,宛如閑庭信步的節奏,如果隻是聽聲音,就好像隻是一個老人在自己的花園中散步一樣。


    光幕的源頭是一個光源水晶,被一個戴著麵具的獨臂大漢拿在手中,淡淡的柔和白色光芒照在那猙獰的麵具上,反射出來之後都被帶上了幾分詭異凶戾的氣息,但是那麵具下的一雙眼睛卻是很平靜,或者說深沉得足夠將一切埋藏在不被人察覺的最深處。這雙眼睛沒有對地麵上那些矮人屍體稍微瞥過一眼,隻是看向那光幕不及的通道深處。


    終於,獨臂大漢的腳步慢了下來,光幕的移動也慢了下來,最後完全停下,而一個盤膝坐在矮人屍首上的身影也剛剛被照進光幕的範圍之內。


    “你來了,我等得有些時候了。”坐在矮人屍首上的人有著一張沒有頭發眉毛的古怪僵硬麵孔,正是風吟秋。


    “你弄成這個樣子,是在躲那些歐羅人麽?”獨臂大漢仔細打量著這個從沒見過的古怪男人,眼神卻並不顯得有絲毫的奇怪。就算模樣完全不一樣了,也絲毫不妨礙他把這個人給認出來。境界和經驗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外貌上的意義就不是那麽明顯了。毫不掩飾的聲音和氣息,還要留在那些矮人屍體上的拳印,都是說明他就是他。


    “一些戲弄那些矮人蠻子的小把戲罷了。”風吟秋也在仔細打量著這個數年未見的故人,除了那一張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木質麵具之外,這個人的氣息更加的凝練厚實,也更加圓融了,可見在武道修為上也有不小的境地。以這個人所學的那些並不算十分高明的門派傳承,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除了天賦極高之外這些年間肯定曆練也不少。“數年不見,萬萬沒想到能在這歐羅大陸上還再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來這個地方。之前還聽說奧斯星城有兩位西大陸來的法師出手,擊退了複興會的法師,霹靂手段震懾了不少本地貴族和神殿。我還以為隻是那位真武宗的劉真人之功,想不到另外那人居然是你。”獨臂大漢看著風吟秋,那原本一片平靜的眼眸深處逐漸泛起些東西上來,但他的聲音始終平和,還帶著些玩味。“記得我剛逃離神州的時候,好像聽說你要上龍虎山,拜張天師為師,認祖歸宗入張家門牆,傳承天師之位了,是麽?那麽現在該如何稱呼你?該叫你張天師嗎?”


    風吟秋搖頭笑了笑,笑容在他那僵硬的臉上顯得很別扭:“如今我叫風吟秋,不過是隨大乾使節團來這歐羅大陸周遊的野道士罷了。”


    “不做天師了?”


    “沒意思,不做了。”


    “神州江湖上那一攤子事,你也不管了麽?”


    “輪不到我管,我也管不了。”


    “你獨自一人來的?你女人呢?”


    “沒有女人是我的。”風吟秋淡淡回答,默然片刻後再說。“如果你是問當日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已經不在了。”


    “原來如此。”獨臂大漢很平淡地點點頭,並沒有多問。“其他人呢?其他那幾位朋友呢。”


    “他們……也都不在了。”


    “所以你是過歐羅大陸來散心的了?將之前的那些都放下了?”獨臂大漢眼神帶出幾分戲謔。“當真是好生悠閑。”


    “差不多吧。既然來了,不放也得放了。”風吟秋也淡淡笑了笑,點了點頭。“之前偶然和守護之手的高文俠士切磋,用了手從你那裏學來的天河派的拳架子,聽他說和邪教首領所用的是一樣的,於是便跟了過來。還有與我同來的五行宗的沐姑娘恰好和你照過麵,她從那些矮人那裏逃了出來,和我一說,我才肯定當真是你。”


    “所以你才用學自我的碎星拳砸死那麽多矮子,一路引我到這裏來。”


    “對。便是想見見多年不見的故人。”


    “嗬嗬,這個時候能見到當年的故人,確實是件不錯的事。”獨臂大漢也微微笑了笑。


    “還有我想順便問問你,怎的到走上這條路來?這可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哪條路?怎麽就不像是我做的了。”


    “凝聚香火意誌,妄圖登神成道。這可是隻有那些鄉野村夫中的無知神棍,蠻荒之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巫蠱師才會去做的事,就算你不是道門中人,你也該知道那隻是自尋死路而已。”


    “我知道,不過你說的那是神州,這裏是歐羅大陸。”


    “這歐羅大陸確實真靈彰顯,神道之路要比神州大地寬敞容易無數倍,也確實有觸碰天地真靈成就人道之神的機會……但肯定不是你現在這樣做就行的。如果說神州大地上這樣做是十死無生,那你現在這樣也隻是九死一生而已。”


    “我自有我的把握。”獨臂大漢淡淡回答。“而且就算是九死一生,我也義無反顧。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如果不這樣做,又如何能給這些倍受欺壓的神州族裔撐腰,又如何能有朝一日返回神州去,洗脫我的冤屈,替兩位大人報仇,將那些魔崽子斬殺得幹幹淨淨呢?”


    這最後一句話,獨臂大漢一直平淡的聲音裏終於忍不住地帶出了絲絲的殺意。隻是這一點殺意,就像田園平地中忽然冒出的岩漿一樣,即便是分量再少,也能讓人感覺到下麵蘊含著的恐怖。甚至獨臂大漢拿在手中照明水晶都是一陣昏暗不定。


    一陣若有若無,好像發自九幽之下又近在耳邊的哀嚎厲嘯撲麵而來掠過身邊。風吟秋知道那不是幻覺,實際上如果有普通人在這裏的話,瞬間就會被這聲音奪去意識蝕傷神魂,從此以後變作無知無覺的白癡。這是隨著獨臂大漢的心意波動,那和他氣息渾然一體的古怪麵具自動散發出的氣息,而這並不是他有意而為之,隻是呼吸一般的自然反應。以歐羅大陸的話來說,這是法則性的表現,確實是神道積累已經到了相當深厚地步的證據。


    “原來你還想著回去。”風吟秋長歎一口氣。“原來你還放不下。”


    “你能放下,是因為你失去的隻是一個女人,隻是幾個朋友。我從來便沒有想過要放下,因為我和你擔著的東西不同。”獨臂大漢的聲音重歸平靜,反問得自然而然,就像有人在問他為什麽要吃飯喝水睡覺一樣。隻是若有如無的哀嚎厲嘯卻一直沒有消失,那幾乎已經法則化的戾氣,怨氣,冤氣充斥在他身周十來米內。“兩位大人鞠躬盡瘁,為萬千黎民百姓為江山社稷操勞一生,卻被那些人暗害得不得好死,而他們卻還將罪名放在我頭上。這事如何能放下?若是這等事情都能放下了,這世間還有什麽事能擔在肩上的?”


    “啊,對了,不知你知不知道。”獨臂大漢像是忽然才想起來。“這些罪名原本是要戴在你頭上的。隻是後來你身份變了,張天師要收你入門牆,下一任正一教教主如何能擔上這等汙名呢?所以幹脆便全扣在我身上算了。”


    “我不知道,但是能猜到。當時魂不守舍,沒能幫到你,後來想到也時時愧疚。”風吟秋搖頭歎氣。他在神州出事之後直接被人背著遠逃在西北化外之地,對於中原江湖上的消息幾乎絲毫不知,後來返回之時便跟著逐漸傀儡化的張天師一同上了龍虎山。不過這些事情並不難猜,這種黑鍋是必須要有人來背的,而當時和他一起的同伴就隻剩下這個人了。


    認真來說,當時以他在天師教中的影響力,要全力幫這位故人洗脫罪名也是能辦到的。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交換,總能讓那些人重新找出個新的替罪羊來。隻是當時他的心思全落在如何繼承下天師之位,如何報仇上了,其他的根本沒空去多想。


    “不用愧疚。這個扣下來的罪名很好,我能擔得起也願意去擔。我的仇和兩位大人的仇合在一起,更讓我明白我該做些什麽了。”獨臂大漢聲音略有些昂揚,聽得出他是真心認為如此。“當年老大人曾說了,無論誰也給不了我公道。我自己的公道要自己去找。那來神州的歐羅傻大個也提醒了我,這走神道信仰之路,絕對便是我所要走的路。我要找我的公道,不,我要成就我自己的公道。我便是公道!”


    渾厚有力的聲音如同銅鍾巨鼓,在這幽暗封閉的通道中遠遠傳了出去,不過再沒有矮人膽敢循聲前來,除了大漢的話語聲之外隻有一片漆黑一片寂靜,這話語聲就如同主宰這世界的唯一聲音。


    風吟秋沒有說話,他聽得出這話語聲中蘊含的力量,這力量已經深藏於這個男人的靈魂之內,不可動搖。


    “這幾年來,無論在神州之時還是來了歐羅大陸,大多數時候都是朝不保夕惶惶如過街之鼠。不過我有些空暇的時候還是會回想起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時間不長,但不得不說我們兩人還是頗有緣分的。”獨臂大漢的聲音重新平靜了下來。


    風吟秋點點頭。不得不承認,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這個故友落得如此地步與他是脫不了幹係。


    “那麽現在來幫我吧。”獨臂大漢看著風吟秋。“隻要我們兩人合力,不管是那些什麽矮人蠻子還是北方軍團的法師,都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接下來隻需要稍稍和他們虛與委蛇一段時間,等我凝聚出神道真靈,便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就讓我們兩人重新聯手,在這異域外邦重新闖蕩出一片天地。”


    “我說了,你所計劃的那真的不大可能。”風吟秋長長地歎一口氣。雖然知道沒用,但他還是要最後說一次。


    “我也說了,我自有我的道理。”獨臂大漢淡淡說道。


    “外麵的那些商人,為何要把他們牽扯進來?”風吟秋問。


    “矮人需要的食餌,對北方軍團那些人的誘餌。”獨臂大漢回答得很簡練。


    “能否放過他們?”


    “不可能。計劃環環相扣。要他們的財物,也要他們的命。”


    “從我打探出來的情況來看,接下來還會要很多人的命。”


    “對。”


    “那他們的公道,又要到哪裏去找?”


    “他們也該自己去找。”獨臂大漢麵具後的眼神一片平靜。“或者在我成就真靈之後,如果他們的後人想要的話,可以到我這裏來找。”


    靜默片刻之後,風吟秋再長歎一口氣:“你已是入了魔障。”


    “縱然是魔障,這也就是我的公道。”頓了頓,獨臂大漢的聲音沉了下去。“那麽說,你是不願意了。”


    “其實我也很是懷念我們當年一起的時候。”風吟秋隻能承認:“但是當年畢竟是當年了,我必須要說清楚,你現在的公道不是我的公道。”


    “好。”獨臂大漢卻好像並沒有感覺到太意外,隻是聲音繼續低沉了下去。“剛剛察覺到時你來的時候,其實我還頗有些期待的。不過仔細想想,確實也是,你我的路終究是走不到一起來的。不過能在這個時候得遇故人,聊聊以前的事也是不錯。以後大概都沒這樣的機會了。”


    說完這句話,獨臂大漢轉過身去,照明水晶的光幕在他那似乎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中飛快遠去,風吟秋周圍又重新轉回一片黑暗。忽然那遠去的光幕停了停,大漢的聲音遠遠傳來。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現在的名字叫仇斷。仇恨的仇,了斷的斷。看在當年的情分上,我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不管是誰,不管什麽道理,千萬莫要擋在我的公道的前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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