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廖毅這個人很低調,所以幾乎不在外麵晃悠。因為一些工作的特殊性,都是他自己親自去的。他的公司規矩嚴,再加上人員上的特殊性,幾乎沒有給他闖禍的。單說衛澤安手底下這個羅章,三十多歲無欲無求,跟個影子似的。這些人都是見過生死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閑暇除了見他用手機鬥鬥地主,就沒見他有過別的娛樂。


    這些人大概都是神仙,但專業素質的確過硬,從不讓人操心。


    小白了然的點頭,對楚微說道:“你覺得怎麽樣?”


    楚微:“什麽怎麽樣?”


    小白說道:“相親啊!條件什麽的,是不是還不錯?”


    楚微無語:“這年頭還有相親的嗎?”


    小白心裏看得清清楚楚,別看楚微一天到晚浪到飛起,其實他的內心比小白要在意的多。小白當初和陸成儼也是一夜情,可他第二天該工作工作,該上工上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如果不是因為他懷孕了,可能和陸成儼也就這樣了。他不在意一夜情,卻因此而得到一樁好姻緣。他希望楚微能和他一樣,畢竟廖毅看著也並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


    小白總是把一切都想得單純而美好,內心卻做著最壞的打算。楚微卻剛好相反,他知道一切都是汙濁的,內心卻做著最好的期待。


    他見慣了圈內的錢色交易,所以口中對這些事情視為平常。卻又在這些被視為平常的事裏,期待著那些不平常。


    眼前這情形,小白感慨萬千,抱著懷中吸著奶嘴的小十六,說道:“你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陸成儼的初戀是我爸,然後就再也沒喜歡過誰了。我衛爸的初戀也是我爸,後來遇到那麽優秀的金叔叔,卻還是沒和他在一起,直到重新和我爸相聚。金叔叔要求高,完美主義,卻和不那麽完美的遲烊在一起了。我爸,我,遲烊,也是把一生托付給了第一個遇到的人。雖然這世界上多數人都在分分合合,但誰不想一動心,就是一輩子呢?也許那天你答應廖毅是起於一念之間,但也許就是這一念之間,你的人生軌跡就和他重合了呢?”


    說完他拍了拍楚微的肩膀,說道:“嗨,老光棍開葷不容易,你也別太記仇了。”


    楚微:……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小白,你有沒有發現你有對象以後越發的放飛自我啊?”


    小白低聲和楚微交頭接耳:“我們倆的相關知識不都是一起研究的嗎?”


    大廳裏,長輩們在討論一些小輩們根本不感興趣的事情。楚微小白遲烊三個小朋友則去幫著收拾餐桌了,收拾好了以後喊大家吃飯。這回長桌擺滿美味佳肴,八個人一人坐一個位置,滿席了。


    陸老爺子傍晚時分回去的,年紀大了,不喜歡湊這種熱鬧。臨走前給小石榴留下一塊玉,給小白留下一對手鐲。都是傳家的老物件兒,就是小白拿著有些尷尬。畢竟他一個男孩子,肯定不能戴手鐲的。不過這畢竟是陸成儼太奶奶留下來的,可能她老人家也沒想到,自己未來重孫媳婦是個男的。


    小白把東西都放進了自己的小保險箱裏,這個箱子裏也沒什麽錢,就兩個股權繼承的合同和兩塊玉。也就值個幾千億吧!也沒什麽。


    餐桌上大家相對來說較為沉默,飯後許俊麟要給廖毅安排客房,廖毅拒絕了。他覺得自己留下來吃飯已經很打擾了,再留宿不太合適。留下來吃飯,是想多和楚微呆一會兒。但是他住的地方熱熱鬧鬧一大家子,也沒有和他搭話的機會。他打算明天再和他聊聊,反正他也要在這邊設分部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和他說話。


    衛澤安問需不需要讓司機送他回去,廖毅擺手示意不用。小白把小石榴交給了許俊麟,衝著楚微使眼色。兩個小朋友裹上羽絨服,悄悄跟了出去。在柵欄外,小朋友聽到了越野車發動的聲音。


    兩人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開車過來的。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廖毅一進車裏,司機便有些焦急的說道:“老首長又打電話催了,怎麽辦?”


    廖毅皺了皺眉,說道:“跟他說,綁也給他綁回去。”當初自己也是這麽被綁回去的,這小子也不想想,連他舅舅這樣的刺兒頭都沒躲過去,他還想躲?


    司機深吸一口氣,說道:“老首長又是何苦呢?”


    廖毅若有所思,說道:“可以理解,他這輩子不愛財不愛權,鐵馬兵河是他的夢。不過青鬆也確實得拉去曆練曆練,整天娘唧唧的像什麽樣子!”


    司機:……


    其實他想說,您說自家外甥娘唧唧的時候能不能看看你找的那個對象?


    雪越下越大,小白拉著楚微回房間了,看到他們準備打牌。衛澤安好像有工作要忙,用一指禪在戳筆記本電腦。許俊麟見小白回來了,立即招呼他倆過來一個人替他,衛澤安對電子產品的接受程度真的很菜。


    小白示意他不想去,轉身走向小石榴。小石榴正要喝奶,小白接過育兒師手上的奶瓶,親自學著給他喂。有模有樣的,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陸成儼也不打牌了,走到小白跟前看十六喝奶。小白抱著小石榴跟著一起坐到牌桌前,說道:“你們玩兒,我看著。”


    金澤打牌上癮,拉著眾人陪他打牌。背後是衛澤安和許俊麟小聲交談的聲音,許俊麟說:“你這樣不行,一根手指戳太慢了,指法要練一下。”


    衛澤安一腦袋官司,說道:“練,練,我不是沒時間嗎?”


    “你學別的東西那麽快,怎麽電腦就是學不會?”


    “也能學會,就是打字有點費勁,哎……這不就好了?等等我看……這個合同有問題,我先打電話問一下。”


    ……


    小白憋笑,他倆怎麽這麽有趣呢?


    大概是看到小白在偷偷的看自己,許俊麟抬頭看了過來。他身上穿著格子睡衣,起身來到小白跟前,皺眉道:“這樣不行,要吐奶了,怎麽弄得脖子裏都是?劉嫂拿個溫毛巾過來。”


    很快,育兒師拿了個溫熱的濕毛巾過來。許俊麟解開小石榴的繈褓,把他脖子裏的奶漬擦了一遍。小白在一旁看著,自己照顧寶寶還是太沒有經驗了。


    擦完以後,許俊麟又把小石榴抱起來,放到肩膀上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很快,一聲響亮的嗝打了出來。小白的眼睛亮了亮,許俊麟又把小石榴放了下來,包好。


    一旁的育兒師都忍不住讚了一句:“許先生照顧孩子很有經驗啊!”


    許俊麟點了點頭,說道:“嗯,畢竟之前親手帶大了一個。”


    小白吐了吐舌頭,他小的時候家裏的情況可沒有現在這麽好,自己當初都是老許同誌親力親為照顧的。現在小白生了小石榴,因為有三個育兒師幫忙一起帶十六,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到多辛苦。不過單看三個人圍著一個孩子忙得團團轉他就知道,之前老許同誌一個人帶大他有多辛苦。


    更別說還一邊帶大他,一邊給自己考了那麽多證。


    想到這裏,小白打算晚上要和小石榴一起睡,為什麽他覺得自己這個爸爸當得那麽輕鬆呢?


    旁邊金澤贏了一次,正一臉開心的在陸成儼的臉上畫胡子。小白抬頭看到差點笑噴了,他們這些惡趣味有意思嗎?那邊衛澤安打完電話了,許俊麟又繼續回去指導他用電腦。


    小白抱著小石榴走到陸成儼跟前,陸成儼親了親小白,又親了親兒子,說道:“等著,爸爸給你打下一片江山!”話音剛落,他又輸了,被金澤在額頭上寫了個王。


    小白滿頭黑線,隻聽金澤說道:“今晚把小白輸給我,讓他陪我一晚。”


    許驍白:……


    “老公,你可得加油啊!把我輸了沒問題,可別把兒子也搭上了。”


    滿屋的哄笑聲傳來,整個房間裏其樂融融,熱鬧又溫馨。這可真是小白夢寐以求的生活了,家人,朋友,大家相處的十分和諧。


    最後陸成儼終於贏了,不用把小白輸給金澤。可他臉上也被畫成了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小白無奈的給他擦臉。好在是那種一擦就能掉的記號筆,否則明天上班,陸總就要出糗了。


    陸成儼順手將小白摟進懷裏,親了一口,剛好被衛澤安看到。好在這幾天他也習慣了,現在的年輕人,說親就親說抱就抱,一點都不在乎旁邊有沒有人。


    許俊麟也看到了,無比欣慰的說道:“你看他們感情多好?看著他們幸福就足夠了。”


    衛澤安皺眉,一把拉過媳婦,抱進懷裏親了一口。許俊麟下意識往小白那邊撇,剛好被他倆看到。他一臉無語的瞪著衛澤安:“你瘋了?注意點場合!”


    衛澤安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行,你這雙標的太明顯。怎麽他們就能親,我們就不能親?小麟子,你這個思想要改一改。老腦筋已經過時了,要與時俱進。”


    許俊麟一想,嗯,也對,於是點了點頭:“明天起你晚上開始練打字,什麽時候練熟了為止。”


    衛澤安:……


    “不是,這跟我打字有什麽關係?”他覺得還是打樁比較容易一些。


    許俊麟扶著腰淡淡一笑:“與時俱進,現在還有幾個不會打字的?”


    衛澤安有點後悔,這是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不過也成,隻要以後給親就好了。


    小白露出了姨母笑,看他們倆秀恩愛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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