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敏猛然聽到這聲音,下意識就想咆哮。一轉頭,卻正對上了衛鴻的眼睛。一時間她竟沒認出這個已經有月餘沒見到的兒子,因為他仿佛瘦脫了相,反倒使得他五官更立體了,皮膚也是病恙一般的慘白。白到能看到脖子上的血管,她皺了皺眉,說道:“阿鴻?你別添亂,我這是在給你爭取利益。”


    衛鴻似乎是感冒了,他把手抵在唇邊咳嗽了一下,仿佛他自從上一次給自己放過血之後,這具身體就垮了。一變天就生病,怎麽養也還是這副瘦骨嶙峋的模樣。


    倒是也好,不用再費盡心思減肥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說道:“媽,您是來給我爭取利益的,還是給您自己爭取利益的?”


    齊淑敏臉色一綠,說道:“你這小王八蛋胡說八道些什麽呢?你說的這是些什麽話?我這些年都白疼你了?”


    衛鴻有點頭暈,說道:“我不需要這些利益,我現在就住在小叔給我的公寓裏,吃飯也都在公司食堂,衣服每個月小叔的製衣團隊都會上門給我量體。走路都不用我自己開車,公司裏的司機會帶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甚至,到現在小叔的財務都還在給我十幾二十萬的生活費。媽,衣食住行消遣都有了,您覺得我還需要什麽?”


    齊淑敏語噎,她看了眼自己兒子,這小王八蛋過得倒是比自己滋潤。自從宣布破產後,家裏的傭人都被他遣散了好多個。尤其是那個年薪五十萬的大管家,她知道自己手裏還剩多少錢,連豪宅都要被收走了,怎麽可能還請得起金牌管家?


    就連司機也遣散了,她出門都是自己開車。


    不過衛鴻到底是她兒子,這些年也是千依百順長大的,她軟聲哄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麽話呢?你是衛家……的孩子,你叔叔偌大的家業,難道就隻給你這點好看?”


    衛鴻說道:“我叔叔的跟我有什麽關係?他自己有兒子,您以為我還是衛家唯一的繼承人嗎?就算是,叔叔也有權處置他自己的財產。媽,您別再說了,以後也不要再以我的名義找叔叔要任何東西。我自己會好好工作,把我所有的工資都上交給您。再說家裏真的沒到那種地步,您還有幾處房產,光是房租也夠了。媽,不要太貪心,會遭到反噬的。您已經受過一次挫,這還不夠嗎?”


    衛鴻進來後,衛澤安也就不再說話了,他知道這個時候,由衛鴻出麵比誰都強。


    最後齊淑敏是氣急敗壞衝出衛澤安辦公室的,指著衛鴻破口大罵,說他白眼狼,就當她沒養過這個兒子。


    這女人瘋起來,當真連自己兒子都不認。


    衛鴻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看上去真有點弱小無辜又可憐的感覺。衛澤安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衛鴻再混賬也是親侄子,如今也算明白了些事理。


    他抬頭對衛鴻說道:“好好工作,別多想。”


    衛鴻對衛澤安點了點頭,問道:“小叔,您還好嗎?”


    衛澤安知道衛鴻說得是他失蹤的事,總算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也算沒白白偏疼了他這些年。衛澤安搖了搖頭,說道:“好,這不是回來了嗎?”


    衛鴻沒再多說什麽,對他點了點頭,便轉身要離開。


    衛澤安卻叫住他:“生病了就去醫院,別強撐著。”


    衛鴻沒有回過頭,嗯了一聲,繼續往外走,眼淚就這麽掉下來了。剛剛他媽媽和他嚷嚷了那麽長時間,為什麽就沒發現他生病了?他搖了搖頭,卻仍然覺得,她大概隻是還在破產的打擊中沒回過神來吧!


    回到後樓麒麟總部的辦公室,衛鴻還是找出感冒藥吃了一粒,把高領的毛衣裹了裹。點開微博,又看到了關於陳呈的熱搜。


    fv的品牌上新,這一季的代言人就是陳呈。


    他將微博關上,想了想,把他的助理叫了進來,打算和手下的團隊開個會。工作能讓他感覺舒服一點,暫時忘了之前的一切,衛鴻也覺得自己也確實該給公司做點實事了。


    小白這一天過得倒是悠閑的很,他和楚微語音完了又和遲烊發了視頻。遲烊恰好就在金澤家裏,他接視頻的時候,剛好看到金澤穿著睡衣赤著腳在地毯上走過去。鏡頭一轉,遲烊黑帥黑帥的臉便出現在了眼前。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朝小白揮了揮手,說道:“要不要出來玩?你殺青了是不是?”


    遲烊也殺青了,兩個小明星無戲一身輕,窩在家裏很舒服的樣子。


    小白抱著大抱枕窩在床上,說道:“你去找金叔叔了啊?你們才剛起床嗎?這麽激烈的嗎?”


    金澤怒目從鏡頭前走過,畫外音說道:“來我這兒玩嗎?”


    小白哼唧道:“不想動啊!”


    金澤說道:“我叫人去接你,一個人呆在家裏不無聊嗎?”


    小白想了想,說道:“好啊!”他又給陸成儼發信息,讓他中午別讓人給自己送飯了,他要去金澤那裏玩。


    金澤在家裏烤小餅幹,兒時家裏的大廚經常做這種噴噴香的小餅幹。金澤很喜歡,便也跟著大廚一起學了一下。他有時候也會下廚,做些西餐,烤些小餅幹。


    小白到的時候,甜香的小餅幹剛好出鍋。


    他見遲烊熱情的招呼著自己,儼然已經成為了半個主人。他手裏端著小餅幹,臉上的表情仍是有些靦腆的。他招呼小白坐下,把小餅幹放到了他跟前,說道:“嚐嚐阿澤的手藝,很好吃。”


    小白問道:“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遲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現在發現,甜食也挺好吃的。”就像阿澤一樣好吃。


    小白一臉的我懂得的表情,說道:“噫咦,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啊!當爸爸的感覺怎麽樣?”


    遲烊手裏的小餅幹叭噠一聲掉回了盤子裏,一臉驚訝的問道:“小白,你在說些什麽?”


    小白:???等等,你們還沒說通嗎???


    一天的工作結束的很快,陸成儼看了看表,提前去了和衛澤安約好的那個擊劍館。他覺得自己對待長輩,應該拿出足夠的尊重來。從前不提,單單他是小白的父親這件事,自己就該做到這些。


    他已經很久沒擊劍了,有些手生。陸成儼看時間還早,便自己穿上了擊劍服,和教練一起練了幾個回合。這教練是專業隊員退役,被衛澤安聘請來當教練。


    衛澤安天生是個好戰分子,但是和平年代,他因為家族的事也沒有去當兵,隻能辦些俱樂部讓自己過把癮。除了擊劍,射擊,還有拳擊,跆拳道。他基本都會點兒,卻也因為工作的關係並不精通。


    不過跟陸成儼這個普通人打一架,還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其實陸成儼對擊劍也挺感興趣,大學的時候還特意去學了。他覺得不論輸贏,自己盡力就好。


    很快,衛澤安便到了,他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足足半個小時。果然,老嶽父的架子端得極大。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個態度,反倒是讓陸成儼鬆了一口氣。


    他上前,朝衛澤安打了聲招呼:“您來了。”


    衛澤安衝著他撇了撇嘴,說道:“來吧!”


    兩人廢話不多說,都去換上了擊劍服。陸成儼還給小白發了信息,跟他說晚上晚點回去。可是小白沒給他回,可能在玩兒什麽東西沒注意到吧!


    兩人換好服裝後便進了場,衛澤安是不打算手下留情的,所以一上場,他便勢如破竹,打的陸成儼節節敗退。他又不會退讓一步,所以第一場下來,衛澤安先贏一局。


    陸成儼很意外,不愧是壯年期的男人,爆發力果然很強。不過陸成儼的長處,從來不在爆發力上。於是第二局他閃避了衛澤安的的幾個淩厲的攻勢,左躲右閃,十分靈敏的閃避過他的進攻後從旁又刁鑽的角度出擊,終於贏下一局。


    衛澤安很是不屑的說道:“你也就會這個了。”


    第三局,陸成儼很乖的沒用他的迂回之術,而是和衛澤安硬碰硬了。這回因為有了準備,對上衛澤安的橫衝直撞,也算能應付得上。教練在一旁看著,有點害怕,總覺得這倆打架全都不按常理出牌,非常的隨心所欲。不過兩個都是大佬,他不好說什麽。隻要從旁看著,別受傷就可以了。


    終於,第三局兩人都累的筋疲力盡,打了個平局。


    他倆打架十幾年,還從來沒有過誰輸誰贏。這回又打了個平局,陸成儼也算是在意料中。


    兩人摘下頭盔,都坐在地上喘氣兒。衛澤安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子,你倒是還沒落下。”眼中的欣賞裏還透著幾分不屑。


    陸成儼扶著欄杆站起來,說道:“您過獎。”態度不卑不亢,倒也禮數周全。


    衛澤安也站了起來,教練幫他倆脫了擊劍服,又把兩人請到休息室休息。給兩人端來了茶水,便不再打擾。


    打完一架,衛澤安的臉色算是稍微好看了點兒,他來這裏,本來也是為了解決小白的事的。許俊麟說小白肚子裏的孩子時,雖然他嘴上說這孩子他又不是養不起,卻也明白,小白是真的被陸成儼給迷住了。如果硬生生拆散他們,不但小白不開心,自己的寶貝孫子也少了個爸。


    他不想讓小石榴像小白一樣,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一想到小白從前吃過的苦,心裏便如刀絞。但又看看陸成儼這個討厭鬼,心裏還是不甘。


    他問陸成儼:“你有多喜歡小白?”


    陸成儼據唇,說道:“這個怎麽衡量?非常喜歡吧!”至少目前,沒有任何東西比小白更重要。


    衛澤安又問道:“那你為他,能做到什麽?”


    陸成儼說道:“一切。”


    卻聽衛澤安戲謔一笑,說道:“來,叫聲爸爸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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