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希欲言又止。


    每人喝得極克製,幾乎每一口隻夠在舌麵上淺淺蕩一遍,總算是堪堪夠分給百人一口。再想想自己給陛下存起的大鍋奶茶,良心不禁鈍痛。可是想起那對毛絨絨的豹耳,粘人的大尾巴……啊,人心是偏的,奶茶都給豹豹喝!


    “我喜歡這個。”


    粥隊中排一個皮膚黝黑,冷峻英挺的青年吸了吸鼻子,記憶殘留在空氣中的甜香,他用力過度,黑發間冒出一對長長的內粉外白兔耳,旁邊的同僚笑了:“灰,你耳朵跑出來了!”


    “啊,”灰一隻手捂住羞澀的臉,另一隻手將兔耳壓回腦袋:“太用力吸,在王妃麵前失態了。”


    為表歉意,他深深鞠躬。


    隻是這一彎腰彎得太深,筆直軍褲後的雪白絨球兔尾巴顫了顫。


    ……


    雲澈希:“沒、沒事。”


    王妃差點被萌得當場心髒不好了。


    慶幸是多人在場,要是隻有他和這隻大兔嘰單對單,他怕是會按捺不住提出【一碗奶茶擼兔耳十分鍾】之類極具職權騷擾嫌疑的要求。


    真想給這群乖巧的小朋友做好吃的!


    將小弟們意猶未盡的神色盡收眼底,雲澈希不由生出一點貧困山區希望小學食堂廚子的責任感。反正他在王宮裏呆著也沒有別的事情忙,機甲隊會幫他處理田地,多做飯也不失為一種打發時間的渠道。


    將麵團冷凍好後,切成薄薄的片狀。


    雲澈希切得很仔細,盡量讓每一片的形狀切得更像豹耳,圓滾滾的同時帶點尖尖弧度,入鍋用小火炸至變色:“這個是給陛下做的小零食,等田地收成了再給你們做。”


    田地沒收成,麵粉隻能跟摳門係統兌換,要喂飽百名奧冠星人,雲澈希尋思賣了他也換不起那麽多的麵粉,隻好忍痛當作看不見眾人渴望的目光。不過機甲師們聽到是給王做的,便一點異議都沒有了,比自己吃到還開心。


    看到眾人的表情變化,雲澈希不禁感慨,陛下真是位受人愛戴的王。


    將炸好的貓耳朵撈出來放入儲物空間,交給係統紀錄換取積分後,參謀長的消息亦從通信手環裏彈了出來——【你要的東西已經處理好了,我會讓人送過來。】


    王妃:【感謝摯友!】


    可惜摯友沒再回他的消息。


    不愧是摯友,辦事效率就是快,雲澈希剛使喚完小弟們清洗廚具,便有一名手腳勤快的粉隊隊員前去王宮大門接收來自參謀長的物件,一個樸實的金屬盒子。


    雲澈希將其揣進褲袋裏,接著讓他們各自幹活去。


    粥隊隊長堅持要將王妃送回主臥,雲澈希推卻兩次不果後便答應下來。其實也就是從草地到上樓的那點距離,根本不可能遭遇任何危險,隻是亞德憂心忡忡:“王妃可是會被倒塌的天花板壓成重傷的珍稀生物啊!萬一呢?我們對危險的定義根本不同。”


    ……


    不,兄弟,天花板掉下來不會受傷的才是罕有生物。


    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雲澈希再一次體會到當玻璃人兒的感覺。


    王妃好奇問:“亞德,有件事我很好奇。”


    “王妃有疑問,可以直接說出來。”


    “那個,這裏為什麽會有兔子?”


    這不是食草動物掉進肉食者的窩嗎?


    “哦,王妃是說小灰吧。王妃以為我們的獸型全是食肉動物?”亞德笑著解釋:“戰鬥力和原型不掛鉤,灰的彈跳高度和下肢力量讓他可以勝任許多特殊地形的戰鬥,嗯,而且兔型在奧冠星挺受歡迎的。”


    “奧冠星人也喜歡可愛的動物?”


    “可愛?不,灰的繁殖能力很強,同一時期可以應付多員。不過獸型是兔子的女孩比較令人頭疼了。”


    ……


    這就觸及處男王妃的知識盲區了,他選擇閉嘴。


    一路送到主臥門前,粥隊隊長神色敬畏地朝著大門行軍禮後才離開——沒有得到陛下同意,他沒有和王見麵的資格,隻能將王妃送到門前。


    見亞德走遠,長廊空無一人,王妃才鬼鬼崇崇地掏出黑盒子。


    打開盒,裏麵赫然是一個豹耳發箍。


    雲澈希請求參謀長將陛下自殘扯下來的豹耳通過特殊技術做了防腐處理,打造出一隻適合王妃頭型的發箍,發箍部份是和他同色的香檳金,材質輕軟,他嚐試了一下戴在頭上,沒感到任何不適,既不會勒得太緊,也不會因為轉幾下頭就鬆脫掉落下來。


    說實話,挺羞恥的。


    戴獸耳發箍,總會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一些奇怪y。


    但是……


    想到門後的自閉陛下,雲澈希深吸一口氣,壓下輕微的抗拒——他也就這點安慰人的幼稚手段了,高檔的想不出來,他以前念大學時去兒童病房做過義工,有賣萌裝蠢逗小孩子開心的經驗,可要逗一個成年人的歡心。


    他要是會,早就搭上富婆少奮鬥三十年了!


    可是見過陛下無聲自殘的模樣,雲澈希隻想他能開心。


    雲澈希猜得不錯,戰神的精神海依然烏雲密布。


    戰神知道自己被很多人喜歡著,也正因如此,他從出生以來都用最高規格的標準要求自己,所以他刷新了父王巔峰時期的戰鬥紀錄,而根據奧冠星曆史記載,他是實打實的曆代‘最強’。外表俊美威風,實力冠絕全宇宙,現在變得不倫不類,無法自主走出房間,連怒吼都做不到……


    豹委屈。


    委屈得將精神力壓縮到邊緣,什麽都不想看了。


    王宮裏多了許多奧冠人,他們都有完整的獸形和人形。


    王妃推門走進房間時,見到的便是一條萎靡地掃來掃去的雪灰尾巴。


    “陛下,我回來啦。”


    輕柔嗓音拂過豹耳,豹耳尖顫了顫,控製不住的立了起來。


    變成這畸型模樣最大的改變,便是戰神即使不外放精神力掃描,也能聽到來自外界的聲音,獸耳自動連接了他的聽覺神經,而更該死的,每次隻要王妃一叫他……


    豹耳就忍不住隨著聲源轉動。


    豹尾巴悄咪咪的上揚。


    討厭自己,討厭這個世界,好想快點好起來承擔起統治者的責任,回應臣民的喜愛和期待……可最要命的是,變成獸型的奧冠人會比較忠於本心,不易受理智所控,戰神滿心想裝起來的高冷架子,在王妃一聲叫喚下崩塌失堤。


    “陛下,今天不止有吃的,還有喝的。”


    雲澈希熟練地坐到床邊,看見上揚時微微晃動的大尾巴,晃得他心肝顫。


    毛絨絨軟乎乎的大尾巴,真想抓住一頓痛擼!


    雲澈希蠢蠢欲動想要吸豹,但他始終是有理智的人類,不能再占陛下的便宜了,就算占,那起碼也得等投喂完之後再占。


    喝的?


    戰神被勾起一絲興趣,外放出精神力,籠罩住王妃。


    精神力剛籠下去,戰神便愣住了。


    王妃柔軟的金色短發間,冒出一對黑白錯落的毛絨絨獸耳。


    這是什麽?!


    驚得戰神豹耳往後猛折,小爪爪慌張失措地探過去按頭摸索。


    在千鈞一發之際,戰神記起控製力氣,才沒一爪將王妃的頭拍飛。


    “啊,陛下你發現啦,這是用你扯下來的豹耳做的,”


    王妃溫聲細語的說著,帶一點不易察覺的赧然:“拜托參謀長幫我做的,喏,我現在也是隻有一對豹耳的人形生物了,要做怪物我們一起做,要醜一起醜。”


    楚寒歌怎麽會答應他這種要求!?


    戰神失語,精神力細細地掃描過雲澈希的頭發。


    然而這還不夠。


    他在光板上書寫,語氣迫切幾近請求:【靠近一點,我想摸摸你。】


    雲澈希順從地俯身,滿懷私欲地將臉挨到和豹耳很近的地方,視線來回描摹著從中的細白絨毛,好想狂吸一頓。冰涼柔軟的觸手抬起,環抱住他後腦,可這也遠遠不夠,毛絨絨尾巴從後勾了上來,勾住他後頸,像長出一條圍脖。


    恨不得傾盡所有,將少年按進懷裏。


    好想說話,可是騰不出爪來書寫了。


    欣喜酸澀的情緒幾乎撐裂了戰神的星核,從中滿盈而出,可惜懷裏人承受不住王全副的愛欲,即使這時候,戰神也隻能苦苦控製住自己,不能碾破他的腦殼,不能壓折了他細瘦的頸項。


    好難受……


    想要占有你,想舐掉你因極樂落下的眼淚。


    這位遠道而來的嬌客,承受不住王的摧殘。


    縱橫全宇宙的暴君,不得不學會壓抑力量,用來擁抱他最心愛的王妃。


    而王妃正被近在咫尺的毛絨絨尾巴撩得鼻尖發癢,心想這是你不守豹道主動勾引,可怪不得了他——雲澈希再也忍不住大膽的想法,啊嗚一口吸住尾巴。


    ……


    戰神陡然繃緊豹耳,緊張得顫了顫。


    參謀長曾經說過原始狀態下的王不需要清潔排泄,雲澈希與他日夜同眠,也沒聞到異味,這一深深吸下去,也沒什麽特別的氣味,隻有被豹毛淹沒不知所措的幸福。


    待雲澈希吸了個爽後,陛下的豹尾巴已經炸得不能再炸了。


    “被陛下抱著真幸福啊,”雲澈希吸豹吸得暈頭轉向,將頭靠在軟乎乎的果凍上,既有毛絨絨又有q彈,雙重快樂:“陛下覺得我戴著豹耳醜嗎?”


    怎麽可能。


    簡直,美麗極了。


    戰神發現,自己白中帶黑的耳朵出現在少年香檳金的發間竟然如此適合,他忍不住書寫讚美:【不醜,非常好看。如果你想要我的尾巴,我也可以拔下來。】


    ……


    雲澈希:“這倒不必。”


    先不說拔尾巴很痛,豹耳能戴發箍,豹尾……


    那恐怕就真的有點不可描述了!


    生怕行動力驚人的陛下先拔為敬,雲澈希趕緊轉移話題:“我炒了豹耳朵和奶茶,專門做給陛下吃的,趁熱咱們一起吃個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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