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卓從麵試考場走出來的時候可謂氣定神閑,麵色如常,孟裏甚至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了一點傲然。


    旁邊有個姑娘腿軟跪倒在地,直接被拉附近四院去了。方知卓西裝筆挺,麵色冷峻,從氣勢上就和旁人不同。


    孟裏隻穿了帽衫和運動褲,活像個毛頭小子,但他眼裏盡是自豪和喜悅。


    他有全天下最好的愛人,陪他看萬家燈火,與他共度餘生。


    方知卓看著吊兒郎當的孟裏,笑意爬上嘴角,浮出他一邊若隱若現的梨渦,避開一眾行人,和孟裏接吻。


    孟裏抓著他的領帶,笑得痞裏痞氣,然後瞬間掌握了主導權。方知卓登時一愣,想要掙紮,孟裏抬起膝蓋懟了一下他的小腹,聲音有些啞。


    “別嘚瑟,回家收拾你。”


    方知卓破天荒沒惱。


    “行啊,你想怎麽收拾我。”


    然後他貼著孟裏的左耳說了兩個字,孟裏猛得轉頭看他,方知卓隻是挑著嘴角樂,笑得並不明顯,像個搶到糖的小孩子。


    孟裏:操!方知卓你他媽找幹!


    等麵試成績一般都是個很焦躁的事,但方知卓從來就沒為成績鬧過心,所以悠哉悠哉地一邊辦著畢業,一邊幫孟裏忙。


    孟裏這邊績點慘的可以,他後來和駱寧忙著生意上的事,幾乎就不上課了。幸好他嘴甜人又招待見,所以老師們對他還算仁慈。專業不同,對別人來說,隔行如隔山,但對方知卓來說就比較簡單了,他對學習有一種近乎於變態的能力,別人學四年的東西,他也許一年兩年就能深諳此道。


    在方知卓的幫助和老師們的放水下,孟裏也算是順利畢業。吵吵嚷嚷的畢業季就這麽過去了,駱寧和孟裏的革命友誼也越發深刻。


    人都說,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受過傷,那就是過命兄弟了。


    “我可不敢帶你嫖娼,嫂子不打死我啊。”


    說這話的時候,駱寧正在b市最繁華夜店的vip包廂,一身名貴“葉子”,一手一個妞,奢靡得像個大爺。


    孟裏身旁一人沒有,他還是一身平價休閑,眼神沉穩清冽,小口的抿著酒,眼皮都不撩那些漂亮姑娘一眼。


    “也他媽夠快的,說著說著就畢業了。”


    “是啊,跟你都認識四年了。”


    駱寧長歎一聲,讓那兩個沒骨頭的姑娘下去,給孟裏倒了一杯酒。


    “你家那位怎麽樣,穩了吧?”


    “差不多吧,他這方麵一直神的很,用不著我操心。”


    孟裏每次提起方知卓都是一臉自豪,要是聽見別人誇一下,那更是比自己挨誇高興的多。


    駱寧眯起一雙鳳眼,感歎了一句。


    “我是真的佩服你倆。你們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也過了這麽多年,到現在居然一點都不覺得膩。都說七年之癢,我看你們也七年陳了,還那麽如膠似漆的,當年顧舟捅那一刀我還不理解,你尋思你哪就那麽好啊?現在一看,顧舟眼光不錯,你家方知卓更是撿到寶了。”


    孟裏喝了一口酒,笑說駱寧彩虹屁,然後他想了想,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


    “你覺得我好?我告訴你,方知卓更好,他找我,我是高攀。但我也確定,這個世界上絕不會有第二個人比我對他一心一意,不管他變成什麽樣,他始終是我老婆。”


    孟裏把杯中酒飲盡,拍了拍駱寧的肩膀,


    “走了啊兄弟,我那邊還有個場子要趕呢。”


    他剛出店門就接到了方知卓的電話,趕忙接了起來。他不能讓方知卓等太久,不然對方又要七想八想。


    “喂,老婆,我剛出來,什麽指示?”


    “我給你發微信定位了,路上小心點。”


    方知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但裏麵的拳拳愛意孟裏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溫蔚揚到了?他的治療做完了?”


    孟裏向來避諱那些冰冷的詞匯,什麽癌症,化療,他似乎執拗地認為,隻要他說的輕一些,對方的病症就會真的輕一些。


    等他趕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塗林和樊清雅。


    溫蔚揚倒是表情很正常,剛見到孟裏就咧開嘴笑了,還要起身去迎,孟裏快走兩步過去,直接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半真半假地說。


    “給我坐著哈,小眼鏡兒,今兒我和方知卓伺候伺候你。”


    他直接把塗林和樊清雅當了空氣。


    二人一時有些尷尬。方知卓也沒有出聲,隻是接過溫蔚揚手裏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最後還是溫蔚揚圓了場,他現在愛笑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神色淡淡,但在孟裏看來,格外招人心疼。


    “塗林是來送請柬的,你多少接一下。”


    塗林的訂婚宴孟裏沒去,方知卓去了,但寫了禮金就走了。他本就不是什麽愛熱鬧的性子,更何況孟裏都不在,他也不想和任何老同學寒暄。


    孟裏抬眼看了一下樊清雅,可能是懷孕的關係,對方較以往來說,已經有些圓潤了。也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穿的棉質衣服和平底鞋,安靜的坐在那裏。


    不知道為什麽,孟裏突然一瞬間釋然了。


    他和塗林的關係也許再也回不去了,但他們兩個結成伉儷,對溫蔚揚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徹底放棄這段毫無用處的操蛋感情,繼續他的新生活。


    也許這個新生活可能隻有一年,或者兩年,但這是溫蔚揚自己為自己而活的見證。


    孟裏站起身,接過了塗林遞過來的兩份請柬,握住了他的手。


    他語氣平靜,神色淡然,但說的話確是沒有怪罪的。


    “百年好合。”


    樊清雅跟他笑了笑,禮貌的道謝。塗林沒說話,把頭轉向溫蔚揚,對方正平靜地看著他,二人眼神交匯,孟裏突然從塗林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痛楚,也許是他看錯了,他也更希望自己看錯了。


    “你是不是病了,溫蔚揚,誰都知道,你單瞞著我。”


    溫蔚揚突然睜大了眼睛,他眼看著塗林苦澀地笑了。


    “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個畜生,是個混蛋,我不值得你信任。”


    塗林抬手捂住了眼睛,他的聲音很啞,在安靜的包廂裏顯得格外突兀。


    “但是,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瞞著我,你怎麽一直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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