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大旁邊的快捷小旅館晚上一向人滿為患,而且大部分是b大學生。孟裏一向沒臉沒皮,這次卻破天荒有點發臊。倒是方知卓不以為意,冷著一張寒冰臉,手指在前台敲了敲權當示意。那小姑娘原本正和身後人對今天的水賬,有些不耐煩地轉過頭,卻正對上方知卓那張像是被冰雪吻過的眸子,騰的就紅了臉,話都說不利索了。


    “您,您好。”


    方知卓巋然不動,眼光飄忽過去,懶得在她臉上停留一分。


    “一間大床房。”


    小姑娘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孟裏,明顯眼睛又一亮。孟裏跟她打了個手勢,表情稍微有點不自在。


    小姑娘在這幹的久了,對兩個男的要大床房倒也見怪不怪,隻是笑著伸出手。


    “帥哥們,身份證。”


    方知卓剛要拿,孟裏跨一步上前,看似無意地擋住了他的手,收起了剛剛的不自在,花柳色沾了個漂亮,甚至揚起下巴跟小姑娘拋了個wink。


    “妹妹,拿我一個人的吧,他沒帶。”


    方知卓有點納悶的看了孟裏一眼,後者跟他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孟裏長了一張討小姑娘喜歡的臉,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前台弄迷糊了。剛拿到房卡,扯著方知卓就上了樓。


    一刷開門卡,孟裏直接就把方知卓撂到了床上,卡著人脖頸送上一吻。唇舌交纏,方知卓比平時多了點笑意,喘著粗氣逗他。


    “幹什麽你。”


    孟裏眼光纏綿,卻又深藏銳利與陰鷙,像是黑夜中的豹,一隻手伸進方知卓的衣服裏麵放肆,低著嗓子道。


    “洞房。”


    這次孟裏用的後入,進的深,操的也狠。方知卓眼角泛紅,牙齒緊緊咬住被角卻不吭一聲。孟裏在床上向來惡劣,他的愛人是冰雪,是芙蕖,他偏要冰雪融化,芙蕖染漬。他要高潔的愛人在床上淪為囚徒,不用鎖鏈和束縛,是內心的交合,帶著淫色,帶著甜味。


    食髓知味,性事從不是孟裏一人的獨角戲。孟裏的陰莖剖開穴口進入他的內裏,由疼痛轉為酥麻,與愛人肉體的交合和強記春藥無異。除了初夜,方知卓在床上向來坦蕩,他加緊屁股迎合,由著孟裏操了一會,突然回手把住了孟裏的腰。他本就有一把漂亮聲線,因為大聲叫床而嘶啞的嗓子色的要命。孟裏緊盯著眼前一開一合的豔紅小洞,眼睛紅到像要滲出血來,然後他聽到方知卓低聲的命令。


    “往裏麵點。”


    “往哪個裏麵啊,我聽不懂。”


    孟裏壞著心思逗他,腰卻不停,方知卓被他幹到穴口黏濕,腰都癱軟下來,喉結滾動著,一頭薄汗下是一張被情欲布控的臉。也不管穴裏還有孟裏的東西,冷哼一聲擺脫了控製。孟裏正幹的舒爽,剛要罵娘,方知卓把他推倒,跨坐他身上,扶著那粗壯遒勁的棒子,用後麵一口一口吃了進去。齊根沒入的時候,他從嗓子深處冒出一聲帶著情欲的呻吟,把汗濕的頭發攏到後麵,一邊自己動著,一邊低頭和孟裏接吻。


    “我讓你幹我,這回聽懂了麽?”


    這場狂歡一直持續了五個小時,等孟裏退出來的時候,方知卓的穴口已經被操開了,孟裏還特不要臉的內射在了裏麵。方知卓倒也不惱,雙腿大張著,任由白色精液淌出來,斜著眼睛瞟孟裏。


    始作俑者臉皮厚的要命,還非要去方知卓臉上啄吻,方知卓被他親的心癢,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行了,沒完了是吧?明天還得早起。”


    孟裏也跟著樂,鼻尖上的小痣都皺起來。


    “不來了,再來我這頭牛要累死了。”


    “給我滾蛋。”


    方知卓伸腿就踹,孟裏往他兩腿間看了看,跟人逗趣。


    “欸,揣好了啊,那可都是我兒子。”


    方知卓懶得理他那一籮筐騷話,起身去浴室洗澡。他的肌肉緊實又漂亮,背影像雕塑一樣。孟裏舔了舔嘴唇,抑製住壓著人再去幹幾個小時的衝動,在床上躺成了一個大字。


    “等咱們大二,就不用偷偷摸摸出來開房了,就能去咱們倆的房子住了。”


    學校規定大二才可以退寢,孟裏一直對這個不成文的規定耿耿於懷。


    方知卓這才想起來孟裏那個近乎於異常的反應,抱臂站在窗前看他,大有繳槍不殺的態度。


    “為什麽不讓我拿身份證。”


    孟裏攤開手,咧嘴一笑。


    “未來的公職人員,未來的檢察官,偵查員,甚至可能是反貪局局長,留下這種把柄不好吧?”


    方知卓嗤笑一聲,顯然沒把這個當回事。


    “結伴出門開房的多了去了,別草木皆兵的。”


    孟裏一骨碌從床上起來,抱著方知卓開始接吻。


    他們一邊接吻一邊說話,誰都有自己的理由,誰都不肯讓步。


    孟裏越發急躁,手臂抵著方知卓的脖頸,像是要把牙齒咬碎。


    “我不準許你有一絲一毫出事的可能,你聽見了沒有?你說我草木皆兵,沒錯,我就是,因為你不安分。”


    方知卓沒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孟裏的眼睛,好一會,他冷著臉推開了孟裏的束縛。


    “我去洗澡。”


    他以為孟裏沒有捕捉到自己眼神裏的那一絲顫動和受傷,但其實孟裏一清二楚。


    不安分這個詞像是刺一樣渣在了他的心裏。他突然想起當年的那把瑞士軍刀,蘇睿瞎了的一隻眼睛,孟裏的法院傳票,以及孟亞軍的一身傷痕累累。


    孟裏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他的不安分,他的暴虐因子會帶來多大的傷害。


    身體裏還殘留著孟裏的東西,滑膩不堪。方知卓邁開腿往浴室走,卻被孟裏從身後摟住了腰。


    孟裏的嗓子啞著,一寸一寸啃著他頸間的肌膚,他的愛意像是能溢出來。


    “知了,你在我心尖上,我沒什麽能耐,也就這個人,這條命。”


    他願意成為方知卓的腳踏石,作搭載愛人前往美好征程的天梯。


    他心甘情願做燭,哪怕隻能為方知卓奉獻一點點的光。


    方知卓轉頭又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這才進了浴室。


    他答應過孟裏什麽都不會隱瞞,他食言了,但他不後悔。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分道揚鑣。孟裏要回去準備軍訓,方知卓也要回去上課。二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孟裏先告了別,他笑著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到方知卓還站在原地看他,四目相對,方知卓笑了笑,這才轉身離去。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們二人的約定俗成。孟裏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他怕方知卓難做,每次都是自己先轉身,但回頭的時候,方知卓永遠是在的。


    就好像在告訴他。


    你盡管往前走,但隻要你轉過頭,第一眼就會看到我。


    孟裏到宿舍的時候,駱寧和顧舟都在。駱寧向來大條,不管不顧去扳孟裏脖子,神秘兮兮道。


    “誰欺負顧舟了。你是沒看到,我剛回來的時候,顧舟兩個眼睛腫的像桃兒,在那撕紙呢,跟個小怨婦似的。”


    末了這公子哥還煞有介事做英雄狀。


    “誰要是欺負咱們顧舟了,哥幾個可不讓啊。以孟裏為首的,必須收拾收拾他。”


    孟裏在駱寧腦袋上敲了個栗子,沒接話茬,轉了話題。


    “挖別人隱私那麽有意思?人家用你了麽。趕緊睡覺,明天還得起早呢。”


    “你這人最沒勁了,怎麽還不配合啊。”


    駱寧撇了撇嘴,坐回床上轉著自己那個金貴的不能再金貴的籃球。孟裏在一旁收拾行李,他能感覺顧舟在看他,卻一眼都沒有回望過去。


    眼看著要熄燈了,駱寧卻突然一拍大腿。


    “我操,我就說我忘了個事麽。孟裏,我今天去教務處取表格,聽老劉說,好像有人給你辦了轉學。我操,孟裏,你知道那得多少錢麽?我爸前一段要給我往一個985弄,我一聽那個錢數,嚇得一哆嗦,直接告訴他我不是985那塊料,讓他別費心了。有個文憑就行唄,反正工作家裏也給辦,搞那麽費勁幹嘛……”


    還沒等他說完,孟裏就快步走出了寢室門,任憑駱寧在後麵怎麽叫都沒回頭。


    他走到宿舍樓後的一個僻靜角落,才撥通了方韶華的電話。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還是以往的溫潤聲音,聽不出一點波瀾。


    “孟裏啊。最近怎麽樣,學校生活還習慣麽?”


    孟裏聽著方韶華的聲音,喉頭突然哽咽了,但他還是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方伯伯,沒必要的,您沒必要在我身上花這麽大心思的。”


    方韶華一愣,然後便好像已經料到了一樣,半晌才溫柔道。


    “說什麽呢,孟裏,你也是我兒子,我讓我兒子去個好大學怎麽了?”


    “您哪來的那麽多的錢,方伯伯,您也不是生錢的機器……您就是個……”


    他想說,您就是個普通的教授。也許是比別人多賺不少,但是一大筆一大筆的錢和虧空如流水,方韶華剛升了教研部的主任,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孟裏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他隻是緩慢的說著,把所有的揪心都咽回了肚子。


    “方伯伯,我從來沒把您當過外人,您和我親爸沒什麽差,我不希望您出事。”


    方韶華不說話了,約摸一分鍾後,孟裏聽見了他的笑聲。


    “好了,孟裏,我心裏有數,快回去睡覺吧,你們不是明天還軍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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