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雖然不知道顧仲景為什麽突然激動起來,但他還是被顧仲景那明顯起伏的情緒弄得有些好奇了。


    等顧仲景掛了電話後,他眨著鳳眼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顧仲景:“寶貝今天跟我去簽合同吧。”


    褚彥驚喜:“可以簽合同了?之前你不是說可能要等一段時間嗎?”


    顧仲景:“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能快點簽了當然更好。”


    褚彥深以為然,好東西就得馬上圈進自己的地盤,不然被別人搶走怎麽辦?


    他們的想法和村委會差不多,都想趕緊定下來以防又出變故,顧仲景怕他們出爾反爾,他們又何嚐不怕顧仲景跟金老板一樣。


    兩方都急的情況下,柳輝成特意托了關係迅速的把勘察劃分的人給請了來,隻兩天就把事情給辦完了。


    “顧大頭,那山有多大啊?”褚彥很好奇。


    “嗯,1公裏左右,1500多畝,麵積不大不小,但環境挺不錯的。”


    褚彥:“下午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我都被你說的好奇死了。”


    顧仲景:“行,下午我們一起去。”


    時間過得很快,感覺沒幾句話的功夫就到站了。


    回到院裏,顧仲景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來不及做大菜了,顧仲景幹脆就隨便抄了幾個菜。


    一行人吃過之後,顧仲景帶著褚彥出了門,去了柳家村簽合同。


    在公交車上時顧仲景就和柳輝成約好了時間,顧仲景和褚彥過去的時候陳民也在,兩個村長看樣子的氛圍還不錯,看樣子劃分結果雙方都很滿意。


    寒暄一番後進入正題,顧仲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合同,確認無誤後簽字按了手印。


    兩個村長也簽了字,顧仲景當即就把準備好的三十萬現金交給了兩個村長。


    柳鳴山從這一刻起,未來一年都屬於顧仲景了。


    但他知道,在他有生之年,這山都不會再易主,他會是柳鳴山未來七八十年裏唯一的主人。


    這邊他們簽完合同,和村委會眾人告別之後,顧仲景帶著褚彥去了柳鳴山。


    柳鳴山是一座沒有開發過的荒山,植被覆蓋率還算高,但嚴格說起來也隻是灌木,看起來鬱鬱蔥蔥的。


    顧仲景也是看中了這些灌木叢才下定決心承包的,要真是森林覆蓋麵積很大的山,他承包來也沒用,樹木可不是隨便能砍的。


    灌木不一樣,根據華夏的律法規定,承包山地的隻要不超過一米的灌木不算在禁製砍伐樹木的範圍之內。


    柳鳴山上雖然也有些高大的樹木,但大多都在溪流附近,漲勢很不錯,顧仲景也沒準備把他們砍了,所以整體來說,柳鳴山飛非常適合改造。


    柳鳴山沒有通往山頂的路,隻有一條從前的附近居民上山砍柴踩出來的小路,但現在禁止伐木,再加上現在的的人都已經在用煤氣和電磁爐之類的便利器具,沒有人再會上山砍柴,那路自然也就荒廢了下來。


    顧仲景和褚彥上山後發現路非常難走,但這難不倒兩人,曾經比這難走的路多了去了,這點荊棘算什麽。


    路上顧仲景拿著一根木棍在前麵開路,左手一直牽著褚彥沒有放開過,一路上邊走邊說話,順便探查地形。


    兩人一鼓作氣直接爬上了山頂,算了算時間,花了大概四個小時。


    到了山頂顧仲景大概對柳鳴山有了更多直觀的了解。


    這山山勢不算陡峭,屬於緩坡式山峰,不算太高。山頂靠東麵的地方有一處斷崖,斷崖大概十多米那麽高,崖底有一眼泉水,常年不斷流的從裏麵流淌著清泉。


    水流量還算大,日積月累下來衝刷出了一條小溪,大概有一米那麽寬,溪水很清澈,在林蔭樹木的遮掩下波光粼粼的,溪水衝刷過石塊的聲音很好聽。


    他們一路上就是順著溪流旁邊的荒廢小路上來的,兩人都對那小溪非常滿意。


    顧仲景到了山頂後,攬過褚彥,指著整片山意氣風發的道:“看,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褚彥:“……”誰家的精神病人沒關好放出來了?


    他不理顧仲景,走到溪流的源頭轉過頭對顧仲景說:“我們可以把路的盡頭修建在這裏,路上還可以建個亭子啊什麽的,休息納涼看風景都很不錯。”


    顧仲景看他不配合,訕訕的走過來陪他一起暢想:“對,我們的房子可以建在水源旁邊,倚靠著崖壁,對了元元,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房子?歐式那種小別墅還是中式的樓閣?”


    褚彥有些難以取舍:“我都喜歡。”


    顧仲景想了想:“那就都建,小別墅建在半山腰地勢平坦的地方,再圍個湖出來,這裏靠山就建成中式樓閣好了,到時候你想住哪裏我們就住哪裏。”


    “嗯,那民宿建在哪兒?”


    顧仲景:“民宿建在……”


    兩人站在山頂肆意的想象著要怎麽建設柳鳴山,儼然已經忘記了他們現在還在赤貧線上掙紮。


    兩人一直在山上待到下午三點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不是他們不想多待,而是顧仲景還記著答應大夥兒的大餐呢。


    回到院裏的兩人身後跟了一大串小尾巴,孩子們都知道顧仲景今天要做大餐,一個個興奮的很,滿臉都是天真無邪的笑容,那笑容感染得顧仲景和褚彥心情更好了。


    有了褚彥和一眾大孩子們打下手,院長和阿麗嬸都幫不上什麽忙了,幹脆出了廚房,把地方都騰出來給了大家。


    大孩子們都很勤快,一個個不用使喚就知道該幹什麽,眼裏都是活兒。


    該洗菜洗菜該剝蒜剝蒜,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全都被他們給包攬了。


    顧仲景把剁肉泥的任務也交給了他們,開始著手做菜。


    他今天做的這些菜有幾道是齊老點的,他也是第一次做,所以動作有些生疏。


    但廚藝這東西對有天賦的人來說就是一通百通,顧仲景照著菜譜也做得像模像樣。


    褚彥跟他明明是看的一樣的菜譜,卻根本就理解不了什麽叫做適量鹽、少許糖……


    就不能直接說個具體數字嗎?誰看得懂少許、適量是多少?


    他幫不上忙,隻能在一旁陪顧仲景說話,顧仲景做好一道菜就夾一筷子塞進他嘴裏,光明正大投喂的很起勁。


    旁邊的大孩子們豔羨的看著兩人,褚彥有些不好意思,拿起筷子一人給他們夾了一筷,香氣撲鼻的肉到嘴裏才嚼了兩下就沒了,還不如不吃呢。


    大孩子們最大的王宇東也才十五歲,再怎麽成熟懂事也還是未成年,在院裏的大哥哥們麵前到底是幼稚的,他是顧仲景和褚彥忠實的小迷弟,從小就愛跟著兩人轉。


    今年上初三的他看起來又瘦又小,少年氣十足的他崇拜的誇道:“景哥你越來越厲害了,第一次做鬆鼠鱖魚就能做得跟圖片一模一樣,我什麽時候能跟你和彥哥一樣厲害就好了。”


    這孩子情商高,誇顧仲景還不忘帶上褚彥,褚彥就好奇的問他:“你景哥廚藝厲害,那我是哪兒厲害?”


    王宇東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讀書厲害了,彥哥可是年年拿獎學金的學霸,我就不行了,這次又沒考好。”


    他說著說著就有點難過,他學習不好不是他不努力,而是他根本就不是讀書那塊料,不管再刻苦都隻能在中遊浮動。


    褚彥聽到他的話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麽了,原身褚彥學習是好,可他不是原身啊,前幾天的模擬測驗他都沒考及格……


    這事兒他哪裏好意思說,隻能含含糊糊的安慰:“沒事兒,下次努力。”隻字不提他自己的學習。


    顧仲景在炸丸子準備做紅燒獅子頭,耳朵卻一直聽著他們說話呢,聽到褚彥的話就笑了。


    “你彥哥前段時間腦子燒壞了,以後學習可能還沒你好呢,你再努把力,爭取把你彥哥就能把你彥哥甩老遠。”


    褚彥被他拆了台,惱羞成怒的伸手擰了一把顧仲景的後腰,咬牙切齒道:“顧大頭,你說誰腦子燒壞了?”


    顧仲景倒吸一口涼氣,疼得嗷嗷叫:“嘶!我我我!是我是我,我腦子燒壞了!”


    王宇東在一旁看著兩人的相處,覺得有些怪怪的,怎麽感覺景哥和彥哥之間的氣氛那麽讓人噎得慌呢?


    明明他隻吃了一口彥哥夾給他的肉,怎麽就有一種吃撐了的感覺?


    打打鬧鬧間,一頓飯也做的差不多了。


    顧仲景指揮著孩子們把菜全都端了出去,他一共做了八菜一湯。


    東坡肉、黃陂三合、抓抄魚片、京醬肉.絲、鬆鼠鱖魚、紅燒獅子頭、素炒苦瓜、雞絲涼麵、蓮藕排骨湯。


    因為人多,除了鬆鼠鱖魚做了五條以外,其他的菜全都是用盆裝的,就放在打菜窗口,孩子們想吃什麽菜就自己打。


    今天打孩子們放假了,自覺自發的照顧起了更小的孩子,大人們都鬆了一口氣,終於能夠和他們一起同步吃頓飯了。


    齊老也不知是不是算著時間來的,他到的時候孩子們剛好把大人這一桌的菜端上桌,他走進來的時候穿著一身中山裝,倒是比之前唐裝多了點威嚴的氣質。


    他後麵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之前那個清麗女子,貌似是齊老的女兒。


    還有一個是個年輕人,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身衛衣牛仔褲,看起來很是青春帥氣。


    這兩人都是上次來接齊老的小輩,這次怎麽也跟著來了?


    顧仲景心想不管是什麽人,吃了我的飯菜就是我的客戶了,可得招待好。


    他當即又加了兩副碗筷,招呼道:“齊老來了?這兩位是您的?”


    齊老指指青年介紹道:“這是我大孫子齊徽揚。”


    齊徽揚笑出八顆白牙,跟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後,齊老又指著女子道:“這是我小閨女傾然,你們這些小家夥可以叫聲姑。”


    齊傾然侄子多,也不在乎多幾個,帶著清淺笑意跟顧仲景一行人打招呼。


    簡單寒暄後,才終於上了桌。


    齊老看著這一大桌菜眼睛都在發光,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天知道他都多少年沒幹過這種失禮的事了。


    齊徽揚坐下來後才仔細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心裏難免有些驚訝。


    本來他今天是要去全味齋總店請客吃飯的,都是一些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他一早就約好了的。


    誰知道他爺爺今天不知道怎麽了,非要拉著他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孤兒院,說是讓他嚐嚐真正的美食。


    講真,不是他齊徽揚自傲,現在在華夏,提起美食,他的全味齋妥妥排進美食榜前十好嗎?


    他壓根就不把齊老說的話放在心上,什麽真正的美食,他爺爺怕不是吃多了山珍海味,迷上了清粥小菜吧?


    真不是他吹,自從五城區的孫秦找到了那個叫顧什麽的蔬菜供應商,來他店裏的老饕都翻了好幾倍了。


    各種美食評論更是一水兒稱讚,唯一幾條差評還是來自於店裏的肉食,齊徽揚早就想叫他爺爺再去店裏嚐嚐了。


    可是齊老那個倔哦,不管他怎麽說都不肯去,認定了他那店就是專門打著噱頭騙人的。


    齊徽揚今天也是帶著氣來的,他非要看看這小小的孤兒院到底在搞什麽鬼,短短十幾天就把他爺爺給收買了,可別是用了什麽不入流的手段吧,他可不相信這小地方還能藏龍臥虎。


    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此刻看到桌上那些菜的第一眼,他還是暗暗點了點頭,作為一個資深吃貨,也算得上是個老饕了,他的眼光可是毒辣的很。


    桌上那些菜不說別的,就說那東坡肉,紅亮的肉皮被醬汁包裹著,看起來就跟果凍似得,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晃動起來,賣相倒是非常漂亮,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其他的菜看起來也很不俗,各種肉類看起來就很嫩,丸子也很緊實,蔬菜也很清脆看起來就有食欲。


    在孟從玉動了筷之後,齊老迫不及待的夾起了東坡肉,而齊徽揚的第一筷卻伸向了獅子頭。


    咬一口大丸子,肉汁四溢、香嫩彈牙,嗚……好好吃!!


    齊徽揚已經忘了他來之前的各種陰謀論,滿腦子都是彈幕。


    “好吃,好好吃!”“就是這個味,他到底加了什麽?為什麽會有股特別的清甜味?”“紅燒獅子頭真的有這麽好吃嗎?難道我以前吃到的都是假的?”


    一個丸子吃完,他克製住再夾一個的想法,把筷子伸向了素炒苦瓜,他要清清唇舌再去嚐其他的肉菜,不然會影響判斷。


    苦瓜入口那一刻,齊徽揚愣住了。


    這味道……


    好熟悉!


    這不是他店裏苦瓜的味道嗎!一點都不苦反而帶著清香,隻剩下苦瓜特有的口感,味道非常的特別,讓人吃了還想吃。


    他又夾了一塊細細的品了半晌,齊徽揚確定了,和全味齋的苦瓜就是一個味!


    他心裏陡然冒出怒火,這供應商可真夠可以的,說好的隻供應他全味齋一家,卻偷偷摸摸的零賣!


    他抑製著怒火抬頭看向孟從玉,禮貌的問道:“院長,我能問一下這苦瓜貴院是從哪裏買的嗎?”


    孟從玉隻以為他吃了好吃,隨意答道:“哦,這苦瓜啊,是我們小景自己種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喜歡吃,等你們走的時候帶點回去。”


    齊徽揚呆住,這是……自己種的?!


    顧仲景……


    姓顧的供應商?


    所以……


    顧仲景該不會就是全味齋的供應商吧?


    他眼睛猛的轉向顧仲景,問道:“顧兄弟,你是不是一直在給全味齋供應蔬菜?”


    顧仲景看他那激動的樣子,心道我的菜果然牛逼,吃過就忘不了。


    他淡然道:“嗯,怎麽了?”


    齊徽揚眼睛更亮了:“猿糞啊兄弟,全味齋就是我開的。”


    這下全場的人都楞了。


    居然有這麽巧的事!


    齊老更是震驚的不行:“什麽供應商?小顧?你給我孫子的餐廳供應蔬菜了?”


    一旁一直埋頭苦吃的齊傾然也抬頭看來,嘴裏還在嚼著菜:“這是什麽劇情?”


    褚彥和顧仲景一樣驚訝,他扯扯顧仲景的衣袖,問道:“怎麽回事?”


    顧仲景懵逼臉悄悄回他:“我也不知道啊。”


    桌上埋頭狂吃的氣氛被這個奇妙的巧合一下就打破了,大家都顧不上吃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齊徽揚也瞬間就覺得顧仲景順眼了起來,他心情一好,當下轉回車上拿了他原本準備聚會開的好酒,說要和顧仲景好好喝一杯。


    齊老原也是個愛喝酒的主兒,隻是年紀大了一直被家裏人拘著不讓喝,這下聽到齊徽揚那裏有好酒,也跟著起哄起來。


    一頓飯下來,齊徽揚儼然已經把顧仲景當成朋友了,哪還有來時那若有若無的傲氣。


    院長和阿麗嬸看他們喝酒吹牛也插不上話,吃完飯就收拾了一下桌子,去廚房又炒了花生腰果等下酒菜來,讓他們好好說話。她們則去洗碗刷鍋照顧孩子去了。


    “我說顧兄,就咱倆這關係在這裏擺著,你說你是不是得給我再把菜的供應數量往上提提?你每天給我送的那點菜都不夠全味齋塞牙縫的。”


    齊徽揚對看的順眼的人格外的自來熟,這會子幾口酒下去已經自然而然的提起了蔬菜加量的事。


    顧仲景笑著給褚彥撿腰果,邊撿邊道:“那不行,我每天給你供應那麽多都快把腰累斷了,你當那菜是好種的?齊兄可別為難我了。”


    顧仲景壓根就沒想過加量,那菜就像顧仲景說的,耗時又耗力,種起來根本就不劃算。


    他每天都要在空間裏勞作許久,又沒有農用機械,每次種菜收菜都是他一個人,看似他兩天送一次菜,其實他每次送菜都要在空間裏忙活一天,著實累的慌。


    齊徽揚也隻是隨口一提,見他不答應,也就沒有再多說,成年人的試探點到即止,過了就不好了。


    幾人說著話喝著酒,天南地北的聊,隻花了一晚,齊徽揚就對顧仲景另眼相待了起來。同齡人裏他從沒見過像顧仲景和褚彥這麽學識淵博又眼界廣泛的年輕人,麵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局促,總是不卑不亢的相處起來很舒服。


    齊徽揚自覺跟他們很有共同語言,心裏已經把他們分到了可以深交那個行列。


    更何況他作為一個吃貨,顧仲景的廚藝實在是太好,一頓就把他給征服了。


    這要是成了好友,以後還不得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真是想想就美滋滋。


    齊老也樂得見他孫子跟顧仲景多相處,他這段時間和顧仲景接觸下來,知道這小夥子不是池中之物,自家孫子多跟他相處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隻是這裏畢竟是孤兒院,孩子們睡覺睡的早,幾人到底是沒能盡興,喝了個半醉就停了下來。


    臨走的時候,顧仲景回到房間把齊老的寶貝蘭花從空間裏拿了出來,空間裏長了接近兩個月下來,那花已經生機勃勃的再無一絲頹勢。


    寬寬扁扁的葉片青翠碧綠,比齊老當初買來時品相至少拔上去一大截,現在要是給這花估價,兩百五十萬都拿不下來。


    齊老看見花的那一秒就震驚了:“小顧,你是不是給我換了一盆兒了?我記得兩天前我的鳳翎還不長這樣啊?”


    顧仲景麵不改色道:“之前顧老不是答應我可以分株嗎?我自作主張已經分了,所以看起來變了些。”


    齊老喝了些酒,這會子不但不醉反而腦子清醒的很,他狐疑道:“這分株之後花不是會有一段萎靡期嗎?這怎麽還變精神了?”


    顧仲景神秘眨眨眼:“齊老就別問了,問我有不會說,這是我的獨家秘方。下次齊老要是還有什麽花要治隻管來找我,隻要還沒有枯萎我都能給您救回來。”


    齊老這下也不敢說顧仲景說大話了,他手裏還捧著一盆現成的證據呢。


    齊徽揚和齊傾然在一旁也很驚奇,一開始齊老說是來這裏治他的寶貝鳳翎,他們都覺得齊老肯定是被騙了。


    畢竟他們都見到了之前那花的慘狀,沒組織老爺子到處找人救他的花也隻是不想潑老爺子冷水罷了。


    可誰知道這花還真被顧仲景給救回來了,所以顧仲景到底是有多少才藝?


    說他是個廚子吧,他種的菜賊好吃。說他是個菜農吧,他還會養花治花。


    更何況今晚從顧仲景話裏話外的博學來看,他會的更多,表現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顧仲景嗎?真的是個有趣的人。


    齊家一老兩小都對顧仲景非常好奇,但現在也夜深了,不好多說,齊老隻好道:“顧小子,你不是說你想開個民宿嗎?老頭子先跟你這裏預約個房間了啊,等你建好我就來這邊養老了。”


    顧仲景巴不得呢,答應道:“一定,齊老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齊徽揚和齊傾然對視一眼也道:“還有我們呢,我們也要預約,顧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顧仲景:“那要不這樣吧,我到時候專門蓋個小院兒,到時候齊老可以帶著齊兄齊小姐一起來住,怎麽樣?”


    眾人齊聲道好,都覺得這主意不錯。


    眼看著幾人都要走了又在大門口聊上了,院長不幹了,在她眼裏沒有什麽是比孩子還重要的,攆人道:“孩子們都睡了,要不你們改天再聊?”


    齊老這才訕訕的帶著齊徽揚齊傾然走了,走時還一臉的意猶未盡。


    顧仲景鬆口氣,轉過身來關好大門,跟院長道了晚安後牽著褚彥的手回了房間。


    他們的房間還是那麽逼隘狹窄,但兩人都沒有那麽講究,這麽長時間也都住了下來,可是今天顧仲景剛把承包合同給簽了,心裏就難免多了點其他的想法。


    他想該建房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住哪裏都是一樣,可一直委屈他元元他看著就心疼。


    但這些都可以明天再說,他現在隻想親親他的寶貝,因為酒精而臉蛋酡紅的元元真是……可愛極了。


    顧仲景抓著褚彥的手坐到床上,伸手摸摸他的臉,肉聲道:“難不難受?要不要喝水?”


    之前他已經煮了醒酒茶一人喝了一杯了,但褚彥喝酒上臉,漂亮的臉蛋越發豔麗了,顧仲景看得心悸,便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褚彥的眼睛水汪汪的,明明是個男孩子,這一刻卻無端端有了嫵媚的感覺,顧仲景看得心癢癢,很想做點啥。


    但他到底慫了這麽多年,親了親褚彥的臉和嘴唇就不敢亂來了。


    褚彥倚靠著顧仲景答道:“我不想喝,我想尿尿。”


    房間裏沒有廁所,顧仲景把他拉起來,牽著他出門去上廁所。


    顧仲景怕褚彥一個人進廁所會害怕,就陪著他一起進去了,等褚彥拉褲子的時候卻轉過身眼觀鼻鼻觀心去了。


    褚彥沒醉,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顧仲景就在他身後站著,羞赧讓他明明就很想尿卻尿不出來。


    他心裏越急就越尿不出來,越尿不出來就越急,最後鼻子上都冒汗了。


    顧仲景等了半晌沒聽見聲音,就喊道:“寶貝?好了嗎?”


    褚彥氣呼呼道:“你站在這裏我尿不出來!”


    顧仲景沒忍住笑出了聲,忘了剛才的慫樣又開始皮:“尿不出來?要不我給你噓噓?”


    說著他居然真的開始噓了起來,褚彥臉漲得通紅,正要回頭罵他,尿意洶湧而來……


    褚彥麵無表情的尿完,扭頭理都不理顧仲景就走。


    顧仲景急了,跟在他身後趕緊認錯:“我錯了我錯了,老婆,你等等我……”


    褚彥咬牙切齒的在前頭走,想想還是不解氣,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就要揍顧仲景。


    顧仲景在末世待久了,受到攻擊習慣性就開始防守,褚彥見他還敢躲,越發來氣。


    當下就在院子裏和他你拆我擋的打了起來,他們多年的老對頭了,打過的架也不少,也是自從兩人都當上團長以後打的架才少了起來。


    在一起後更是你儂我儂從來沒有動過手,這次褚彥氣狠了,本來隻是想給他一腦掌,也不怎麽的就發展成了拆招打鬥。


    顧仲景根本就不敢還手,隻一個勁的躲,不留神的時候真挨了幾下,邊挨揍邊小聲道歉:。我錯了我錯了,寶貝,下次我再也不逗你了。”


    褚彥:“你還敢有下次?”說著又是一腳。


    顧仲景遭受家暴,絲毫不敢有怨言:“沒有了沒有了,真的,你相信我。”


    褚彥聽他道歉誠懇,感覺有了台階下,情緒也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收手了。


    他轉身朝房間走去,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羞惱,顧仲景在他身後還小聲的嘟囔:“老婆你越來越霸道了,我幫了你的忙還要挨打……”


    褚彥猛的回頭:“你說什麽?”


    顧仲景嚇了一跳,月色下滿臉酡紅惱怒的褚彥就像妖.精,他看著看著就呆了,呐呐的都忘了辯解。


    褚彥看見他眼裏的癡迷,心頭冒出一計,也不對他橫眉冷對了,唇邊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


    顧仲景心頭一涼,知道自己怕是要遭殃。


    果然……


    第二天,顧仲景頂著一對熊貓眼醒來,看看床上的褚彥,認命的從地上爬起來去洗漱了。


    想起昨晚褚彥當著他的麵把自己拖了個精光不說,還對他笑的那麽好看。


    可惜他嗓子眼都著火了還不讓碰,把他火撩上來就把他趕去睡地鋪。


    這是人幹事兒?


    顧仲景今早醒來嘴裏就長了個潰瘍,火燒火燎的疼,他當即進了空間摘了幾個降火的苦瓜出來,用水隨便煮了煮就這麽吃了。


    褚彥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忙,起床後心情很好的去幫院長做事去了。


    顧仲景看到他那得意的小樣子,哪裏還記得他昨晚的惡劣,心想我元元真可愛啊。


    由於褚彥在家,顧仲景沒有出門去幹活,反正現在山和地已經承包過來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他也不急。


    他現在就想陪著褚彥到處走走,所以他休息了兩天,帶著褚彥去好好約了次會。


    兩天後,褚彥假期結束回了學校。


    顧仲景又開始忙了起來,他先是去了柳家村,找村長幫忙給他找了二十多個人,讓他們把山上那些低矮的灌木叢全都清理掉,再把根也給刨了。


    這是個大工程,他一個人幹的話不知道得幹到什麽時候,讓褚彥幫忙他又舍不得,請人幫忙很有必要。


    約定好一天給他們兩百五十塊錢,幾個村民都很樂意做這個活兒,離家近不說,工錢還豐厚。


    顧仲景看他們一個個熱火朝天的幹上了,也沒有留在山上和他們一起清理,騎上三輪一個人進了城。


    五城區的花鳥街是從內城區遷出來的,算起來應該是a市最大的花鳥街了,各省的花農要是養出了好東西都會往這邊送,包括一些在深山裏碰到的珍品也是消減尖了腦袋往這裏鑽。


    來這裏淘寶的有錢人很多,齊老曾經就是其中一位。


    顧仲景帶著他分株出來的鳳翎,重新進了一家店,他不是怕齊老發現他賣花的事,反正早就說好的分株,他又特意多養了兩天,現在那蘭花的狀態雖然好的有些不正常,但他也有辦法圓回來。


    他主要是不想和上次知道他會治花那家店打交道,齊老那邊他也是不得已才露了些不尋常,顧仲景可不想平白給自己又招惹些猜疑。


    進了店裏後,店老板沒有在招呼客人,還在搗鼓一盆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樹,像是要把那樹幹給它扭成麻花,顧仲景也不懂他在幹啥,進去後喊了一聲:“老板。”


    老板抬頭看過來,問道:“小夥子買什麽?你自己隨便看,看好了再叫我就行。”


    說完就繼續低頭搗弄他的樹去了,顧仲景無奈,隻得走到他旁邊,把鳳翎放在他麵前,道:“老板,我不是來買花草的。”


    老板在顧仲景把花放下那一秒眼睛就挪不開了,他的樹也不弄了,小心翼翼的端起蘭花放到桌上,仔細的觀看。


    邊看邊讚歎:“這……葉片寬而肥厚,中間帶有紅色絲線脈絡,這是鳳翎!小夥子你這是在哪裏搞到的?”


    顧仲景知道這老板是個懂貨的,就道:“老板見多識廣,不錯,這花正是鳳翎。我來貴店是想把這花放到你店裏寄賣,老板看怎麽樣?”


    老板一喜:“真的?你想怎麽賣?”


    老板這麽高興很正常,這花鳥街平時人來人往的,各種名品也時不時流進流出,但一般都是在大一些的店裏才會出現這麽好品相的名品鳳翎。


    如果這花能從他的店裏賣出去,一來可以提高知名度,二來還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顧仲景了解過他們花店的規矩,就道:“我知道寄賣一般都是賣出去再給你們寄售費,但我這花要換種賣法。”


    老板笑嗬嗬道:“那小夥子想怎麽賣?”


    停頓了一下顧仲景接著道:“你能賣出去多少我不管,隻要給我兩百萬就行。”


    老板對這賣法沒有意見,但還是想壓下一點價格,這樣他可以多賺一點,就搖頭道:“兩百萬太高了,恐怕短時間難以賣出去。”


    顧仲景:“一個月怎麽也賣出去了,老板也別謙虛,你這店這麽大,我這鳳翎又是極品,隻怕別人搶都搶不過來,兩百萬不算高。”


    老板哈哈笑,知道顧仲景怕是個懂行的,也不再試探壓價,怕他一惱就去別家了,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直接道:“成吧,小夥子會做生意,成,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我這就去理合同。”


    這些花草由於太過貴重,一般寄賣的時候都是需要見證人和簽合同的,以防店家昧了花草跑了。


    見證人一般都是律師之類,花鳥街隔壁街就有一家律師事務所,老板生怕顧仲變卦,叫了店裏的員工去請了律師來。


    雙方簽了合同後,顧仲景又在店裏買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種子,又定了一大批果樹苗,約定好時間,老板準備好樹苗明天給他送到柳鳴山,買下來總共十五萬多,說好了到時候把蘭花賣了再一起結算。


    買好之後顧仲景就準備回了,他沒那麽多時間守著等那花賣出去。


    他也不怕老板跑路,跑了他也能把他找出來。不過他這麽多年的眼力也不是百煉的,那老板的品行接觸下來他還是看出些,是個老實的。


    在路上他把花草樹木的種子一股腦全收進了空間裏,他沒有回孤兒院,直接去了柳鳴山。


    柳家村的村民幹活還算賣力,顧仲景到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清理了十分之一了,看起來土質還不錯,黑黢黢的,一看很肥沃。


    沒了那些惱人的荊棘灌木,顧仲景能做的事就多了,比如說明天把樹苗都種下去。


    顧仲景這次買的花草樹木種子有很多,都是顧仲景研究過才決定買的,普通適合大麵積種植的花草比如滿天星、矮牽牛、百日草、波斯菊、虞美人、芝櫻等等,準備等民宿建好在種在周圍。


    這些花單支未必起眼,但若是形成花海就不一樣了,那滿眼的美景必然是壯美而華麗的。


    花海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也是男女老少皆宜的美景,等民宿建起來,周圍都是花海包圍,那場景顧仲景想象一下都知道能給他帶來多少軟妹幣。


    更重要的是他元元最喜歡的就是芝櫻,那種粉紅色的小花。


    嗯,夏天蚊蟲多,可以再去買一些驅蟲的植物來配合著一起種,相信有了空間泉水的加持,效果一定不錯。


    其他樹苗有例如櫻花桂花之類的花樹,但大多還是些果樹苗,蘋果、梨、桃、核桃、板栗、山楂、櫻桃、杏子、石榴、柿子、藍莓……


    這些都是適合北方種植的果樹,雖說有空間泉水在,不必擔心其他地區的特有水果種不出來,但他還是得低調一些,可別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這些果樹每種又分為不同的品種,顧仲景懶得挑,就叫老板看著給他配,都要的是比較好的品種,到時候配合泉水灌溉,相信口感肯定也不錯。


    不過果樹的生長期比較慢,最起碼也得三四年,顧仲景也不急,隻要種植下去,總會成熟的。


    花草店老板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員工開著貨車把樹苗送到了。


    顧仲景有些愁,他的山還沒清理幹淨,這些樹苗可咋辦喲。


    失策了,難道要放進空間裏?


    可那樣不就要種兩遍了?不得累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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