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鍾悠揚……現在那些鬆山派弟子能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連被視為仙人一般的純陽修士都被人一道劍氣所殺,這些弟子已經完全喪股,現在已經不是忠誠和勇氣的問題了。


    找死或者求生,是一個嚴肅的問題,這些弟子現在看著慕容纖纖,便如同那羅剎再世一般,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將他們可憐的鬥誌瓦解得一幹二淨,沒有落荒而逃,已經足以證明這個宗門的凝聚力了。


    一聲聲長哪此起彼伏,遠處遁光激閃,鬆山派的長老、太上長老以及宗主,都被驚動,向這裏飛遁而來。


    十道遁光最先趕到,人影閃動,將慕容纖纖包圍在中間。


    「十位純陽境界的大修士,看來你們想全力將我留在這裏了,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了。」慕容纖纖神色恬淡,一付風輕雲淡的模樣。


    遠近群峰蒼翠,雲霧繚繞,恍若仙境,但剛才還自在翱翔的仙鶴靈禽此時早已經潛入林中,或飛於天外,遠遠離開了即將成為殺戮戰場的地方……動物在這方麵的本能,要比人類更強。


    「你就是慕容纖纖?我鬆山派與你何仇何怨,為什麽要闖我山門,殺戮本派弟子?」鬆山派的宗主看上去非常的年輕,一頭烏髮,油光亮澤,頜下一部長須,隨風微揚,仿佛神仙中人。


    這是一名純陽大圓滿的修士,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名大乘修士,一個個目露精光,氣血旺盛……十名強大的高階修士,形成一片極為可怕的氣場。


    如果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在這片氣場中崩潰了,但慕容纖纖站在那裏,幾乎是融入到了這片自然當中,不受半點影響。


    「你是鬆山派的宗主?」


    慕容纖纖目光在那位宗主臉上打量一番,露出幾分嘲諷的神色:「你想知道為什麽?很簡單,找一個能夠跟你說真話的,在這裏大聲向你報告。」


    「大膽!這裏是鬆山派,不是你家後花園,什麽時候輪到到你來指手畫腳了?難道你的師長沒有教給你長幼尊卑的道理嗎?」一名站在旁邊的太上長老怒喝道。


    慕容纖纖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你們是要跟我講道理?是不是我按照你們的要求老老實實的被擒下,然後接受你們搜魂,最後處死……或者變成一個白癡,才算是講道理?哼!鬆山派在天蒼海域也算是一流門派,難道就是依靠顛倒黑白取得的地位?」


    「你休要胡言亂語!」另一名太上長老嗬斥。


    鬆山派的宗主目光一閃,沉聲道:「高師弟,本座閉關期間,由你和諸位師兄弟打理派中事務,有什麽話要說嗎?」


    高師弟,就是那位跟耿長老一齊叫囂對慕容纖纖採取強硬行動的長老之一,在宗主閉關的時候,他和一眾長老負責處理派中的大小事務,沒有特殊的事項,他們是不會驚動掌門和諸位太上長老的。


    聽到宗主發問,這位高長老不敢怠慢,從遠處飛到近前,將慕容纖纖與鬆山派之間的瓜葛說了一遍,然後道:「……宗主,這個人精擅木係神通,處心積慮的與門中弟子,分明不懷好意,我們決定暫時羈押她,並且查詢她的師承,也是為了避免誤傷好人。」


    「嗬嗬嗬嗬,好一個誤傷好人!」


    慕容纖纖冷笑:「諾大的修行界,凡是修行木屬性功訣的人都是你鬆山派的敵人?愚蠢!你這句話要傳出去,會給鬆山派惹來多少敵人?


    查詢我的傳承?要我將所修煉的功訣一一解釋給你們吧……老天!怎麽不降下一堆雷劈死你這個滿嘴胡柴的老匹夫?!你還知道什麽叫做羞恥嗎?」


    「住口!一個門派的發展,總需要一些強硬手段,不然很難壯大起來。」高長老有些惱羞成怒。


    「嗬嗬……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就算你聲音再大,也無法粉飾你們的無恥!」


    慕容纖纖目光看向那位宗主:「至少他還說了一句真實而有理的話,為了達到某些目的,還是需要採取一定的強硬手段的。今天我打上門,應該是夠強烈的嗎?如果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不會就此罷休。」


    「他們的手段或許有些過激,卻是為了門派著想。」鬆山派的宗主語氣十分平靜,但他的腦子卻是在迅速的活動,猜測慕容纖纖是否來自某個大勢力,否則怎麽會有闖山門的氣概。


    「僅僅是或許過激嗎?」


    慕容纖纖眉毛一挑,怒聲道:「你的意思是縱容門下覬覦我的傳承,不惜黑白顛倒,也要置我於死地,是不是?」


    「青蓮白藕,源出一脈!或許我們之間真有什麽淵源,你不是也得到了我們祖師留下的聽濤劍意嗎?」鬆山派一位年齡很大的太上長老振振有辭的開口。


    「你們也修行多年,說這種話,你們不覺得良心難安嗎?」


    慕容纖纖不屑地掃視他們,道:「我覺得,如果你們這些人消失了,至少修行界不會比現在更亂。」


    「好狂妄的口氣,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做不到這一點,你以為自己是仙人降世嗎?」一名脾氣暴躁的太上長老大喝。


    「小道友,切勿自誤,你到底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或許我們真的有什麽淵源。」有人故作委婉地發問,這是他們最大的顧忌,現在事情鬧得太大了,萬一對方真是某個大勢力的子弟,被他們在此地殺掉,那麻煩可就大了。


    「我一介散修,你們無需忌憚。」慕容纖纖微微一哂,舉步向著鬆山派宗主走去。


    聽到她這麽說,一些有顧慮的鬆山派太上長老頓時鬆了口氣,相互看了一眼,臉上殺機顯露,其中一人道:「擒下她,事已至此,已經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鬆山派宗主更是沉下臉,衝著遠處的長老喝道:「開啟護山大陣,絕不能讓她逃掉。」


    無論什麽樣的宗門、家族,根基之地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無論強弱,護山大陣總是有的,慕容纖纖雖然以陣法封住了鬆山派的山門,但也是在山門之外,而且她的速度太快,沒等那些高階修士與她對壘,便已經進入山門,直到此時,鬆山派的宗主才下令開啟護山大陣。


    他們已經看出,慕容纖纖的境界至少不低於純陽境界,雖然在這個年齡已經是驚艷之才,但也不可能同時抗住他們十個人的圍殺,除非她真的是仙人再世,否則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做不到這一點。


    「本來想留你一命,但你不給自己留退路,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


    「不管你有什麽來歷,眼下隻能把你當作散修,如果你老老實實的配合,搜魂之後,可以以白癡之身活下去……隻要你願意的話。」


    這些人冷笑連連,擺明了是想鎮壓慕容纖纖於此,不給她活命的機會。


    「聽了你們的話,我心無愧了,鬆山派從此成為歷史,將永不復存在!」慕容纖纖裙袂飄舞,立身水潭邊,周圍的花草馥鬱芬芳,將她襯托得纖塵不染,沒有殺機,卻讓人心悸。


    遠處,一些鬆山派弟子下意識地膽寒,飛快的後退……剛才慕容纖纖與一眾煉神期長老和一名純陽期的太上長老戰鬥,餘威已經讓他們心膽皆喪,現在與一群太上長老相鬥,威勢恐怕更勝。


    「動手鎮壓她,絕不能放她離開!」鬆山派宗主大喝,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且不說慕容纖纖本身的傳承,就是她『竊取』了祖師留下的那道劍意,也不能任她離開。


    八名純陽、兩名大乘同時出手,這威力用恐怖都不足以形容了。尤其是他們同出一門,配合比其他修士更為默契,攻擊威力大了很多倍。


    雙如,鬆山派的宗主,他祭出的翡翠如意塔,是用萬年神木精魂所煉就的器靈,祭出之後,碧霞萬道,從空中掃落,不露半點縫隙。猶如一根根巨木,從天外飛天,一根根的轟嚮慕容纖纖,淩厲的力道,將地麵都震得紛紛開裂。


    轟!


    慕容纖纖一指劃出,點向那尊寶塔,劍氣如龍,絞碎了所有的巨木,露出朗朗幹坤。


    青色劍氣劃空而過,就象是一頭巨龍在舒展身體,將整片天空都震得不斷的顫抖。


    一片浩瀚的劍意如同波濤般的洶湧澎湃,讓鬆山派的宗主與太上長老們既驚且羨,驚的是這道劍意太恐怖了;羨的是,明明是祖師所遺的神通,竟然落在了一個外人的手中。


    修煉不足百年,便有如此的悟性和戰力,不僅僅是天才,而且絕對是某個大勢力全力培養的精英弟子。


    「已經到了這一步,再無挽回的餘地,隻能將她擒下,搜索她的元神,弄清楚她的來歷,尤其是要將這道劍意剝離出來!」所有人心中都忌憚不已。


    十名高階修士的法寶飛劍並在一起,擋住了慕容纖纖的聽濤劍意……冰火重霄,精芒裂空,雷音轟鳴響徹天宇。


    「這個人的實力太強橫了,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必須除去!」鬆山派宗主心中駭然……如果此役被慕容纖纖脫身,再過幾十年,鬆山派就沒有任何機會,可能真的要被這一個人滅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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