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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軍騎兵漸漸接近,感覺著腳下的震動和那因為火光而閃爍著森然寒芒的對麵騎兵手中長槍的接近,恐懼就像毒草般在漢軍步卒心中漫延。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那原本就因為有夜襲和投槍而幾近崩潰的心,此刻更加害怕了。


    “轟……”


    趙軍上千鐵騎像chao水般席卷而至,與漢軍步卒轟然相撞,如同上千柄利劍,瞬息之間就將漢軍軍陣切割成了無數血肉模糊的小塊,頃刻間,漢軍人仰馬翻、慘嚎聲響成一片,血肉之軀終究難以抵擋鐵騎衝陣。


    “噗……”


    利器剔開骨肉的清脆聲中,一柄長槍如同刺穿一隻蘿卜般洞穿了一名漢軍士卒的胸腔,長槍去勢猶疾。又連續貫穿了兩名漢軍士卒的胸腔。最後又穿透了一名矮小漢軍的咽喉,將四人的屍體釘成一串,拖地疾行。


    “噗,嘣……”長槍的木柄再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摧殘,居中斷裂。


    騎兵抖手扔了那半截槍柄,抽出腰間橫刀,繼續策馬疾奔,霎時衝穿透了漢軍軍陣,一直往前馳出近百步之遙,騎兵才與他的同伴們緩緩勒住戰馬,回過頭來,身後漢軍已經陣形大亂,騎兵集結衝鋒,在對方沒有提前預備的情況下,帶來的效果實在是強大,給漢軍士卒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然而,**上的傷害遠沒有jing神上的傷害來得劇烈,來得震撼!趙軍騎兵先是以投槍破敵士氣,後是以那排山倒海般的無敵雄姿,令漢軍喪失了最後一絲頑抗的決心。


    要是趙詢看到現在漢軍的情況,定然會歎息一句,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趙軍騎兵的衝鋒,徹底瓦解了漢軍將士倉促組織起來的攔截,頓時四散奔逃。而秦江再也無法控製眼前局勢,眼睜睜地看著他的jing銳漢軍也變成了潰軍,漫山遍野地狼奔豕突……


    四千餘jing銳長矛兵,在敵騎地投槍下幾乎死傷殆盡,隨後被組織起來的中軍將士,麵對趙軍騎兵的衝擊,競一戰而潰,秦江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完了,一切全完了!


    “將軍,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麾下將校急聲對秦江勸解道。


    “撤?我們能撤嗎?你們能拋下將士不管不顧嗎?還不至前營組織人馬抵抗!隻要將士們迅速集結,我們就不會一戰而全軍皆潰。”秦江厲聲吼道。


    秦江如何能輕易撤離?雖然中間將士被擊潰,後營也被趙軍攻破。但是,前營仍有六七千將士尚在,要是就這般撤離,那他可就是死路一條了。就算他現在能逃出去,又如何向大王交代呢?


    “哈哈……漢軍潰敗了!弟兄們,殺呀……”


    趙軍騎兵將士自然不會理會漢軍怎麽想,他們現在的目的,隻是將漢軍徹底的擊敗,將漢軍軍營徹底的衝散。


    “殺死這些漢軍王八蛋!攻打我們趙國疆域,現在該讓他們知曉我趙軍的厲害了……”無數趙軍騎兵大勝咆哮著揮舞手中橫刀向前衝殺。


    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而起,除了這裏的趙軍騎兵在衝陣之外,其他東西兩側的趙軍騎兵,同樣揮舞橫刀向左右砍殺而去。一柄柄鋒利的橫刀和一杆杆映著火光的長槍高舉半空,耀眼的寒芒迷亂了暗夜的天空。


    自此投槍出擊就已經剖開漢軍將士心中的防禦,現在,趙軍騎兵則是收割生命的剔骨鐮刀!是地獄的勾魂使者……趙軍騎兵所到之處,可謂盡皆都是屠殺,是一輪冷血而又殘忍的屠殺。


    趙軍騎兵衝擊漢軍大營,己方人少,且對方有營房存在。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擊潰守軍的抵抗之心,想要讓己方的損失將至最低,那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在敵軍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殺到對方不知所措,殺到對方心中畏懼……


    漢軍大營前營,因為後營大亂,前營漢軍士卒也在驚慌失措之下在軍官的喝令聲之中,急匆匆從營房之中奔出,準備結陣迎戰。


    而就在這些漢軍士卒剛剛被驚醒之際,前營之外,廬氏城內的趙軍已經殺來。


    “大營紮的不錯,可惜,人不行!”看著慌亂四奔的漢軍守軍,廬氏城守將謝安不由yin冷一笑。旋即厲聲暴喝:“弟兄們,跟我殺!”


    謝安一馬當先,縱馬越過外壕,手中長槍挾著滾滾狂力揮出。劈啪碎裂之聲中,漢軍大營的營門被他長槍劈斬成四分五裂,一人一騎,如電光一般撞入敵營。迎麵而來的兩員漢軍校尉軍官急圍過來,yu要阻攔破營而出的敵人,但還沒等他們出手,謝安手中的長槍橫掃而出。兩名漢軍軍官不及多想,倉促之下,隻能舉槍相擋。


    “哐!哐!”兩聲碎裂聲中,兩名漢軍軍官手中的兵器竟被摧折,兩具噴血的身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落地之時,謝安已縱馬如飛,從他們頭頂越過。


    當那兩員重傷的漢軍軍官掙紮著想要爬起時,卻絕望的發現,數百趙軍騎兵緊隨而來,數百騎兵踏著他們的軀體湧入營中,鐵蹄過處,隻留下片片血肉模糊的碎屍。


    在騎兵之後,則是數以千計的趙軍守軍將士,他們也呼喊這口號,直衝而入。


    “痛快!痛快啊!被漢軍壓在城中已經多ri,今ri終於可以殺個痛快了!”守軍偏將林紹槍舞如風,殺得甚是暢快淋漓。


    想想這一個多月,自此漢中王大軍北上,第九鎮將士獨守東雍州,各地堅壁清野,他們這些昔ri野戰於外無敵手的趙軍將士,現在也不得不縮在城內死死苦守。漢軍的壓迫,百姓們的急躁,都讓他們積蓄了太多的憤怒。現在,終於可以得到發泄,他們就如同出籠的猛虎,自然是殺意衝天。


    謝安是趙軍鎮軍都尉,能力自然非同一般,一邊安排將士將前營趙軍結陣的漢軍士卒衝散、擊殺、俘虜,一邊率領大軍直奔中軍之地,與前來襲營的趙軍第十鎮騎兵都匯合。漢軍畢竟兵多,如果不能將他們的反擊力壓下去,不能匯合大軍與一起,那麽,說不定漢軍就能回轉回來,甚至讓己方損失不小。


    在中軍,此時此刻,顏胥的騎兵都也是衝殺不斷。顏胥親自直追漢軍主將秦江不放,另外兩營騎兵,則向著東西兩麵衝殺,他們是順風放火,見著抵抗的漢軍士卒就殺,隻將數千惶恐的漢軍將士殺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賊將休走!”顏胥緊緊追著那騎在戰馬之上,有數百親衛騎兵護衛的秦江不鬆懈。手中長槍不知刺落多少人頭,顏胥就如一柄最鋒利的弩矢,撕破一切的阻撓,片刻間,已經殺退眼前亂軍,奔至不斷後撤的秦江身前。


    火光下,顏胥一眼望見,那被降卒指認的漢軍主將,此刻正在急促的呼喝著被其他將校匯聚而來的士卒,讓他們結陣,似乎還在妄圖挽回這場敗局。


    “賊將前來領死!”看到在親兵護衛之下的秦江還yu組織亂軍抵抗,顏胥臉se一冷,怒從心起,怒吼一聲,拍馬揮槍殺向對方。正在號令麾下驚慌的士卒準備結陣的秦江,那裏有心情迎戰趙軍將領。當然,先前的大戰,也讓他這個將軍一時慌亂,此刻也發現了顏胥揮槍殺來,也不禁嚇得神se大變。


    “快,快攔下那趙軍將領!”頓了頓,又厲聲道,“殺了他,我們就能反敗為勝,誰殺了他,官升三級,商銀幣千枚。”感覺因為喝酒而渾身有些無力的秦江,一邊向後微微退縮,一邊喝令左右親衛保護自己。


    隨同秦江一起行動的那些將校雖然畏懼顏胥,畏懼趙軍騎兵,但為了保護主帥,此刻,他們隻得鼓起勇氣迎上前來。


    “大膽!不知死活!弟兄們,跟我殺了他們!”顏胥怒吼一聲,不屑的說道。但其手中卻毫不留情,長槍左刺右掃,如切菜砍瓜一般,將七八名衝上來的敵騎斬落。其餘的數百人,也都被趙軍騎兵衝殺淹沒。而那些剛剛被軍官集結過來的漢軍士卒,一見自己的上司如此輕易被殺,那裏還敢繼續與趙軍騎兵對戰,自然是一哄而散,四下奔逃了。


    秦江見攔不住趙軍騎兵,嚇得神魂盡失,就是酒勁,也頓時一清。此刻,他哪裏還顧得上應戰,撥馬便望北麵後營逃去。


    “想逃?你可是首功,本都尉豈能讓你逃掉?”顏胥冷冷一笑,他豈容到手的獵物逃走,更何況對方是漢軍主帥?於是縱馬如電,如風一般追了上去。


    秦江想要策馬迎戰,但是,不知是因為其內心驚慌,不願意去和這和趙軍將軍死拚還是因為酒醉,身體無力,最終還是沒能折身迎戰,而是加速逃命。


    “賊將還yu逃命?留下吧!”顏胥見秦江奔逃,暴喝一聲,緊追而去。不過,秦江麾下的親衛則策馬迎戰,拚死抵擋顏胥的拚殺。


    “可恨……”顏胥連殺數人,但是,幾十秦江親衛拚死阻攔,還是讓秦江越逃越遠。


    “賊將,拿命來!”就在顏胥惱怒秦江奔逃之際,秦江前方突然殺出一騎,直奔秦江而至。秦江大驚,頓時大驚,因為在這騎將身後,還有數百騎兵,而且,他們皆是從前營殺出。難道廬氏城守軍破了前營?秦江頓時大驚,驚慌之下急忙調轉馬頭,然其忽覺腳顫抖,渾身一陣無力,胯下戰馬加速也依然不及。而來襲之人則仗著衝勢,飛馬迫近,轉眼已追至秦江的身後。


    “好……好樣的,謝安,幹掉他!他就是漢軍主帥!”顏胥看來來人,頓時大喜喊道。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後營衝出的廬氏城主將謝安。因為第九鎮和第十鎮都是負責東雍州防務,多疑,顏胥和謝安這兩個都尉,彼此也是認識的。聽聞顏胥如此高呼,謝安一陣大喜。就準備探出長槍,結果了漢軍主將,以泄心頭被壓製圍攻之恨。


    不過,當其長槍,yu刺死對方之際,腦海裏卻猛然間閃過一絲清醒。這可是漢軍主帥,要是將其拿獲,豈不更好。如果能勸降這些亂軍,全殲這兩萬漢軍戰兵,萬餘民夫輜重不久更快?


    旋即長槍探出,一槍此種秦江腿部。腿部受創,痛呼之下的秦江頓時遲滯了胯下坐騎的速度。謝安趁勢追至,也不待秦江反應過來,猿臂探出,抓住秦江肩部將其如將從馬上拖了下來。跌落馬下的秦江還yu起身,但隨即就感覺眼前寒光一閃,一個冰涼刺骨之物就頂在了自己的脖頸之處。


    “秦江將軍是吧,現在你已經成為我們的俘虜了,如果是聰明人,就不應該再有所輕舉妄動。”謝安淡笑著說道。隨後則示意麾下士卒將秦江拿獲,其餘騎兵,則繼續圍殺秦江親衛。


    因為情況不由人,秦江任由趙軍士卒將自己擒拿,不過,對於謝安的話語,秦江也隻能恨恨的瞪著對方以發泄心中怒氣。


    謝安沉聲道:“秦將軍,你可願歸降?”


    “歸降?”秦江冷眼看了看謝安一眼,冷聲道:“讓本將軍歸降?笑話,我乃漢軍一路主帥,你是何人,不過是一軍都尉而已,也想讓本將軍歸降?如果不是爾等突襲,焉能戰敗本將軍?有種就放開本將軍,我們正麵一決勝負。”


    “哈哈哈……可笑!”謝安冷笑道,“敗軍之將,也敢在本都尉麵前擺譜!先看清楚眼前的事實吧,你失敗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趙軍大軍西進西雍州,你們也能殺入我們東雍州地界?你們也敢攻城?我趙軍拿下東雍州之後,你等為何不敢越出荊北南陽府一步?還不是趁著我軍兵力不足而前來趁火打劫罷了,就如此也未能攻破我一城一地。”


    “你是將軍不假,你是一路主帥不假,可是,你依舊沒能以數萬大軍拿下本都尉據守的廬氏城。所以,你沒有資格在本都尉麵前擺譜。”


    秦江這下頓時無言以對,無論如何,戰敗者都沒有資格對勝利者有任何倨傲之姿。


    “秦將軍,如果你此次逃出去,你會是什麽下場?漢中王會原諒你?兩萬大軍,一萬青壯民夫,被你一戰而全軍皆沒。漢中王就是再大度,隻怕也不會饒恕你這個一路主帥的吧?”


    “更何況,心在我們占據西雍州,漢中之地也因為蜀軍的問題而出現變故。對於漢中王而言,每一個士卒都是很重要的。現在,近三萬人就這樣沒了,你這一路主帥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秦江默然,他知曉,對方所言是對的。就算他此刻逃離出去,漢中王也不會繞如與他,就算漢中王願意饒恕他,那些嫉妒他出任一路主帥的將軍們,也不會讓他逃過此劫,定會落井下石置他於死地。


    “看看你麾下的士卒,看看你的親衛,難道你願意看到他們都死在這裏?如果你願意歸降,他們都能好好的活著。另外,如果秦將軍願意歸降我大趙,就是你的家眷,同樣能活著。”


    秦江沒有理會謝安的話語,但是,也沒有反駁。


    謝安看到秦江的表現,不由暗暗一笑,道:“你為漢中王做的,已經做到了。攻城之勢,你比漢中王那邊做的更好。現在戰敗,也是我大趙援兵回援,並非將軍能力不足。今ri戰敗,將軍為漢中王所做的,已經坐到了。接下來,將軍就該為自己考慮,為這些遵你軍令的將士考慮了。”


    秦江環視四周,周圍戰鬥依然在繼續。趙軍騎兵與廬氏城內的守軍前後夾擊,已令兩萬漢軍陷入一片混亂,趙軍步騎結合,四下衝殺,漢軍將士的抵抗意誌早已經被摧毀。這營內的漢軍將士到底不是烏合之眾,雖是被突襲,雖然處於不利境地,但依然有不少士卒在做頑強的抵抗。不過,漢軍敗局一定,無力回天。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親衛還在拚死的向著這邊衝殺而來,但一個一個的都被趙軍騎兵斬殺,秦江不由一震,沉聲對謝安道,“我願意歸降,望將軍停止對我軍的斬殺。”


    “很好!”謝安不由大笑,遂是大聲叫道:“漢軍主帥已降,爾等還不伏地投降!”


    這一聲吼謝安是傾盡全力,洪亮聲音如悶雷一般,竟是生生將周遭數十丈的喧囂聲壓了下去。周圍的趙軍將士更是大聲疾呼,讓大營之中的雙方將士齊齊聞聲望來。那些漢軍將士見到秦江扔了武器,矗立趙軍將領身側,不由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片刻之後,一些被震懾鬥誌的漢軍士卒,當場伏地投降,剩餘的一些士卒則丟灰棄甲,望風而逃,哪裏還敢有半分抵抗。當然,有趙軍騎兵的存在,他們又能逃至哪裏呢?


    夜襲一戰,從開始到結束,這場突襲戰持續了不少半個時辰,就以漢軍主帥歸降,漢軍一部被殺,一部歸降宣告結束。此戰行動至迅速,結果之完美,就是謝安和顏胥也感到驚訝,不過,此戰之後,也就意味著東雍州危局已解。當然,他們還不知道,漢中王已經準備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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