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4


    論兵力,論士氣,攻城的趙軍顯然要高上守城的並州北軍和並州軍聯軍數倍。再加上守城的聯軍本就是麵和心不合。故而,在這種弓箭手對射之中,無疑是趙軍占據無與倫比的優勢。


    隻聽見城頭上響起一片被箭羽射中的哀號聲,而反觀城外趙軍弓箭手隊伍,卻隻有不到不到千人死傷,弓箭手雖然都穿著輕鎧,但裏麵卻是穿著絲綢內衣,而軍官則在要害之地還加有特製板甲防護,守軍的箭矢就算能穿透皮甲,入肉也不深,頂多受些傷,不至於造成致命的傷亡。


    很快,趙軍的數十輛廂車在步兵的護衛下來到護城河下。這定雲城的護城河其實是一條從定雲城前而過的河流,不過被守軍引至定雲城城外繞城而過。不過,這並不足以難住趙軍士卒。


    趙詢對治下的工匠那可是給與了很高的地位,故而,在趙軍治下,工匠極多,工匠研製各種器械的精神頭也是極高。而這裏的廂車,也是和以前有所不同,除去前麵前有一個巨大的木盾抵擋箭矢之外,廂車兩翼是敞開的。上麵有幾個一尺高的木樁,還搭著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索,靠近護城河下的時候,兩輛廂車並排走到一起,躲在廂車護盾下的士兵快的將鐵索與另外的一輛廂車上的木樁綁住,兩車合並成一輛,然後在士兵們的推拉下。好似一個大木筏一樣栽入護城河中。


    廂車並沒有直接沉底,采用浮力較強的械木打造的廂車與木筏一樣懸浮在水麵之上,而在廂車後麵陸續有廂車前仆後繼,連在一起。


    定雲城守將又兩個,並州軍的張宗元和並州北軍的曹武新。雖然二人平日有所不和,但在這一會,都是齊心抵擋趙軍攻擊。隻是很可惜,由於平日兩軍從未齊心合作過,故而城牆之上的兩軍守軍各自為戰,不知道協作配合。


    “該死!趙軍破了我們的護城河,媽的!這辛辛苦苦挖成的護城河竟然沒有絲毫的作用。”張宗元紅著眼睛怒聲說道。


    一側的曹武新同樣臉色難看,護城河則一破,那麽,接下來就是趙軍攻城之時了。而很顯然,己方的護城河根本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在城頭上看了看趙軍這種獨特的過河方式,城頭上的弓箭手被對方的弓箭兵壓製的無法還擊,隻有一些躲在女牆後麵的弓箭手能借助瞭望口向下不斷的射擊,但數量就差了許多,而且這種桑著牛皮的廂車集有效的擋住箭矢。


    “來人,讓兩側暗堡內的床弩對準護城河內廂車,給我狠狠的射。”


    曹武新在城牆兩側暗堡保留下來尚未遭到投石車攻擊的床弩開始射出致命的毒牙,而下方的正在通過廂車前進的士卒也終於開始出現傷亡,在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裏,弩箭的攻擊力是最大射程內的兩倍以上。尤其是穿透能力更強,那跟一根長矛一般的弩箭可以輕易的射穿普通的大木盾,然後穿過廂車內的士兵,透過廂車底部,射入護城河中。


    護城河很快就被血水浸染成血紅色,不過這兩側暗堡之中的床弩,本就是為了防備城外投石車攻擊而設置的。所以,隱藏在暗堡內的床弩射擊角度有限,加上床弩的射擊頻率比較低。數量上也差了許多,根本就無法阻止護城河上那數條通道的前進。每一個廂車都有一丈多長,雖然築城的護城河被加寬過,但也隻有不到八丈,很快其中最先前進的廂車就撞在前麵的護城河岸。


    “舉盾,護住前方,打開木盾。前進,加快前進!”廂車之中,軍官淒厲的嘶喊起來。緊接著,隨著木盾被揚起,四個抬著大盾牌的士兵擋住身前,幾個士兵拎著大錘,木樁衝到岸上。將木樁打好。然後將鐵集套在木樁上,就這樣一條浮橋被搭建完成。


    “主上,我們的士卒已經突破敵軍護城河了!”中軍之地,魏子林笑著說道。


    趙詢道:“敵軍士氣已盡,傳令下去,攻城!”


    “攻城!”


    位於後方的數個步兵方陣,聽到命令後。用刀背擊打著手臂上的圓盾,急速向浮橋殺去。數千兵好似海上掀起的巨浪,咆哮著衝向浮橋。開始攻打城頭,而弓箭手的齊射也停了下來,改覆蓋式射擊為自由射擊。


    定雲城攻防戰自此拉開了序幕,而後維持了大半天的不斷攻城。而趙軍那悍勇的攻城,完全不計損失的攻城方式也讓守軍心有餘悸,趙軍的攻勢從一開始就沒有試探,完全是主力攻城,而且這種攻城是全方位的,沒有間歇的,不及損失的猛攻沒,短短片刻功夫,趙軍就殺傷了城牆,如果不是張宗元和曹武新反應迅速,隻怕攻城不到一個時辰,城就被趙詢攻破。


    不過,饒是如此,定雲城也在太陽偏西之時被攻下。守城的一萬五千士卒,戰死七千餘人之後,其餘進階投降,守將也被趙軍斬殺。而趙軍付出的隻不過是不到四千人的傷亡罷了。此外,就是攻城器械的損耗。


    “魏子林,讓人張貼告示,安撫城中百姓,處理好善後事宜。”進城之後,趙詢立刻就開始安撫百姓。


    “報……啟稟王爺,楊將軍捷豹,定陽城已經被拿下!”


    對此,趙詢早有心理準備,這定陽城和定雲城一樣,焉能擋住自己大軍強攻,“讓楊將軍安撫城中百姓,並派人恢複周邊鄉鎮村落的治安管轄。此外,讓楊將軍注意定平方麵的情況!”


    頓了頓,趙詢又笑道:“算了,元靜隨同一起定然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給楊將軍傳令,大軍休整三日,穩定兩地。三日之後齊聚定平城下,解決這並州中部的敵軍。”


    “韓猛,去將俘虜之中的並州軍放回去一部分,讓他們告訴楊立,並州南部已經被我趙軍占據,並州軍基本上盡皆投降。讓他考慮他麾下的將士的性命,早日歸降。”


    “這定平之地的敵軍已經不足為懼,主公讓大軍休整三日,隻怕也是為了讓城中兩部守軍開始慌亂吧。至於放了部分並州軍,是為了離間並州北軍和並州軍之間的關係吧。”魏子林歎服的說道。


    趙詢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給他們時間,不僅不會讓他們齊心,反而要讓他們壓力增大。放一部分並州軍回去,這曹剛和楊立之間必定會出現問題。此外,這數百人回去,也能將我們的赫赫聲威給傳至定平守軍之中。到時候,定平自亂最好,要是攻城,也會因為我軍的強悍,而方便多了。”


    “對了,而魏晨此刻隻怕已經抵達了司徒泰所駐紮的汾州府了。隻要曉以利害,言以利弊,想必,這司徒泰應該清楚,撤離並州才是最有利的選擇。對了,主上,我們給司徒泰撤離的底線是?”魏子林笑著問道。


    趙詢淡聲道:“他可以帶走他的親衛人馬,至於其餘的,那就不行了。”


    魏子林撫掌笑道:“如此也不至於讓司徒泰太過難以抉擇,能帶上一兩萬將士隨他離去,也算讓他實力得以保全,回到雍州,也不至於被人排除在上層之外。同時,我們還能達到讓其和其餘的幾個雍王勢力的大都督相鬥的格局裏麵去。甚好,甚好啊!”


    “哎,司徒雷習慣於掌控朝局,最終沒能從裏麵脫身,一下子就陷入弑君篡位的泥潭之中。否則,他也不至於為了穩固他的統治,將他的幾個兒子全部分封。各地算是穩住了,可他著雍王勢力也開始慢慢分散了。”


    趙詢點頭道:“飲鳩止渴,不得不為啊。如果司徒雷身體硬朗,年歲不高,倒也可以如此這般。饒是如此,他的這幾個兒子已經開始為自己打算了。一旦司徒雷出現個意外,這雍王勢力就算四分五裂了。故而,此刻讓雍王勢力的爭奪人越多越好,到那時,我們接收起來也也越容易。”


    魏子林道:“這也是主公和司徒雷談判的緣故吧,雍王勢力不懼威脅,那麽年富力強,攻擊性強,而對皇帝位置又極有野心的慕容成就是最大的威脅了。現在削弱慕容成,最終對我們才是最有利的。”


    趙詢沉聲道:“是啊,這慕容成可比司徒雷威脅大多了,別忘了,他可是有著皇家血統的。在某些方麵,他比我們更具優勢。如果不是我們現在的新政得到天下百姓、商人的擁護,隻怕還沒有慕容成強。現在能讓司徒雷還能號令雍王大軍的時候狠狠的鬥一鬥慕容成,才是最我們最有利的局麵。”


    “而司徒雷也清楚本王的意思,但是,他卻不能和慕容成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慕容成想要上位,就必須確認司徒雷弑君,現在的皇帝是不合法的,就必須為先皇報仇,就必須幹掉司徒雷。而司徒雷也隻能擊敗慕容成,才能在三方之中立足。此外,司徒雷也清楚,本王的目標先是外族,再是中原。再者,本王現在處在突厥人和羌胡的壓力之下,自然不會刻意率先於他動手,以便宜慕容成。這也是司徒雷答應將並州交與我的緣故,因為,這並州也是他司徒雷的北方防線。”


    魏子林歎聲道:“主公放棄中原之地,主攻北方,甚至逐步擊退外敵,從外族手中擴大勢力。除了獲得疆域、聲望之外,也是為了讓司徒雷放心的和慕容成拚鬥啊。”


    “不僅如此!”趙詢沉聲道:“如果我軍現在攙和中部大戰,就算最後獲得天下,可那是也是精疲力竭,難以因對北方大敵。本王可不希望再出現被外族打上門的局麵,也不希望出現和親的局麵。所以,本王先收拾的門外的賊子在和他們解決屋內的紛爭。畢竟,國內算是兄弟之爭,而外族,那可就不一樣了。”


    魏子林張了張嘴,半晌,感歎道:“主公心懷天下,他們莫與能比……”


    …………


    在趙詢攻打定雲、定陽兩地的同時,司徒泰也得知了自己的處境。並州南部諸府,現在還在己方手中的不過隻有兩府之地,而且,還時時麵臨趙軍大軍侵襲的危險。


    “司徒文,現如今本都督麾下還有多少人馬?可調動兵力又有多少?”


    “回稟大都督,並州南部之地我們隻有一府半的地域尚在我軍管轄之下,包括地方守備兵馬,合計有五萬八千有餘,能調動人馬隻有三萬餘人。此外,如果大都督要調動人馬撤回雍州,隻怕隻能依靠那我們從雍州帶來的那一萬五千精銳之士。”司徒文淡聲說道。對於並州局勢,他司徒文已經不看好了。


    司徒泰深吸了一口氣,道:“司徒文,你說,雍州來援的可能性又多大?我們……”


    司徒文苦笑著說道:“大都督,並州南部諸地已經丟失大半,正兵大部被擊潰、俘虜。雖然我們有幾近六萬將士,可大多都是地方縣兵組織而成,不堪大用。就算王爺派出援兵,隻怕也對我們沒有效果。趙軍大軍雲集,是鐵了心要拿下這並州之地。而雍州之地東麵則麵臨著聯軍猛攻,又能派出多少人馬呢?王爺會在此時和趙詢全麵開戰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大都督,不管王爺派不派援兵,我們大敗已經成為定局。如果派了,趙詢更會大軍壓上,先解決我們,再應對援兵的。如果不派,那就該傳令我們撤離並州,隻怕王爺就會和趙詢達成協議的。畢竟,趙詢也不想讓慕容成殺入雍州之地。”


    司徒泰臉色猙獰,道:“如此說來,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撤離這並州之地嘍?”


    司徒文絲毫沒有在意司徒泰難看的臉色,點頭道:“如果大都督不想戰死在這裏,如果大都督還想坐上雍王之位,就必須撤離這裏。當然,大公子和其餘的諸位公子,隻怕此刻也是希望大都督戰死在這裏吧。”


    司徒泰怒聲道:“本王子是並州大都督,並州之地丟失,本都督難逃罪責,你說,我要是撤離這裏,回到雍州,還有好果子吃嗎?我那幾個兄弟,隻怕隻會落井下石。”


    司徒文沉聲道:“大都督,這並州之地的局勢,所有人都清楚,失敗,並不是大都督的責任。半個並州如何能抵擋趙詢的全力攻擊?而雍州之地為了抵禦慕容成,那可是匯聚了三十萬精銳大軍,是雍州、涼州、益州、寧州諸州精銳兵馬,還據有險關。可並州之地呢?半數被曹剛占據,還麵臨突厥人的壓製。故而失敗,非大都督之罪。畢竟,大都督也是新近到任。”


    “隻要大都督保全手中實力撤回雍州,王爺定不會怪罪。如果王爺有心要和趙詢決戰,那麽,大都督帶回去的兵馬越多越好。如果王爺和趙詢議和,那麽,同樣,大都督帶回去的實力越強,就會對雍州防禦越有利。並州至此此刻的局勢,隻怕王爺也希望大都督順利折返雍州的吧。而且,屬下猜測,王爺和趙詢議和的可能性最大。此刻,不管是王爺還是趙詢,隻怕都是希望能壓製慕容成。如果屬下猜測屬實,那麽,王爺給大都督的撤回軍令,也該從雍州發出了。”


    司徒泰臉色變換不斷,半晌,道:“會是這樣嗎?算了,不管如何,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來人,傳令張典、張徹、林康、明經四人,讓其擴充麾下之士,從並州軍之中,抽取果敢之人,要有遠離之心。將本都督親衛軍擴充至兩萬人馬!”


    “對了,司徒文,本都督發回洛陽的奏報早該到了,可為何沒有傳回指示?如你先前所言,不管如何,父王也該傳回指令才是,為何……難道……”


    司徒文眉頭微微一皺,有些遲疑的說道:“大都督,這也是屬下有些擔心的地方。我們傳回去的緊急軍情和求援奏報,早該有回複了。可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回應。屬下大膽猜測,這種情況隻能有兩個緣故。其一,那就是王爺已經確定了王世子之位,要將大都督的下一步行動交給王世子處理。也許,王爺希望大都督手中實力削弱,不至於影響到王世子的職權。”


    “其二,那就是大公子……大公子是雍州大都督,在雍州之地的權柄最大。雖然不能說影響王爺的判斷,但是,截斷王爺發給大都督的軍令還是可以的。畢竟,大公子在雍州之地經營多年……”


    司徒泰臉色巨變,急聲道:“那以你之意,究竟是哪一種情況呢?”


    司徒泰不能不吃驚,按照司徒文的猜測,那他的局麵可就不怎麽好了,尤其是第一種情況,他司徒泰可以說,基本上就難以翻身了。


    司徒文沉聲道:“大都督,以屬下之意,第二種可能性最大。要是王爺確定了王世子,也應該詔令各州大都督回洛陽,並將大都督權柄分散亦或者撤銷,可我們並未得到任何散落的消息。雖然沒有接到王爺的軍令,可我們西臨涼州,南部接近雍州馮翎府,我們的探子並未獲得這方麵的消息。可王爺的軍令,大公子可是親臨參加議政,最為清楚的。”


    “該死!傳令下去,各部不得主動和趙軍交戰,親衛軍各部加速整頓,開始向南移動。”聽聞司徒文的話語,司徒泰怒氣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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