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從中午一直追到下午的驍果軍騎兵,終於停了下來。


    “諸位將軍、都尉大人,主公有令,暫且不必再追了!”一個傳令兵奔至緊追乞援義的李塵風身邊說道。


    “不追了?也好,追了幾十裏地,將士們也累了。這粟末靺鞨部族長身邊也剩下不到五千人了,跑了也不會對我們有用影響。想來,詢兒另有主意吧。”


    “傳令,全軍停止追擊,收拾戰利品,押解俘虜,撤回安東城。”李塵風沉聲說道。


    “稟報主公,城北大營之中,尚存五千留守士卒,城東大營,則有一萬靺鞨軍士卒,現已困守大營。”魏東回稟前線情況


    趙詢笑道:“很好,不用強攻,給他們來幾個震天雷,震懾一下他們,困住他們即可。”


    就在此時,司徒亮也趕了過來,道:“主公,城外戰績統計出來了,十三萬靺鞨軍,逃掉兩萬餘人,但大多潰散,隻有四千餘人被李塵風將軍放生。城北大營五千,城東一萬,皆在我軍包圍之中。剩餘九萬靺鞨軍士卒,投降了五萬,戰死了四萬餘。五萬降卒之中,有兩萬他族奴隸兵,一萬漢人奴隸兵。”


    “俘虜不少啊!”


    司徒亮連聲說道:“主公,這裏麵也有近一萬餘的俘虜被震天雷炸傷,我看,不若用來做輜重營和其餘俘虜的試金石。既能不讓他們繼續受苦,也能讓這些靺鞨俘虜為我所用。”


    “嗯……那好,將此次俘虜的靺鞨軍俘虜之中,但凡粟末靺鞨人和受傷的士卒都摘選出來。讓輜重營士卒和在我軍效力的靺鞨俘虜下下決定,要麽加入我驍果軍,要麽……死亡!”趙詢沉聲說道。


    “主公,亮以為,現在我們可以實施蠻夷八旗製度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投降我驍果軍,他們的心也不會真正的倒向我們。想要同化他們,還要從孩子做起。主公的蠻夷必須識漢字,衣漢服,行漢禮,漢夷通婚等策略從孩童實行,方能徹底容納他們。這些不通教化的成人,必須清除一部分。”


    “我們以靺鞨八旗為前鋒,攻取靺鞨諸部領地,土地為我,戰利品則共分,戰死士卒自然有靺鞨人補充,豈不大利我驍果軍。有了震天雷,足以震懾這靺鞨八旗,讓其不敢反複,更何況,他們也無法反複。”


    “靺鞨八旗可以展開,但北麵之地,皆是靺鞨諸部,我漢人式微,如何妥善統治?”


    “主公,靺鞨八旗出兵,凡抵抗者,自然將其打敗,其城、其部男丁橫刀以上,活殺,或貶為奴隸,入漢地開礦、休憩官道!其餘女子及其錢財,驍果軍與靺鞨騎兵各半,孩童皆遷入內地,授以漢人文化。”


    趙詢沉吟了一下,然後才問著:“賞一半財富和女人?會不會尾大不掉?”


    趙詢的意思就是這靺鞨八旗,獲得了大量財富和人手,強盛起來反而成為更大禍端畢竟遷移百姓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就算不顧及蠻夷的死活,也不是說完就能辦成的。


    司徒亮搖頭道:“主公,無妨,靺鞨八旗所到之處,我驍果軍官員緊隨其後,遷移高過橫刀男子,如果實在不行,那就處決掉。沒了男丁,又沒有後勤支持,更沒有統轄的根據地,他又能如何?”


    “此外,這些靺鞨八旗,將會手染無數靺鞨諸部的鮮血,已經不可能再得到靺鞨人的信賴,隻會得到仇視。隻要不能吞並同族男丁擴大兵力,賞賜些女人和財富,又有要緊?這靺鞨八旗和我們計劃之中的契丹八旗不同,這靺鞨八旗可沒有自主性,他們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隻不過,分給了他們戰利品。我們將不再提供俸祿和額外的賞銀。”


    趙詢一拍腦袋,道:“我給忘了,這是靺鞨八旗,而不是契丹八旗了。那好,就從這次整編開始吧,遼州府雖然沒了大規模軍隊,但守軍還是有的。五日之後,靺鞨八旗北上,攻擊遼州府,第五府騎兵營和第一府騎兵營攜帶震天雷配合。”


    “遵令……”


    失敗者是沒有提條件的權利的,五萬俘虜,兩萬餘人被殺,部分是粟末靺鞨人,部分則是受傷的各族士卒。無他,這種渾身都是小窟窿的傷兵,驍果軍也奈何不得。出手之人,皆是輜重營和奴隸兵。這下,這些投降的俘虜已經,沒了退路。


    因為靺鞨軍俘虜達到了七萬人,拋開一萬漢人奴隸兵,仍有六萬。趙詢下令,編兩萬體弱者為輜重營,剩餘死亡俘虜,變為靺鞨八旗。靺鞨八旗為投降的靺鞨軍俘虜所編,每一旗有旗主一人,副旗主兩人,統領五人,有旗兵五千,八旗即為四萬。


    靺鞨八旗每次戰鬥結束,戰利品五成上繳驍果軍,五成自留。立功退伍者,受驍果軍有功之士待遇(十有八九享受不到,隻能成為烈士),統領以上有功者,退伍之後,將獲綬爵位。


    靺鞨八旗不領民,隻是統軍序列。此外,八旗編號為一到八,互不統屬,歸趙詢調配。其中也有軍規,不得在戰時奸/淫/女人,殺害女子兒童,不得殺害漢人。軍隊之中,有不屬旗主、統領管轄的軍法官監督。


    乞援義一口氣帶著潰散的幾千人跑到了遼州城,統計之後,幾欲吐血。乞文道陣亡,七個都帥,十五個都將,幾十個千人將陣亡,最後或者逃出來的不過萬餘人。不僅如此,身邊的諸將各個臉色恐慌,完全不複南征之時的豪邁。


    乞援義知道,將士們被驍果軍的那種如天雷一般的武器震駭了。說起來,連他同樣心驚不已。但此刻,說聲都晚了,重要的的是如何抵擋驍果軍的報複,或者說反攻。


    “族長,我建議,我們立刻撤出遼州府,必要的話,可以和驍果軍和談,畢竟他們西側同樣受到遼東國的攻擊。想來,他們也不願和我們死戰,而讓遼東國占便宜的。”左戶長沉聲說道。


    “就這般放棄了遼州府?不行,這可是我們的土地,豈能讓與驍果軍?”諸將立刻先後說道。在遼州府,他們也有勢力盤踞於此,每年收獲不菲,豈能丟給驍果軍。


    左戶長冷笑道:“那好,驍果軍來了,你們領兵去抵擋。既然不想歸還燕國土地,那就打敗他們。”


    打敗驍果軍?談何容易,部族大軍還要防備遼東國與西線,更重要的是,就算再有十來萬士卒,又如何抵擋驍果軍的這種武器呢?


    諸將頓時啞然,沒有人在說話了。


    “族長,我族折損十萬餘將士,南部已經不足抵擋驍果軍,而西部卻又要防備遼東國。情況不妙啊,如果遼東國得到驍果軍有如此神器的消息後,一定會撤軍,並與驍果軍交好,那時,我軍的壓力就大了。不談我軍損兵折將,就是大跌的士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恢複的。要是驍果軍再和遼東國兩側夾擊……那結果……”左戶長急聲說道。


    “難道遼東國就不怕驍果軍滅了我們,再去絞殺他們?入侵燕國的事情,他們做的不比我們差。”乞援義冷聲說道。


    左戶長苦笑道:“話雖如此,但正是遼東國的入侵,才讓驍果軍崛起了,說起來,驍果軍主帥趙詢還該感謝他們。再說了,臣服驍果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昔日北方諸部,臣服楚國、燕國,這已經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遼東國入侵燕國,那時還未建國之前的事情,再者,也未曾奪下燕國土地,反而損兵折將。可我們卻趁燕國和室韋大戰之際,拿下了三府之地……無論燕國上下,我們才是……”


    乞援義臉色扭曲,狠狠咬了咬牙,道:“左戶長,你代表我部和驍果軍談判,遼州府可以給他,但我們彼此不得攻擊。右戶長,諸位將軍,立刻傳令遼州府九縣三十三城上下,撤出遼州府。記住,告訴他們,不得隨意再傷害漢人,否則……我讓他們去和驍果軍對拚,也看看能不能找出驍果軍這種武器的弱點。”


    “遵令!”諸將齊聲領命。不少人暗暗鬆了一口氣,和驍果軍對戰,現在還是別想了。


    “你說?契丹三部圍攻鎮北堡、藏城、賀高城,要求我驍果軍提供糧食百萬擔,白銀一百萬兩?你沒搞錯?”聽聞司徒亮前來回報的消息,趙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主公,這是順州府發來的消息,錯不了。契丹三部得知我驍果軍南部內亂,東部大軍被遼東國和粟末靺鞨部圍困,就起了其他的心思,也想在我們身上咬上一口。”司徒亮回稟道。


    趙詢冷笑道:“好好好,真是患難見真情啊,好你個契丹三部,看來,預計的契丹八旗的計劃是要改一改了,給臉不要臉。真是古人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現在情況怎麽樣?”


    司徒亮沉聲道:“還好,順州府縣兵和青壯隨時可以動員參戰。不過留守燕州府的張元靜大膽調用靺鞨騎兵五都,北上抗敵,禦敵與境外。兩軍交戰,各有傷亡。因為這是飛鴿傳書,所以應該不會出現大變故。”


    “傳令,讓新編第八府北上順州府,隨時支援北方。燕州府的第六府駐守原地,以禦北海諸部。第七府北上東進,向遼隧城開進。城中第一府緊隨靺鞨八旗,明日北擊遼州府。第五府西出,向遼隧城開進。我倒要看看,遼東國是不是吃了豹子膽,先是退讓,又來進攻。”


    “讓城中剩餘的震天雷全部帶上,我親自向遼隧城一行,讓他們也知道一下,我驍果軍不是誰都能背信棄義的。”趙詢冷聲說道。


    “安東城之中的縣兵征召了多少?”


    “回主公,足有五千,半數是城中的漢人,半數則是隨我軍而來的民壯,這些人都是無家之人,將會在此落下戶籍。”


    “很好,讓幽州來的諸官立刻恢複安東府的統治。必要之時,驍果軍將會配合,凡是不遵從驍果軍的人,無論是誰,必須清除。”


    “對了,將我們大敗粟末靺鞨部的消息傳回幽州,免得他們擔心。”想了一下,趙詢又交代道。


    司徒亮道:“主公,幽州現在可熱鬧了,徐州軍派來了聯盟使者,朝廷也派來了傳旨的使者,都等候主公給予準信呢。”


    趙詢冷冷一笑:“等我的消息?怕是等我能否從粟末靺鞨部和遼東國夾擊之下逃出去的消息吧。不用理會他們,徐州軍壓力大,哪裏是派來聯盟,分明就是把我們推到前台。而朝廷則是怕我們和徐州軍攪合到一起了,先前的種種舉動,分明就是針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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