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營行動不久,後方的步軍也得到了趙詢的警示,做好了戰鬥準備。一個個方陣迅速的堆疊起來,巨盾兵在前,刀盾兵在後,再其後則就是弩兵和弓箭手了。由於距離尚遠,故而薛雷和包沐陽讓部下暫且原地休息,並派出探馬,探查靺鞨軍的情況。


    三萬靺鞨軍大軍同樣浩浩蕩蕩的向著遼隧城開進,連綿數裏之遙。不過,這這領軍的將領有些懶散,不知道本性如此,還是放心後方的安全,行進之間,斥候並不多,也沒有形成一定的防禦梯隊。


    如果不是對方人多,趙詢早就想直接發令,讓部下掩殺過去。不過想到後方等候的步軍,趙詢還是目送靺鞨軍大軍,從其眼前而過。


    此次帶軍支援遼隧城的是粟末靺鞨在安東府主帥阿吉利之子阿啟啱,也就是所謂的官二代。阿吉利為一府主帥,隻是不凡,但其兒子阿啟啱則要差上許多,或許是環境影響,使其高傲自大。


    不過,無論怎麽說,兒子就是自己的兒子,有機會當然要扶持自己的兒子立功上位。此次救援,雖說是以阿啟啱為主,但阿吉利還是安排了兩員副將,也是自己的身邊的老將。


    想法是好的,可實際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阿啟啱怎麽會願意兩個老家話在自己的耳邊嗡嗡個不停呢,結果,兩人直接被阿啟啱拋到一邊去了。


    “蓋淵那老東西也需要我來救援?哈哈,這次要好好羞辱他一番。”阿啟啱大笑道。蓋淵也是阿吉利麾下老將,否則也不會派去遼隧城。但蓋淵多次在阿吉利麵前言阿啟啱行事不守規矩,讓阿啟啱極為惱火。


    “報……將軍,前方五裏外,發現驍果軍大軍!”一聲急報,打斷了阿啟啱的遐想。


    “什麽?驍果軍大軍?驍果軍大軍不是在遼隧城外碼?怎麽出現在近百裏之外了?”阿啟啱一怔,沒想到驍果軍會出現在自己行軍的半道上。


    “有多少人?他們在做什麽?”阿啟啱身邊的一員四旬老將詢問道。


    “約有五萬左右,步軍,正在前方擺開陣勢,攔截在道路中央。”


    “傳令!全軍加速前進,我倒要看看,驍果軍究竟有何不同,都言其厲害。”阿啟啱高聲說道。


    老將則無奈的搖搖頭,對斥候說道:“加緊巡視,偵緝周圍情況!”


    兩軍相距千米之遙,彼此相對。蘇管家近五萬的步軍,靺鞨軍則是一萬騎兵,兩萬步軍。


    “兩位將軍,我準備讓騎兵攻其兩翼,中軍向前推進,你們認為呢?”阿啟啱雖然狂妄,但也知道,自己此次是來鍍金的,身邊兩位老將雖然讓人不喜,但卻是有真材實料。反正贏了,功績也是自己的,自己詢問一下,更有保障。再說了,自己臨行之時,父親也交代了,如有戰事,多問二人。


    “可行,雖然對方方陣看起來左右一樣,但其後方士卒的衣甲和前麵完全不同,這說明,這五萬人,隻有部分是驍果軍士卒,還有部分應該就是所謂的民夫了。”


    “左右兩翼騎兵,給我衝開對方方陣,隨後向中間絞殺。”


    “步軍諸將聽令,隨我正麵推進,爭取與左右騎兵形成三麵合擊之勢。殺敗驍果軍,盡在今日。”


    “遵令!”


    阿啟啱的命令兩位老將沒有異議,其他諸將更不敢有異議。傳令兵下達軍令之後,整個靺鞨軍軍陣開始行動起來。靺鞨軍軍陣兩側的騎兵,開始緩緩向前推進。


    “薛兄,靺鞨軍來了,讓這些混蛋們看看,我燕國之地,不是那麽好占的。”包沐陽絲毫沒有畏懼對麵的大軍,笑著對身邊的薛雷說道。


    薛雷臉色複雜,昔日粟末靺鞨攻占幽州東三府之地時,龍驤衛就在幽州駐紮,卻眼睜睜看著三府之地失陷,沒能奪回。多年的憾事、願望,今日卻即將實現。


    “讓他們嚐嚐我弩兵方陣的厲害!”說著兩眼盯著對麵加速而來的大軍。


    “轟轟轟……”靺鞨軍兩翼騎兵速度最快,開始向驍果軍接近,同時,靺鞨軍騎兵的騎射開始發威。不過有巨盾阻擋,再加上天氣寒冷,衣甲厚實,箭矢的殺傷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


    “咚咚咚!”


    雙方的鼓手都在賣力的敲著戰鼓,督促自己的士兵趕緊進入戰鬥狀態。鼓聲震動四野,仿佛天空的浮雲也被鼓聲震得飄走了。


    那些在寒風中起伏地野草,仿佛也感覺到鼓聲的震蕩,即使寒風已經停了,他們纖弱的身軀,也還在隨著鼓聲不停地顫抖,直到密密麻麻的腳步將它們踩在了腳下。


    “五百步!”


    “四百步!”


    觀察哨不斷的報出敵軍接近的距離!


    “三百步!”


    薛雷臉色一冷,臉上獰笑乍現:“弩兵,射擊!”


    站在薛雷身後的傳令兵,猛的一揮紅色小旗。


    弩兵指揮官看到紅旗揮舞,厲聲高喝:“發射!”


    “咻咻咻……”


    六千弩兵同時放出了手中的弩箭,頓時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天空為之一暗。


    “噗哧!噗哧!噗哧!”


    和弓箭手的箭矢相比,弩箭的弩失更具殺傷力。當下快馬狂奔的騎兵連人帶馬倒下了一大片,戰馬悲鳴,哀號不斷。前麵的戰馬倒下,其後的戰馬又被前麵的絆倒,結果接二連三的倒下。在這快馬狂奔的情況下,跌下戰馬,就算沒被摔死,也會被後麵的騎兵踩死。


    “該死!驍果軍手中有大批的弩!”兩個老將臉色一冷,冷峻的說道。而一邊的阿啟啱臉色更是發白。這如同黑雲壓頂般的弩箭,實在給他的打擊太大。這可不是弓箭手射出的箭矢。


    “前進,加速!”兩個老將厲聲喝道。


    “發射!”


    “咻咻咻……”又是一陣黑雲飄過。


    “弓箭手準備!”靺鞨軍騎兵倒下了小半數,終於還是接近了。弩兵隻是射出了四輪箭矢,就無法在兩翼繼續攻擊了。因此被調到中軍後方,準備再給對方中軍壓製。


    弩兵不行,弓箭手可沒有近距離限製,隨著各陣列的將領的指揮下,所有的弓手張弓搭箭,一陣拉動弓弦的聲音傳來,隻聽到數十聲雄壯的聲音大喊道:“放!”


    一陣嘯聲傳來,部分民夫和弓箭手混合組成的兩個萬人弓箭手方陣一齊放箭,一陣陣破空聲傳來,數萬隻支箭羽從兩側直奔對方騎兵而去。


    所有人都看到,那數萬箭矢在空中組成了一道看不見邊際的烏雲,就連頭上的太陽也被一瞬間給摭擋住了,整個天空都猛然暗了下來。


    “不……”


    “咻咻咻……”


    躲過弩箭的騎兵,再次遭遇箭矢的襲擊。人有衣甲,可以躲過,但是戰馬沒有啊,戰馬嘶鳴倒地,騎兵哪能躲得過去?


    在前麵大軍交戰的同時,趙詢也吹動了聚兵的號角,萬餘騎兵從兩側直接向靺鞨軍後陣奔去,最終形成了三個巨大的箭頭,向著靺鞨軍軍陣激射而去。


    中央的箭頭中,趙詢一馬當先,一身銀甲是那麽的奪目,視線的盡頭,靺鞨軍方陣就在那裏。雖然看不到實際情況,但探馬斥候已經將那裏的情況詳細的說給了自己。


    “將……將……將軍!我們……我們身後有騎兵殺……殺到!”就在阿啟啱看著自己兩翼的騎兵不斷的倒地,中軍不斷的遭遇對方弩箭射殺之時,斥候傳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騎兵?什麽騎兵?”阿啟啱愣是沒有弄明白。


    “騎兵,大的什麽旗號,距此多遠?”老將高翔急聲詢問道,話語之中的緊張之色,頓顯無疑。而另一員老將也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兩位將軍,大人率領騎兵已經從敵人後方掩殺而來,我們是不是向前推進,壓迫靺鞨軍!”


    薛雷和包沐陽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興奮之色。以傷亡兩千餘人的代價,幹翻了七千餘的騎兵,還將他們壓在在兩翼的前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用弓箭和自己對射。說起來,靺鞨軍的箭術就是厲害,這兩千人的傷亡之中,絕大多數都是被對方的箭矢所傷。


    “壓過去!包圍他們,我們要將他們全部留下,最好是將他們主帥拿下,說不定又能和前幾日一樣,借用他們攻破敵城。”包沐陽興奮的說道。


    “傳令下去,全軍推進!不要亂了陣型!”之所以要保持陣型,主要是為了防止後陣的民夫亂了方寸,攪亂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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