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冬去春來,轉眼間又到了草長鶯飛的春天。幽州逐漸的被驍果軍掌控,在這期間,幽州範圍內,緹騎司的下屬,無論是明麵上的偵騎衛士,還是暗中的偵騎死士,都被趙詢以最殘酷的手段清除。


    原幽州諸府縣的刺史、縣令、府軍校尉、都尉皆被趙詢一一押解道洛陽城了,罪名自然就是參與李懷遠的謀逆。新的刺史、縣令、府軍校尉、都尉也一一抵達幽州。


    然而結果去讓他們卻發現,事實並不如他們預料般的美好。刺史、縣令和信任的幽州宣撫使都發現,他們確實是一府、一縣的主官,可是下麵的佐官根本不理會他們,有事情也自動處理完備。不僅是佐官,就是幽州的百姓似乎也有些對他們不感冒,無視他們的存在。


    好在他們隻要老老實實的坐著自己的位子,不胡來,錢財是少不了的,自有驍果軍奉上。如果想要插手地方政務,不好意思,各種各樣的事情就出來了,讓他們無法、正常生活。想要去上告?沒有驍果軍的同意,你們這些官員,毛也不能流傳出去一根。搞不好還會被人敲悶棍,毆打,連管都沒人管。


    相比這些文官,府軍的官員更憋屈,除了地方上的府衙之外,他們手中根本就沒有軍隊。原來的府軍,現在變成了縣兵,縣兵歸屬於縣尉管轄,這縣尉則又是趙詢恢複前朝舊製私設的縣裏佐官。至於這些府軍軍官,完全成了擺設。不過驍果軍也沒讓他們虧著,該給的錢照給,但是要聽話。


    幽州城,昔日的都督府也成了趙詢的雲麾將軍府,相比幽北巡閱使,雲麾將軍更適合在整個幽州的稱號。自此平了幽州之亂,朝廷也沒有賞賜,也沒有反應了。對此,不僅驍果軍對朝廷不滿至極,就是一些百姓也不滿起來。立下大功,卻無賞賜,這是哪門子道理?


    說起來,這朝廷不與賞賜的主要原因還在趙詢身上。他把緹騎司在幽州的衛士,不下千餘人斬殺一空,讓左相司徒雷恨之入骨。對於趙詢的賞賜問題,自然是不予批示,朝堂之上的政議也被司徒雷以趙詢和李懷遠勾結為由,不與賞賜。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裏麵有貓膩,但就是沒證據。再者,有功就是有功,在不明實際情況人的眼中,自然是朝廷不賞有功之士,落了下乘。對於這些,趙詢自然不放在眼中。賞賜都沒有手中的實力更重要,趙詢更在意燕州城的武備學院和燕州城北馬場之側暗訓的四五千孤兒,而且,這些孤兒還在緩緩的增加中,他們都是經曆洗腦式教育,讀書識字,格鬥手段,簡單兵法知識,樣樣都學。這些人比驍果軍中士卒給位忠於趙詢,隻不過,他們年紀還小,不能全麵派上用場。但是,已經有不少人進駐整合後的軍隊。


    現驍果軍五府軍之中,每府兩萬人,騎兵三千,步軍一萬五。薛青瀾和秦道林分別被任命為前後兩府的將軍,原將軍都是年輕人,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故而,讓位與兩個老將,並學習一些經驗。


    騎兵營和靺鞨騎兵營不作改動,但各騎兵營,包括五府的騎兵營,皆是三千騎兵配上四千的戰馬。其中重騎兵則是一人兩馬,戰時,一馬乘人,一馬身披重甲。


    幽州全境落入驍果軍之手,險要之地的兩陘險道也被驍果軍占據,故而,現在的驍果軍,隻需要在恒州府、易州府一縣布防,防備冀州外,就是北麵的各族了。可冬季對於北方來說,實在是太寒冷了,尤其是遊牧民族,絕對是第一號天敵。這也是契丹三部勾搭上趙詢的緣故,契丹八部可是真正的遊牧民族,大雪一到,對他們來說,就是災難。


    雖然靺鞨諸部是半遊牧半農耕,但同樣受到影響,為此,幽州的商人接著大雪天氣,四下活動,用手中的鹽茶和糧食換取牛羊和戰馬,這也使的驍果軍的戰馬有了不少後備。


    遼東國和粟末靺鞨不動,驍果軍自然也動不了,大對於急需修養,穩固南方的趙詢來說,現在越是平穩越好。


    最讓趙詢高興的是,自己的大兒子趙瑞可以喊爹爹了,讓趙詢好一陣欣喜,天天陪著自己的兒子,逗弄他們。


    此外,在去年拿下幽州之後,趙詢立刻展開了州試。如果不是政務司的提示,趙詢差點忘了,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舉,而去年則是州試選拔。本來,這州試一事是有一州的宣撫使負責,可幽州大亂,趙詢也是急急忙忙讓政務司給搞了起來。當然,也有從冀州請來的朝廷禮部的官員。本來幽州大亂,禮部是沒有下派道幽州負責監考的官員,但趙詢還是從冀州給弄來了準備離開的禮部官員,為幽州通過府試的士子監考。


    而今年三月,就是天下士子雲集洛陽的時候。對於這些,趙詢自是不去注意,他現在的目光又轉向北方。曾經從幽州東北部割下的東三府之地。


    去年平幽州亂,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並沒有真正的大戰、硬戰,故而,經過數個月的整編,將左龍驤衛編入驍果軍之後,趙詢又將矛頭對向了被粟末靺鞨占據的東三府之地。


    “諸位,幽州已定,雖然朝廷沒有給我們封賞,想必大家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我們的目標則是幽州東北部,昔日被粟末靺鞨占據的東三府之地。東三府之地是我燕國的領地,卻遭遇粟末靺鞨的竊取。三府百姓飽受摧殘,在等待我們的救援,我們不能無動於衷。”大堂之上,趙詢高聲說道。


    “屬下願為先鋒!”頓時不少人都出聲請令。


    “大家有敢戰之心,這很好。靺鞨軍我們不知殺過多少?不知俘獲過多少。三府之地,必須拿回來,因為這是我們的東西。”


    “將軍,前幾次都是我左右府軍駐紮地方,此次該我們參戰了吧。”右府軍薛雷急聲說道。


    趙詢笑道:“好,此次就讓左右府軍出戰!前府軍駐紮燕州府,北禦北海諸部。後府軍隨左右府軍參戰,中府軍駐守恒州府、易州府一線。靺鞨騎兵營協助中府軍,駐守南線,忠字營、固字營、罡字營、信字營四營騎兵進駐順州府,嚴防契丹人,一旦有變,就讓他們悄悄我驍果軍的厲害。重甲步兵營和重甲騎兵營則駐守幽州府,地字營、山字營巡視各縣。怒鋒營、山字營、火字營隨我出戰。”


    大軍調動,幽州震蕩,周圍的並州,冀州和北麵的遼東國、粟末靺鞨都不覺微微緊張,想看看驍果軍要準備對誰下手了。


    “此次,怒鋒營和左府軍將會有水營運送,直達西平府南部登陸,將會從粟末靺鞨的北部出擊。而我會帶著其他人將三府之地的靺鞨軍全部吸引過來,為你們提供進攻的便利。”趙詢指著地圖,緩緩說道。


    “李叔,右路軍就交給你了,水營運兵可能需要幾個來回,因此,一開始之時,如果被發現,就固守海港,等待後續士卒上岸,如果未被發現,那就建立水寨,為水營提供穩妥的駐紮點。”


    李塵風點點頭說道:“詢兒,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從過靺鞨軍的背部給靺鞨軍來一記狠的。”


    “那好,你們就前往海州府吧,物資早已運至那裏,到時候隻需坐船北上即可。”


    近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著海州府開進,那進攻的目標自然不言而喻。北麵的遼東國和粟末靺鞨自然緊急備戰,對於燕軍他們不怕,可是這個驍果軍,他們不能不怕。這驍果軍就是靠著擊殺靺鞨軍而聲名遠揚的。


    經過趙詢的指點,規模宏大的匠做營能打造的東西越來越多。步軍之中,一府之下,還有一都三千的弩兵。


    弩,自古以來,就是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弩是一種致命的武器,之所以被普遍使用,是因為不需要太多的訓練就可以操作,即使是新兵也能夠很快地成為用弩高手,而且命中率奇高,足以殺死一個花了一輩子時間來接受戰鬥訓練的裝甲騎士。


    雖然弩的裝填時間比弓長很多,但是它比弓的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強,命中率更高,對使用者的要求也比較低,是古代一種大威力的遠距離殺傷武器。強弩的射程可達600米,特大型床弩的射程可達千米。按張弦的方法不同,可分為臂張弩、踏張弩和腰張弩等,還有能數箭齊射或連射的連弩和裝有數把弩弓的床弩。


    最大的絞床弩,射程高達七百步,射程逾千米。不過這樣的大型弩,得上百人才能操作,太過於複雜。


    高昂的造價,高難度的製作技術,高故障率,這就是限製了最高射程最高殺傷力弩使用的短板。但饒是如此,在有匠做營為弩打造核心工件,而靺鞨人奴隸打造臂、弓,還是為驍果軍提供不少的弩箭。


    由於步軍不少,而粟末靺鞨卻多騎兵,故而,趙詢也需要部下有這麽一支抗衡輕騎兵的步軍。


    然而,在曆史上,除了秦國弩箭犀利天下之外,還有不少軍隊,都有過弩兵。而以弩兵抗禦騎兵的就有不少。比如,三國的先登死士。


    “紹令麹義以八百兵為先登,強弩千張夾承之,紹自以步兵數萬結陣於後。義久在涼州,曉習羌鬥,兵皆驍銳。”界橋之戰,這八百“先登”在袁紹大將麹義(不要看不起被演義忽視的他,他在前期的表現比所謂的“河間四將”還搶眼,後來因為居功自傲,被袁紹殺死)率領下竟然擊敗公孫瓚的“萬餘”騎,其中還包括精銳的“白馬義從”!


    “瓚見其兵少,便放騎欲陵陷之。義兵皆伏楯下不動,未至數十步,乃同時俱起,揚塵大叫,直前衝突,強弩雷發,所中必倒”,史書中寫很明白,這八百人“曉習羌鬥”,也就是熟悉“騎鬥”,在公孫瓚騎兵衝來時他們躲在“楯下”,“未至數十步”時一起衝出,用千張“強弩”射垮了公孫瓚縱橫北地的“控弦”。


    在漢武帝時,李廣之孫李陵率部卒五千,“皆荊楚勇士奇材劍客”,深入匈奴腹地,與相當於自己十六倍的匈奴主力騎兵相遇,結果他們硬生生堅持了十天,轉戰千裏,殺敵數萬!但最後李陵箭盡被擒,被俘前他曾說:給我的士兵每人三支箭,我們就可以堅持到漢朝邊境。可惜他們一隻箭也沒有了!據說他們一共射出五十萬支箭!從中可見“強弩”對缺少重甲的“控弦”的殺傷力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其實,袁紹與公孫瓚戰於界橋時,起初被袁紹寄予厚望的是張頜的大戟士最終被不被袁紹重視的先登死士所救,並一舉擊潰公孫瓚麾下所向披靡的白馬義從。


    此次征討粟末靺鞨,粟末靺鞨騎兵較多,有了弩兵,也能給靺鞨軍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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