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現在告訴他們這些,已經無關大局!他們逃不掉的。”張元靜傲然的說道,似乎並不將周圍北海軍諸將看在眼中。


    張山似乎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知道,我火麟軍不是他們所說的那般弱。此次前來支援的先鋒是赤狼營和黑狼營,其餘四營騎兵緊隨其後,半個時辰之後也會到達。”


    “赤狼營、黑狼營?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兩個營號?”張元靜詫異的說道。他這詫異,半真半假,他知道赤狼營,得知此營騎兵是一般騎兵營的二倍,但因為此營騎兵在南線作戰,暫時無關於北方,也就沒有關注,對其中的詳情就不知道了。他之所以如此,就是讓張山說出此營的編製,好讓北海軍諸將都以為,此次支援的六營騎兵,皆是兩千一營的編製。


    張山不明所以,解釋道:“赤狼營是四個月前的老營了,而黑狼營則是營州府十餘天前新編的騎兵營,每營兩千人。雖然黑狼營是新編製,但士卒皆是靺鞨軍騎士,都是老卒,隻需要稍加整訓,即可參戰。至於赤狼營,就更厲害了。為火麟軍南征營州府,立下不少功勞。對了,黑狼營的營校尉,還是你們北海軍的人,他叫顏胥。”


    “啊!”“?”“不可能吧!”


    數聲驚呼同時傳來,張山看去,這些人分別是張元靜、劄木合和數個北海諸部的主將,此刻都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


    “怎麽?很奇怪嗎?難道你們不知道?”張山不解的問道。按理說,交戰雙方,對對方的軍隊,應該有一定的了解才對啊。不然,還怎麽打仗,兩眼一抹黑。


    北海軍諸將確實不知道,攻城之始,得知守軍是一個騎兵營和兩個步兵營三千餘人。隨後數日之後,屢攻不下,才探明守城主將是火麟軍統帥趙詢,同時還有趙詢的親衛營。饒是後來,又連續又不斷有青壯百姓補入,成立前府軍,但他們對於遠在數百裏之外的軍隊並不甚了解。更重要的是,赤狼營成立之後,甚少在燕州府活動,參加過大戰。


    說起顏胥,並不是昔日大王子赤術一係,而是二王子的部下。赤術尚未奪權之時,張元靜和劄木合都曾與顏胥共過事。本以為和左戶長一起,戰死在燕州府了,沒想到竟然歸降了火麟軍,更讓人驚訝的是,還在火麟軍之中領兵作戰。


    張元靜看向劄木合,兩人有些發怔,隨後麵麵相覷。半晌,張元靜歎息道:“劄木合將軍,你也聽到了,其餘的都不說了,就是昔日的都將顏胥,也歸附在我火麟軍的旗下,並未火麟軍出力。我家大人何等氣度?你再看看所謂的北海王赤術?老兄,你還沒想考慮好?難道你真的甘心如此?”


    劄木合沉吟了片刻,大步走到張元靜的身側,對著張山小聲問道:“你既然是火麟軍統領的親衛營的軍官,那我問你,我若歸降,火麟軍會如何安置我?”


    張山一怔,笑道:“關於此事,我不能給你答複。我家大人說了,次來一切事務,則有張元靜張大人全權負責。我隻是護衛張大人的士卒罷了,無法解決將軍的問題。想要知道,就請將軍詢問張大人。”


    劄木合盯著張山:“張元靜和我是昔日的同僚,如果他答應我的條件並不能讓你們的統領接受,又當如何?”


    “既然我家大人將所有事務全權托付給張大人,自然不會出現出爾反爾的情況。”張山輕鬆且自然的答道。


    “張元靜會得到你們的統領如此的信任?”劄木合一臉的不信,“我可不希望親手將我的部下送到你們的屠刀之中。與其這樣,還不如拚死一戰,北海軍的勇士從來不懼怕站戰爭。就是死,也要死在與敵人的砍殺之中。”


    “我家大人說了,成功來源於實力,來源於信任,來源於自信。說道信任,你們昔日一起戰鬥過的兄弟,現在不就在我軍擔任騎兵營的校尉嗎?兩千鐵騎,縱橫南北,在火麟軍之中,聲名不小。可比昔日一個千人將強多了。赤狼營的兩千餘昔日靺鞨人騎兵,都自稱火麟軍騎兵,自稱燕民,不願在做靺鞨人。知道這意味著嗎?意味著我火麟軍對待士卒,要比靺鞨諸部強多了,無論是生活還是尊嚴……”張山冷笑道。


    張元靜也趁熱打鐵的說道:“至於顏胥,我也是才知道。我加入火麟軍才數天之久,也隻是知道有赤狼營的番號,並不了解詳細情況。現在看來,四月之前被火麟軍俘獲的北海軍士卒,已經投靠到火麟軍的大旗之下了。說真的,他們要比你現在的部下強許多,起碼呀,不用去做棄子,被人拋棄。”


    看到劄木合有些猶豫,張元靜靜靜的說道:“劄木合,雖然我們相交不深,但現在我們的情況也無兩樣。我張氏大族,被赤術破家,老父也在數日之前慘死,連屍首也沒能找回。至於你,對赤術忠心耿耿,卻落得淪為棄子的下場。”


    “現在是赤術先無情無義在先,你又何必為了這麽一個不值得效忠的主公而不顧自己和部下的身死呢?漢人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也說道,君擇臣,臣亦擇君。像赤術這樣的君主,不值得你效忠。就算你不打算為火麟軍效力,投降之後,也可自行離去,這樣也可以保下你部士卒的性命,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這些所謂的主將,隻是需要你這個都帥的名號而已,一旦脫困,你和你的部下,怕是同樣逃不了一死,那還不如死在火麟軍的手中。”


    劄木合沉吟了片刻,苦笑道:“我部也隻有千餘人,其中還有三四百傷員。能戰者不過六七百,此外,他們半數都是北海王的親衛軍。”


    張元靜頓時明白,這個劄木合,怕是早先就想投降,不想再為赤術這樣的人去死。但他麾下一千多人,半數是親衛軍。親衛軍是北海王的親衛,戰力強橫,且忠誠極高。怕是並不會同意劄木合的投降,一個不好,還會出現其他不受控製的情況。


    張山在一側小聲嘀咕道:“何須如此麻煩,直接將這群人一網打盡,打開營門,迎接火麟軍進來不就好了。根本無需擔心……”


    “不行!”劄木合怒聲說道:“我背叛北海諸部,是因為北海王赤術讓我沒有活路,但是讓我犧牲倒也罷了,可他卻不讓五知道一丁點的內部情況。唉……可笑我一直自詡為大王身邊最忠誠的人,卻落得如此下場。我可以歸降,但絕對不會在此時對自己的同族下手。此事萬不可再提,我現在投降,已經是無奈之舉,如要我如此做,那我情願戰死在這裏。”


    張山見狀,隻好聳聳肩,不再說話。但心中,對此卻不以為意。


    張元靜也知道,隻要劄木合降了,這個北海軍大營的士卒,基本上威脅就減去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至於其餘的,相對來說,已經不再那麽重要了。


    “這樣吧,集合你自己的部下,告之真實情況,至於親衛軍,也告訴他們真實情況,讓其自由選擇。就算他們不願投降,但也不能阻攔將軍救援他們那些受傷的兄弟吧。再說了,成為棄子,而不得真實情況,內外皆是敵軍,現在連個準備都沒有,這不是所有士卒都願意承擔的。”


    劄木合歎了口氣:“那好吧,你們稍等,我去準備一下。”


    看著劄木合離去,但整個中軍大帳卻被劄木合親衛把守的嚴嚴實實,大帳之中,所有人都暗自思量不已。


    “張大人!好本事,好口才!”張山抹了抹鼻子說道。


    “你也好口才,先前可把我擔心死了。我還以為要露餡了呢,還好,你反應靈敏,不然,此次任務就算失敗了,要留下這裏的北海諸部士卒,可困難多了。”


    “這個劄木合究竟是意思?怎麽走了也不說聲?還把我們留在這裏?”一個將軍怒聲說道。


    “誰讓他是都帥呢?這裏是他的地盤……”


    “我呸!都帥?屁的都帥!要不是現在是在中軍大帳,我早就……”


    “不可如此,如果我們自己亂起來,火麟軍不用行動,直接等到我們打得差不多了,衝進大營,坐收漁翁之利。”


    “李將軍,你認為他們所言,是真是假?”北旻部主將胡瀚對李炎說道。


    李炎順著胡瀚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對方指的是火麟軍的三個使者,也明白對方所說的是意思。當下說道:“胡兄說的是事情?”


    胡瀚不滿道:“李兄,現在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何必如此呢?罷了,兄弟我就直說了,北海王削弱我諸部的事情,你說,是真是假?”


    李炎看了胡瀚一眼,道:“你說呢?在場諸將誰人不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出決定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撤回部落,將這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首領。至於其他的,不是你我可以多說的。”說罷,轉身離去。


    胡瀚臉色一陣難看,李炎所說含義,無非就是說它胡瀚沒有資格和他李炎商議這種事情。話雖難聽,但也說出了實話。他胡瀚,在部落之中,沒有決定大事的資格。而應對北海王的出招,顯然不是他胡瀚可以多說的。


    “李將軍,我剛才試了,出不了大帳,侍衛說了,都帥來了之後,諸將才能離開。說是有要事商議。”


    李炎聽了,眉頭暗皺:這是意思?把我們留在這裏,他要做?拿下我們,投降?如果那樣做,早該將我們抓起來,打開營門了,而不是要我們留在這裏。這個劄木合,要搞?要不是因為你此刻能將諸部士卒控製在一起,本將早就將你給清理了。


    “李將軍,會不會是劄木合也要投降了?他要是投降了,我們可就麻煩了。”一個中年人苦著臉說道。


    “無妨,想來他是不會的。雖然他知道他被北海王給利用且被拋棄了,但是,劄木合麾下有半數的士卒是北海王的親衛軍,他們不會讓劄木合輕易投降的。不過,隻要劄木合離開中軍,一定要乘著他護衛薄弱之時,將他控製住。否則可能會繼續北海王的意思,在撤軍之時,消耗我們的力量。”


    “唉……這算事啊!本來好好地。七八萬人快一個月了,連個城池都拿不下,最終還狼狽而逃!這事幹的……”中年將軍愁苦著臉,歎息道。


    其餘幾人也心中哀歎,但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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