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軍前營大帳,十幾個千人將齊聚一堂。鵝毛大雪從早上下到中午,才漸漸小了少許,但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讓諸將趕到心驚的是,自己派出的斥候和一些巡哨的騎兵,皆遭遇火麟軍的襲殺,更讓人擔憂的是,遭遇襲殺的地點,遍布北海軍大營四周。


    “都帥!大營周圍皆是火麟軍斥候,我軍各部斥候遊騎皆遭遇襲殺。而大雪又不見停歇,是不是該換換後撤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是啊,都帥,大營之中,已經有百餘大帳為大雪壓倒,數百士卒傷亡。此時,我軍困居此地,攻城不就,不如撤軍。”肻煬部將軍也出聲說道,說起來,他早就想撤了。


    剛剛坐上全軍主帥的劄木合自然不會答應,北海王已經交代過他了,堅守大營,等待大雪停止,發動攻擊,不可輕言撤軍。


    “怎麽?你們都害怕了?攻城我們或許不擅長,難道野戰也不行了?我們的斥候勇士還比不過漢人的斥候?”劄木合咆哮道。


    要是平日,我們自然不懼,可是大雪降臨,一下子就限製了我軍騎兵的優勢。再加之武器之差,自然略輸與對方。更重要的是,火麟軍是突襲暗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實難防備。不少將軍都暗暗說道,但看到劄木合一臉不以為意且嗬斥不已的樣子,也沒敢於說出口來。


    “報!啟稟都帥!白縣城之中殺出數千騎兵,分散而出,奔向我軍大營左右兩側,消失了。”一個斥候隊長衝入大帳,急聲稟報道。


    “火麟軍出城了?還有騎兵?”頓時大帳之中諸將議論紛紛。


    “多少人?”劄木合一怔之後,連忙問道。


    “回都帥,大概有五六千人,大雪之中,屬下也無法統計確切數字,敵軍向著我軍答應兩側奔散而去,屬下已經讓斥候前去探查。”斥候隊長說道。


    劄木合冷笑道:“出城?本來死守城池,我軍奈何不得,但現在出了城,難道我們還會怕嗎?各部,嚴守大營,加派斥候探查敵情。但凡發下敵軍,合力斬殺。”


    因為大雪超出了一般人的預期,會給北海軍產生了強大的心理壓力,為了防止北海軍急速撤軍,趙詢還是決定率先出手。派出四支騎兵營,合計七千人的騎兵隊,向著北海軍大營周圍奔去,開始對北海軍的圍困。更重要的是,趙詢已經得知,北海王帶著自己的親衛軍溜了。雖然沒有及時將北海王留下,但能留下三萬北海諸部士卒和七八萬的牲畜,數萬戰馬,趙詢也很滿足了。七千騎兵,四千是騎兵營的士卒,還有三千則是臨時從步卒和百姓之中選拔的騎士。於此同時,趙詢也讓前府軍做好戰鬥的準備。大半月來,前府軍士卒換了又換,規模終於保證在五千之中,也有了正規軍的樣子。


    趙詢此次也隨騎兵殺出,白縣城則交與重甲營和三千輜重營以及青壯負責,想來,也不會有意外發生。


    趙詢身披厚厚的棉衣,至於鎧甲,則在大雪降臨之時,就已放置一邊。身邊的火麟軍騎兵正在急速向著東麵而行。雪花滿天飄舞,紛紛灑落在戰士們的身上,不少的火麟軍士卒都慢慢變成了渾身雪白地雪人。


    輜重營從後方送來了大量的棉衣,每個火麟軍士卒都可以穿著棉衣禦寒。但是棉衣有個不好的地方,就是穿上之後,鎧甲無法套在外邊,棉衣和鎧甲隻能二選一。既然選擇了棉衣,就必須將冷冰冰的盔甲暫時解下來。


    看著視野極限那模模糊糊的大營,趙詢心中一陣激蕩,這數萬北海軍,即將被自己全殲。隨趙詢一起行動的則是忠字營和自己的親衛營,合計兩千五百餘騎,目標則是北海軍的後方,負擔起攔截北海軍後撤的任務。


    “林洛,去騷擾一下北海軍的後營,最好能拉一支北海軍出來,逐漸消減北海軍的力量。”


    林洛應了一聲之後,帶人四百餘騎,向著北海軍的大營奔去,一路上遇到北海軍的斥候,就用手中利箭將之格殺。


    “好了,我們也準備一下,讓追趕林洛的北海軍享受一下末日的盛餐。”趙詢冷冽一笑,縱馬前行。


    北海軍大營後營,此刻駐守的則是以邯壢為主的五個部落。由於後營處於戰場的後方,不是與敵方交戰的前線,故而守衛並不嚴格,防禦措施也並不健全。一道木製營牆外,並無箭塔、拒馬等物。


    林洛的四百騎兵殺至後營百餘米之時,守衛後營的士卒才發現,是敵軍殺至,急忙吹響號角,頓時,整個後營一陣紛亂。大雪紛飛,除了巡哨士卒,誰也不願意在外邊挨凍,大都躲在大帳之中,生火取暖。


    “投槍!準備!給這些王八蛋們一點顏色看看!”林洛厲聲大喝道。


    “唆……”


    “唆……”


    “唆……”


    後營數百北海諸部將士驚疑不定之際,尚未做出反應,銳利地尖嘯劃破長空,一排排鋒利的標槍已經從對麵的燕軍騎兵地手中擲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陰冷地詭異弧線,拖著死亡地尖嘯,冰冷的降臨在北海諸部的將士頭上。


    “投槍!居然是投槍!”


    五百人長大吃一驚,這些該死的火麟軍居然能在馬背上投擲投槍!在戰馬疾速奔跑時擲出地投槍,即便是堅固地木盾亦無法阻擋它地刺穿,更何況是缺乏盾牌保護,又未披甲的士卒?五百人長可是親眼見到過白縣城守城的火麟軍使用投槍,將攻城部隊殺的一敗塗地。雖然從未見過使用投槍地騎兵,卻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種戰術地可怕威力。


    站在營牆之上的北海諸部士卒驚恐的看著一杆投槍從天而降,鋒利地三棱槍尖在他眼前迅速放大,他還沒有回過神來,投槍已經紮進他地左眼,穿透了他地整個頭顱,餘勢未竭下將他地身軀帶倒,死死的釘在地上。


    另一名士卒,眼見情勢不妙,本想躲在木製旗杆之後,但他忘了這不是箭矢,而是投槍!一支鋒利地投槍帶著死亡地幽冷破空襲來,剔開骨肉地清脆聲中,先是洞穿旗杆,隨後又輕而易舉的洞穿了他的胸腔。


    屠殺!


    徹頭徹尾地屠殺!


    缺乏木盾保護,又因為防寒而未穿鎧甲的士卒弓成了四百忠字營騎兵練習投槍的最佳標靶,四百忠字營騎兵繞著營牆來回馳騁,反複投擲,直到營牆之上無一站立之人後,林洛才下令停止。


    趕來的北海諸部援兵會然發現,三百餘值令士卒無一站立,極目望去,屍橫遍野、哀嚎一片,遍布插在人身之上或者紮在地上的投槍……


    “哈哈哈……北海軍不過如此!弟兄們,我們撤!”林洛狂笑幾聲之後,緩緩後撤,似乎絲毫不將身後幾千北海軍放在眼中。


    “太可惡了!太狂妄了!你們誰去給我解決他們!”邯壢部落主將怒聲說道。


    “我來!我就不信,我部千人隊,還對付不了這區區四百火麟軍。”


    “好!既然鍾鄢部願意追殺,你歸來之時,我自當親自向都帥大人為你請功。”邯壢部主將笑著說道。


    片刻之後,後營營門打開,近千騎士奔騰而出。顯而易見,自從大雪下到半尺之深之後,北海軍的騎兵已經發揮不出來太大的優勢了。尤其是弓箭,在大雪之中,極易損壞。現在的北海軍,基本之上,無人在拉弓射箭,大都是使用彎刀。


    “給我追!殺死這四百火麟軍,殺一人,賞羊一頭!”鍾鄢部主將振臂高呼,千人北海士卒向著林洛的方向緊追而去。


    “大人,北海軍追來了,有千人!”


    林洛扭頭一看,之間雪花之中,隱隱約約有著千餘騎兵緊追自己而來。心中大喜,笑道:“好,追的好啊!兄弟們,把他們引到大人那裏去,把他們全部解決掉,一個也不讓他們跑了。”


    就這樣,林洛帶著四百人在前麵跑,後麵則緊追著一千北海軍,不緊不慢,距離始終相差不大。


    在林洛北側裏許之外,趙詢也接到了林洛傳來的消息。如果是晴天,未曾下雪,趙詢絕不敢這般接近的設伏。但在這種飛雪的天氣裏,加之北風呼嘯,百米之外,根本無法看清。


    “來了!準備!”聽著咚咚的馬蹄聲,趙詢連忙下令道。


    林洛帶著四百騎兵疾馳而過,鍾鄢部主將帶著千人騎兵也緊隨其後。忽然間,一聲脆響,前麵疾馳的騎兵刹那間轟然倒地,騎士被翻滾倒下的戰馬拋飛數米之遠,其後的騎兵停留不及,緊隨其後的倒下。霎時間,戰馬嘶鳴,哀嚎連天,百餘騎兵栽落馬下。


    “停下來!快停下來!”鍾鄢部主將厲聲喝道。他看到,致使自己前鋒騎兵倒地的罪魁禍首則是一根根絆馬索。刹那間,他就明白了,自己中了埋伏。


    “咻咻咻……”與此同時,鍾鄢部紛亂的騎兵兩側,從雪地之中湧現數千弓箭手,不停地向著己方放箭。


    “給我衝!快!衝過去,衝散他們的弓箭手!”鍾鄢部主將淒厲的大喝道。


    然而,無論騎兵如何衝擊,都無法衝到弓箭手的的近前。但見一枚枚的箭鏃不斷的射出,將前進中的鍾鄢部騎兵不斷的跌落馬下,被射死在積雪中,潔白的雪地,早被染成一灘灘的血紅了。


    由於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嚴重妨礙了騎兵的進攻速度,再加之先前的慌亂,使得他們衝鋒需要的時間更久。在這樣冷酷的戰場上,耗時的增加,意味著大量生命的付出。


    不僅在兩側,就是再後方,同樣有著數百弓箭手在攔截,兩千火麟軍設伏對方一千敵軍,結果自然不言而喻。趙詢同樣手持大弓,射出的箭鏃非常的準確,靠近的鍾鄢部士卒,都逃不過他的箭鏃。每一枚箭鏃過去,都要飛濺起一蓬小小的血花,跟著濺出血花的主人就應聲倒地。


    為了保存戰馬,火麟軍特意朝著騎兵放箭。最終,鍾鄢部的士卒還是臣服了,麵對不斷的死亡,他們還是沒有去親自嚐試的決心,在主將陣亡之後,剩餘的鍾鄢部士卒終於投降了。一千騎兵,最終投降四百三十餘人,其餘皆殺。戰馬也繳獲了七百餘匹,還有百餘皮殘廢,近二百餘匹戰馬死亡。


    “林洛,帶著這些俘虜和戰馬回城,路上小心!如果他們搗亂,就地格殺!對了,再帶一些箭矢來,還有弓弦!”趙詢指著那些被捆綁了雙手的俘虜,冷冷的說道。


    “大人放心!屬下定當完成任務。”林洛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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