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足足睡了十分鍾,醒來時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裏,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床頭的鈴聲恰好在此時響起,我接了電話,電話對麵果然是宋東陽。


    “不要說你又是同我心有靈犀。”


    “這座島上沒有秘密。”


    他這話,基本明示了我的房間裏有監控,我懶得同他生氣,換了個話題:“找我什麽事。”


    “約你吃個早飯,早飯之後,我們一起去約會吧。”


    最後幾個字,他的聲音是輕佻而歡快的,特別像個花花公子,這又是他新的偽裝麽?我沉默了一小會兒,說:“等我二十分鍾。”


    這回倒輪到他驚訝了,他的呼吸急促了幾秒鍾,調笑著說:“你沒有反駁約會這句話。”


    “嗯。”我留下了這個字,幹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20分鍾對我來說足夠了,無非是穿個衣服、洗個臉,我甚至有時間把床鋪整理好。房間內的衣服都掛在衣櫃裏,布料柔軟而舒適,但紐扣和係帶都很少,是方便隨時隨地扯開的模樣。


    我在心底暗罵了一聲,理了理衣角,擰開了房門,剛好和宋東陽打了個照麵,他今天也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不知道在門外等了多久。


    “早。”


    他這麽說著,很自然地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到了身前,他的手指間握著一隻鮮豔漂亮的紅玫瑰,玫瑰花瓣上甚至有幾滴露水。


    “這支玫瑰花代表我對你的愛。”


    我得說,雖然我是一個工科男,依舊被宋東陽這句話雷得不清,我懷疑他一定是從上世紀的淳樸偶像劇裏穿越過來的,這種老舊的套路,甚至可以追溯到我出生前的日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手接過了玫瑰花,說:“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他笑得真摯,仿佛毫無陰霾。


    “我、真、的、是、好、喜、歡。”每個字都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偏偏他還笑得更歡快了,膽子超大地摸了摸我的肩膀。


    “遲睿,你怎麽這麽可愛。”


    我裝作沒聽見他的話,徑直向外走,他小跑著跟上了我的腳步,為我指引前路的方向。我們很快就到了餐廳門口,他伸手拉開了餐廳的大門,出乎我的意料,餐廳裏有很多人,他們聽聞了響動,紛紛停下了就餐的節奏,起身注視著我。


    我頂著數百道視線,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然後發現餐廳內唯一的空位在最前方的比地麵高幾個台階的平台上。


    我偏過頭,看向宋東陽,宋東陽臉上帶著標準的微笑,身體前傾,似乎隨時都可以為我答疑解惑,我便毫不遲疑地問他:“那你呢,你在哪裏吃早飯?”


    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成了愕然,眼裏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逝,很快地,他又恢複成了之前的模樣,輕聲說:“我站在你的背後,我不餓。”


    “再找個座椅吧,你坐在我身邊,咱們一起吃。”


    我徑直向前走,踩著台階上了小高台,坐在了屬於我的位置上,不多時,也有傭人在我的身邊加了個位置,宋東陽坐在了我的右手側,但他的座椅比我的座椅矮上了一些,倒顯得他比我矮似的。


    我坐下後,底下人也紛紛坐下,我裝作沒看見他們的動作,開始用刀叉吃我的早飯,很快地,餐廳裏重新響起極其輕微的餐具碰撞的聲響,我忽略了所有的視線,吃得還算開心。


    我吃得**分飽的時候,眼前多了一杯不知名的飲料,我順著杯壁上的手看向人,果然是宋東陽。


    “幹什麽?”


    “這是島上流行的複合果汁,超好喝。”


    “嗯。”


    “嚐嚐看?”


    我接過了杯子,一飲而盡,耳畔傳來了宋東陽的輕笑。


    用過了早飯,宋東陽帶我參觀島嶼,今天參觀的項目並沒有什麽淫/亂/不/堪的景象,反倒是非常高精尖的科研項目,我參觀了實驗室也參觀了高端的工廠,玩了人工智能的遊戲也潛入海底觀察了最新的生物成果,一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連午飯也非常接地氣地在員工的食堂吃了盒飯,有那麽幾個瞬間,我忘了我自身的處境,產生了我在走訪科研機構的錯覺。


    但當晚上八點,我走在路上,頭頂依舊藍天白雲,我又無法欺騙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被掌控的,我看不到真實的天空變化,也輕易逃不出這座無形桎梏的牢籠。


    宋東陽像昨天一樣,送我到了門扉前,他鬆開了捏著我衣角的手,問我:“你今天過得開心麽?”


    “還可以。”我是真的不太擅長說謊,還可以就真的還可以。


    “我能和你一起睡麽?”他又問。


    我抬起手,揉了把有些癢的眼睛,說:“我房間裏隻有一張床。”


    “我們可以一起睡。”他倒一點也不客氣。


    “你能規規矩矩隻躺在我身邊,什麽都不做麽?如果你能保證這一點,那我們就一起睡。”


    “你信我的保證?”他輕聲問。


    “不太信,但我有點心軟。”我實話實說。


    宋東陽一把抱住了我,他用唇觸碰著我的耳垂,像極了曖昧調情。


    “不怕我會欺負你麽?”


    我想了想,抬手捏了一把他挺翹的臀部,回他:“不怕。”


    他總不可能硬逼著我上他吧,我覺得他雖然比較放浪,但不至於破下限到這個地步。


    四十分鍾後,我看著身上不/著/寸/縷/的宋東陽,決定收回之前的那句話,他是真的浪,浪到明目張膽地就想勾引我。


    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翻過身,拉高被子,閉上了眼睛,說:“我的被子我自己蓋,你冷的話,櫥櫃裏還有被子,自己去拿。”


    “睿,你好狠的心啊。”他的聲線刻意變得婉轉而委屈,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諸多話語在我的嘴邊輪流繞了一圈,最後化為一句:“睡吧,不早了。”


    我以為宋東陽還要鬧一鬧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沒再鬧了,反倒是迅速地拿出了新的被子,關上了燈,重新躺在了我的身畔。


    我放緩了呼吸,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溫聲在我的耳畔說:“晚安,好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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