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白嵐的人有那麽粗心大意,也不認為眼前的事全都是巧合。


    我低頭看了一眼一口未動的果汁,同傭人說:“你去叫白嵐過來。”


    傭人應聲離開了,我想了想,給熟悉的朋友打了個電話。


    白嵐過來得很快,臉色還有些蒼白,傭人找他的時候,他正喝酒,人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沾染著酒氣。


    我看了他幾秒鍾,確定他還沒有喝醉,神智還清醒著,就直截了當地同他說:“白嵐,你的人有問題。”


    白嵐雙眼微睜,視線轉了一圈,落在了果汁上,他伸手想要端起杯子,我攔住了他的手,說:“蒙哥一會兒帶儀器過來,你去查一查,究竟是誰把這杯果汁送過來的。”


    “放心。”


    他隻說了這兩個字,急匆匆地離開了,過了一會兒,我的房門前多了兩個人,白嵐給我發了微信,告訴我這兩人可以信任,暫時來保護我的安全。


    我道了謝,將果汁帶回到了房間裏,重新挑選了一部電影看,電影播放了不到一半,房門就被敲響了。


    我按下了暫停鍵,推開門,門外果然是蒙哥,他身後還帶著兩個年輕人,年輕人還拎著鋁皮箱子。


    蒙哥今年四十多歲,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他的過往比較複雜,人脈也非常廣。


    他站在門口,問我:“聽說你最近被綠了?”


    我噗嗤一聲笑了,說:“您好歹給我留點麵子。”


    他也笑了,伸手摸出了煙,剛想抽,看了我一眼,把煙放下了,說:“東西在哪兒?”


    “裏麵呢,我親自守著。”我讓開了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蒙哥就帶著身後的人,一起進了房間。


    他身後帶著兩個年輕人,幹活卻很麻利,將手裏的箱子放下了,打開箱子,都是我不太懂的儀器和試劑。


    我旁觀了一會兒,拿到了最終的結果,果汁果然有問題,蒙哥拿最後的成分單看了眼,說:“最新的毒/品,有人在搞你。”


    我心裏早有預判,得知結果也不是十分驚訝,第一反應則是真情實感地對蒙哥說了句:“謝謝蒙哥,又救了我一次。”


    蒙哥翹著二郎腿,問我:“你最近是得罪誰了?讓人花這麽大工夫搞你?”


    “您不是說我剛被綠了麽?”我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笑著說,“我這剛回國,思來想去,也隻有宋東陽那小情人,能下得了這麽狠的手了。”


    “確定了?”


    “**不離十,具體還要蒙哥幫我查查。”


    “行吧,誰讓我欠你的。”蒙哥抹了把臉,站了起來,招呼著兩個年輕人正準備要走,又扭過頭問,“今天的善後怎麽辦?”


    “能怎麽辦?”我用手機拍了張成分單的照片,“法製社會,報警處理啊。”


    蒙哥又叮囑了幾句,白嵐微信告知我已經控製住了有嫌疑的工作人員,我親自撥通了報警電話,又同朋友們通了氣,解釋清楚現階段的情況,並建議他們先行回家。


    朋友們比我想象中更講義氣,最後竟然一個都沒走,都在別墅裏跟我一起等著警察到來。


    警察來得也極快,甚至來了兩撥人,第一波人是我報警叫來的,第二波人是收到了熱心群眾的舉報,有人匿名舉報我們聚眾吸/毒。


    白嵐交出了兩個涉嫌藏/毒/嫁禍的員工,我們所有人都主動接受了尿檢,檢查的結果自然是清清白白,我、白嵐還有一群兄弟們錄完了口供,大半夜的從警察局裏出來,發現門口停著一溜豪車,各家的家長都派人來接了,莫名感覺犯了中二病。


    我把每一位友人都送上了車,向他們道歉又道謝,等眼前隻剩下一輛車的時候,很自然地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慢下滑,露出的卻不是我預料中的麵孔。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鍾,他反倒先開了口,說:“上車。”


    我一言不發,當著他的麵開始打電話,現在雖然很晚了,但我不至於找不到一個人,開車把我送回家。


    “哢噠。”


    車內人推開了車門,走到了我麵前,他靜靜地看著我,像是篤定,我不會把他晾著、拒絕同他說一句話似的。


    我放下了手機,看向他,說:“你跑到這裏做什麽?”


    “接你回家。”他的聲音和記憶中一樣,沉穩又好聽,但如今再聽起來,卻沒有當初的感覺了。


    “宋東陽,”我喊了他的名字,分明幾天沒見,卻感覺已經過了幾輩子似的,“你沒必要到這兒來。”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他聽到了,但他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仿佛這樣,就能忽略掉我的拒絕。


    午夜的街頭挺冷的,我打了一個寒顫,同宋東陽說:“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夫了,你在我們的婚禮上,跟蘇冉跑了。”


    他沒回應這句話,反倒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想披在我的身上。


    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他手臂能觸碰到的範圍,我說:“你別惡心我,成麽?”


    宋東陽的裏麵也隻穿了一件半袖,他抓著他的外套,甚至有幾分無措,可惜我一點也沒有對他的憐憫心,我心知肚明,他可恨極了。


    “宋東陽,我今天差點就進局子了,十有**是你情人幹的好事。”


    “他不會這麽做,這其中或許有什麽誤會。”


    宋東陽像提線木偶一樣,吐出了這句話,但他或許是因為心虛,選擇了閉緊雙眼,不再看我。


    “這話你敢說,你敢信麽?”我忍不住譏諷出聲,“如果你還有一丁點的理智,就不要再護著你的情人,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麵。”


    “遲睿,”他依舊緊閉雙眼,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艱難,“你不要去報複蘇冉。”


    “我憑什麽聽你的啊,宋東陽,你算什麽人,敢管我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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