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天道門在過去的幾千年來一直都無法解決的兩大難題之一,天道門不僅派了三名天階存在輪流監視著北邙山這邊的情況,而且還在北邙山的外圍派了大量的人手,把整個北邙山封鎖了起來。


    而天道門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防止北邙山之中的幾十萬厲鬼們出來,而是為了防止普通人不小心進入到北邙山之中去。


    西岩寺在河南境內,是天道門三家十派之中距離北邙山最近的一個門派。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封鎖北邙山的任務,就主要交給了西岩寺這邊。


    如果說西岩寺這邊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西岩寺的幾個核心人物,平時一般都會在北邙山坐鎮。


    這會兒天道門三大家族的三名天階高手全都不在,西岩寺的幾名核心人物一個不少的全都在北邙山外圍不遠的地方。


    其實我們一行人根本就不用理會西岩寺的這幫人,直接進入北邙山之中是完全可以的。


    但我這會兒卻決定把西岩寺的幾個核心人物叫過來,跟他們做一個麵對麵的溝通之後,再進入北邙山之中。


    而我之所以做出了這樣的一個決定,其實主要是站在兩個方麵考慮的。


    首先,如果我們不和西岩寺這邊的人打招呼,直接進入了北邙山之中,西岩寺這邊的人如果鬧騰出了太大的動靜,很有可能就會驚動了北邙山中的厲鬼。


    一旦打草驚蛇,讓北邙山中的厲鬼有了戒心,我們一行人進入北邙山之中,就很容易被那些厲鬼給識破身份,從而對我的計劃造成一定的影響,讓我無法完成鎮壓兩大鬼中至尊的任務。


    其次,我認為覺慧大師和他的幾個師弟之間在二十多年前所結下的因果,也應該到了一個了結的時候了。


    尤其是這一次進入北邙山之中,吉凶未必,生死難料,如果能讓覺慧大師了結了他和他的三個師弟之間的因果,對於覺慧大師來說,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二十多年以前,被自己視為親人的三名師弟誣陷,這對於覺慧大師來說,恐怕是除了他師父禪真大師的死之外,對他最大的打擊。


    雖然說覺慧大師是佛門中人,而佛門中人講究的是四大皆空,但隻要是人,就有怨念和執念。


    怨念和執念如果不化解,就算覺慧大師是一名精通佛法的高僧大德,他也很難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四大皆空。


    據我所知,覺慧大師雖然在做了二十多年苦行僧,然後服用了造化仙丹之後一舉突破了仙凡之隔,成為了一名天階存在。


    但在佛家的五眼六神通方麵,覺慧大師卻遠遠無法和他師父禪真大師相提並論。


    如果說這一次我能夠幫助覺慧大師了結了他和他的三名師弟之間的因果,化解了他的怨念和執念,那說不定覺慧大師在五眼六神通方麵,會有進一步的突破。


    一旦覺慧大師在五眼六神通方麵有進一步的突破的話,那對於我們進入北邙山之後的行動,肯定會有著不小的幫忙。


    正是基於這兩方麵的考慮,我才執意讓德弘大師把他的師父和西岩寺的主持方丈叫來。


    而隻要德弘大師能把覺慧大師的三個師弟叫來,那他們三個就必須跪在覺慧大師的麵前承認自己當年所犯下的錯誤,求得覺慧大師的原諒。


    無論是我逼著他們三個這樣做也好,還是他們三個良心發現自己這樣做也好,他們三個和覺慧大師之間的因果,必須用這種方式來了結。


    覺慧大師這二十多年以來所積鬱的怨念和執念,也必須得讓他們用這種方式來化解!


    而就在德弘大師連聲答應了我,轉身離去之後,覺慧大師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長歎了一口氣。


    很顯然,以覺慧大師的智慧自然是能夠明白我這樣做的目的。


    雖然說這些年來他的內心深處對他的三名師弟誣陷他一直都無法釋懷,但站在覺慧大師這個高僧大德的角度,他卻不想太過於和他的三名師弟計較。


    甚至,隻要一想為了西岩寺的主持方丈之位,不念多年的師兄弟之情的誣陷他,連麵對他的三名師弟,覺慧大師都有些不想。


    但我的觀點卻和覺慧大師不一樣,我認為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做錯了事,就必須受到懲罰!


    沒有做錯事的人,就不應該背負任何罪名!


    所以,當覺慧大師長歎了一口氣之後,我卻和他來了一個麵對麵的相顧對視。


    在這同時,我對著覺慧大師道:“大師,你們佛門中人講究的是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但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動物,如果說真的做到了你們佛門所謂的四大皆空,六根清淨,那請問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嗎?”


    “四大皆空,六根清淨的人,和一具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呢?”


    被我這樣一問,覺慧大師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裏,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覺慧大師可以說是修行了一輩子,但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真的達到了四大皆空,六根清淨的地步,像他一樣修行佛法的人將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難道真的和我所說的一樣,會成為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思想,沒有任何情緒,和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嗎?


    此時此刻,覺慧大師這名高僧大德,被我的一番話給說的一臉迷茫,好像找不到方向了一樣。


    而就在這時,我一臉凝重的對著覺慧大師說道:“大師,我覺的沒有任何必要去拘泥於什麽四大皆空,六根清淨,跟著自己的心走才是最關鍵的!”


    “站在你的角度,如果不讓你的師弟們認識到他們所犯下的錯誤,讓他們一直錯下去,那我覺的你反而不對!”


    “自從禪真大師他老人家圓寂,你的師弟明亮做了西岩寺的主持方丈之後,作為天道門三家十派之一,西岩寺弟子的一言一行,卻連道上混的小混混都不如!”


    “從剛才的那幾名西岩寺的弟子身上,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什麽來嗎?”


    本來覺慧大師臉上的表情比較迷茫,但在我的這番話說完之後,覺慧大師卻好像大徹大悟了一樣。


    隻見覺慧大師緊皺著的眉頭漸漸的舒展了開來,迷茫的臉色和眼神也逐漸的清明了起來。


    “南無阿彌佗佛!”


    在先道了一聲佛號之後,覺慧大師雙手合十,對著我彎腰行了一禮。


    隨後覺慧大師對著我說道:“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如果不是門主你的這一番話,那我恐怕要辜負了師尊他老人家對我的教誨和期望了!”


    “如果二十多年的時間還不能讓我的師弟們懂得是非對錯,他們仍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裏的話,那就讓我這個做師兄的,代替師父來教導他們!”


    聽到覺慧大師這話,我的心情非常的愉悅,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背負在覺慧大師身上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怨念和執念將很快被化解。


    而一旦覺慧大師的怨念和執念被化解,那覺慧大師的佛法修為將很有可能會再進一步。


    他所修煉的五眼六神通,將很有可能會做出突破。


    接下來我們幾個人在原地等了差不多有個十幾分鍾的時間,在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之後,我就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看見三名穿著大紅色袈裟,紅光滿麵,肥頭大耳的和尚正疾步如飛的從遠處快步走來。


    而就在這三名紅光滿麵,肥頭大耳的和尚身後,除了德弘大師和他的三名弟子之外,另外還跟著好幾十名穿著土黃色僧衣,手裏拿著各種武器的和尚。


    如果說我猜的沒錯的話,走在最前麵的三名穿著大紅色袈裟的胖和尚,應該是覺慧大師的三名師弟。


    西岩寺的主持方丈覺明,西岩寺的戒律院首座覺恒,還有西岩寺的羅漢堂首座覺亮。


    果不其然,當遠遠的看到走在最前麵的三名身穿大紅袈裟的胖大和尚之時,覺慧大師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不說別的了,僅僅從覺明他們三個人的體型上來看,一個個肥頭大耳的樣子,那裏還有出家人的模樣?


    尤其是覺慧大師的五眼六神通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僅憑著他的一雙眼睛所看到的表麵現象,覺慧大師對他的三名師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這會兒的覺慧大師看上去有些痛心疾首的在那裏自言自語著道:“沒有替師尊教好你們,讓你們三個變成了這幅樣子,我真是愧對師尊啊!”


    “是我的錯,是這個做師兄的錯!”


    “如果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早一點來找你們!”


    “我真是大錯而特錯了!”


    而就在覺慧大師在自言自語著之時,西岩寺的這幫人在覺明師兄弟三個的帶領之下,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麵前。


    “聽說你們不僅擅闖禁區,而且還打了我們西岩寺的人?”


    一停下腳步,最左邊的一名穿著大紅色袈裟的大胖和尚就板著個臉對我們興師問罪了起來。


    不過我們所有人全都沒有搭理他,反而把目光投向了覺慧大師。


    既然覺慧大師已經想通了,那他們師兄弟之間的因果,就讓他親自來了結吧。


    而就在我們把目光投向了覺慧大師之後,覺慧大師雙手合十,先大聲的念了一聲佛號。


    “南無阿彌佗佛!”


    在念完佛號之後,覺慧大師這才說道:“三位師弟,我們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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