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和妘雨織幾乎貼著溪底,通過第一道猴麵包樹。輪到郭起和韓燁時,韓燁很輕鬆就遊了過去,可郭起卻卡在了溪水底。


    郭起拚命地扭動著身體,還是沒能過去。他決定退回去,禦掉背包再試試,可是背包和他同時卡在水底,怎麽也退不回去。


    韓燁發現郭起沒有跟上自己,於是轉身看到郭起卡在洞口。他趕緊遊回去,用雙腳蹬郭起的雙肩。可在水下不好使力,韓燁用了好久也沒把郭起蹬出去。這時郭起有些不住了,他吐了很多氣泡出來。


    秦川和妘雨織發現險情之後,快速遊過去幫忙。身材瘦小的妘雨織,從另一邊遊到對麵,一眼看到朱楠和宇文拓。他們潛遊在一旁,看著郭起掙紮,卻不出手相救。朱楠向妘雨織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然後跟著宇文拓退到更遠的地方。


    妘雨織瞪了他們一眼,遊到郭起身邊,快速拉開郭起背包拉鏈,把裏麵的東西禦下來。然後雙腳蹬著猴麵包樹,用力把郭起往回拽。


    在妘雨織和韓燁的共同努力下,郭起終於被拽了出來,妘雨織趕緊送他到水麵呼吸空氣。露出水麵的郭起,猛吸一口氣,因為幾隻食肉昆蟲的還沒離去,郭起再次潛入水中,等待更好的時機再補充氧氣。


    秦川在水底幫郭起把裝備重新裝回背包裏,之後他們都先禦下背包再過水底的窄洞,包括後麵的宇文拓和朱楠,以及蕭啟宣一幹人等。九排猴麵包樹,九個窄洞,十九個人先後順利通過。他們故意多往前遊了一段距離,生怕那些食肉昆蟲再來攻擊他們。


    十九個人在水底待的一段時間,之後,陸續在溪邊蹬路。上岸之後,一個個都不敢鬆懈,時刻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令他們慶幸的是,不見食肉昆蟲的蹤跡,遺憾的是不敢生火取暖。


    十九個人又吃了一粒抗過敏藥,才敢四仰八叉地躺在溪水邊休息。其中,藍心不放心蕭啟宣,拖著萬難的身子坐起來,“爸爸,我給你的傷口上點藥,你先起來。”


    “沒那麽嚴重。”蕭啟宣抬高左手轉了轉,“幾處咬傷而已,又沒毒。你先休息,一會兒再給我上藥,聽話。”


    藍心身體向前,一隻手撐到地上,右手躍郭蕭啟宣的身體,攥起蕭啟宣受傷的右手。看了一下,說道:“這還叫小傷?”


    “不是小傷。”蕭啟宣坐了起來,“你要怎麽治,幫我把肉填回去?”


    “吵死了。”郭起撐著地爬坐起來,“你們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想把那天上飛的貨招來,你們就再大聲點。”


    “胖起。”秦川也爬起來,拍了拍郭起的胳膊,“我去看看,你睡吧!”說著秦川便繞過郭起,宇文拓,朱楠三個人,來到蕭啟宣的右側。秦川看著蕭啟宣右手掌外側,被食肉昆蟲咬的血肉模糊。小拇指的一處都能看見骨頭,但是蕭啟宣卻沒有哼叫一聲。


    秦川覺得麵前的這個蕭啟宣,和先前的那個蕭啟宣完全不同,真正應驗了雙胞胎截然不同的性格。秦川再次觀察了一下蕭君宣的臉,然後對原本躺在自己左側的妘雨織,喊道:“妘雨織,能過來幫他看看嗎?止止疼也好!”


    妘雨織別過臉去,瞅著靠在石頭上的韓燁,再看向密林,“恕我醫術不精,束手無策。”


    “妘雨織學過醫?”藍心轉身麵向妘雨織,“你既學過醫,就該履行你救死扶傷的誓言,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挑撿病人。”


    妘雨織聽後非常生氣,她爬起來,說道:“你們的人對我們的人見死不救,為何還要用這種大道理壓人?”


    “你說誰見死不救了?”藍心嚷道。


    “就他倆。”妘雨織指著朱楠和宇文拓。


    “誤會誤會。”宇文拓坐了起來,雙手抱拳,“實屬誤會。剛剛沒出手,是因為我們也是剛剛遊到那裏,跟著就看到你從洞內遊出來,實在是搞不清你們是什麽狀況。再說,你當時也沒說需要我們幫忙。”宇文拓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朱楠,“是不是阿楠?”


    朱楠這才睜開了雙眼,一副懶得理人的樣子,“我都累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誰搞得清楚你們在水下搞什麽?真是莫名其妙。”說完又合上雙眼,繼讀睡覺。


    “你!”妘雨織指著朱楠,“見死不救,還裝聾做啞。”


    藍心:“他們本就不是我們這隊隊員,他們做的壞事就不要算在我們頭上了吧?”


    “春風化雨過山坡,溪澗潺潺一路歌。”蕭啟宣搭著藍心的手坐起來,接著念剩下的兩句詩,“四麵歸途合奮湧,萬方誌向匯成河。”


    秦川微笑著,對妘雨織說道:“衝著蕭老板的這首詩,就給他看看。”


    妘雨織輕歎一口氣,繞到外圍再走到蕭啟宣身邊。妘雨織蹲下,先看他臉頰上的傷,然後說道:“沒有毒。不流血,是因為這些昆蟲在咬人時,唾液裏有燒灼的東西。大部分傷口似被貼了一層膠,還好不滲液。”


    妘雨織又抓住蕭啟宣的右手腕,仔細觀察著:“這裏的咬傷麵積有點大,還是需要處理一下。處理好後,再用棉布包裹住,等回到陸地再做進一步的醫治。”


    藍心:“是塗消毒水麽?”


    “那樣,他會疼死的。”妘雨織指著漆黑的密林,“這裏植草豐富,應該可以找到一些去熱毒的草藥,你先喂他吃一粒消炎藥。”妘雨織仰看著起身的秦川,問道:“你幹嘛去?”


    “陪你一起去找草藥。”


    “你別去了,我一個人去找,速度可能還快些。”說著,妘雨織起身朝密林走去。秦川看著妘雨織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樹林裏。


    “以她的輕功,她會安全回到這裏的。要是你真跟著去了,我爸爸的草藥搞不好還真沒著落。”藍心蹲下來,打開背包拿出消炎藥,說道:“內服消炎藥外敷去熱毒草藥,應該會好的快一點。”藍心把消炎藥塞進蕭啟宣嘴裏,“忍著點兒,妘雨織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先照顧著,我去那邊等她回來。”秦川一邊指著郭起旁邊,一邊往那邊走。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秦川坐在那裏,麵向樹林,不一會兒他耷拉著腦袋睡著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藍心看見樹林裏有燈光射出,她立刻想到了妘雨織,於是迎了上去。妘雨織右手拿著手電筒,左手捏著一把穿心蓮草藥,穿越在樹林裏。不一會兒她走出樹林,來到溪水邊。


    錯過她的藍心叫住她,“妘雨織,等等我。”藍心一路小跑著趕上妘雨織,她一眼看到妘雨織手中的草藥,“找到了?”


    妘雨織點頭,把草藥交到藍心手中,說道:“搗碎,敷在傷口處,外麵再用棉布紮好,記住了嗎?”


    藍心點點頭,舉著手裏草藥,“謝謝?”


    “別,我是看在小川的麵子上才去的,要謝就謝小川吧!”妘雨織指著秦川身邊的空地,“我去那兒休息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還有臉上的傷怎麽辦?”藍心忽然問道。


    “臉上?”妘雨織停住腳步,轉身說:“你們不是有那個什麽,創口貼麽?”


    藍心點著頭,“明白,你去歇著吧!”


    藍心拿著草藥興興地搗騰起來。


    另一邊,妘雨織剛到秦川身邊,秦川便醒了。他睜開雙眼,側過身子對妘雨織說:“回來了?還順利嗎?”


    “嗯,挺好找的,就是有點遠。”


    “快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秦川爬起來,看著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韓燁,“要不你休息一會兒,我來替你。”


    韓燁依然緊閉著雙眼,但是他又沒有真正的睡著。聽見秦川的話後,他回道:“不打緊,打坐也是一種休息。”


    秦川張嘴還想再勸幾句,妘雨織的手搭在秦川胳膊上,“一邊練功,一邊調息,世外高人都這樣,睡吧!”


    秦川瞅著妘雨織,“你是不是被胖起給帶壞了,連說話的口氣都越來越像他。”


    “有嗎?”妘雨織瞄了一眼,睡在秦川另一邊的郭起,閉上眼睛睡倒在地麵,說道:“我怎覺得你越來越囉嗦,倒像個老婆婆。不說了,我先睡了。”


    秦川嗒吧著嘴,還想喊韓燁過來睡覺,可話到嘴邊又沒說出來。隨後把抬起的手放下來,瞅了瞅已經睡下的妘雨織,撓了一下頭,也躺了下來。


    妘雨織知道秦川已經睡下,她偷偷笑了笑。


    這片樹林雖然詭異,但是十幾個人睡在溪邊到也安逸。夜漸漸深下來,沒有怪物,也沒有蟲蟻蛇鼠,隻有星空與藍溪以及平和的喘息聲。眨眼間,疲憊的身軀一覺睡到了天明,最先睜開眼睛的還是韓燁。


    韓燁擲出手中的三片落葉,落葉飄蕩著,落到秦川他們三個人的身上。妘雨織和秦川先後感知到落葉,紛紛醒來,唯有郭起還在打著呼嚕。這次秦川並沒有叫醒郭起,而是與妘雨織一樣,注視著周圍的秋景。


    “這裏的樹葉怎麽都發黃?感覺像是秋天到了。”妘雨織看著不遠處,“昨晚上沒太在意,小川,會是一晚上變成的麽?”


    秦川搖著頭,“不好說,也許這就是它們原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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